3、
不要站在原地問意義,勇敢的向前走
開庭後沒過多久,法庭指派的社工就聯繫我了,他與我印象裡的、電視上看到的以及之前接觸過的社工完全不同。
他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魁梧,肩寬胸闊,臉上棱角分明,讓人有點敬而遠之的距離感。
第一次見面,我準備了許多材料,因為之前的社工和律師都告訴我,一般來說,社工都會看小孩一直以來的生活學習等主要是由誰負責,所以我將兒子和女兒從出生開始的日常、醫療、學習、興趣班等等巨細無靡地整理成了14大本文件夾,並且將對方不適合撫養小孩以及這幾個月的情況也整理成冊一併帶去了。
「王小姐,你好,先簡單地說一下你的情況吧。」社工靠著沙發背,雙腿交疊,一副鬆弛的模樣。
「……兩個孩子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在負責……」
我邊說邊把那一本本厚重的文件夾拿出來疊放在沙發前的小茶几上,「對方結婚十年來長期出軌,毫無道德底線,情緒暴躁,有家暴行為等,並不適合撫養小孩……」
我繼續說到,但是社工並沒有抬頭,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手中的筆,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
「麻煩您可以看一下我準備的這些材料,有需要的話,我可以把它們留下來。」
「哦,我不看這些,這些和我沒關係。」
他聲音寡淡,帶著一點點鼻音,這顯得他更加地鬆散。他眯著雙眸,目光有一絲玩味、有一絲探究、還有一絲無所謂,隨後他緩緩地拿起桌上的紙和筆,隨意地記了一些。
那天直到最後,社工對那一桌子的材料翻都沒有翻,那時候我將全部的希望寄託在他身上,對他不敢有任何一句多言。
如果是現在,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我一定會質問他為什麼不看?為什麼覺得這些和他寫社工報告沒有關係?難道社工報告就是憑著他與我們的幾面之緣就可以主觀地來判定整件事?
直到現在我還記得他那天的神情,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聽進去了多少,神色淡淡地,似乎是聽進去了,又似乎是早就打定主意要用自己的主觀來完成這個報告了。
看似人性法治的社工報告流程,其實根本沒辦法找到問題的本質。我們就是這個制度下的犧牲品。
等待的日子確實不好過,等待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未知的答案。
時間啊,是不是只要我願意去等,願意去賭,你就願意輸給我,願意讓我贏一次?
在這段時間,其實我們的探視進行的並不順利。雖然兄妹玩的很好,他們一起喂兔子,一起做Pizza……
但是李孝霖他們父子有意無意地都要阻礙我與女兒,哥哥與妹妹之間的交流。大人之間的紛爭也從來沒有間斷過。每次見面,空氣中都彌漫著火藥味,氣氛緊繃。我們之間的目光都充滿了敵意,言辭間充滿了咄咄逼人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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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聊聊吧,我們作為母親的,也希望孩子好。」李孝霖的母親給我母親發了一條信息。
我因為擔心母親所以跟著一起去了,遠遠地就看見了李孝霖母親坐在那,頭部覆蓋著銀絲,還是那條穿了好幾年的花裙子。
眼見我們走來,她迅速整理了一下衣領,抬手梳理了一下垂落在額前的幾縷青絲,鎮定地準備開口:
「來了,先點些東西喝吧。」
走近了再看李孝霖的母親,幾個月不見,她前額和眼角的皺紋更加重了,歲月摧殘的臉上透出了疲態,深邃的眼中,顯現出了憂傷。
我的思緒有些飄,看著眼前滿頭銀髮一臉蒼斑的婦人,恍惚間,不由得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在我父母家舉辦婚禮當天,李孝霖母親曾給了我母親一張支票作為彩禮,當時我母親對這些其實一點也不在意,就順手給了我叫我收好。
後來因為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我就忘記要去兌現支票這件事。就這樣,這張支票在家裡的抽屜裡一躺就是十年,直到我提出離婚訴訟整理資料的時候才發現了它。
直到十年後的那天我才發現,這張支票根本就是一張無法兌現的支票!李孝霖的母親用李孝霖父親的支票本簽了她自己的名字給了我!這多麼的荒唐!連彩禮都要作假的一家人,還有什麼事情幹不出來!
而如今,她居然一臉受害者模樣來質問我和我母親。
「我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為什麼要把事情搞成這樣?」緩了一會,李孝霖母親埋怨道。
「我們搞成這樣?你們家那兩位沒告訴你到底是因為什麼變成這樣的嗎?我們一直說雖然你們是過錯方,但是我們只需要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你們的東西我們一份不要,更不需要什麼賠償,這還不夠公平?」母親言語帶著一點嘲諷意味。
李孝霖母親先是一噎,接著拿起手邊的飲料再喝了一口,煩躁地擺擺手,說到:
「以前的事就不要再說了,但是我覺得我們不應該把錢浪費在律師身上,那麼多錢幹點什麼不好。」
李孝霖的母親確實是心疼錢,也確實是不太瞭解李孝霖父子的所作所為,她對整件事沒有知情權也沒有話語權。
「你回家問問你們家那父子倆,是誰要浪費錢在律師身上?你兒子做了那麼多毫無道德底線的事就是應該付出代價。」
母親的話無疑在李孝霖母親僅存的自尊心上潑灑上了一瓢冷水,讓她脆弱的內心瞬間變成一片冰封的寒冷。
「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這麼多年你女兒就沒有什麼事嗎?你看她經常穿那麼暴露的衣服。」
李孝霖的母親雖然面上依舊是一派雲淡風輕,但語氣卻帶著明晃晃地不善與氣急敗壞。
「我的女兒我清楚,自己管好自己家孩子的事。你有證據的話就拿到法庭上,沒有的話就不要亂說。如果你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問題要談的話,那我就走了。」
母親沒有急著反駁,依舊用冷淡地、不辨情緒地聲音說到。
顯然李孝霖的母親沒有想到無法激怒我的母親,更無法和我母親達成什麼共識,談話也無疾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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