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聽草原上的石門第一部─春天是萬事的起源 - 第四章《誤闖他界的年輕人》〈白無憾〉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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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誤闖他界的年輕人》〈白無憾〉

TUbe

Aug 5, 2016

194

10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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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誤闖他界的年輕人》〈白無憾〉

跑著，不停跑著，馬不停蹄地奔跑著。因為在後方的他們，我必須努力奔跑。

跑進暗巷中，躲進下水道，再熟練不過的動作證明了我經常做這種事情。

但是這個下水道怎麼好像有點不同？

眼前的黑，無止盡的往裡頭鑽，我的頭燈都無法把那黑照亮。

但是不向前進，被抓只是遲早的事。

於是我向前邁進，果然很奇怪，頭燈照了四周的牆壁，卻沒有任何平時看到的石磚，下水道的惡臭也消失了，四周只剩下黑，還有無止盡的道路。

阿，我看見了，看見了光，那肯定是出口吧？

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往前，但是我已沒有回頭路，路也只剩一條，就是眼前透著紅色光線的道路。

光從丁點的大小，變成了比我還要大上許多的紅色光團，紅光扭曲到不行，我試著把手伸入光團中，手彷彿跟著光團扭曲成一片，但是我卻沒有絲毫的痛楚，於是我踏入了那光團中，意識逐漸遠去……

「好了好了，這裡就交給我，你們先回去吧。」老人嚴厲的催促聲，在意識模糊的時候傳入我耳中。

接下來我又陷入了沉睡。

意識再度回歸時，我的身體在柔軟的觸感下甦醒，映入眼簾的是縱橫交錯的樑柱，就目前的資訊判斷，我應該是在木屋中的床上。

但是，為什麼呢？

我最後有印象的時候是在下水道，進入了充滿紅光的「出口」，隨後就不省人事了。

「爺爺，他醒了。」身旁傳來少女的聲音。

隨後，三張臉，一名老人和一名少女以及一名少年，把我的視線塞滿，他們明顯地在我的正上方，像是觀察小動物般地看著我。

「不好意思，被這麼多視線包圍著，我會害羞的。」不能讓他們有敵意，所以我用半開玩笑的口吻說著，這是我下意識去做的事情，畢竟平時都是這樣在生活的。

他們聽了我的話，紛紛從我的視線中退開，好不容易終於有個空隙可以讓我起身了，不然一直躺著身體感覺十分不對勁。

「這裡……是哪裡阿？」我問。

搞清楚自己身處於怎麼樣的環境下，是在時局混亂時保全自己的良策。

「傾聽草原上面的艾聯村。」那老人回應。

「傾聽草原？艾聯村？」我歪著頭思考著。

既然我們語言相通，應該不會是跑到別的國家內，在我們國家裡有這種地方嗎？我沒有聽說過，也許是我見識尚淺吧？

「你果然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老人臉色一沉，說出了這句話。

「另一個世界？」

腦中反覆咀嚼著這段文字，如果這裡是異世界的話，那我沒聽過的地名這點就說的通了，但是異世界這種事情，未免也太荒唐了吧？仔細一想，從進入下水道的時候開始，就已經發生十分荒誕的事情了。

既然得出了結論，那就接受吧，我白無憾現在正身處於異世界中。

「我就直截了當地說了，你來我們這裡有什麼目的？」老人的臉色比剛才更深沉，究竟是光影的變化還是他的表情凝重導致的幻覺，不得而知。

嗚哇，老人家本身就已經夠難應對了，現在又是個警覺性這麼高的老人，如果我下錯一步棋的話，我可能就死在不明不白的地方了，一定要謹慎面對這個警戒心重的老人才行。

思考著，老人的言行舉止，訴說著他就是這個「艾聯村」的高層級人士，為了保護村子才會提問「我到這裡的目的」，也就是說，要消除警戒心的話，我必須要先證明自己的無害才行。

「我是不小心闖進來的啦，有冒犯到的地方真是抱歉，嘿嘿。」一手扶著後腦勺，裝作自己是個傻瓜，我希望能就此讓他們警戒心降低一些。

「不小心？」老人的聲音越來越小，忽然間大吼：「別跟我裝瘋賣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世界的人有多陰險狡詐，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忽然的吼聲，中斷了我打的如意算盤，老人的警戒心之高是我沒有料想到的，我必須另外想個法子。

仔細分析，老人的舉動說明了，他曾經來到過我們的世界，而且切身體會到了我們世界的殘酷，所以才會對我這個「外地人」如此警戒。

「我是說真的啦！我原本是要去爬山的，不小心跌進下水道裡，醒來之後我就躺在這裡了！請一定要相信我阿！」話語中帶點激動的情緒，彷彿在替自己打抱不平，這個方法希望管用。

老人看了看我身上的裝扮後，眉頭深鎖著，扶著下巴低頭不語，看來我這招的確多少有動搖到他的警戒心了，現在我該做的就是等待他的結論，在思考下一步棋該如何走……

對不起我說了謊，但是我也是沒有辦法才說謊的，如果我把事實說出來的話他們也不會相信的，把所有的一切都當成「誤闖」是我保命的唯一方法。

「我知道了，那請你馬上離開吧。」老人說罷，拍了拍身旁的少年少女，提醒他們準備離開。

看來我的謊言騙過了老人，但是……如果我現在馬上離開的話，不就又會回到下水道嗎？追丟的「他們」，難保不會在下水道搜索我。

不行，我必須多停留久一點的時間，這也是為了保命，所以我必須再說一個謊。

看向窗戶，窗外風光明媚，就算只能窺見一點，也知道這「異世界」的景色是絕妙的，於是我立刻萌生另外的想法。

「不……不好意思！請等一下！」我叫住老人。

「怎麼了？」老人用極度不耐煩的眼神看著我。

「請……請讓我再待久一點！」我用懇切的語氣說著。

「為什麼？」老人臉色更加陰沉，看樣子已經到了臨界點了。

「因為……」我一時之間無法接話。

不是沒有料想到老人會這麼問，而是我被迫先斬後奏，在沒有考慮好全部的對答之前就提出了問題，這是實行計畫的大忌，也就會造成現在這樣尷尬的局面。

老人不發一語，把少年少女留在木屋玄關，獨自走到我的面前，低下頭，面容在離我的臉不到一公分的距離，我甚至能清晰感受到他的鼻息。

「我們這裡可不是客棧，把你收留到木屋也只是同情，我們大可把你放在傾聽草原上面讓你自生自滅，既然已經給你那麼大的恩惠了，你還有臉要求多停留久一點？」

很明顯的，談判破裂，我的確沒有理由再麻煩他們讓我停留，我也知道老人對我們世界肯定有非常大的憎恨。我能理解老人的心情，畢竟我也是一路撐過來的過來人。

但是，我就這樣回去的話，性命可能會受到威脅，就算成功逃過一劫……

──我和那小鬼頭的約定也無法達成。

忽然想起與他之間的約定，我已經跟他約好要碰面，例行性地分享我出外遊玩的心得，既然有機會來到這夢幻般的地方，怎麼能不好好收集遊玩心得，回去跟他分享呢？

想到這裡我就有了勇氣。

「不好意思！我知道這是很無理的要求！」我下床，跪在老人的腳邊說：「但是還請一定要讓我停留，因為……我和某個人有著約定，那個人一定很期待很期待這個約定，如果我現在回去原本的世界的話，因為我身上某些特殊原因影響，約定就無法達成了！請讓我停留七天就好！七天一到我會自己離開的！」

沒有馬上收到回應，這算是如我意料的好，這代表著我說的話有傳達給老人了，那老人接不接受就另當別論。

時間流逝著，我仍跪在老人腳邊，磕頭請求著，維持一樣的動作使我肩膀和腰部十分痠痛，但在老人給我答覆前，我是不會改變動作的，這就是我現在唯一能貫徹信念而做的事情。

『……──』

木屋中沒有聲音，只有木屋外傳來稀落的蟲鳴，如此沉重的場面究竟維持了多久呢？

我很好奇老人現在的表情，只要看到了我肯定能判斷老人的答覆，可是我無法看到老人的臉，因為我只能，不，我必須維持著磕頭跪下的姿態，驅使我這麼做的不是來自於對生命的貪婪，而是單純想要完成約定的信念。

「……我明白了。」

我將頭抬起，看向老人，雖然老人的表情仍然險惡，但是比起剛才似乎柔和了一些。

「您……相信我了嗎？」我問。

「雖然很不想，但是我的確相信了，再怎麼觀察你，我還是找不到你的破綻，如果這是你的演技，那我也只能甘拜下風。」老人聳著肩膀說：「雖然不知道你說了多少謊言，但是我確信，你最後所說的那個約定是真的。」

「……」

無法回應，因為內心的情緒正亢奮著，有人理解了我所表達的事，有人聽見了我所說的話，沒有被無視，沒有被曲解，我正被人信任著。

就像那小鬼頭一樣，這老人也信任我所說的話。

也許，我可以像對待小鬼頭那樣，對這裡的人敞開心胸，畢竟這裡是異世界嘛，跟我們那裡可不一樣。

「謝謝！」我燦爛地笑著，發自內心地笑著。

「不要跟我道謝，記住，時間一到就要離開，不然我會把你踢出去，還有如果你惹出什麼亂子，我也會把你踢出去的！」老人別過頭，不想和我正眼對上。

「你也太喜歡踢人了吧？」

「不用你多管閒事。」

看來這老人，和那小鬼頭有十分相似的點呢。

「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白無憾。」我伸出手，想和面前的老人握手。

「我是瑩藍，孫女是瑩曉楓，孫子是瑩曉嵐。」但是他沒有和我握手。

也是啦，畢竟他相信的是我說的「約定」，還是不信任我這個「人」的樣子，這是我自作受吧，誰叫我前面要謊話連篇呢？

也罷，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對瑩藍撒謊了。

──這是我在異世界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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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序章《春雷》

#2 第一章《傾聽草原上的石門》〈瑩曉楓〉

#3 第二章《沒有戀童癖的年輕人》〈都敏立〉

#4 第三章《白無憾的怪奇故事時間》〈都敏立〉

#5 第四章《誤闖他界的年輕人》〈白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