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殺滅祭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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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滅祭儀，幾乎跟黃昏人類有文字的歷史一樣古老，幾乎可以追朔至遠古時期黃昏人類第一次使用瑪納進化開始，讓我們吸收了智慧、突破了限制開始進化，這點可以從考古洞穴中的骨頭遺骸破損得知，祖先先是從被動物帶回去的獵物成了把動物帶回去的群體掠食者，我想這種來自”奪取”的進化原因也是讓我們的歷史總是伴隨著血腥的原因之一。』──【瑪納基本學】．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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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跟我們的屍卡四目相交時，我發現後面還有，不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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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特的屍卡跟一大群、無法分辨後面還有多少個屍卡的數量，全部都雙手高舉直直站立，脖子跟手上牽著一條光亮的細線，全部向上聚集成一顆光亮的大毛線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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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毛線球上綁著阿特本人，或者說舒特，上面還有陳新園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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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數了數，七個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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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亞倫的屍卡並沒有被線綁住，而令人注目的是一個沒被線綁住的，像是貓頭鷹的頭而不是恐龍鳥頭的屍卡，毛茸茸沒有衣物，身軀不太像是人類，有著四肢像是熊的爪子，龐大到超過一層樓高，毛皮下可以看得出充滿肌肉，我想那個就是覆盆子的屍卡或是祭司的屍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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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屍卡看著球，然後轉頭看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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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眼睛我知道是覆盆子的屍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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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更意外的是，他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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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盆子人呢?」他一說話我們的屍卡也看向他，我幾乎可以感受到我屍卡的”飢餓”，包含……看著亞倫跟我自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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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聳肩。只見他朝我們的屍卡走過去一掌，確切來說是兩掌，因為他一邊有兩隻爪臂──把我們的屍卡拍到超遠的地方，大力到我在昏暗的地方都看出血濺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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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甩甩手。看著我們，然後看看那顆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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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吃你們你們放心。」我聽見覆盆子的聲音。「無能力者才可以輕鬆穿過那個眼球海。」我轉頭看向覆盆子，她看起來很糟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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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不擅長使用乙太。」那頭巨型屍卡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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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有巴。」覆盆子無奈地說。「辦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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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型屍卡張開四臂，只見那頭屍卡漸漸變小，四手各成為翅膀，變成有四翅的小貓頭鷹，然後飛進覆盆子的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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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懶地解釋了，所以現在這個是怎樣。」覆盆子背對我們看著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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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最專業的?」我嘲諷著。我想起她揍我的那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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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聲咒罵著什麼。雙手抱胸搖頭。「我應該把你們兩個切片餵了。」我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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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並沒有笑，能感受到他來到這裡一直都很緊張，他指著光球上方。「把上面幾個人先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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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主意。」覆盆子簡單的彎曲膝蓋，左手放在刀鞘上，我可以很確定她的小腿剛剛變粗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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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球這帶看起來是沒有那種液態天花板的。她看似輕鬆簡單的一躍，以非人的高度跟速度，跳往了茫茫屍卡之海，然後像是蜻蜓點水一樣踩在高舉雙手的屍卡們上一躍一跳的往光球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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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時發現被光線綁住的屍卡裡除了阿特屍卡以外，都像是乾屍，只是都有鳥頭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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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覆盆子把刀切往光球時，一條光繩綁住了刀刃，然後是覆盆子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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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亞倫還沒反應過來，我也感受到脖子一涼，一條光繩綁著了我，甚麼話都還來不及說，我感覺到眼前一黑，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我感覺光繩從頸部往下纏住了我臂。眼前開始出現一道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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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光急速靠近。我像是撞擊到水面，全身疼痛，肺部的空氣都被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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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繩放開了我，我雙手撐著跪在地上。手一握感受冰冷濕黏的顆粒。是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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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度呼吸了過來，高頻的耳鳴，我直接把午餐的殘餘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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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隻扭動著的手滑到嘔吐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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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想一看是誰會這樣摸，一抬頭才發現是一隻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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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震驚的想爬起，卻因為耳鳴而站也站不起，向後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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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個半裸的、有著刺青、滿身泥濘的男子將斧頭砍向手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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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頭無聲砍進那人腦袋裡，那個人抽蓄了一下就癱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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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暈過雲層，將其染成金黃色，伴著海風的鹹味讓我理解，我似乎被光繩拉到其他地方了。這裡既不是金字塔船，也不是哪個什麼碗糕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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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個應該是海邊的泥土坑中，高處的邊緣被削過硬木尖刺圍繞著讓你無法爬起。坑外圍著一群也是半裸的人們他們無聲的大跳大大張嘴，其中一個乾屍般的人坐在一個巨型動物的頭骨上，手上拿著一半的人類頭骨反過來當盛器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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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土坑裡濕黏又有股甜膩的油味，幾具缺損的人體四散在泥濘當中。我看著我的手掌，也是略微鮮紅的泥土。我緊張地大口呼吸著，四周人的吼聲開始透過耳鳴漸漸傳入我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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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那個人踩著剛剛倒地屍體的脖子，將斧頭拔出。他看著我瞪大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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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陳新園。我倒抽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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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呼吼開始大聲蓋過消失的耳鳴。一把沒有被泥土沾染過、全新樸素長柄木斧被擲入我眼前的泥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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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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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邊有個藍光一閃，我似乎看到光繩。又有一個奇裝異服的男子被拉了過來憑空出現。他跟我剛剛一樣的反應，現在在地上嘔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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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新園見狀直接拎起斧頭扛著，我感覺到要發生的事，我快速的將斧頭從地上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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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陳新園並沒有如我預想的直接劈向我或是那個新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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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旁邊吐了一口唾，「這不是夢吧?」他看向我的眼神讓人覺得他失去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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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啪!】【啪!】的聲響。幾個新的人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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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謹慎的拿捏用詞。「應該不是，我們好像被捲入什麼奇怪儀式了。兇手似乎要把我們全部人當成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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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個怪咖對吧?啊?」他露出牙齦大聲地叫，眾人的呼叫開始漸息，又有幾把斧頭落入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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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乾屍將拿著頭骨盛器的手伸出，場上頓時安靜。我能聽到海浪的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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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不是語言，而是靜電電到的一抽，我腦袋傳出一個意識，並不是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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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生混沌，獨人一存；彼此殺滅，活回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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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大眼睛，看著四周在坑中的人們，我很能肯定他們也接受到一樣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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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看起來是身穿一戰左右時騎兵裝束的男子正伸手掏出他腰間配槍。但當把槍掏出朝向乾屍時就停下不動，他張大嘴，眼球開始不規則轉動，坑中的其他人都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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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開始如同我看過的人頭鳥身一樣，咻咻咻的開始轉動他的眼球，只是這次血從他的七孔流出。陳新園向後退著並且遮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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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學他向後走並剛伸手擋住臉，那個男子直接爆開噴濺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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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體液與殘渣沾滿我的身軀，而旁邊的那幾人直接嚇得不輕開始嘔吐並擦著他們身上的殘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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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人將臉一抹撿起斧頭就想爬出牆外，我看他也定格後我就轉頭聽到他直接爆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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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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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生混沌，獨人一存；彼此殺滅，活回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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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意識又貫穿了我的腦袋。我看見陳新園一個小步直接一斧劈在還在擦臉而不清楚狀況的人身上，那個人連聲音都沒發出就倒下，其他人也正要拿起斧頭時陳新園又朝著下一個劈過，我握緊斧頭，感受到離我最近的那個也在看向我，他高舉斧頭一邊驚恐的大叫朝我飛奔，我一邊後退將斧頭立在胸前，他大吼的講著我聽不懂的語言，一斧就是朝著我的頭劈過來，我恐懼的向後一跳，他的斧頭用力地砍進土裡，我反射性的將斧頭當作棍棒往前一推打在他的臉上，一個悶聲使他一臉痛楚的向後退了一步，還沒站穩就有一斧劈過了他的脖子，他癱軟在地上成為了屍體，我眼前又是一個陌生人。陳新園已經快速地砍倒旁邊三個人。剩我跟這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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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滿臉鬍子的男人朝我點頭，似乎在尋求合作，我也緊張地跟著點頭，他就轉身要面對時，陳新園一腳踢起地上的血泥巴，那個人似乎很擅長戰鬥，他低頭一閃就是一個往陳新園撞去，陳新園跟他扭打在一起。陳新園的斧頭被那撞給鬆脫了手，然後男子朝著我大吼，陳新園用力地咬著他的耳朵，兩人就在血泥中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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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將手肘打在陳新園臉上，陳新園直接爆血，卻也咬下了一塊肉。陳新園的左手似乎被折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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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啊!」「Zabij go!」兩人大吼，我舉著斧頭，手腳止不住顫抖，指甲嵌入木頭握柄裡，慢慢地朝他們兩個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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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中閃過神父、亞倫、阿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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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眼一斧砍向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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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閉眼的關係劈的不準，我從瞇眼的視野裡看見，陌生人並沒有當場死去，他大吼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他的肩膀被我砍去了一塊，我恐懼的又是一斧、一斧、一斧，他一邊痛苦的試圖抓住我砍出去的斧頭，斧頭就這麼切過他的手、他柔軟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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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新園被放開也迅速爬向剛剛脫手的斧頭，單手撿起來用力一砍。陌生人的身首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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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不再動了，而我閉著眼。快速的換氣著，原來甜膩的油味是人身體被切開的味道。他死前的眼神在我心中扎實沒入。充滿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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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新園攤坐在地上看著他彎曲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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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哄哄的嘶吼我聽不見了。我看著陳新園他看著我，我微笑著點頭，站著把斧頭從緊握於胸前放置大腿旁，單手依然握著柄讓它靠在地上，他放鬆下來低頭嘗試把手掰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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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不會閉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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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迅速拉起斧子，一斧砍向陳新園，陳新園的頭啪嘎的跟斧頭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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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吐了，儘管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吐了但我還是吐了，胃酸焦灼著我的嘴與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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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倒地的陳新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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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那個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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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這種人我也能下手嗎?為了朋友?還是為了活下去?任何理由都好、誰能給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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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吐著，任嘔吐物流淌我的胸口、我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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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繩不知道從哪裡來捲上了我的身驅，我空洞的沒有掙扎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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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被拉並沒有那種高頻耳鳴，也或許我已經被糟糕的感覺淹沒到四肢都麻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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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沒有用袖子擦拭嘴巴，就讓嘔吐的黏液掛在我的嘴巴。這次我在一個看起來像是地牢室內的地方，旁邊有著火把與一側有著鐵欄杆，一些糞水與血水在地上一攤攤的，天花板留著水稀哩嘩啦地下來，在一角蓄成一個小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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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又是其他人【啪!】【啪!】【啪!】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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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我看見亞倫時我繃緊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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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的身體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狀，連衣物都完整乾淨，不一樣的是他的臉滿是淚水與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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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們遇到一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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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看著我，淚水鼻水掛著，他大喊哭喪著:「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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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哭我的情緒也跟著潰堤，我也哭了，鼻水與痰或者胃酸黏液在我口中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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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相擁哭著，淚水與口水浸濕了彼此的肩膀，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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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生混沌，獨人一存；彼此殺滅，活回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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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亞倫瞬間推開對方的身體站起，我們背靠著對方，我們理解只有對方能依靠了，其他兩人看到我們聯手他們也互相點頭，此時我左側一個人將雙手握拳擺出架式，右後側則是亞倫跟另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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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欄杆外一個有著跟剛剛一樣的乾屍，他坐在一頭被切除四肢的、卻還活著喘氣、一邊流淚鼻頭都是血的牛上。那乾屍手上一樣有著那個頭骨盛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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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四個披著茶色斗篷的人分別從欄杆裡拋出了四把小短劍到我們每個人的旁邊。我們四個快速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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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握起又是熟悉的感覺。又是神父說癲癇症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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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知道怎麼使用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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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頭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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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生混沌，獨人一存；彼此殺滅，活回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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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握短劍，簡易的握把與天主教系十字劍格，很平衡。不對……。我怎麼會知道那個是劍格?怎麼會知道是天主教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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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時間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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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我那側的人突然向我揮出短劍，我右手也下意識以揮鉤拳的方式靠過去接刃，他的劍刃滑在我的劍上，直直被我偏向左側，我心裡知道要將重心向後便小後退一步，我的劍跟著他的劍滑至他的刃尖，將其劍尖滑在我的劍格上，向左輕推，他整個劍都被我偏出，我翻了劍格將刃豎起刃面朝敵，輕輕向下一推，他持劍的手腕背就被我切開一道深深傷口使他放開握劍，他的劍還沒落地，我順著輕輕下揮的力勢，扭腰往右反手一轉就劃破他的脖子。那個人震驚地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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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面對右側，像是去接羽球短球一般，握著劍繼續踏著右腳把身體往前運，推力一刺就刺中朝著亞倫砍去的男子他的胳肢窩，我知道那裏是要害，那人驚呼一聲抽了一下，剛好讓我把劍刃抽出，我右腳又小步拉近距離將劍刃朝他脖子前一段距離，但是將我的劍柄收回靠近自己的身體，讓手肘支撐在腰上稍稍繃緊，同時我抓住他的袖子將他拉向我這，他就這樣用脖子壓在我的劍身，滑過去卡在我的劍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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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溫熱的血濺在我的手上、臉上，我握緊劍柄用劍格與劍身一推把他朝左推去，他就倒在另外一個人身上，兩人就這樣握著自己脖子的傷口，底下那個大口的換氣讓血液在脖子那裏起泡。剛被我多刺一刀的沒多久就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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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沒有去看他們怎麼死，我看著亞倫，他的臉從他們身上移開，充滿驚恐，然後變成恐懼，然後凝成懼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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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懶得探究為什麼我知道這些。剛剛交戰不過一瞬而已我卻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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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劍朝旁邊一丟，我準備好了，我累了，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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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抽了一下。他瞪大眼睛。他的牙齒咖科咖科地打著顫，手上依然握著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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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額、額、額!」他開始哭著，哭到都開始倒抽著氣。他不敢直視我的眼睛。我完全能夠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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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自便了。」我慢慢向他走，將劍從他掌中撥開，他沒有抵抗。我右手握著劍，左手捏捏他的手。不像我勤練羽球，都是繭的手，這個前羽球校隊第一王牌的手既沒有繭又沒有像我那樣繃緊骨感。我笑了。至少能出去的是比較優秀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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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開他的手，將劍橫擺至脖子，腦中在想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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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怪怪的，這會給他陰影吧?替我好好活下去?老套，而且會給他很多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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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沒幫我寫悔過書害的?這個太白癡了。我被自己逗笑了。阿特……我想到阿特，都是他、都是他……但是算了，今天就算是只有我被捲入，亞倫還是會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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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錯，做你自己就好。」這就是了。我笑著。這個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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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紅著眼眶一直搖頭，就當我要結束時，突然間一個黑影從看不清的暗處將我的劍打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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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耍帥了，兩個都把自己武裝起來。」一個冰冷的男子聲調從黑暗中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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欄杆外的眾人拔出腰間的配槍朝著乾屍護衛著，並朝著聲音來源開槍，還沒聚攏又是黑影亂襲，像是個長條物在外頭快速劃破空氣，那幾個人就胸口一紅應聲倒下。突然間長條物懸在空中，我才看清原來是一把青綠的木頭枝條，然而這枝條穿過了這麼多人的胸口卻還是綠意煥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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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屍站起伸手一捏似乎將枝條定在空中。黑暗中一個身影衝出直直踏在天花板上，一蹬向下就將乾屍的頭踩入地面。枝條又開始行動，將男子腳下的乾屍撈起在空中連續地到處高速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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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伸出斗篷下的左手，露出有著優雅線條的皮革無指手套。張手一握。乾屍開始焚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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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條就這樣抽出，開始伸出像是活物的根，扭動抽蓄將根鬚扎在剛剛眾人的屍體上，包含我們所在的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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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依然頂著斗篷，看著我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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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了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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