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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若寧的那場戰鬥後,整個已知宇宙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時空薔薇,但那一場戰鬥於薔薇個人而言,深刻留在她腦海中的不是她被眾人所知、她擁有了第四代神體、她是時空基因的完美載體或是她以地球人的身份駕馭了惡魔,而是涼冰在她眼前消失,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犧牲,她什麼也做不了,拚死的向前伸手也抓不回什麼,連涼冰的最後一根白色羽毛也保護不了。
撲通──撲通──撲通──
心臟的跳動在這一刻何其美妙,至少於老七、語琴等人來說,薔薇的清醒是多大的感激。薔薇以為自己又做了一次時空跳躍,回到與涼冰分手的那一瞬間,心痛時原來心臟是真的會痛。聽覺先來,聽到語琴和老七的聲音在耳邊呼喊,再來是彥他們,薔薇慢慢睜開雙眼,眼淚滑落,模糊的視線能看見什麼?左胸口的天堂是最不堪的諷刺,它讓薔薇感覺到四分五裂,但也是它讓她還能保持理智。
「對、對不起,我失敗了……我什麼都……」薔薇的語調聽來相當虛弱,她的道歉讓兩人錯愕。
「不,薔薇,天使女王彥,剛剛傳來消息,方才的宇宙震盪,時空凍結,是妳、是妳讓華燁暫時退兵了。」老七激動的說,扶著薔薇,希望能給她一點鼓勵。
薔薇聽著,淚水更多,努力壓抑情緒,她試圖坐起身,但是全身劇痛,語琴見狀,趕緊要她躺好,帶她回天啟號。
「天堂的抑制劑與變異基因,還有妳原本的時空基因,三者相抗產生巨大的能量釋放,所以導致了爆炸,雖然妳的神體能立即恢復,但還是受到了不小的損傷。薔薇,我不建議妳在短時間內再使用蟲洞、空間運算等等相關的能力,我怕會有難以預料的後果。」語琴不忍心,但還得說,此話聽在薔薇耳裡,如同法官向她宣告,死刑定讞。
薔薇握拳,低頭再看胸口的天堂,隨著她的呼吸上下起伏。
「短時間內,是多短?」
「我無法給妳準確的時間,必須以妳神體回復的狀況而定。天堂現在雖然能控制住妳身上的變異,但這就像抗藥性,妳使用越多次,效果就會越來越小。」語琴越說越小聲,怕薔薇難以承受,卡爾的方式畢竟還是治標不治本。
天啟號內的沉默讓人感到異常的窒息,薔薇撇過頭,紅色瀏海遮住她的臉,染紅的頭髮一直就沒變回黑色,涼冰離去的那天,她剪去了留了二十幾年的長髮,斷髮後,椎心刺骨的痛時刻糾纏著她,這道傷痕,不,這份折磨是她給自己的懲罰。懲罰什麼呢?她都說了她永遠不會原諒涼冰過去對她與地球造成的傷害,她還要接受什麼懲罰?
碰──
薔薇坐起身,右拳打上床板,她咬牙,低聲說了句可惡。沒人可以看見她悲憤的臉,但天啟號的晃動,他們都感受到了。語琴特別不安,雖然內在自我的穩定度無法在操作面板上顯現,可從薔薇整個人的混亂明顯看得出來她的精神狀況非常差,語琴甚至希望薔薇能拆下身上的天堂,卡爾所說的副作用遠比他們想像的更為嚴重,然而拆不拆天堂對此刻的薔薇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差別了,基因變異的侵蝕已到無法挽救的地步-薔薇驚嚇地看著她鬆開手的指尖,居然有血?不是血,她的手掌出現數道裂痕,每道裂痕裡冒出燙人的岩漿,薔薇嚇得站起身,見薔薇驚慌失措,老七不解,因為從他人的角度,薔薇的手上根本沒東西。基因變異的紫紋蔓延到四肢,天堂立即打入薔薇體內,薔薇忍住不喊出痛,緊緊閉上眼睛,彎著腰喘氣,吐出的唾沫帶著血絲,落上天啟號的地板,薔薇猙獰的臉色讓旁人看得心驚膽跳又無比心疼。
兩人正要安撫薔薇,這時天使女王與雄兵連傳來通訊,經過稍早那股不尋常的能量釋放,兩方人馬都覺得薔薇的狀態過於詭異,所以來關心。天啟號上的眾人猶豫該不該說出薔薇基因變異的事情,還沒回覆通訊,薔薇看出大家的憂慮,汗滴流過她慘白的臉,這一刻,她的腦袋終於有些正常了,她不想害他人於危險之中,但也僅告訴了彥和小倫真相。
『薔薇!妳為什麼要做這麼危險的事!』小倫的激烈反應是情理之中,但薔薇現下已沒有多餘的力氣和他爭辯,她到底是發什麼瘋,要為涼冰做到這種地步。
「什麼都別說了!趁我……還是我,趕緊想辦法把那個混蛋給解決了。」薔薇有氣無力的說。
聽到薔薇的情況,彥也很頭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她說得是事實,他們確實沒有太多時間處理薔薇的變異難題,華燁可能隨時會再打過來。
『薔薇,妳的神體讓妳無法被殺死,如果妳真的內在自我失控,妳想……』
「就由妳來審判我。」薔薇果決的對彥說,這是最後的辦法。彥震驚。
『妳知道的,如果妳被我審判,妳會……』
「我知道,我將什麼都不剩。但如果這是我最後能做的,我想至少能為這個宇宙與地球做點什麼,任何存在都沒有不具意義的。」薔薇感嘆,哽咽的腔調無法掩藏,望著自己的雙手,她手上的手套是惡魔之爪,她還記得她被惡魔之爪丟到了遠方,更記得惡魔之爪抓住了若寧。
那些回憶片段歷歷在目,薔薇用右手掩面,又哭又笑,想起了什麼?想起了她穿過時空門,回去和涼冰一起對付華燁的士兵,她在她面前使用了惡魔之爪,在那之前,惡魔之爪對那個時空的涼冰來說一定是陌生的,涼冰後來成為惡魔之王來到地球,是否想起了那個「紅頭髮的」所說的瘋言瘋語呢?
聽到薔薇的笑聲,彥和小倫不明白,彥心裡有警覺,薔薇宛如不定時炸彈,天使不可和她一起行動,拉開來作戰相對安全。但彥也並非完全無憐憫之心,她秘密前去會面薔薇,薔薇嚇一跳,看著薔薇逐漸變異的身體,就像被怪病纏身,或被人詛咒,加上天堂的置入,薔薇的精神遠不如從前在地球,不,錯了,遠不如天啟王還沒離開時的模樣,雖冷淡了點,但是耀眼如火。彥心想薔薇真是被逼到了絕境。前陣子意外在時空裂縫中救下薔薇,發現她的執著比她想的還深,彥忽然想起了一些事,年輕時也常有天使姊妹們相互親密,那份親密絕非摯友一般簡單。
「天使文明有些不對外公開的基因技術也許可以幫到妳。」彥語出驚人,薔薇一聽,眼睛亮起來。
「但我只能分享最初階的給妳。薔薇,我很同情妳,可我不能將整個天使文明交給一個外人。」
薔薇了解彥的處境,她不會怪她,事到如今,任何人提供任何辦法她都心懷感謝。
「卡爾對妳使用的天堂是粗暴的,而天使的這項技術相對溫柔些。總之簡單來說,就像妳在地球生活的時候,如果人體受到損傷,產生紅、腫、熱、痛等等的現象,前幾天都要冰敷,而現在妳的基因變異就如同受傷了,而我提供的基因修復就是『冰敷』它,減輕疼痛、降低發炎。不過能維持多久,就看妳的造化了。」
薔薇點頭,躺好在彥面前,勢在必行的表情,彥輕笑起來,薔薇問她笑什麼。
「沒什麼,如果天啟王看到妳為了她拚了命的樣子,肯定會很欣慰、很感動,畢竟妳是她一生中,除了惡魔之外,最高的傑作。」彥的這段話,薔薇聽了並不高興,但沒有回話。
薔薇再次閉上眼,彥輕觸她的額頭,眼珠變白,薔薇陷入了半昏迷,一股涼意襲上,身體確實有放鬆的感覺,輕飄飄,特別是後頸,變異最開始的地方,基因突變的病灶像是被一股力量冷凍,薔薇得以喘息,恍惚之際,她夢迴前往北之星的路途上,涼冰在她身後擁抱她,她以為她不知道,涼冰,妳居然敢偷吻我,妳這個厚臉皮的女人。似夢似醒,畫面一轉,薔薇見自己在一處殘破的地方和華燁與其大軍戰鬥,華燁使用黑洞引擎,目標是她,她想閃躲,沒有機會,她被打中了,她從高處墜落,她無法反抗,她會死嗎?她已經不會死了。薔薇懂了,不會死反而成為在沒有涼冰存在的宇宙之後,最讓她想死的事。
「好想……」
「妳說什麼?」
片刻後,聽到薔薇醒來,半睜著眼,聲音沙啞,口乾舌燥,彥上前查看她在接受基因修復後有無異狀。
「好想……喝啤酒。」
「啊?」
薔薇微笑眨眼,每眨一次眼,睫毛就濕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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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若宁的那场战斗后,整个已知宇宙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时空蔷薇,但那一场战斗于蔷薇个人而言,深刻留在她脑海中的不是她被众人所知、她拥有了第四代神体、她是时空基因的完美载体或是她以地球人的身份驾驭了恶魔,而是凉冰在她眼前消失,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牺牲,她什麽也做不了,拚死的向前伸手也抓不回什麽,连凉冰的最后一根白色羽毛也保护不了。
扑通──扑通──扑通──
心脏的跳动在这一刻何其美妙,至少于老七、语琴等人来说,蔷薇的清醒是多大的感激。蔷薇以为自己又做了一次时空跳跃,回到与凉冰分手的那一瞬间,心痛时原来心脏是真的会痛。听觉先来,听到语琴和老七的声音在耳边呼喊,再来是彦他们,蔷薇慢慢睁开双眼,眼泪滑落,模糊的视线能看见什麽?左胸口的天堂是最不堪的讽刺,它让蔷薇感觉到四分五裂,但也是它让她还能保持理智。
「对、对不起,我失败了……我什麽都……」蔷薇的语调听来相当虚弱,她的道歉让两人错愕。
「不,蔷薇,天使女王彦,刚刚传来消息,方才的宇宙震盪,时空冻结,是妳、是妳让华烨暂时退兵了。」老七激动的说,扶着蔷薇,希望能给她一点鼓励。
蔷薇听着,泪水更多,努力压抑情绪,她试图坐起身,但是全身剧痛,语琴见状,赶紧要她躺好,带她回天启号。
「天堂的抑制剂与变异基因,还有妳原本的时空基因,三者相抗产生巨大的能量释放,所以导致了爆炸,虽然妳的神体能立即恢復,但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损伤。蔷薇,我不建议妳在短时间内再使用虫洞、空间运算等等相关的能力,我怕会有难以预料的后果。」语琴不忍心,但还得说,此话听在蔷薇耳里,如同法官向她宣告,死刑定谳。
蔷薇握拳,低头再看胸口的天堂,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
「短时间内,是多短?」
「我无法给妳准确的时间,必须以妳神体回復的状况而定。天堂现在虽然能控制住妳身上的变异,但这就像抗药性,妳使用越多次,效果就会越来越小。」语琴越说越小声,怕蔷薇难以承受,卡尔的方式毕竟还是治标不治本。
天启号内的沉默让人感到异常的窒息,蔷薇撇过头,红色浏海遮住她的脸,染红的头发一直就没变回黑色,凉冰离去的那天,她剪去了留了二十几年的长发,断发后,椎心刺骨的痛时刻纠缠着她,这道伤痕,不,这份折磨是她给自己的惩罚。惩罚什麽呢?她都说了她永远不会原谅凉冰过去对她与地球造成的伤害,她还要接受什麽惩罚?
碰──
蔷薇坐起身,右拳打上床板,她咬牙,低声说了句可恶。没人可以看见她悲愤的脸,但天启号的晃动,他们都感受到了。语琴特别不安,虽然内在自我的稳定度无法在操作面板上显现,可从蔷薇整个人的混乱明显看得出来她的精神状况非常差,语琴甚至希望蔷薇能拆下身上的天堂,卡尔所说的副作用远比他们想像的更为严重,然而拆不拆天堂对此刻的蔷薇来说已经没有什麽差别了,基因变异的侵蚀已到无法挽救的地步-蔷薇惊吓地看着她松开手的指尖,居然有血?不是血,她的手掌出现数道裂痕,每道裂痕里冒出烫人的岩浆,蔷薇吓得站起身,见蔷薇惊慌失措,老七不解,因为从他人的角度,蔷薇的手上根本没东西。基因变异的紫纹蔓延到四肢,天堂立即打入蔷薇体内,蔷薇忍住不喊出痛,紧紧闭上眼睛,弯着腰喘气,吐出的唾沫带着血丝,落上天启号的地板,蔷薇狰狞的脸色让旁人看得心惊胆跳又无比心疼。
两人正要安抚蔷薇,这时天使女王与雄兵连传来通讯,经过稍早那股不寻常的能量释放,两方人马都觉得蔷薇的状态过于诡异,所以来关心。天启号上的众人犹豫该不该说出蔷薇基因变异的事情,还没回复通讯,蔷薇看出大家的忧虑,汗滴流过她惨白的脸,这一刻,她的脑袋终于有些正常了,她不想害他人于危险之中,但也仅告诉了彦和小伦真相。
『蔷薇!妳为什麽要做这麽危险的事!』小伦的激烈反应是情理之中,但蔷薇现下已没有多馀的力气和他争辩,她到底是发什麽疯,要为凉冰做到这种地步。
「什麽都别说了!趁我……还是我,赶紧想办法把那个混蛋给解决了。」蔷薇有气无力的说。
听到蔷薇的情况,彦也很头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她说得是事实,他们确实没有太多时间处理蔷薇的变异难题,华烨可能随时会再打过来。
『蔷薇,妳的神体让妳无法被杀死,如果妳真的内在自我失控,妳想……』
「就由妳来审判我。」蔷薇果决的对彦说,这是最后的办法。彦震惊。
『妳知道的,如果妳被我审判,妳会……』
「我知道,我将什麽都不剩。但如果这是我最后能做的,我想至少能为这个宇宙与地球做点什麽,任何存在都没有不具意义的。」蔷薇感叹,哽咽的腔调无法掩藏,望着自己的双手,她手上的手套是恶魔之爪,她还记得她被恶魔之爪丢到了远方,更记得恶魔之爪抓住了若宁。
那些回忆片段历历在目,蔷薇用右手掩面,又哭又笑,想起了什麽?想起了她穿过时空门,回去和凉冰一起对付华烨的士兵,她在她面前使用了恶魔之爪,在那之前,恶魔之爪对那个时空的凉冰来说一定是陌生的,凉冰后来成为恶魔之王来到地球,是否想起了那个「红头发的」所说的疯言疯语呢?
听到蔷薇的笑声,彦和小伦不明白,彦心里有警觉,蔷薇宛如不定时炸弹,天使不可和她一起行动,拉开来作战相对安全。但彦也并非完全无怜悯之心,她秘密前去会面蔷薇,蔷薇吓一跳,看着蔷薇逐渐变异的身体,就像被怪病缠身,或被人诅咒,加上天堂的置入,蔷薇的精神远不如从前在地球,不,错了,远不如天启王还没离开时的模样,虽冷淡了点,但是耀眼如火。彦心想蔷薇真是被逼到了绝境。前阵子意外在时空裂缝中救下蔷薇,发现她的执着比她想的还深,彦忽然想起了一些事,年轻时也常有天使姊妹们相互亲密,那份亲密绝非挚友一般简单。
「天使文明有些不对外公开的基因技术也许可以帮到妳。」彦语出惊人,蔷薇一听,眼睛亮起来。
「但我只能分享最初阶的给妳。蔷薇,我很同情妳,可我不能将整个天使文明交给一个外人。」
蔷薇了解彦的处境,她不会怪她,事到如今,任何人提供任何办法她都心怀感谢。
「卡尔对妳使用的天堂是粗暴的,而天使的这项技术相对温柔些。总之简单来说,就像妳在地球生活的时候,如果人体受到损伤,产生红、肿、热、痛等等的现象,前几天都要冰敷,而现在妳的基因变异就如同受伤了,而我提供的基因修復就是『冰敷』它,减轻疼痛、降低发炎。不过能维持多久,就看妳的造化了。」
蔷薇点头,躺好在彦面前,势在必行的表情,彦轻笑起来,蔷薇问她笑什麽。
「没什麽,如果天启王看到妳为了她拚了命的样子,肯定会很欣慰、很感动,毕竟妳是她一生中,除了恶魔之外,最高的杰作。」彦的这段话,蔷薇听了并不高兴,但没有回话。
蔷薇再次闭上眼,彦轻触她的额头,眼珠变白,蔷薇陷入了半昏迷,一股凉意袭上,身体确实有放松的感觉,轻飘飘,特别是后颈,变异最开始的地方,基因突变的病灶像是被一股力量冷冻,蔷薇得以喘息,恍惚之际,她梦迴前往北之星的路途上,凉冰在她身后拥抱她,她以为她不知道,凉冰,妳居然敢偷吻我,妳这个厚脸皮的女人。似梦似醒,画面一转,蔷薇见自己在一处残破的地方和华烨与其大军战斗,华烨使用黑洞引擎,目标是她,她想闪躲,没有机会,她被打中了,她从高处坠落,她无法反抗,她会死吗?她已经不会死了。蔷薇懂了,不会死反而成为在没有凉冰存在的宇宙之后,最让她想死的事。
「好想……」
「妳说什麽?」
片刻后,听到蔷薇醒来,半睁着眼,声音沙哑,口乾舌燥,彦上前查看她在接受基因修復后有无异状。
「好想……喝啤酒。」
「啊?」
蔷薇微笑眨眼,每眨一次眼,睫毛就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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