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木門被踹飛,外頭陸陸續續衝進來幾名面目凶惡的壯漢。
哥哥坐在木椅上,面無表情地望著來人,「說吧,這次又是誰聘請你們的?」
「呵呵~你根本不需要知道,反正很快的你就會變成一具屍體了。」話落,壞蛋們一同衝向哥哥。
我開口叫了一聲,希望哥哥可以聽到。可惜,哥哥還是木然地坐在原位,不為所動。
「你們不說的話,我只能逼你們說了?」冷淡的口氣是我從未聽過的。我擔心地看向哥哥,發現他的臉孔依然毫無表情。
應該是壞蛋頭頭的人對著他露出嘲笑般的怪笑,「那也要看你有沒有本事。」
哥哥淡淡一笑。接著,房間內的壯漢們像是受到什麼攻擊似的,一一跪倒在地。
「不、不可能……你、你那是什麼鬼能力!」我的腦袋突然變得有點昏沉,但還是勉強可以感受得到那些壞蛋們的恐懼。
「只是借了一點墜子的力量而已……」掃了他們一眼,哥哥終於從椅子上站起身,「是誰?是誰叫你們來殺我的?」哥哥的聲音突然顫抖起來,後面的一句話幾乎是用喊的。
「浬、浬格雅……」
聲音漸漸消逝在空間中……
我的意識變的有點模糊,暈眩的感覺直衝腦袋,漸漸的……眼前的景象陷入了一片黑暗。
※※※
天剛亮起,懶洋洋的太陽打著哈欠,緩緩地從地面下爬了起來,在涼爽的城都上灑下了今天第一道的曙光。
冥牙跳過幾個看似傾斜的屋頂,最後定立在其中一個屋簷上。
望著逐漸展露全貌的日陽,冥牙顯得有點恍惚,但沒多久他又回過神來。甩甩頭,暗自罵了一下自己的反常,他滑下屋簷上的瓦片,落到下方的門扇前。
一落地,身旁的門扇就打開了。夫地特揉揉有點乾澀的眼睛,伸了個懶腰後,便問:「人變多了吼!」
冥牙勾起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無所謂地回答:「水晶四周的護衛的確變多了,但仍然不妨礙我們的行動。」
「哦哦!冥牙這樣講我就放心去偷懶哩~記得留幾個人給我玩啊!」夫地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走回屋裡,直接躺入最靠近自己的床鋪。
冥牙挑了挑眉,「昨晚不是還精神百倍嗎?怎麼現在變這樣?」可惜夫地特不但沒有任何反應,床鋪中還傳來了響亮的打呼聲。
這小子,能量補給是不是有問題啊。
完全拿他沒輒的冥牙只好聳聳肩,轉身離開旅館。
★★★
早晨的陽光真的是很舒服,尤其是在夏入秋的時候,既不會太冷,也不會太熱,四周那清涼的空氣更讓人感受到一股清新爽朗的感覺。
蜀獒手放在腦後,邊走邊哼著歌,步伐凌亂,內氣胡亂流動,絲毫不像一個習武之人。
「拜託你稍微有一點護衛的感覺好不好。」從頭跟在後面的賽思瓦無奈地說著。
在得知城主把這傢伙丟給自己之後,賽思瓦只能無奈地接下,絲毫不敢遞書去罵全城最有權有勢的該死老爸。
苦笑了一下,賽思瓦覺得自己真的很懦弱,竟然連違抗都沒有,只是咕噥個幾句話就這樣接受了。
蜀獒慢慢轉過頭,懶洋洋地答道:「反正只是去神石這邊看看情況而已嘛,幹麻那麼認真啊。」
雖然蜀獒說的是事實,但是塞思瓦就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應該說,既然城主都找蜀獒來護衛他的安全了,為何還要他去了解神石的守備情形呢?
賽思瓦皺起眉,內心裡說不上的不安感沒有散去,他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一定有什麼事情正悄悄地在發生。
不知不覺的,賽思瓦停下了步伐,佇立在原地。蜀獒疑惑地轉身,奇怪著他為什麼突然停下腳步。
發現蜀獒正等著自己開口,賽思瓦皺著眉看向蜀獒,「獒,父親大人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啊?」懷疑地看著對方,完全搞不懂賽思瓦為何突然這麼問。蜀獒轉了轉眼珠,回答:「就只有叫我當你的護衛,然後順便看好神石而已啊。」
焦慮的情緒更甚,奇怪的感覺依然揮之不去。賽思瓦咬了咬唇,開口:「既然是要保護我,為什麼還要看住神石?你不覺得太矛盾了嗎?」
愣了一下,蜀獒閉上眼開始思考,過了一會兒……「你到底想說什麼啊?一次說完啦!」完全聽不懂賽思瓦的話,蜀獒不滿地回答。
深深吸了口氣,賽思瓦帶點懷疑的口氣說道:「父親說,會派你來我身邊是因為有人想打神石的主意。既然這樣,那就應該離神石越遠越安全啊!為什麼又要你去看守神石?這樣不就是直接往危險區域跑嗎?」
是的,所謂的護衛就是要時時刻刻一直跟在主子身邊,阻擋所有危險。但是,城主卻又發了另一個命令──守護神石。想一想,倘若有一個人必須一邊保護主人的安危,一邊又要讓遭受敵人攻擊的神石不受任何傷害,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
就算那個護衛能力再好,也不可能一次顧及兩方的情況。
思及此,兩人頓時沉默了。
「……可能只是城主大人一時糊塗了吧。」蜀獒也跟著皺起眉,帶點不確定的口氣說。
絲毫不覺得自家老爸會犯這種錯誤的賽思瓦搖了搖頭,眼神有點黯淡,「等查看完神石後……我傳書過去問問看。」
正想開口說話時,蜀獒瞳孔瞬間收縮了一下。他快速轉頭看向某個小巷子口,發現那裡站著一個人,而那人也正直視著他。
筆直的人影佇立著,蜀獒瞇起雙眼打量那人。雖然彼此之間有一段距離,但蜀獒還是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人草綠色的頭髮以及面無表情的臉孔。
在過去,擁有綠系髮色的人雖然不佔多數,但至少還是有一定的數量。通常同一種家族會有類似的髮色,而沐狄亞爾則是最有名、同時也是擁有綠髮的顯著皇室家族。
可惜因為皇室鬥爭的關係,有不少的皇室消失,沐狄亞爾也是其中的一室。
所以,當蜀獒看到像剛剛那樣那麼明顯的綠系髮色時還真的是驚訝了一下。只不過,讓蜀獒真正覺得訝異的是,對方的氣息太過穩定,穩定得讓人覺得恐怖,就好像是對方的武術早已研習到某種可以隨意控制內氣的境界。
認真地瞪著遠處的人影,蜀獒的表情漸漸陰沉了起來。對方的髮色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竟然已經變成黑色,轉眼間的速度,快得讓人覺得驚奇,快得讓蜀獒以為剛剛他看到的綠髮根本只是自己眼花。
「獒?你在看什麼啊?」賽思瓦順著蜀獒的目光望去,疑惑地推了推他的肩膀。
「那個人……」回頭看了一眼賽思瓦,蜀獒指著遠處,才發現人竟然消失了。
「……什麼?!」開口叫了一聲,蜀獒也顧不得賽思瓦了,他下意識地往方才人影站立的方向跑去。
「什……?獒!你去哪啊?!」賽思瓦錯愕著蜀獒突然的舉動,愣了一會,也跟著追了過去。
★★★
像這種你追我跑的鬼抓人遊戲,應該只有夫地特最喜歡了吧。冥牙冷冷地笑了笑,只不過這次追他的對象速度竟然超出他的預料範圍之外,速度快得連他都差點被追上。
跑了一陣子,忽然來個大轉彎,冥牙衝入小巷子裡,踩著身旁牆上的突出物,迅速地跳上去。踏上了屋頂,冥牙停下向前跑的速度,蹲下身,微低著頭聽著屋下的情況。
下方緊接著傳來了快速又輕盈的腳步聲,冥牙內心有點驚訝,竟然連這樣也沒辦法甩掉對方,「呵~看來,這傢伙的能力該好好重新審查一下呢。」想到往後和那人對打的情形,冥牙嘴角淡淡勾起惡意的笑容。
站起身,冥牙爬上傾斜的屋頂,往後一跳,踏上了後方較空曠且由瓦片堆砌而成的平地,冷笑著等對方過來。
沒有過多久,對面的屋頂上閃了一道人影,瞬間又在冥牙眼前不到幾步的距離顯現。
「你這傢伙!跑得跟鬼一樣!可惡,氣死我了,追也追不上!」蜀獒一看到對方,狠狠地就大罵出來。
完全沒想到對方第一句就是這種開頭方式,冥牙愣了一下,才笑道:「原來你追過鬼啊?」
蜀獒大笑一聲,「哼!鬼無所不在,說不定你身邊就有一個鬼。」
說得跟真的一樣,冥牙冷笑著,在內心裡嘲諷了對方一番。
「看你這種反應就是根本不相信我,哼!算了。」瞪著對方,蜀獒冷冷地開口:「你該不會就是那些要奪取神石的人的其中之一吧?」
「嗯~可能是,可能不是。」給了個有說跟沒說都一樣的回答,冥牙嘲笑似地看向對方,等著對方再次開口。
「可惡!你這什麼爛答案啊?」聽了這樣的回答後,本來對這傢伙完全沒有好感的蜀獒更厭惡對方了。他憤怒地踏了瓦片幾下,說:「只會偽裝的傢伙,有種就把覆蓋在自己身上的魔法去除啊!」
雖然冥牙面上的表情不變,可是內心卻像是被什麼振住了一樣,有點訝異對方的敏銳觀察。
把自己髮色改掉的魔法,是他在加入組織後開始學習的。因為稀有的綠髮容易引起別人注意,所以冥牙在學成這項能力後,就不常把覆蓋在頭髮上的魔法去除。
只要是醒著就會使用它,這已經變成是他下意識的動作了。也因為這樣,他偽裝魔法的熟練技術已經算的上是高級魔法師的等級了。
那為何蜀獒會知道他的偽裝魔法?
「欸?等等…綠色頭髮……嘿!你該不會是某個皇室的……遺孤吧?」蜀獒像是腦筋終於開竅一般,睜大雙眼,絲毫忘記了剛剛自己在生氣的事情。
冷冷地望著對方。普通情況下,看得出他的魔法的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對方魔法等級比自己高,而另一種就是那人完全沒有魔法能力。但是一般人都一定會有些許的魔法粒子在體內,所以冥牙下意識地認為蜀獒的魔法是深不可測的。
不過,不管原因如何,蜀獒發現了對自己不利的事情是事實,說什麼也不能留下這人。
勾起自嘲的笑容,冥牙的內心漸漸地生出殺意。
「……欸!有、有必要笑得那麼恐怖嗎?」眼見冥牙的笑容越來越冷酷,蜀獒雖然武功也算的上是強者,但背脊還是免不了微微發凉。
下一秒,冥牙突然出現在蜀獒面前,抽出小刀,直接往蜀獒的脖子刺去。
嚇得跳到一旁,如果剛剛他晚一步跳開,脖子上早就開了條血河了。蜀獒冷汗直流,但是一股怒氣卻衝了上來,「該死的!要出手不會說一聲啊?!」
敢問,有誰對決的時候還會開口要對方注意自己的舉動?冥牙翻翻白眼,覺得這個人真的是沒救了,連這點常識都不懂?
在原地轉了個身,冥牙擺出戰鬥姿勢,再度衝向蜀獒所站的位置。
「哇哩勒!還來啊!」蜀獒看著對方的舉動,也不多說什麼。他跟著拔出插在腰上的寬刀,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