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張開眼,就感覺身上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有什麼炙熱的液體又後腦勺淌到臉頰,許歲努力地睜開眼,眼前模糊的一片,只有辱罵聲在耳旁徘徊,頭痛的想吐。逐漸的說話聲愈發清晰,眼前的景物也在一一重合。
一陣尖銳的聲音傳來:「許歲,都是你害的。」
許歲一臉懵,全身的疼痛甚至讓他不能動彈,連呼吸都十分費盡,她努力的睜開眼皮,印入眼簾的場景卻讓他瞳孔巨縮。
一個五官娟秀的女人正擠著醜陋的神態瞪著她,污言穢語從他口中流暢說出。和他小巧精緻的臉有了一種違和感,但更令許歲震驚的是,那女人和自己的臉有七分像…怎麼會呢?現在又是什麼回事?許歲摸不清頭緒。
許歲正想開口發問,嗓子卻啞得發不出聲音,眼見女人的棍子又要隨著話語落下,許歲本能的體擋住,一棒落下,她才發現這副身體根本是不上力,彷彿連讓心跳繼續跳動都有困難,許歲無助的閉著眼。心想:這是夢嗎?但痛感那麼實切,那個女人又是怎麼回事?
許歲對於一切未知都不清楚,他只能先冷靜下來觀察環境和女人說的話。
女人:「你要是是個兒子你爸就不會出去找劉茵雅滾床單了。」
許歲納悶:兒子?什麼意思。我和她有關係嗎?她剛剛提到我爸,那他是…我媽?不可能啊…我的父母都溫文儒雅,也不長這模樣。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許歲東張西望著觀察這裡的佈局,自己對這裡完全沒有印象,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呢。
一陣電話聲打斷了女人的罵聲,女人接起電話說著:「許瑋哲,你還知道打電話回來。」聲音沙啞得有些滄桑,明明看著才20初頭,卻把自己搞得老態失神。但一通電話也讓女人收拾東西出門,把許歲一個人留下,也算是被放了一馬。
許歲撐著痛意蔓延的身體,站起了身,他感覺嘴裡全是鐵鏽味,頭上的濕意仍在流著。她跌跌撞撞摸索了一間有一間的屋子,在小小的單元樓裡,他很快找到了洗手間,她往臉上潑了一把冷水,涼意刺痛著她的傷口,卻也讓他清醒了不少。許歲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鏡子,鏡子霧濛濛的,還有些掛號和鏽斑,但許歲卻清晰地看到了鏡子裡的自己,竟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
許歲驚訝的摸著鏡面,反覆確認了好幾遍後,才認清了自己變成小孩的事實。
許歲:「得到是怎麼回事,這副身體…是我嗎?那個女人又是誰。」
腦袋的資訊亂成一團,許願早被疼痛整得不堪其擾,如今還要思考那麼多,實在快支撐不住了。她緩緩的移動,這一間能休息一下的位置。女人帶了大的行李箱,一時半會也回不來,於是許歲躺下,在小小的沙發裡窩成一團。這具身體實在太累了,她也睜不開眼,就只能這麼沈沈睡去。
破碎的訊息讓她腦袋腫脹,這不符合邏輯的場景也令人匪夷所思,如今的這副身體是她自己嗎?那兩個人真是他父母嗎?那許茹芸和夏齊祥也是自己父母嗎?到底誰才是呢。如果那和自己有著相似面孔的人這是自己母親…哪個母親會把孩子這樣虐待?最奇妙之處是她記得那天她在彈鋼琴啊,怎麼會突然就變成小孩了,太多的繁雜事把許歲從睡夢中轟醒,看著空無一人的屋子,她鬆了一口氣。
許歲摸到了廚房,打開了破解的冰箱,裡頭空的和這個家一樣,沒有溫暖,也沒有生活痕跡,只有刮痕和血跡,許歲不經懷疑這具身體以往是怎麼活下來的。她用顫抖的手到了一杯水,潤了潤乾澀的喉嚨,才如獲新生般的嘆息。
她走向眼前的日曆,上面寫著2007年,許歲是1997年的冬至出生的,找這樣算來,如果這孩子真是他也不該那麽矮小瘦弱。許歲足足有165,身材也算勻稱,並不是骨瘦如柴的類型,所以她仍不覺得這個孩子是她,也不相信那麼慘的遭遇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但看到自己左手手腕處的那顆痣時,她不得不相信了。鏡子裡的孩子和25歲的自己有著幾乎相同的眉眼,只在於前者多了稚內和傷疤。
許歲喃喃:「難道這真的是我嗎…那我以前,過的那麼慘嗎?」
正當許歲愣神,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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