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銀] 連動 - 連動05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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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連動05

玄

Aug 7, 2016

26

11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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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像提早體驗老年生活，銀時瞌睡兮兮的揉著眼睛，試著把建構語言的能力找回來。但別說要組織了，根本連話語的主材料都湊不齊，雖然能聽懂別人說話，思考也沒有障礙，但要將感受訴諸文字中央處理器就呈現當機狀態。就像偶爾忘記某件事物的稱呼，但現在的狀況是整組句子能撈到的只剩隻字片語，甚至僅存介係詞。

與其如此不如徹底失去聲音算了，這樣不上不下的讓他覺得自己根本是個失智老人。

但出乎意料的，不能用唇舌溝通也沒不方便到哪裡去。兩個孩子吐槽歸吐槽，還是十分貼心，害他砸爛文字編譯器的土方更破天荒擺出一張坐立不安而誠懇的臉，聞一知十的功力令人讚嘆。

只不過用眼角餘光瞄幾眼桌面，土方就正確無誤將醬油遞到他手邊。但是順利拿到醬油的銀時扁眼，朝土方豎起中指。

「什麼意思啊你！」土方皺眉，絲毫沒有懷疑自己判斷錯誤的想法。

回答他的，是銀時另一隻手豎起的中指。

「你到底是......」土方突然明白過來，怒吼減弱五分：「那是因為蛋黃醬比醬油好吃！老子是要矯正你詭異的味覺！」

你才詭異你們整個真選組都詭異。銀時面無表情拿蛋黃醬扔土方腦袋。

在關東煮攤或小酒館相遇時，如果調味料在土方手邊，銀時嘴裡又塞滿東西沒辦法說話的時候，只要他不偏不倚指向某種調味料，土方就能不偏不倚拿蛋黃醬給他，沒有一次例外，讓銀時以為土方的青光眼無藥可救了。而現在他連手指都沒伸出去，土方就能明白他要什麼......心有靈犀這個選項太噁心他不敢想，剩下的可能就是土方早摸熟他的配餐佐料。

要不是現在對方心裡有愧，不然自己能從土方那兒拿到的永遠都會是黃澄澄的酸鹹油脂，這個認知讓銀時火大到審慎評估炸了邱比特工廠的可能性。

「唉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老闆，你沒聽過秀恩愛分的快嗎？沒聽過的話要不要讓我幫你一把？」沖田把刀抵在土方後背，掩臉不想看大人腐敗的交往。

「誰秀恩愛了啊總悟！」

銀時大拇指滑過脖子，對沖田比讚。

「太好了土方先生，老闆也拋棄你了你可以毫無牽掛的去死了！」

「誰會因為這樣去死啊！」

不管對桌雞飛狗跳，神樂對自家家長和尼古丁妖怪可疑的默契相當不開心，用行動表示這種特技她也做得到，在銀時停下筷子的下一秒立刻奉上水杯，新八也不甘示弱挑去盤子裡白捲毛不吃的香辛料，齊齊瞪向土方。

沖田扯開喉嚨喊：「好的~萬事屋方兩分，土方先生再不急起直追就要連褲子都輸沒了哦~」

「擅自計什麼鬼分啊總悟，默契大考驗嗎！」

「啊啦啦土方先生這不是很清楚嗎。」

「誰要玩這種莫名其妙的遊戲啊！」

「土方先生沒獲勝的自信就直說嘛，雖然不戰而降是件很羞恥的事，但土方先生早就是個令人丟臉的存在了所以不要緊的哦。」

「......我剛剛起碼還得到一分吧！」

「可是你是從負數開始計算的哦土方先生。」

「比賽的公平性呢？！」

「到現在還以為所有人的起跑點都一樣嗎，土方先生簡直天真的令人難以置信哪。」

「球員、裁判，加上主辦協辦都是我的人，你要怎麼和我鬥阿魯。」神樂一副志得意滿的小人樣。

「這是那個對吧，少林O球反派的台詞對吧！你們什麼時候感情變這麼好了啊！」

「一點也不好啊土方先生，敵人的敵人就是盟友這個真理你不知道嗎？」

土方悟了。他今天各種憋屈被壓著打，追根究底全因為交手的都是立場一致的虐待狂啊！中心魔王就算中了噤言咒損血三百，卻把缺失的數值加成到魔王軍的戰鬥力去......他的愧疚感還自損三十萬，直接從狂戰士退化成史萊姆，要打個毛線。

與其面臨這種事態，搞不好稍早的跳樓大拍賣還划算一點，土方灰頭土臉的想。

他突然發現整個食堂與他悲淒的心一同沉寂，平時明明吵得像個菜市口。土方抬眼，發覺方圓五尺內的隊士又掛著高深莫測的淺笑，連被他銳利掃視一圈都沒垂下嘴角。

「你們在笑什麼？」土方刻意擺出兇惡的臉。

「報告副長，沒有。」連語氣都詭異的柔軟，真選組隊員們溫情而欣慰地笑了笑，笑到土方心底發毛。

「阿鐵，你來答！再不吐出個鳥毛就給我切腹去！」土方暴躁地點名他笑得金光閃閃的小姓。

「咦！呃？我？那個......」阿鐵心知自己掰不出令人滿意的答案乾脆實話實說，「能有人讓副長放下身分毫不顧忌的平等交流，那個，不是很好嗎。」

「你哪一隻眼睛看到平等了啊！」根本就是單方面的虐殺啊！

隊士們硬把「惡人還有惡人磨」這句話吞回肚子，低眉順眼地微笑，不敢應答。

「......下午，全給我到道場集合。太久沒特訓散漫了是吧！」

「不要啊副長~~」赤裸裸的遷怒啊！有種自己找始作俑者找補啊喂！

土方稍微接收到哀嚎裡的怨念，死命瞪向麻煩源頭。白捲毛倒是全然沒發現這些波濤洶湧，一勁兒恍神發呆打呵欠。

只消一眼，土方的滿腔怒火就一洩千里，想想魔王軍也是因為不滿捲毛被虐反過來虐他（不過其中一個通常運轉的磨刀霍霍跟這次事件沒關係），連望過去的眼神都軟了。

但轉回因發現自己眼神轉換而竊笑的隊員們又變得有點硬......拳頭有點硬。

在魔王軍圍繞之下好不容易吃完飯後，土方如同他預告的，把這堆幸災樂禍的傢伙們修理個哀鴻遍野，才終於愉快了一點點。

他拐進客房，毫不意外白捲毛又在睡。儀式結束的時候，銀時睏到站不穩，擔心有更嚴重的後遺症才把萬事屋三人一起打包來屯所。說實在他也莫名疲倦，但太習慣睡眠不足的感覺，比起明顯恍惚的捲毛還是好上不少。

說什麼把魂跳散了.......根本就是嚇掉魂了吧。心神不定、意識模糊，剛剛也食慾不振，表徵樣樣都符合，除了通常會有的夜不安寢，不過每個人的症狀本來就都不一樣。

也是，莫名其妙眼睜睜看著自己摔成肉餅，怎麼說都對心臟很不好。

「但是，你啊......可真是出乎意料的......」脆弱？纖細？還以為心志堅強到變態，凡事都雷打不動的。這種出人意表的地方，總覺得，很可愛。

武力值和無視痛覺技能都點滿，卻非常普通人的嚇掉了魂，超可愛的。有這種想法的自己也是病個不輕。

土方正滿腔愛憐，銀時卻很不合時宜的醒過來，一睜眼就給土方下巴來個一拳。

「你做什麼！」土方摀著下巴大叫。

表情好噁心。而且我睡覺你看個屁。銀時吐出的舌頭和眼神完全把想法表現得淋漓盡致。

「我、我才沒看你！只不過確定你有沒有在呼吸而已！」

聽到後半句，銀時的眼睛黯了黯，土方沒有看漏這僅只一瞬的表情，但還沒發問，銀時就揪住他的領巾，漂亮的施展一記摔技。也來不及罵，就因銀時輕輕放在他腦袋上揉了兩圈的手閉嘴。

摸狗一般的摸法，但表情像在確認什麼，微不可見嘆了口氣，而後推開他，指指門，明顯要他滾出去。

你的死像有夠難看，以後要掛點不要掛在我眼前。土方從銀時癟嘴輕哼的不悅神情裡解讀出這句，心裡九彎十八拐，想通後覺得像跳進一池暖烘烘的蛋黃醬裡。

「你知道你現在的症狀，和嚇掉魂像個十成九嗎？」土方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

鬼知道了。銀時翻了白眼。

「你是那種摔下樓幾次就嚇個魂不附體的人嗎？嗯？我都沒事了？」

你現在是在炫耀自己的粗神經嗎？摔下樓很可怕的好嗎別以為每個人神經都粗的好比電線桿！銀時想扁土方腦袋，卻被擋下來。土方的神情不像是接下一拳，而是接受親吻。

「嚇到你的，是我吧？渾身是血粉身碎骨，看上去毫無生機的我？」

銀時再接再力揮出另一隻手，又被土方輕鬆擋下。看上去殺氣勃勃，動搖的眼神卻已出賣他。

「別擔心，我還在。」土方抱抱他，親吻他的髮側。「不會再讓你失去了，相信我們。」

為什麼會被發覺啊，這混帳。銀時恨恨咬牙。

很清楚在那兒跳千百次都不會損傷分毫，但有些事情，不是理解了就不會造成影響。原本躍下去留點血還沒事，但後來連紅白之物都迸流而出，一看就知道沒有活命機會的、緊閉雙眼的土方，讓他胸口裡有個東西狠狠蜷縮起來，過往的記憶攀騰而上、重疊，徹底又嚐到那種惶恐而憤恨的痛苦，什麼都保護不了，眼睜睜看著重要的人死去的滋味。

那時如墜冰窖的無力感，一直如影隨行著直到現在。或許因為不想再有這種體驗，所以睏到醒不過來是逃避現實的一種也說不定。

「我們會一直在的，不要擔心。」就算沒得到回應，土方還是說下去。

這個混蛋，一勁兒做著不符合他角色設定的事。讓他覺得畏懼未來的自己有點丟臉。

「......去死。」銀時悶悶的說。

「那可不成。」土方笑了，明白對方的狀態終於好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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