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卡斯與艾米莉回到廳堂,正準備整理物資時,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微弱的人聲。他猛地停下腳步,目光警覺地掃向窗戶外。朦朧的玻璃後,有些人影在緩慢移動,像是有人正小心翼翼地靠近。
他低聲說:「有人來了。」艾米莉馬上抓住他的手,心跳開始加速。
盧卡斯的目光冷峻,迅速檢查四周。他握緊了手中的刺劍,思索著接下來的應對方案。他不希望艾米莉捲入這場危險中,將她推向角落,緊張地說:「躲在這裡,不要出來。」艾米莉皺了皺眉,明顯不滿這個指示,但依然點了點頭。
他轉過身去,準備迎接敵人。就在這時,艾米莉挑了挑眉,低聲道:「我可不打算只在這裡等著被保護。」她抬手晃了晃匕首,嘴角微微上揚:「誰說女主角只能等著被救?」盧卡斯忍不住微微一笑,眼神裡帶著些許無奈,迅速地說:「知道了,我的末世女王。」
然而,盧卡斯的笑容剛剛浮現,外面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隨後戛然而止。緊接著,一道暴徒粗暴的嗓音從外頭傳來。盧卡斯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所有放鬆在那一刻徹底消失,他迅速進入警戒狀態。
「砰!」大門被一腳踹開,重重撞在牆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金屬棍棒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兩名暴徒露出不屑的笑容,眼神充滿惡意:「怎麼,這地方還能碰到活人?」
盧卡斯握緊西洋劍,語氣帶著一絲冷嘲熱諷:「真難得,還有人這麼熱情登門拜訪?」
暴徒陰沉的目光在四周遊移,最終落在桌上那些散亂的物資上。盧卡斯心裡猛地一緊,腦海裡只剩下一個念頭,這些東西,不能落到他們手裡。
那是他們僅存的希望。
其中一名暴徒冷笑了一聲,語氣帶著輕蔑:「這些東西不錯,就讓我們帶走吧。」他根本沒把盧卡斯放在眼裡。盧卡斯的內心劇烈跳動,卻依然死死按住劍柄,低聲冷道:「不好意思,這裡可沒有大平賣。」兩名暴徒互相對視,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下一瞬,其中一人揮起鐵棍,朝盧卡斯猛衝過來。
暴徒的鐵棍疾砸而下,盧卡斯閃身後退,同時揮劍反擊。然而,沉重的劍身讓他的掌心一滑,險些脫手。敵人愣了一下,隨即放聲大笑:「這是什麼?小子,你這老古董能有啥用?」他抬起鐵棍,準備再來一次更兇猛的攻擊。
盧卡斯沒有回話,他的心跳如鼓,腦中飛速回憶電影裡的劍技,但這一切似乎都無法派上用場。暴徒怒吼一聲,舉起鐵棍,帶著風聲狠狠朝他頭頂砸下!盧卡斯雙手緊握劍柄,下意識將劍身橫擋在身前。
「當!」
刺耳的金屬撞擊聲劃破空氣。那根鐵棍竟在劍鋒觸碰的瞬間,硬生生斷為兩截,斷口平滑,彷彿被什麼極鋒利的東西無聲切開。
盧卡斯瞪大了眼,甚至忘了呼吸。暴徒也愣在原地,低頭盯著手中那根被齊齊斷成兩截的鐵棍,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空氣停滯了一瞬。
盧卡斯趁機翻身而起,手臂微微顫抖,直刺暴徒的手臂。雖然角度不對,劍刃只是輕輕刮過,但已讓暴徒痛叫一聲,鐵棍脫手落地。
這時,另一名暴徒終於忍不住,拔出了藏在身旁的匕首,與同伴形成犄角之勢,開始包圍盧卡斯。
鐵棍暴徒咽了口口水,低聲對匕首暴徒說:「這不是普通的劍……小心點!」匕首暴徒冷冷地說:「冷靜點,他只是個沒摸過劍的蠢蛋,他也怕我們!」
盧卡斯手握西洋劍,眼神在兩名暴徒之間來回掃視。他猛然後退,背撞上了一張老舊的木桌,發出一聲細微卻刺耳的嘎吱聲。盧卡斯試圖控制自己的呼吸,但胸膛依然劇烈起伏,難以平息。
匕首暴徒見狀,嘲諷道:「剛才還想逞英雄?現在連腿都在發抖了吧?」話音剛落,匕首暴徒猛然衝來,盧卡斯本能地側身閃避,暴徒的手撲了個空,撞在木桌邊上,發出一聲悶響。
盧卡斯慌亂地揮舞著劍,沉重的劍刃劃破空氣,發出刺耳的呼嘯聲。兩名暴徒見識過這把劍的恐怖殺傷力,臉色一變,忍不住各自後退一步。盧卡斯瞥了眼四周,立刻轉身朝走廊奔去,拉長距離,避免被包圍。但暴徒們殺意已決,眼中帶著瘋狂,緊跟著撲了上來。
眼看匕首暴徒衝近,盧卡斯右手刺出擋住,目光掃過,看到旁邊有道門,猛地推開,急忙進入。正當他專心進入時,背後突然一陣寒意襲來,暴徒趁他疏忽,匕首猛然劃過。
盧卡斯心中一慌,刺劍猛然刺出,但就在劍尖穿過敵人咽喉的瞬間,他竟然遲疑了一下。畢竟,他從未想過要取人性命。這一絲遲疑,讓匕首暴徒勉強避開致命一擊,而盧卡斯的刺劍也被卡在了木門上。
匕首暴徒的驚懼迅速轉化為狂喜,他發現盧卡斯的刺劍卡住了,忍不住大笑出聲:「哈哈!你完了,劍動不了!」盧卡斯使勁拔劍,但依然差了一步,心跳急促得幾乎要爆裂。
盧卡斯心一橫,猛地將整把劍連同卡住的木門一起用力推翻。沉重的門板撞向暴徒,將他狠狠撞退幾步。趁對方還在震驚的瞬間,他迅速側身撲向地上的一把破椅,揮起椅子朝暴徒砸去。
盧卡斯剛喘過一口氣,忽然,一陣低低的笑聲從背後傳來。
他猛地轉身,卻驚愕地發現,那裡竟然還有一道後門,而鐵棍暴徒正從陰影中一步步走進來。鐵棍暴徒露出獰笑,輕聲道:「哈……真挑了個不錯的地方,還順道給我留了後門,貼心啊。」
匕首暴徒踉蹌著站起來,一把推倒椅子,臉上重新掛上嗜血的狠勁。鐵棍暴徒順手抄起桌上的一支酒瓶,「咔!」的一聲,狠狠砸碎在牆角,只剩半截鋸齒狀瓶口,在手中反射著冰冷光芒。他一步步逼近,語氣陰狠:「接下來……我們慢慢玩。」
盧卡斯腦中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連暴徒的叫罵都變得模糊不清。握著劍柄的雙手止不住顫抖,整個人像是被釘死在原地。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劃破空氣!
鐵棍暴徒猛地僵住,低頭一看,鮮血正從他的小腿噴湧而出,艾米莉從桌底猛地撲出,匕首深深插進他的右小腿,臉上滿是怒火與決絕。
「你這賤……!」暴徒怒吼,但疼痛讓他重心不穩,踉蹌倒退。
這一瞬間,盧卡斯也終於回過神來,雙手猛地拔出劍來,顧不得劍勢是否正確,狠狠用劍柄砸向匕首暴徒的臉!清脆的骨裂聲在耳邊炸響,匕首暴徒來不及閃避,整張臉向旁歪斜,鼻血狂湧,踉蹌著倒在地上哀嚎。
但還沒完。
鐵棍暴徒咬牙撐著傷腿,兇狠地舉起半截酒瓶,瘋狂撲向艾米莉:「去死吧!」
艾米莉瞪大雙眼,驚恐到幾乎來不及反應。她憑著急診時訓練出的本能,反手猛劃,匕首狠狠劃開對方手臂內側,鮮血頓時噴濺而出。
鐵棍暴徒痛吼一聲,手上的酒瓶失控脫手,「當」的一聲砸碎在地。
這一瞬,他眼中的理智徹底崩潰。
恐懼、羞辱與疼痛交織在心頭。
「我要你死!」他低吼著,拖著鮮血淋漓的手臂,如同一頭瘋狂的野獸,一瘸一拐地猛撲過來。
艾米莉的心猛然一緊,眼神瞬間失焦,整個人幾乎被恐懼凍住,動彈不得。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劍刃破空而至,狠狠劃過他的背脊。鮮血頓時如泉湧般噴出,鐵棍暴徒發出一聲撕裂般的慘叫,雙膝一軟,撲倒在地,不住地翻滾哀嚎。
盧卡斯緊握劍柄,呼吸沉重,眼神閃爍著一絲殺意,沉默地掃視倒地的兩名暴徒。他知道,如果此刻再出手,這兩個暴徒必死無疑,然而,手中的劍卻在微微顫抖。艾米莉的雙眼也緊盯著倒地的暴徒,同樣閃著掙扎的眼光。她緊握手中的匕首,心跳如鼓,強迫自己深吸一口氣。
空氣凝滯,時間彷彿停滯不前。現場只剩下沉重的呼吸聲和微弱的疼痛呻吟。盧卡斯與艾米莉緊握武器,卻始終未曾出手。他們眼睜睜看著暴徒們在鮮血浸染的地板上掙扎,顫抖地艱難爬起,然後踉蹌著逃離現場。
盧卡斯和艾米莉對視一眼,眼中都是未曾言說的疲憊與掙扎。沉默中,艾米莉輕輕伸手,握住盧卡斯的手,溫暖傳來,像是給彼此最堅實的依靠。
「我……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盧卡斯的聲音低沉又哽咽。艾米莉輕輕一笑,將他摟得更緊,低聲回應:「我就在你身邊,永遠都不會離開。」她感受到他肩膀微微顫抖,便故意裝作輕鬆,柔聲笑道:「怎麼樣,末世女王,名不虛傳吧?」盧卡斯終於露出一抹微笑,額頭抵在她肩上,閉上眼睛,讓整個身心沈入這片短暫的安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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