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告白開始的戀愛BUG - 彼此靠近的心(五)

晨曦從房間的窗戶照進書桌。

四周很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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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頭的電子時鐘卡在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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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拾書包，動作放得很輕，靜悄悄的，生怕吵醒還在熟睡的阿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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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想去游泳館見曉諭一面。

心情有點像上考場前，越靠近越緊張。

但奇怪的是，真的要出發了，心裡反而意外地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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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墊著腳走路，小心翼翼地不讓木地板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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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到浴室轉角時，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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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亂髮，睡眼惺忪，白色的 T-shirt 和短褲，看得出來她才剛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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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你起得真早。」我緊張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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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點了點頭，正要走進浴室，一腳踏進去時，忽然又探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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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還好嗎？」

她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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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好，沒事。」

我好像是在假裝前幾天學校裡什麼都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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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說話，只是進了浴室開始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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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玄關，穿上鞋，正準備拉開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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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喔。」

那聲音從浴室裡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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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回話，但心裡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

穩穩地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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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沒有見過早上六點半的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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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還沒完全升起來，天空是深藍帶點灰的顏色，像一張還沒鋪平的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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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開游泳館的大門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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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陌生說實話怕水的我，平常根本不會到游泳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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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泳館的燈已經打亮，表示已經有人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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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順個場館小門推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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泳池水面靜得像玻璃，倒映著天花板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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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邊邊，看到她了。

曉諭在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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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著池邊，沉在水底，眼睛閉著，水面上沒有泡泡

她沒有踢水，也沒移動，整個人安靜得像是睡著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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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原地，愣了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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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畫面太安靜了，安靜到

她該不會……溺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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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一瞬間變成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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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太多，我衝過去，鞋子都沒脫，直接一腳踩進泳池邊緣，整個人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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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

下一秒，我才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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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不會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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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池水瞬間湧入鼻子和嘴巴

我開始上拉想辦法呼吸周遭的空氣，手腳像斷線的風箏一樣亂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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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模糊，呼吸急促，耳朵裡只聽見水流去的聲音。

我拼命往她的方向靠，但根本沒辦法控制方向。水一直往臉上打，我像是自己要先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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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快要沉下去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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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手抓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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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拉到池邊，半個身子掛在岸上，咳嗽，像是要把肺給咳出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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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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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腦袋進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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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抬起頭，看見曉諭濕漉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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泳帽握在她手上，頭髮順著耳後貼在臉頰，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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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岸邊，手臂撐著地板，氣還沒喘勻，就皺著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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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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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著岸邊，大口喘氣，嗆進去的水還在胸口翻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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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不會游泳嗎？是在玩什麼大冒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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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很兇，但眼神裡滿是藏不住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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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頭來，水從她臉頰滑落，流進曉諭泛紅的眼眶裡。

那一瞬間，我真的有點分不清，那是水珠，還是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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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溺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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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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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一下，嘴巴微微張開，像是有話要說，卻什麼都沒說。

最後只是輕輕地勾起嘴角，低聲罵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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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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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了一下。對，我是笨蛋，超級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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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雙手撐著，把自己靠坐到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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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衣服換了吧，不然等等會感冒的。」

曉諭一邊站起來一邊說，拍了拍膝蓋上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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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要轉身，我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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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剛剛問我，是不是在玩什麼大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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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頭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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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右手，輕輕拉住她的小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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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來，是想跟妳說真心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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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看著她，眼神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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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說話，但也沒抽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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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想了很久……我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只是每一次不經意地對到眼，每一次期待上學、期待見到妳，」

「等我回過神，才發現我腦海裡，全都是妳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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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很想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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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了一下，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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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喜歡，」

「但昨天……只要想到妳如果真的出事了，或者再也不理我了，」

「我就像剛剛在水裡那樣，整個人都要嗆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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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妳還想問我為什麼喜歡妳……」

「那我的答案是『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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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裡有水光，卻沒掉下來。

她轉過頭，悶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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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是……自顧自講了一堆超害羞的話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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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她默默張開雙手，抱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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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溫隔著濕透的衣服穿進我身體裡，原本發冷的胸口也漸漸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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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頰貼著我，聲音有點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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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換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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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來走了幾步，又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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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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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愣地對她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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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

我猛打了一個噴嚏，終於想起自己全身濕透，還坐在冷風吹的泳池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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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趕快回家，不然真的要變冰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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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靠近的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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