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 有~ 請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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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這次是從雲南回來的?」陳鴻之為徐謹倒了一杯茶,他點頭抿了口茶,緩緩地應了一聲。
「徐兄如此俊逸人材,應有不少美麗的苗族少女為你傾心吧?」話一出口,陳鴻之自己也覺得口氣酸地奇怪。
徐謹不禁想笑,一點都沒想到好友居然會這麼問著自己,那股酸氣,敢情是羨慕自己豔遇來的嗎?
「聽聞雲南苗疆之地,巫術蠱道遍行,你可有聽聞什麼奇聞異事?」陳鴻之那個好奇的性子又冒了出來,興致勃勃地問了起來。
徐謹點了點頭,心想這才是自己熟識陳鴻之,緩緩說道:「古者民神不雜,民之精爽不攜貳者,而又能齊肅衷正,其智慧上下比意,其聖能光遠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聰能砌聽之。如是則明神降之,在男曰覡,在女曰巫,就為你說個巫覡之事吧...」
回頭取過了香盒,撚上檀香,剔了些乳香沒藥安息香及藥草,最後尋思,取了些雲南所產的血竭來,一同在爐中緩緩地薰了起來,血竭遇熱而化,竟像血淚,輕輕地化了開來,微苦的藥味,將原本的冷香,加上一縷濃厚的哀愁。
徐謹的聲音,低沉地彷彿帶上一點哀傷,慢慢地說了起來......
連夜風雨,庭中的竹子被風吹地不住搖晃,和著瀟瀟雨聲,風聲更顯淒厲起來。
竹樓房裡,不斷地傳來低喘細語,兩具火熱的身軀渴望在風雨中更加緊密依偎。
「嗯..慢點來..」楚雲咬著唇,忍著痛楚說道,攬著杜之的肩頭,羞怯地看著他的指尖,一吋吋地侵入自己體內,藥膏的涼意慢慢地潤著自己乾澀的甬道。
杜之的動作更慢,雖然渾身火熱,著急地想進入楚雲的身子,卻是不敢弄痛了他,俯下吻他,一手捉著楚雲前端的玉莖,輕揉慢撫,讓他專心於快感之中,忘記身後的不適。
楚雲前端受到刺激,吻地更加激烈,身子扭動起來,杜之見他情動,手指又加了一根進去,探著內部的敏感處,輕輕一壓,楚雲鬆了口,情不自禁地媚叫一聲,眸裡盡是誘人水意,杜之再吞一口口水忍著,抽出手指,又抹了點藥膏進去,覺得那裡還拓地不夠,總是怕傷了他。
楚雲睜大雙眼,忍不住喘息起來,手指已止不住後穴的酥麻,舔了舔杜之的頸子,輕聲說道:「進來吧..」
杜之拿出手指,身下的陽物就闖了進去,後穴又緊又熱的包圍感,惹地他低吼一聲,慢慢地律動起來,狂猛中有著溫柔,伺候地楚雲極為舒服,展開了身子,低低呻吟,任他肆意地弄了大半時辰,兩人才一起洩了。
一場歡愛過後,杜之擁著楚雲細瘦的腰,還戀戀不捨地在他臉頰旁親一親,卻看見他眉頭一皺,問道:「怎麼了?弄疼了你嗎?」說完,手便往下一探,急著想知他傷到了沒。
楚雲攔了他的手,搖頭説道:「不是,我是在想這雨已經下幾天了?」
說到這雨,確實也下好幾天了,杜之一想,江上的水不知漲地多高,家中的米糧漸少,不知何時才能出船捕魚,不禁一嘆,說道:「這年頭不好,光這場雨就下了七八天,不知何時才能放晴。」
楚雲秀麗的眉頭更皺,問道:「這村子是否有祭祀之人?」他原為山區沐族的神巫,對此祭天祈禳之事,甚為敏銳了解。
杜之搖了搖頭,說道:「村子偏遠,祭巫多不願前來,又加上大祭繁瑣,村人厭之禮俗,大多是自行祭拜。」
楚雲嘆了一口氣,心想,此地久無神巫祭祀,無神之威能,平天地混沌之氣,加上這臨江之地,恐怕大水要淹了上來,這一場大難,看來是躲不過的,自己已非神媒巫體,幫不上這村子半點忙...
楚雲看著杜之的臉,心中柔情湧現,這人從瀾凔江中救了自己一命,又是百般溫柔愛護,心兒管不住地都給了他,就算救不了村民,也一定要救他一命,說道:「杜之,跟我走吧!這村莊恐怕難逃水滅之災。」
杜之頓時覺得萬分不捨,這村子是自己生長之地,住了不少年,雖說親人早逝,但是朋友鄰居還是不少,著實捨不得,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想走,雲,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楚雲搖了搖頭,不是祭天就只能逃,以這村子偏遠的狀況來看,就算要等神巫來祭天,都不一定等地到,大水恐怕已要破江而出。
再尋思,若是眾多村民要一起逃,這附近的山區之地,也容不下這麼多人,到時又為生存逃命而大亂,再說,自己能勸得了這些居民嗎?這災禍,恐怕是在劫難逃。
杜之撫了撫楚雲柔順的髮絲,自從救上楚雲後,楚雲就為他帶來不少好處,江上同行,若是循著楚雲所指的水路補魚,當日漁獲一定有雙倍之多,聽他之言,上山下江,皆是順遂豐收之路,村裡人都說,楚雲是他撿來的安家寶,又生地美貌,還委身於他這個老粗,自己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氣,才能與楚雲過這樣的日子。
楚雲明白杜之對鄉土的眷戀,卻也只能勸他離去,安慰地吻了吻杜之的唇,說道:「明日還是打點打點...」
他窩在杜之的懷裡,忍不住倦意,睏地睡去。
經過一夜,雨還是淅瀝淅瀝地落在竹樓屋簷上,風雖然小了些,卻也還是把竹葉吹地飄飛翻騰,天還是不亮,密佈的烏雲,遮著白日竟無半點陽光透入,像是夜一樣地漆黑。
兩人吃完早飯,楚雲就催著杜之動手整理,這離村之事,斷不能多加拖延,忽然,門口傳來一群人的吵雜聲,門被打地砰砰作響,杜之馬上跑去開門。
村人拿著火把衝進杜之家中,出其不意地,一人一邊地扭住杜之胳膊,讓他掙脫不開,對著裡面大喊:「妖人,快滾出來受死!」
楚雲放下手中行囊,緩緩地走了出來,數十個村民圍在屋前空地,穿著簑衣,手裡拿著明亮的火把,把臉上憎惡又恐懼的神情,照地一清二楚,再看看被抓住的杜之,心中不免恐懼心慌,卻還是溫文說道:「諸位是為何事來的?」
一個村人站了出來,罵道:「楚雲,你這不乾不淨的傢伙,身為神巫,卻與族子私通,假傳神旨,謀害族長,叛族脫逃,到如今,還到我們村子作亂不成?」
楚雲望向杜之一眼,杜之也是一臉愕然,沒想到,除了自己,還有別人知曉楚雲的出身,低頭不語。
楚雲故作鎮定,說道:「兄弟是聽誰說的?我不過是落江可憐人,讓杜之救了而已,哪是神巫之身?」
「哼!我上山聽到沐族兄弟說,他家祭司丟臉地與男人私通,還狠心地用邪術殺了情郎,模樣雖然長地好,但這樣褻瀆神明之人,所到之處,必是天災人禍不斷,這雨都下了八九天了,肯定是你招來的禍事!」
「那兄弟你又怎知一定是我?或許那神巫早已葬身異地了。」楚雲臉色蒼白地繼續說道,沒想到,族人竟將這等醜事說了出來,杜之看了他一眼,似乎不相信他會心狠如此。
「咱這村裡,就你一個是外來人,樣貌好不說,更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讓杜之這窮小子過了天天捕魚捕不完,打獵打不盡的好日子,若非神巫之能,杜之有這樣好過?你一定跟杜之這小子親過熱上過床,不然這樣盡心盡力為他?像極了那與族中男子私通的神巫。」村人不屑說道,這些日子以來,看著杜之好過成這樣,心裡當然是羨慕的,再看看楚雲那像仙子般的樣貌,不比娘們差,更是嫉妒杜之有了這等豔福。
楚雲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這村人句句屬實,他無話反駁,但這些羞人親密之事,竟在大庭廣眾下被人攤開來說,心中羞憤難當,顫聲道:「你想如何?」
「把雨停了,不然就殺了你這姘頭祭天!」村人見楚雲示弱,更不客氣地說著,一把柴刀就掛上杜之的頸子,惡狠狠地看著楚雲。
楚雲看著杜之,杜之也不向村人求情,大有一死了之的氣魄,心中百轉心思,想起這些日子杜之對自己的好,從江中救上自己,哄著自己喝湯吃藥,輕拍著安慰做惡夢的自己...多少溫情,盡在這老實漢子的心裡,自己又怎能負他?一咬牙,說道:「好!讓我準備祭天之儀,諸位就請稍等..」
楚雲走入屋中,準備沐浴淨身,丟了蘭草進浴桶,將身子浸入滿滿的熱水中,香氣水霧滿室,沒有想到,自己還有再行祭禮的一天,原以為,身為祭巫的身份早在叛族之時就拋棄了...
楚雲洗刷著自己身子,抬起腰身,輕摳著後穴,讓昨日情事裡的體液,慢慢地流淌出來,這樣浪蕩的自己,早已不是神巫,楚雲不禁想要狂笑,姑且不說這沾過情慾的身子,光是血中的情蠱,以邪術殺人的罪孽,有什麼資格招神降靈?
這情蠱是自己種下的,那時恨極了那人,對自己虛情假意,誘拐哄騙自己助他登上族長之位,卻又害怕私通神巫之罪,意欲殺己取命,自己不惜毀去巫體也要殺他洩恨,如今,失去巫體,血中有蠱毒的自己,祭天中的神靈附體,必定與邪術情蠱相沖,將會要了自己性命。
擦乾了身子,楚雲打開自己離族時的包袱,一件月白色的祭服,衿上是金線繡著連交雲紋,袖口滾上銀白絲線,下接白緞水袖,是當初師父給的,師父遺言,猶在耳邊,巫祭者,神子也,棄己身之私慾,為天下黎民請命於天地,安鄉野之各方生靈,而自己幾次動情,就已經辜負了師父的期望,背棄了神靈巫道,楚雲落下幾滴淚來,擦過淚水,穿上月白祭服,拿起祭祀用的匕首,往前廳走去。
擺上三樣素果,三杯水酒,楚雲用匕首劃破手指,滴血於酒內,點燭焚香後,站在屋前空地中,凝視過眾人,轉身在廊下案前跪著。
楚雲凝望輕煙,收拾一己心思,專心地為天下蒼生,這江邊的一方生靈祝禱,末了,依依不捨地望了杜之一眼,這是此生最後一見,悽然一笑,那笑容竟是絕美如春花一綻。
風雨依然不小,吹地眾人手上的火把搖曳,火光忽明忽滅,映上楚雲潔白的臉,竟像發光一樣,楚雲起身,閉上眼,雙手合十,舉在額前,昂首清聲唱道:『浴蘭湯兮沐芳,華採衣兮若英。』雪白的手臂露出衣袖,隨著歌聲,蜿蜒至胸前。
『靈連蜷兮既留,爛昭昭兮未央。』楚雲捻指為蘭,從胸口分左右手為上下,腰身款款輕擺,如雲之柔軟多變,指間放光,亮地連指尖似乎都要透明了起來,週身起了淡霧,院中香氣更濃,眾人靜默無語,感覺風雨似乎小了些。
『蹇將憺兮壽宮,與日月兮齊光。』一旋身,蘭指交疊,光芒更盛,楚雲緩緩張開雙眼,清亮的眸子失去神色,恍惚地望著眼前眾人,淡然一笑,彷彿天邊彩霞那樣瑰麗動人,眾人不禁看地傻了,楚雲美地就像天仙下凡一樣,打在身上的雨絲,由狂暴漸轉溫順,落在青竹葉上的雨聲,轉而滴答細響。
『龍駕兮帝服,聊翱遊兮周章。』振出白緞水袖,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矯捷地如飛龍在天,遨遊四海,英姿颯颯,眉目流轉萬般風情,楚雲收水袖,合手於背後,傲然而立於天地之間,狂風似乎也吹不動這身影,只能輕拂過他飄飛的衣帶。
『靈皇皇兮既降,猋遠舉兮雲中。』雙腕翻飛,再振水袖,白色衣袖舞地狂亂,細腰下折,仰望於天,露出修長纖細的肩頸,楚雲神情迷離,唇邊竟流下一絲血痕,弓身站起,竟嘔了一口鮮血出來,地上多了一抹殷紅血漬,風雨漸歇。
『覽冀州兮有餘,橫四海兮焉窮。』踮著腳尖,身軀旋轉,長袖隨之飄動,舞出道道銀光,如在雲上盤旋,風漸輕,雲漸淡,一線日光穿透雲層而過,落在楚雲身上,閃閃金光穿梭於白衣之間,宛若朝陽初現雲端,氣勢萬千,動人心魄。
『思夫君兮太息,極勞心兮忡忡。』身形漸緩,柔媚下腰轉身,輕盈而立,手執水袖於胸,再捻蘭指,幽幽嘆息,望向天際,雲破日出,一掃連日陰霾,陽光暖暖地灑落眾人肩頭,抬頭一看,日正當中,竟已是中午。
一曲舞畢,楚雲收上水袖,笑看眾人,像是神尊般地俯視世間眾生,村民有人懼於神威,雙腳不禁軟了,噗通地跪了下來,直喊:「大人...」
抓著杜之的村民,也怕地放開杜之,紛紛跪倒,領頭說話的村民,更是嚇地說不出什麼話來。
楚雲強忍痛楚,正邪不兩立,果然降神的正靈之力與體内的邪之情蠱相沖,逼地蠱毒發作,痛入五臟六腑,八經十二脈盡斷,自己是剩不到幾口氣了,說道:「風雨已停,諸位請回吧!」
村民紛紛匆忙離去,腿軟的村人也由鄰居親人扶走,一屋子的人,瞬間走地不剩一個。
杜之從地上爬了起來,就見楚雲噴出大口鮮血,急地抱住他,問道:「雲,你怎麼了?」
楚雲癱倒在杜之懷中,想伸手摸摸自己的愛人,卻已經無力舉起手來,說道:「帶我去江邊,我不要死在這...」
杜之擁緊了楚雲,淚流了下來,哽咽道:「雲,你不要死...」
楚雲無奈一笑,悽苦說道:「我血中情蠱與神靈之力相沖,現今情蠱之毒已入臟腑,恐怕是活不成了..你將我屍身丟入瀾滄江中,讓我與天地同化..至於你,要好好地活著...」
杜之搖了搖頭,哭著不願放手,楚雲是為了他才舉行天祭,如今落地這般下場,他良心如何能安?要死,也是他死,他不願楚雲為他受此死罪。
「求你了..帶我.去江邊...」楚雲看著杜之痛哭的神情,眼神逐漸渙散,眼裡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嚥下最後一口氣,閉眼死去。
杜之抱著楚雲的屍身大哭,心中無限悔恨,早知,自己應該一刀抹了脖子的,不應如此連累了楚雲...
杜之哭到夕陽西斜,直到懷裡的人再也沒有溫度,屍身冰冷的氣息讓他平靜了下來,他抱著楚雲來到瀾滄江邊。
連日豪雨,讓瀾滄江水勢漲了不少,江水滾滾,但那彩霞彤雲,暈紅了江面,水波瀲灩,閃著無比美麗的金光,一點也不覺得水勢驚人,反而有了一種壯闊之美,天地之大,人何以為爭。
他想起那天救上楚雲,也是在這波水江中,蒼白的身子,似落花一樣地嬌美脆弱,像要被江水捲走一般,他憐惜地帶回這朵高嶺之花,細心地看顧照養,終是回報了他這樣的一番情意。
他吻了吻楚雲失去血色的唇,想起昨夜裡,還低聲地在他身下呻吟,怎一夜,就恍若天地變色般地失去那生命的色澤?
想起平日裡與楚雲的相處,勾動自己萬般心緒,楚雲不是柔弱之人,卻是甚怕寂寞,夜裡沒他安慰,總是作著惡夢,如今黃泉路上一人獨行,想必不好過吧?
杜之撫了撫楚雲的髮,輕聲說道:「雲,別怕,我這就陪你..生生世世都陪著你的...」
他解下衣帶,擁楚雲入懷,將自己與他的屍身纏緊,往江中縱身一跳,水花瞬間淹沒了他,沉入江中。
徐謹話語停歇,那悲傷帶著冷意的香氣,也漸漸飄散,彷彿一種無聲的嘆息,陳鴻之嘆了一口氣,悠悠說道:「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徐謹瞅了好友一眼,心中暗道,呆木頭也懂情?不由得笑了。
陳鴻之默默喝茶,見好友一笑,不知這徐謹肚裡又笑他什麼,索性不問,還是裝傻好了,看看天色,說道:「天色不早了,我這就告辭,多謝你的茶水招待,改日再來拜訪。」
轉身離去,留下一肚子暗笑的徐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