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ceanic - 06 看看海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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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06 看看海

雨燃

Aug 6, 2024

108

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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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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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一段山路，帶你去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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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葉密麻地在他們的頭頂上織成一張網。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UhEg3AOY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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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網攔不住雨，也擋不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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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像誤闖聖地的人，迷失方向，只能靠漏進來的光斑照亮面前的石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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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沒有談話聲，只有蟬鳴、雀鳥的歌聲，以及風吹草木的動靜......這些聲音聚在一起，便成了能撫慰人心的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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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紙袋在他們之間遞了不知多少回，才終於被白初年捏在手中，他盯着那個只剩下一絲重量的袋，緩緩放慢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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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青夜察覺到異樣，左腳剛踏上最後一級台階，右腳沒來得及追上，就轉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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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紙袋從遠至近到他的面前，最後一點金黃從袋中探出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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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能反應過來，遠遠去望白初年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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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年也在看他，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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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余青夜沒有飛快地移開視線，因為他看着白初年海一般的眼睛，沒由來地有點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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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之前還滿高興的，現在卻又好像回到剛嘔吐完的那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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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叼走了那顆涼了的雞蛋仔，小心地握着白初年不冷也不熱的手腕，把白初年拉上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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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領着人轉過一個狹窄而暗的拐角，然後把人輕輕地推到了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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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遮蔭的平地，滿滿皆是傾瀉的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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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年，看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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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一望無際，與天空融成了一體，在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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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青夜笨拙地沒話找話，試圖填補那令人窒息的靜默。「我不開心的時候特別喜歡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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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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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幾天來這裏看過日落，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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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喜歡日落。」白初年一頓，似是想起甚麼，忽然覺得海的那一頭應該有座小島，島上應該有棟房子，房子裏應該有兩個永遠慈祥的老人，「但是好久沒有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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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青夜不擅長安慰人，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你想看嗎？今天天氣不錯，應該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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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陪我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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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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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年一愣，隨後很輕地笑了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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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還是沒有看到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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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天氣變幻莫測，上一秒太陽還曬得人滿身是汗，下一秒天空就暗了下來，然後下起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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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光，這山路就顯得很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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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外套可以拿去遮吧，總比你淋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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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余青夜拎起放在長椅上的外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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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年狼狽地用雙手擋住雨，雙眼一亮，問：「你要遮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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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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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兩個人各拉着一邊衣角，以奇怪的姿勢開始跑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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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階濕滑難行，因此兩個人都沒敢跑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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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雨打、和喘息交雜、迴響，余青夜在其中抓出了白初年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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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以為白初年會因為沒有看到日落而失望，事實上好似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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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下了山，雨就開始小了。兩人從頭濕到尾，衣服黏糊地貼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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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青夜放下了束起的頭髮，手指捏住那髮圈，認命地把人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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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01 夢見（微修）

#3 03 藍色多瑙河

#4 04 想和你一起

#5 05 趕在日落之前

#6 06 看看海

#8 08 無聲浪花

#9 09 交叉線條

#13 13 熊與兔

#16 16 分崩離析

#17 17 我會愛你

#19 19 不可控因素

#22 22 脈搏頻率

#24 24 幸運轉贈

#27 27 你會討厭我嗎

#30 30 永遠順遂、無虞

#31 31 愛是甚麼

#32 32 星期一

#33 33 哈哈哈

#35 35 手的心臟

#37 37 沒關係

#38 38 只要你想說

#39 39 不公與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