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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主』嗎？」恒心有靈犀，立刻猜到我的想法。
「你們還記得，我們一個多月前在地洞裡跟靈體作戰時，曾經有一股類似『永恆』的魔力抵消了普艾絲亞的魔法嗎？」我問時，視線不期然地望向身為當事人的普艾絲亞。「這只是大膽猜測，如果那股魔力屬於『吾主』，即是說『吾主』可能跟『永恆』有關，那麼這個空間也有可能跟『吾主』有所關係。」
「但直到現在，我們都未能掌握更多有關『吾主』的資料，所以這只能是猜測吧。」恒說。
聞言，我無奈地輕嘆一口氣，這種不確定的狀態令人容易感到煩躁。
「然後就是第三個問題，也是最後一個疑問，莉莉和恒的相識。」調整心態後，我提出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疑問。「莉莉說她是在二十年前跟恒相識的，但在恒的記憶裡，二人是幾年前相識。我相信兩位說的都是真話，莉莉在提及二十年時也提到，這是用人類的時間運算所得出的結果，所以我猜，這個空間的時間流逝跟現世有所不同，才有此分別。疑問是，為甚麼經過二十年的時光，莉莉仍然清楚記得恒，但經歷較短時間流逝的恒卻忘了莉莉，甚至在今天進入這空間前對這個曾經數次到訪的地方沒有記憶？」
「可能空間裡有某種魔法，不讓離開的人類記起這個地方，防止他們找到辦法重返？」恒提出一個可能性。
「有可能，這樣就可以保持空間的神秘。」這時，一塊鏡子飄落到我手上，令我靈機一動。「另外我有一點好奇，到底是空間的時間流逝與人界不同，還是說，既然這裡是時空縫隙，莉莉除了可以選擇前往哪一個出口──哪一個空間，也可以選擇出口的時間？」
我打了個眼色，請普艾絲亞過來，站在我的旁邊。搭著她的肩膀後，我把些微的「永恆」魔力匯聚在手指上，並輕觸鏡子，本來只有一片的輕薄鏡子頓時分裂成許多一模一樣的細片，整齊懸浮在空中。
「居然會這樣！我從未見過！」莉莉驚呼。
我再碰了一下鏡子，它們瞬間疊回一起，回復單片的模樣。
「你無法做到嗎？」我回以驚訝的神色。
「你看，」莉莉把空中的另一片鏡子抓到掌心，模仿我輕觸的方式，但甚麼都沒有發生。
「是因為你沒有『永恆』魔力，所以做不到嗎，」我頓時想到原因。「鏡子是通往不同地方的門口，既然這片小鏡子能如此分裂，也就說明那些大鏡子也一樣吧。但你無法把它們分裂，即是說，你無法選擇前往的目的地的時間。」
「這是甚麼意思？」莉莉滿頭問號，一臉疑惑。
「舉例說，你在這裡待了二十年，但鏡子連接著的荷花池通道是十六年前的午夜，所以對你來說，時間流逝了二十年，但對恒來說，不過是經過了幾年的時光。」我嘗試用例子說明，希望會易懂一點。
見莉莉仍在深思，恒補充道：「櫻的意思是，這裡的時間流逝跟現世是一樣的，只是連接的時間點不同，令我們有空間與外界的時間流逝有差異的錯覺。」
莉莉想了想，似懂不懂地點了頭。
「這不是不可能的吧？」我望向恒和普艾絲亞。
「是合理推斷。」普艾絲亞雙手抱胸，大力點頭。
「但是鏡子連接的時間點由誰控制？」恒問。
「這就跟這個空間的創造者一樣，是個謎了。」說完，我攤了攤手，表示無奈。
至此，看來荷花池靈異事件的真相算是解開了。兩所大學的荷花池能相通是真的，殉情而後化為鬼魂的故事則是謠傳，女鬼的真身是荷花仙子。但荷花仙子因何契機獲得意識，荷花池底下為何會有一個能夠連結不同時間地點的空間，則還是一個謎。
這不就等於沒完全解開謎團，調查未完結嗎？
我心裡感到沮喪，但又明白，調查不是一步登天的事。
或許之後會找到更多的線索吧。
「快要凌晨一時了，莉莉，通道是不是快要關上了？」我看了看手錶，發現還有五分鐘就到一時正。
「喔，對！我都完全忘了！」莉莉一聽，吃驚地從雲朵上彈起並驚呼。「通道關上後，就要等到明天午夜才能回去，我把你們都送回去吧。」
她快步跑到離我們約二十步遠的地方，輕觸一片幾米高的大鏡子，果不其然，那裡映照著香港大學的荷花池，外表跟一小時前我們所見的一模一樣。
「請到這裡來，我帶你們回去吧。」她有禮地指著鏡子，請我們過去。
站在鏡子前，我們就像被嚮導帶領著的旅行團，準備踏上歸途。「能認識你真的很高興，我們改天再來可以嗎？」我問。
「當然可以！我也想和恒再聊天呢。」莉莉笑得燦爛。
恒笑著點頭回應。「但下一次我們來訪時，遇到的莉莉會是哪一個時間的她？」
「屆時就清楚了，順便可以證明我們的猜測是否正確。」我回答。
莉莉輕輕一笑，讓我們互相牽手，再把她的其中一隻手伸進鏡子裡。
本夜的靈探就到此一段落，雖然以不完全的句號終結，但也算是有所收穫。我們可以順利回家，溫暖柔軟的床舖正等著我，我可以一覺睡至中午，然後在悠閒之中渡過上班前的最後一天假期。
一切理應如此美好，如此順暢。
直到空間突然猛烈震動，打碎了一切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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