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大海的潮水只能繾綣到第三排的座位，因為第四排以後坐著的全是已經上岸的蜉蝣。他們是恬靜的，謐然看著每天潮起潮落的光景，偶爾有水花潑濺，他們可能會弄溼身子，不過，他們仍是恬靜的。在大家讀著自己的考卷的時候，我隱約聽到身後的陳泰諭，在為自己的爛成績向蘇宇炫大聲訴苦；70分的確不是個好分數，但他或許沒有意識到，這早已不是他的棋局。他不過是來客串一著，對於身陷僵局的我，看來有些諷刺。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rHBnPWub
接著台上的老師就一題一題檢討了起來，我握著筆，戒慎地圈起我做錯的一次次抉擇，並試圖在一旁註記上合理的解釋。其中有許多我淡忘的，或我從來不曾懂得的，去導致每一個失誤；之前我從不覺得遺忘一些瑣事是種罪過，但我現在卻感覺到，累積的損失在一步步侵蝕我的生活。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Z1lX78RST
很多人說，選擇指考是給自己多一個機會，但也僅止於機會而已，沒有人可以跟你承諾什麼。尤其看著越來越艱深的題目，一遍又一遍不知道客觀與否的練習，很容易讓人迷惘，也不知是否能滿足周遭的人有意無意透露出的那種「你應該有更好的結果」的期望。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1KgRgwCb
不過時間的巨輪還是在行走著，下星期就是我高中最後一次的期末考，接著停課自習，一轉眼畢業，然後離指考只剩下三個星期。我當然希望這些快點過去，卻又對成果揭曉的不確定性感到不安；漂浮在半空中，上下不得。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sx3D5Uck5
「嘿，第三題的A選項是什麼意思啊？」突然，坐在我旁邊的柏岳打斷了我的思路。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t8AHE0WPg
「對不起，我也閃神了。」我有些慌亂地回答他。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WVVbskzpM
「振作吧，不要胡思亂想了，」柏岳就這樣把我看穿，「有些東西失去了就無法再要回來。」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IZIoEyKPO
「這我也知道。」我只能這樣跟他說。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M8wsO06An
我深吸一口氣，側過頭看著窗外的綠樹。我想起了校門口那棵下雨樹，此刻應該也在晴空下下著雨吧；我想下雨不是一種哭泣，也沒有要控訴什麼，只是想要獨自沉澱一下，調適自己去忘卻患得患失。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GTiL5Hu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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