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全員】講鬼系列 - 【松】我們遭遇的怪異之事──第二個番外

＊速度松，長男視角。

＊Totty講鬼系列的補充。希望先閱讀過（二）再看此篇。後半段接續正文的劇情。

〈不斷反覆的想念與後悔〉

********************

　　我是松野おそ松，我有個秘密。

　　從小時候開始，我就經常會做一個夢，雖然夢裏的內容雖然每次都不太一樣，但每個夢境有相同的角色。

　　我。

　　以及「他」。

　　「他」是個小孩子，穿著破舊褪色的藍色衣服，頭髮亂得像是從樹上砸到地面後崩散的鳥窩一樣，眼神渙散呆滯，總之模樣十分恐怖。他的嘴巴總是張得老大，幷且咿咿嗚嗚對我鬼叫著些完全聽不懂的鬼話。

　　あ、い、う……

　　「你在說什麽啊──」小時候的我常常會在夢裏像這樣對他大喊。明明對方的模樣是那種可以嚇哭小孩子級別的可怕，又像是瘋子一樣或鬼叫或低語著，不過我當時不知道爲什麽一點也不會害怕。「說清楚一點！我聽不懂啦！」

　　あ、い、う、え、お。

　　「什麽？什麽意思？」

　　か、き、く、け、こ……

　　「哈？五十音？搞不懂啊！」

　　那個啊、那個啊──

　　那、那個啊──

　　「嗯？你想說什麽？」

　　那個啊、我、我……啊、啊啊……

　　啊啊……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每次都是這樣。那個傢伙總是無法把話說完。

　　我嘗試過好多次想要讓那傢伙把話接下去說完，可是無論我如何耐心地詢問、誘導、咄咄逼人、甚至主動提起這個問題，却從來沒有一次真正成功的。那個傢伙每一次每一次說到「那個啊、我……」之後，就會忽然從呆滯中回神，緊接著又陷入恐慌似地，瘋狂尖叫或是大聲嚎哭。

　　他崩潰的程度太誇張了，害我每次夢醒後都會冒出一身大汗，這時候睡我隔壁的チョロ松就會問我是不是做惡夢了、沒事吧，什麽的。

　　被弟弟關心這種事太沒趣了，所以我每次都回他說：「我夢到哆啦A夢來我們家啦！我坐時光機回到恐龍時代時不小心遇上發飈的迅猛龍，超驚險地逃過一劫。」類似這樣的白痴回答。雖然チョロ松每次都不太相信，但身爲與我厮混的游戲拍檔，他還是會有點羡慕地跟我說：「你的夢裏聽起來很有趣啊，下次也帶我一起去吧おそ松。」

　　不行啊，我覺得你還是別來比較好。我總是邊對チョロ松點頭邊這麽想。

　　在那之後，就維持同樣的狀况，那個奇怪的傢伙還是三不五時會來到我的夢裏，我仍然無從知曉他想要傳達什麽話。然後，我漸漸地從和那個傢伙差不多大的身高成長到了比他還要高出半個頭、半個身子的年紀。他還是如舊時那樣，在夢境裏大哭大叫，數著五十音，幷且「那個啊、那個啊」地低語著。

　　「那個啊、那個啊──」

　　有時候他的聲音是從一片黑暗裏傳出。

　　「嗯？」

　　有時候我是被埋在一片沙土礫石裏聽他說話。

　　「我、」

　　有時候我們一起待在艶陽高照的沙灘上。

　　「說吧。你想說什麽？」

　　身旁有椰林和海浪。我搞不清楚夢境的意義。

　　「我是……」

　　他的聲音放大又縮小，重叠又排斥，像是從遙遠的天邊傳來的又像是有人在我耳邊說話。

　　「你是？你是誰？」

　　「我是、我是……啊啊。我是……」

　　「我？我是チョロ松啊！」

　　「哎？」

　　我睜開眼睛時，已經換上學生服、背好書包的チョロ松正一臉困惑地握住我的手，表情寫著擔心。

　　「你睡昏頭了嗎，おそ松哥哥？我看你了好多汗啊，還一直說著『你是誰你是誰』、你是夢到什麽人了啊？」

　　「我夢到……」

　　我夢到誰了？

　　是那個孩子啊。那個孩子是……

　　「『那個啊、』」

　　仿佛呼應我內心裏的想法，有個童稚的聲音忽然冒出，聲音冒出來的那一瞬間，我整個人都屏住了呼吸。

　　不妙、不妙啊，我抬起頭，眼前的屬チョロ松的嘴唇開開合合地動作著，那個聲音是從チョロ松的嘴巴裏傳出的。

　　「『那個啊、……我是チョロ松啊。』」

　　那個傢伙從夢境中走出來了。

　　當我眼前的チョロ松說出那一句話時我是這麽想的。

　　我不知道是那個傢伙控制了チョロ松還是怎麽樣的，但從チョロ松的嘴裏吐出的聲音確確實實是那個在我夢境裏出現過數百次的聲音與話語。

　　「……チ、チョロ松？」

　　「……」

　　「チョロ松！」

　　「唔哇！幹嘛！忽然那麽大聲！」チョロ松回過神時嚇了一大跳，仿佛對于剛才發生的事情一點印象也沒有，我錯愕不已地看著他反而還被瞪了。

　　「你、チョロ松……剛才在做什麽？」

　　「我？叫你起床啊，說這什麽蠢話！你今天好奇怪啊，おそ松哥哥。快點換衣服啦，一松和トド松都已經出門了，再不快點我們兩個會遲到的。」

　　「哦哦、對呢！說的也是！我現在就換衣服。」

　　「你快點啊，我在門口等你。」走出房間前，チョロ松又像想起什麽地轉過頭。「話說，剛才是不是有小孩子的聲音？我好像有聽見……」

　　「沒有啊。」艱難地敷衍著：「你才沒睡醒吧，居然出現幻聽。」我從嘴邊擠出一個笑，我第一次笑得如此心虛。

　　那是惡夢的起點，真正的惡夢。

　　夢裏的那個傢伙終于可以把他數年來沒說出的話語說完了，但是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在他張著嘴用他綿軟的童音說話時我幾乎後悔得想要掐死先前那個總想要得到回復的自己。

　　那個啊、那個啊，我是チョロ松。

　　我是チョロ松。我是チョロ松。我是チョロ松。我是チョロ松。我是チョロ松。我是チョロ松。我是チョロ松。我是チョロ松。我是チョロ松。我是チョロ松。我是チョロ松。我是チョロ松。我是チョロ松。我是チョロ松。我是チョロ松。我是チョロ松。我是チョロ松。我是チョロ松。我是チョロ松。我是チョロ松。我是チョロ松。我是チョロ松。

　　「你才不是チョロ松！」我動怒地大吼：「你不是！不要亂用我弟弟的名字！你不是我弟弟！」

　　「我、我是──我是チョロ松嗚哇啊啊啊──」

　　每當我一旦動怒了，那個男孩就會開始大哭，他哭得像是整個世界崩塌了那麽傷心似地，幷且夢境裏的世界也會真的隨之地震般地搖晃。

　　這時候他就會對我伸出手，動作看起來像是想要抓住我的袖子，但是我一點也不想被他觸碰。我厭惡他、也害怕他。誰知道這個傢伙伸出手想幹麻？誰知道他爲什麽要說自己是チョロ松？誰知道那天他爲什麽要用チョロ松的身體說話？

　　誰知道這個他媽的傢伙要對我和チョロ松做什麽？

　　所以我閃身避開他伸過來的手，轉身就逃，就算我是在黑暗當中、是在坍方的礫石中、還是在波光粼粼的熱帶小島上。我在夢境裏沒命地奔跑，夢境裏到處都是他的聲音，哭泣、尖叫、那個啊那個啊地說著、說著あ、い、う、え、お的後面是か、き、く、け、こ，接著又是哭泣尖叫……夢的世界即將開始崩落，山洞崩塌了的時候砂石會埋住那個孩子，島嶼上的海浪會卷走他，黑暗會吞噬掉他的哭聲……

　　「醒了嗎？おそ松哥哥，你還好嗎……？」

　　「我沒事。」

　　「是做惡夢了？」チョロ松說：「要不試試看睡前喝點牛奶吧？也許會睡得比較好。」

　　「我……嗯。謝謝。」

　　「臉色、看起來很差啊。不然向學校請假，在家裏休息吧？」

　　「那倒是不用。」

　　感覺繼續睡下去只會更疲勞而已。回到夢境中裏那個崩塌的山洞，聽著那個小孩恐怖的話語在山洞裏變成無綫循環的回音。

　　「有煩惱的話可以說出來，你這樣怪裏怪氣的，很奇怪啊！」

　　「算不上是煩惱啦……不過你都這麽說了，呐，チョロ松。你有做過什麽奇怪的惡夢嗎？」

　　「惡夢？沒有，我很少做夢。話說做惡夢的是你吧？」

　　「咦！不作夢啊？那麽春夢也沒有囉？哇，那你就沒有晨●的問題耶，真好──」

　　「智障。我們剛才不是在說這個吧！」

　　「嘻嘻！不用擔心我啦！我好得很！」我朝他擠眉弄眼：「呀，チョロ松真是溫柔啊──這麽關心哥哥嗎？」

　　「少噁心了！我又不是トド松，他這學期加入足球社却連說都沒說一聲呢，真是個冷血怪物。」

　　「你好在意這件事啊！チョロ松。我都快忘記這件事了。」

　　「會想知道的吧？如果不是太隱私的話，只要是兄弟們的消息啊、煩惱或是心情的，我都會有想要得知的念頭。」

　　「明明小時候還是個會拿自製鞭子追趕一松和トド松的暴君，居然變成了傾聽型的人了？」

　　「不要再提我的黑歷史了……嘛，也不算吧、變成傾聽類型什麽的。只是認爲這樣子比較好而已。」

　　「哇，塑造理想中的自己？社會課上的那個什麽、佛洛伊德？」

　　「你真是吵死啦！看起來我是不用擔心你了！」チョロ松一生氣就改不了暴躁習慣地把書包砸了過來，大聲地說：「我的想法很普通的好嗎！每個人都心裏都會有些想說的話吧？」

　　「所以啊、要是有人要對我傾訴那些話時，我想要好好地聽他們說，因爲換作是我，也希望自己想要傾訴時也能被好好聽見啊。」

　　我成功接下他扔過來的書包，一面想著他的話。

　　想要被好好聽見、嗎？

　　事到如今我仍然不清楚我夢中出現的那個小孩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已經成爲了我生活中的一部份，在我的夢境中偶爾出現，說他是チョロ松。我不曉得他和チョロ松到底有什麽關聯，但是既然他自稱自己是チョロ松，那麽、

　　你也想要被聽見嗎？

　　我困惑地看著朝我伸直的手臂，僵在原地的我已經心中沒有了任何盤算。

　　我隱隱明白或許該去正面去面對他，但是對于他，我已經逃避了多年，早就不再如最初時可以毫無膽怯地與他搭話。我厭惡他、也恐懼他，害怕他的聲音、他的話語、他一而再再而三出現幷且朝我急追而來的身影。

　　所以我又逃了。

　　不曉得是第幾百次地跑在黑暗的夢境中，大喊著「不要靠近我！」地逃跑了。

　　不要追過來！不要和我說話！不要再出現了！

　　一日復一日。

　　原本以爲這個窘境會永遠持續下去，直到某日，不斷騷擾我的那個傢伙忽然停下了，他不再追逐眼前跑開的我，反而杵在原地，像是塊安靜的石頭。

　　那個小小的身影最後于轟隆崩塌的山壁塵土中被淹沒，我再也沒在夢見過他。

　　是放弃了嗎？我不禁想，一次又一次地懷疑起是哪裏出現「轉機」讓那個特別不死心的傢伙醒悟了？幾個月過去，那個傢伙好久好久都沒再現身。

　　我松了口氣。但是每每想到他最後一次呆站在崩落的夢境中心的模樣時。

　　心中總是五味雜陳。

＊

　　我幷沒有因爲惡夢的消失而變得輕鬆，心裏的困惑和害怕被壓縮成一顆小小的炸彈，塞在每個平凡日子裏的角落，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引爆。

　　在他消失之後，我把我對這件事情的注意力轉移到了調查夢境的事情上。我開始去找夢裏常常出現的崩塌的山洞，却一無所獲；想要找尋夢的意義，但是關于夢的專業書籍實在是困難得教人讀不懂。

　　我只好重新思考起一切源頭。

　　最初那個男孩只是站在原地、口齒不清地說話。

　　「あ、い、う、え、お、か、き、く、け、こ、那個啊、那個啊。」……這應該是沒有特別意義的？聽起來比較像是小孩子因爲緊張或是意識不清時的贅句。我不確定。他說著這些意義不明的話，所以我才會想去追問他想要傳達的真正意思。

　　至于那句：「我、我是チョロ松」

　　……還真是想到就令人不快。

　　爲什麽要說自己是チョロ松？

　　這是我糾結了多年的問題。

　　只是隨便找一個人的名字？因爲當時正好チョロ松叫醒了我的關係？還是說他真的是チョロ松呢？

　　……哈哈、媽的，開什麽玩笑啊。

　　怎麽可能。

　　……

　　如果他真的是另一個チョロ松……

　　那麽他後期那些脫序的尖叫大哭、毀滅夢境以及傷害自己的舉動都說得通了。

　　「真的假的啊。」

　　那你也未免太執著了吧，チョロ松。

＊

　　「那麽、チョロ松。，你想對我說什麽呢？」

＊

　　「喂。」

　　切開燈的那一瞬間，那孩子發出了尖叫。在尖叫聲和燈光通明之下，我找到了不在房間的トド松和チョロ松，他們一個癱軟在厠所門口，一個靠在洗手台前面對著鏡子說話。

　　我一瞬間就明白了現在的狀况，哎呀哎呀，好險トド松也在這裏呢。我踢了踢楞神的末弟，笑出聲。

　　（有什麽話我等一下會好好聽你說的，所以現在，把他還給我吧。）

　　（呐，チョロ松。）

　　聽到我在心裏的默念，捧在チョロ松臉頰上的那雙小手才倏然鬆開。

　　當我們把昏倒的チョロ松安置過後，トド松立刻便把自己塞進了棉被裏。對于剛才的事情トド松抱著絕口不提的打算，就連我的故意調侃也全都無視──他臉色鐵青地說：我‧想‧睡‧覺‧你‧不‧要‧吵！──模樣太像是超級凶狠的小兔子了，爲了不惹小兔子繼續發火，我只好閉上眼睛假寐到他睡著才重新溜出房間。

　　半夜的空氣很冷啊──手很冷脚也很冷，心却噗通噗通跳得好快啊。

　　長長的走廊的那端已經老早安靜下來了，不過仔細聽的話還是可以聽到微弱的抽咽聲。想起剛才那陣「對不起」的哭叫聲，呀──那還真不是蓋的！超嚇人！真難爲我們家膽小的Totti了。看他泪眼汪汪的模樣真想這樣笑他：你的大哥可是已經聽過好幾次了呢！但解釋起來太複雜了，果然還是作罷。

　　這回，我沒開燈就走進了厠所。

　　黑暗當中，我在洗手台底下找到了縮成一團的他。

　　「那個啊、那個啊……」他說。

　　「嗯？」

　　我走向前，蹲下來與那個孩子對視。

　　「什麽？」

　　「我是、チョロ松。」

　　「這樣啊。」

　　「我是チョロ松。」

　　「嗯。我是おそ松，你知道的吧。」

　　「おそ松……」

　　「對啊，是我。」我問：「チョロ松，你有話想要對我說吧，是什麽？」

　　「我……」

　　「嗯？」

　　「對不起。」

　　「おそ松、おそ松……對不起……」

　　「都怪我偷換了地圖……山洞、山洞，害你死掉了、對不起，要是死掉的人是我就好了……對不起、啊啊、都是我害死你的、我害死了おそ松……山洞崩塌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嗚、う、え、お，之後是か、き……」

　　男孩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一顆顆豆子大小的泪水不斷地從他眼中掉出，嘴裏又開始數起五十音的順序。

　　老實說，我對于「チョロ松」說的話一點印象也沒有，但看到他身上那件讓眼泪打濕的藍色衣服，我忽然想起小時候的チョロ松似乎也是這樣，平常不哭，真哭起來就驚天動地……啊啊，一模一樣的哭法。還真是好像啊，這個傢伙和チョロ松。

　　這麽想著的我輕輕地把那個孩子摟進懷裏。

　　「我原諒你了。」

　　我想起過去數年裏他出現在我夢中的畫面。他尖叫、號哭、朝我追逐、向我伸直了手臂、像是自殘一樣地讓沙土埋起自己、讓海浪卷走、讓自己消失在黑暗的一切畫面。

　　你承受了這麽多年的罪惡感，死纏爛打地出現在我的夢中、這麽努力地想要傳達道歉的訊息。一直以來我都在逃避、拒絕你，真是不好意思啊。

　　我已經原諒你了，一點也不生你的氣了。

　　所以你也不要繼續困在自責當中了。

　　「一切都過去了，チョロ松。」

　　我已經原諒你了。

　　等我回過神，那孩子已經消失了。淩晨三點多，浴室又回歸一片寂靜，再也沒有什麽回音或者道歉的話語了。我對著空蕩蕩的兩手臂之間發楞，最後忍不住笑了出聲。

　　哎，真想再多抱著那個孩子一會兒啊。

-fin.

＊＊＊＊＊＊＊＊＊＊＊＊

　　おそ松和チョロ松以及發狂的「チョロ松」的關係解釋。

　　「チョロ松」是從另外一個世界綫找上門的。

　　在他的世界中，他不小心害死了おそ松（實際上是讓他失踪到熱帶島嶼上），自責感及思念讓他發了瘋。但發瘋幷不能完全平息他自己的激動情緒，「想要再見到おそ松」的念頭太過强烈所以「チョロ松」才會出現到這個世界綫的おそ松的夢。在夢裏他想要向おそ松道歉，但是因爲發瘋的緣故以至于一直失敗，好不容易說出自己其實就是チョロ松，沒想到會造成了反效果。

　　「不要追過來！不要和我說話！不要再出現了！你不是チョロ松／我的弟弟！」等等話語逼死了他，在夢境中被掩埋、被海浪卷走是他傷心的表現。

　　最後一次夢境結束後，他放弃了與おそ松接觸，轉而把目標放到這個世界的チョロ松身上。其實自己想幹麻也搞不懂，但他是憎恨自己的，這一點不會有錯。或許他是想要對チョロ松傳達：「我就是你啊。怎麽可以毫無悔意、這麽開心地活在這個世界呢？快想起你（我）的過錯！」之類的，想要讓這個世界的自己去道歉吧。

　　雖然覺得チョロ松害怕「チョロ松」的故事很萌，但是果然也想要看見被自我厭惡和悔恨煎熬的那個世界的チョロ松被おそ松原諒的劇情啊。

　　一切都過去了，已經沒事了，チョロ松。

＊長男好帥喔我想嫁他（幹你一天到晚都想嫁松野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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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我們遭遇的怪異之事──第二個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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