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異的舉動引起了伯恩哈德的注意,出聲喊了兩人「妳們在做什麼?」
驚覺被發現的兩人差點把手裡的茶和點心鬆手,表情卻是很快的恢復鎮定,黑色長髮的女僕給同伴一個眼神,有著短俏捲髮的女孩點頭,深呼吸口氣,豁出去的開口「我想請您幫我們一個忙!」
「找我幫忙?」伯恩哈德滿臉訝異,他還是頭一次收到請託,尤其對象還是兩個女僕。
短髮的可蘿把托盤放在桌上,盡職的倒出茶水,一面緊張的說出請求「能不能請您讓布勞兩天後的晚上休息一個…不!半小時就好,這段時間由妮妮亞暫時接手,讓布勞能赴約七點到頂樓的暸望台。」
伯恩哈德聽了蹙起眉頭,第一次和自己說上話的少女,居然開口就是要爭取布勞的休息時間,這是怎麼回事?
「你們不是有中午和晚上的輪休時間?什麼事情非得在那個時間說啊?」
「其實…其實…」可蘿害羞的刷紅著臉,話越說越小聲「我喜歡一直很照顧我的布勞,所以…準備好了浪漫的計畫,想親口告訴他…」
旁邊的妮妮亞擔心伯恩哈德會拒絕,激動的幫腔,一面拿出藏在圍裙裡的書「是啊!可蘿的心情就像是『任性伯爵俏女僕』裡的菲娜絲汀一樣,無時無刻的心繫著口是心非的伯爵,每每眼神交會就覺得心頭的愛戀之火熊熊燃燒,即便身分懸殊而遭百般刁難,仍渴望著心意相通,身心都能結合在一起…」
為了佐證真有其事,妮妮亞乾脆翻了書裡的經典台詞給伯恩哈德看,卻忽略了旁邊充滿肉色的插畫,搶在殿下看清楚前,可蘿驚叫的伸手把圖畫遮起來,連耳朵都紅了「啊啊啊~~~妮妮亞!快把書收起來啦!」
「妳既然要證明妳的認真,總得要讓殿下了解戀愛就和戰爭一樣,至死方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妮妮亞用犀利的眼神說出讓可蘿快吐血的話,任可蘿怎麼暗示仍然故我。
「不是這樣啦!妮妮亞妳在做什麼?」可蘿急到快哭了,託好友的福,她現在想的不是什麼戀愛,而是國王要是知道,她們大概就要回家吃自己了「殿下您…您就裝作沒看到好不好?」
伯恩哈德尷尬的看著兩人拉扯一本書,圖也看光了,心裡的疑惑只有更多,留在原地還是走都不對,乾脆介入的握住少女的手腕一轉,怕疼的兩人立刻鬆手,伯恩哈德搶在書掉落前接住,穩穩拿在手上。
「我想我需要多花點時間考慮,兩位明天再來吧。」伯恩哈德把書收進懷裡,推著兩個還在錯愕中的少女離開茶室,等人一走,立刻把門重新鎖上。
總算讓室內恢復安靜,伯恩哈德呼口氣,低頭才發現書忘了還給妮妮亞。
門外傳來砰砰的敲門聲和模糊的叫喊,伯恩哈德猶豫幾秒鐘,擔心開門又沒完沒了,最後心一橫,想著明天回覆時再一併還就好了,轉身走回窗戶邊的位子。
伯恩哈德靠在沙發上,好似時間倒回十分鐘以前,端起微燙的花草茶,能鎮定心神的洋甘菊香氣,傳進鼻腔,卻無法平息內心的躁動。
對於戀愛,是知道卻陌生的兩個字,生活周遭除了侍者便是親人,與人接觸更是能少就少,光是煩惱魔力和必須要學習的各種知識就已經焦頭爛額,對於會愛上誰,伯恩哈德想也沒想過這個問題。
難以抗拒湧現的好奇心,忍不住窺探藏在書中的陌生世界,跟著故事裡的菲娜絲汀摸索愛情的樣貌,在愛與不愛的天秤搖擺,沉在原始的慾望裡難以掙脫。
從沒接觸過這樣強烈的情感,伯恩哈德臉紅心跳的看著赤裸裸的文字與春意蕩漾的插畫,明明心裡知道這不是現在的自己該明白的事,卻無法踩下剎車的停止翻開下一頁。
像是一部分的心神被占據般,打從看完故事之後,不管做什麼,腦海裡那些刺激的畫面總會重複的再現,原本偏涼的體溫像焚燒起來,感覺渾身都不對勁。
午夜時分,維持著精神亢奮的狀態,伯恩哈德仍是難以入眠,翻來覆去,直至天色微亮體力耗盡,才淺淺的睡去。
睡夢裡,圖畫像是活了起來,兩副身軀交疊在一起,互相在肌膚上留下吻痕,傳進耳裡的喘息聲,聽得是心癢難耐,可那身軀看著卻覺得有些奇怪,這骨架和肌肉,怎麼看都不像女人,心裡狐疑卻貪心的多摸幾把,從腳尖摸到胸膛,果真是一片平坦,視線往上抬,這一望不得了,那張臉分明是弗雷特里西啊!
因為太過震驚而整個人清醒過來,伯恩哈德深呼吸幾口氣,仍能感覺到心跳劇烈跳動,最後看見的臉龐深深刻印在腦海,微紅的臉頰和朦朧帶點水霧的眼睛,看起來竟然如此迷人,微微張開的嘴巴,更讓他有股衝動的想親吻,想用力的抱緊,好讓他留在自己的身邊。
察覺自己竟有這樣的想法,伯恩哈德除了內心悸動,更感到深深的罪惡感,害怕有什麼會跟著崩壞,只能說謊的騙自己那只是夢,那一切都不代表什麼,世界仍和以前一樣。
什麼…都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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