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褚冥漾沒有。
他一路都低眉順眼的站在冰炎左後方半步的距離,不說話,不抬頭,彷彿是一位對神明百依百順的、被烙上奴隸烙印的神奴。神奴一般是罪大惡極的、被神明消去記憶之後烙上烙印的死囚,他們沒有主觀,只有神明都是對的的心態,一般只有那些驕奢淫逸的墮落神明才會飼養……而這樣的沉默和順從讓冰炎陡然感到心裡一慌。
「褚……」他剛開口身後的少年便上前一步為他拉開大廳的厚重大門,半躬著腰,無聲姿勢順從的請他進入。他煩躁的伸手想要拽住少年的衣袖,卻被少年不著痕跡的避開。覺得有些掛不住面子的他重重的哼了一聲,大步踏入宴會廳。
「喲,看看這是誰呢。」宴會的主人穿著黑色束腰的禮服走了過來,那樣性感的身材讓很多男性神職看得眼睛發直:「這不是我們冰炎神君嗎?」
「奴勒麗。」冰炎對著她略有些煩躁的點點頭,那目光卻一直瞟向走在他左側後方的少年:「誕生快樂。」
奴勒麗挑了挑眉,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卻只看到一個烏黑的髮頂,她瞬間就笑了:「這位就是我們冰炎小弟的雙黑大神徒吧?你好,我是暗夜神女。」
褚冥漾終於抬起了頭,那過於蒼白的臉色讓冰炎的瞳孔驟縮。他微笑著直視女子妖豔的臉孔,輕聲卻真摯的開口:「神女您好,祝您誕生快樂。」
「喲小弟弟不錯啊,敢看本神女的臉呢。」奴勒麗伸出手以指尖勾了勾少年的下頷,笑得暢快:「你的確是神徒沒錯吧?怎麼看起來跟神奴一樣卑躬屈膝的……」說到這她仔仔細細端詳了下褚冥漾的神態,然後對著臉色難看的冰炎輕啐一聲:「冰炎,你幹了什麼把人家搞成這樣?好好一個年輕的孩子被你弄得跟那些噁心的神奴一樣……看著就心疼。」
冰炎臉色更難看了,但是看著褚冥漾蒼白的臉色他硬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褚冥漾依然緘默不語,奴勒麗一手將褚冥漾抱進懷裡,對著冰炎抬高下巴:「你也不用送我什麼禮物了,把他給我吧。反正你也不願意好好對他不是嗎,還不如給我,至少我會照顧呢。」
冰炎的臉色變得鐵青,但是他仍然看向被奴勒麗抱在懷裡的少年,聲音艱澀的開口:「……你願意?」
「嘖嘖,這種時候反而會問人家意見了……」奴勒麗毫不客氣的啐道:「把人家養成這副神奴樣子你怎麼就沒問他願不願意?」
說完她低頭看向自己懷裡面色蒼白的少年,低聲的開口:「你完全有權選擇我,我的名字是……奴勒麗。」
「感謝奴勒麗陛下的厚愛。」他輕聲的回應,那改變的稱呼和聲音裡切切實實的感激讓冰炎臉色更加難看。但他卻只是輕輕的擁抱了下這名為他心疼的女性神祇,除了感激之外沒有任何成分的擁抱讓他覺得溫暖:「褚一日是冰炎神殿的神職,終生便都不會改變。」
艷麗的女性看著他眼底的認真,輕嘆口氣的同時輕輕回擁住他:「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請記得,暗夜神殿的大門永遠為你打開。」
「是。」褚冥漾離開她的懷抱,那樣溫柔的笑容讓她想起自己那個純淨如水的弟弟,那個在族中受不了傾軋而死去的弟弟……也是最後他死去前那個一模一樣的笑容讓她掩埋了仇恨,自兩千多個兄弟姊妹中脫穎而出成為暗夜神女,為他報仇。
她被說是最殘酷的神,因為她一登上神位便將曾經競爭的對手滿門屠戮,但是誰又明白她的憎恨和痛苦?或許,只有曾經那名乾淨如同眼前神徒的少年……
「奴勒麗陛下,您有著一顆溫和柔軟的心。」眼前的神徒少年微笑著對她說。
而她的反應是用力的抱住他,無聲的眼淚在埋首眼前少年肩窩的同時落下。
太久了。
她等這一句安慰的話、等這一個懂她的人,都太久、太久了……
久到她都即將遺忘那個有著柔軟內心的自己,久到她殺戮的面具戴在臉上幾乎都要摘不下來……她終於在失去自己之前,找到了這樣的一個人。
半晌奴勒麗抬起頭,除了眼眶微紅之外看不出異樣。她勾著褚冥漾的腰將他攬在懷裡,語氣又恢復了嘲諷與調笑:「冰炎小弟,漾漾今天歸我了。」然後她也不等臉色難看的冰炎回覆,逕直的攬著褚冥漾到處和神明打招呼,有意無意的將他帶入更多高等神明的眼裡。
冰炎看著褚冥漾始終沒有轉向他的背影,拳頭緩緩的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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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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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初期冰炎真的是比較熊一點................因為我覺得,高中之前的冰炎定然也熊過(什麼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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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後期會成長的啦,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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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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