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BL同人短篇集 - ｜名柯/零景]｜也許像星星（限制級/約稿公開）

Summary：繼任儀式在即，諸伏景光認為不能再躲在義兄零的背後，必須自己做出選擇才行。

#開放式結局＃黑道AU #年上保鑣攻x年下少主受 #露骨性描寫

◈本篇為約稿作品，經同意後由作者平台釋出。
◈前傳為｜名柯/零景｜如果還有明天，保鑣零Ｘ少主景光義兄弟年齡差設定，偽骨科感濃厚
◈設定收養景光的東京親戚有黑道背景，文章內都是現實在案團體
◈成人畫面描寫，含有一點點非蓄意的三年起步文學，請確定你已成年並心智成熟
◈篇名取自929樂團的《也許像星星》，文章內容含部分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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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降谷零一開始並不知道自己的姓氏。

　　把孩子帶來育幼院的，是位有點年紀的外國男人：西裝革履下的身材異常壯碩，戴著金邊眼鏡，在與他人的通話里操著斯拉夫語系的口音，卻是一副東亞人的長相。

　　當時，聰穎的男孩並沒有哭鬧不休，只是暗自記著沿路的地標，並且不時拔掉襯衫的鈕扣，悄悄在街邊扔下記號。倘若零的記憶沒錯，那件衣服是特別訂制的，象牙白的扣環打印著族徽，是祖父特別要求的家規之一。

　　然而沒有任何人找過來——現在沒有，往後也沒有。

　　留下零一個人待在門口，離開之前，四眼男透過平光鏡片望著他，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以前不論是他犯錯或做對，男人未曾作出任何評價，彷彿真的只是擔任祖父的秘書般，打工人秉持著服務家族的專業態度，識相得緊。但看過他持槍的樣子，零從未放鬆對這個人的警惕。

　　「Ни пуха ни пера（祝你好運），小鬼。」秘書說，接著擺了擺手，毫不留情地駛車離去。　　

　　往後就是一段本人也不想回憶的時光：孩子既感謝卓越的天賦使他得以生存，又憎恨優異的能力讓他難以忘懷。等到養尊處優的小少爺學會搶在其他孤兒偷吃前先把人都揍一遍後，「品相」還算良好的鬥犬就被帶到港灣的倉庫前，吹著刺骨的海風，偽裝成剛下貨櫃船的舶來品，提供在場的買家們挑挑揀揀。

　　零也不是剛開始就被人選中：儘管四肢健全、外貌優異，但混血的基因以及眼神里藏不住的狠戾，使得只想單純採購人力的買方們下意識略過他。

　　「養著這種傢伙，總有一天會出事的。」經驗豐富的黑道幹部們向來善於看人。

　　於是男孩的機會是來自於另外一位男孩。　　

　　躲在和服老女人背後，害羞的孩子長著柔順的黑髮與上挑的眼型，渴望的藍瞳追逐著零的發梢，偷摸著瞄了幾秒後，又惶恐地瑟縮回去，不停拉扯著大人的衣角。

　　零覺得應該把握這次機會：他實在是受夠每次吃飯前，都得把隔壁床的敵人按在馬桶池的麻煩過程。於是他對著貓眼男孩微笑，讓對方的臉頰發紅得宛如東京灣的落日般，向和服女家主比手划腳。原本賭個運氣罷了，沒料到這麼輕鬆地就被挑中，來到這個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地方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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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他才曉得，那看似靦腆安靜的孩子，將來會是坐在主桌位子的男人——顯然零能被買走，靠得完全是少主起心動念的賞識。

　　過往多少年飛逝，降谷零還只是零時，午夜夢回，深深期盼著有人可以把他接回去那座大宅。孩童試過逃走：歷經千辛萬苦，待到少年望著被祝融焚燒的宅邸遺跡，終於明白當年秘書的用心良苦，於是又默默地躲回孤兒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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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千零一夜裡有個關於漁夫與魔鬼的故事，就是在描寫這位回不了家的少年：被奢望關了四百多年，終於被放出來呼吸自由的空氣——為了報答，零決定第一個恨的人就是諸伏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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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十幾歲的少年，工作就是伺候才比他少活幾年人的日常作息，放在以往可絕不是零該會的技能。但他學習的速度相當迅速，為了生存，當初的少爺願意低下頭來偽裝成僕人，每日變著法子哄著未來的家主入睡。

　　「哥哥。」目前只講得出這兩個字的男孩紅著臉，小手拉著零的衣角，再次比手畫腳。

　　這個稱呼是女家主的意思。所謂的義兄弟只是表面的過場，將來零成年後，會冠上組別的姓氏，成為家族的一條狗，守在諸伏景光的身邊。可笑的是，現在的主人連話都不會說，就得想辦法訓狗。於是被狗反過來騎到頭上，便是自然而然的發展。

　　零明白這是要自己陪他睡的意思，這項活十分累人：除了需要在完全明亮的環境躺床，景光還會在半夜無意識地低嚎，發出咿咿呀呀的哀鳴聲；有時甚至喘不過來，嚴重到無法呼吸，需要少年拍著背順氣，才能繼續翻身入眠。

　　也許小少主過去有著無法撫平的陰影，但那又如何？

　　在黑暗的環境里，誰不是如此這般一路走來？

　　連續熬了好幾個晚上，終於哄睡成功。買下他的大人們對零的表現贊譽有加，認為小褓母很會帶孩子。景光自從跟著他，就再也沒於半夜麻煩過其他成員，誰也不曉得新來的傢伙是用什麼方法帶給未經人事的少主安全感。

　　「張嘴，呼吸。」零：「對，慢慢來，然後吐氣。」　　

　　「哥、哥哥。」景光泛著生理性的淚水，緊抓著他的衣領。無法控制呼吸的節奏讓小少主無比焦慮，情緒一有波動，又會開始犯病，這種惡性循環除非能從源頭終止，否則只會繼續無限回圈。

　　少年將手掌放在孩子的胸口，一起一伏，感受著不規律的脈動。待到頻率又急促起來，低頭，封住那方喘個不停的小口，把自己的心跳聲安穩地渡給對方。順著節奏慢慢安靜下來的景光窩在零的懷裡，接到來自金色暖陽的撫慰，眼睛疲累地閉上。

　　這只是單純的人工呼吸罷了。　　

　　零剛開始只是照著書里的描述嘗試，成功後，如法炮製久了，瓶中魔鬼生出陰暗的心思。跟情慾毫無關係，弄髒小主人就是一種報復——他迫不及待想要那位穿著和服，臉孔寫著古板老派的女家主發現單純的養子已經學會對著下人討好地伸出舌頭，還喜歡同時抱著他。

　　美好的日子開啓序幕：小景光自從跟著零安心入夢後，漸漸變得開朗起來。就算只會比手語，仍舊不屈不撓地纏著哥哥「講話」。喜歡窩在少年懷裡看卡通，激動時稍微氣喘，接著仰頭望著自己，希冀地湊上來索求關愛。

　　（何時才會被發現呢？）

　　漫不經心回應的少年想著。

　　再過幾年，小家族人手不足，褓母於是有了新工作。幹部們發現這條撿來的狗實在機敏又俐落，於是越來越多暗處的工作交付予他。然而就算零忙著在組內往上爬，踩著他人屍體的同時，野狼依舊需要雷打不動地陪小主人玩耍。

　　景光黏他，親密的程度到洗澡也不放過。仗著他年紀小記不起這些事，零有意無意地引導對方的信任感——這是當初四眼男教自己的技巧，透過一步步反覆的要求與達成，就能累積潛意識的馴服。

　　日子久了，少主變得誰的話也不聽，盡是纏著義兄要東要西。看似是上位者對僕人的發號施令，實際卻反過來，沒有零的主導，景光不會向別人尋求協助。就算後來能夠開口說話，還是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吵著要哥哥趕快過來。

　　某回交易現場，被困在敵方地盤多日後總算順利逃出，一路無照駕駛的零想著：家族搞不好以為自己死了，要不就這樣帶著錢箱逃跑，可能也挺好的。只是今天他剛好答應弟弟要幫忙錄電視節目，之後再找機會離開也不是不行。

　　回去的路途恰逢停電，月亮躲在雲後，四周黑燈瞎火。車子熟練地攀上濃霧密布的山道，蜿蜒曲折，車燈突然照到另外一個反向的小光源。

　　「哥、哥哥。」

　　仔細一瞧，那是哭得抽抽噎噎，捏著手電筒在黑夜裡踉蹌步行，一路下山找人的小景光。

　　（怎麼會放他一個人出來呢？）

　　零後來才發現，小鬼頭看似膽小，實際做事猛得不得了：未來的黑道家主直接趁守衛不注意時，放光造景池的水，殺死一群價格昂貴的錦鯉；閉著氣從排水孔瞎鑽出來，身上沾滿魚腥味的泥巴，就是為了要跑來找他。

　　（他現在不怕黑了嗎？）

　　心滿意足的弟弟牽著哥哥的手，又想窩在他懷裡。已經稍微懂事的孩子也知道身上很髒，於是便仰著小臉蛋，充滿期盼地望著義兄。

　　零突然想到在育幼院門口的那天。　

　　為了知道眼鏡男說的是什麼，他一直牢記那段話的發音。後來學了點俄語，總算明白那是句帶有複雜含義的道別，也是再也不見的意思。

　　「哥哥。」小景光全身掛著泥水，明明黑得不得了，胸前掛著的小光源卻亮得璀璨流溢，摔倒後缺牙的笑容ㄧ閃一閃，照著零胸口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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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沒有月光的夜裡，他就像星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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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拒絕孩子索吻的要求，零緊緊地抱起他，好久好久，才把景光放在副駕駛座。透過後照鏡，少年驚覺自己臉色蒼白得難堪——那是遲來的羞愧心與罪惡感，隔著層玻璃，魔鬼終於徹悟五百年前的願望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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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想要有個人能翻山越嶺，來找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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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伏景光覺得哥哥最近有點奇怪。

　　當然，他指得不是遠在長野的那位血親。自從偷偷摸摸地跟名義兄弟互通心意後，有別於以往滿滿性意味的暗示，零哥漸漸不碰自己了。

　　考完試後，相親馬拉松在老家主的示意下繼續苟延殘喘。然而年輕的少主很快地就在「業界」闖出名堂——只要跟他們家有聯姻意味的暴力團體，不是接著被對家逮到機會併吞具滅，就是被警方抓到證據合法拘捕。這ㄧ來一去，除非諸伏景光智力有問題，否則用屁股想也知道是誰搞得鬼(而他的屁股也是那個人搞得沒錯。)

　　關東二十日會的聯合大小組織內，景光所在的本部僅僅只是附庸，扶養他的家族還是本部裡的一方小支部。早期的先代幹部表面經營溫泉飯店，實際主要向地方商圈收取保護費，另外協助所屬團體組織非法交易的場合。幾代過去，黑道勢力經營不善，底下的商家漸漸跑去簇擁其他大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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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吊詭的是，隨便亂經營的旅遊產業反而生意越來越好，客人們以為蓋在山上的泉水含有真實的硫磺成分，孰不知勉強相似的味道叫作煙硝。當然，光靠這項業務收入並不足以支撐非法武器的長期消耗，陷入惡性循環是可預見的：沒槍就保護不了地盤，沒有地盤就收不了保護費，沒有保護費就買不了槍。雞生蛋和蛋生雞的問題繞來繞去，也難怪女將想透過聯姻將小少主「賣給」擁有其他生財管道的團體來破局——然而商品已經被附近賣家捷足先登、吃乾抹淨免費不說，還被野心硬生生反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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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接名號的祖母其實沒多少極道精神，僅僅為了不想讓家族百年的「榮耀」停在這代，一介女將才勉強支撐小分部。這同時也解釋她為何寧願讓柔軟溫和的景光坐上領導的位置，而非明顯更心狠手辣的零帶著成員打拚：對傳統派人士而言，血脈是最重要的延續。女將年事已高，無法主持大局，現在組里的事務多半由零哥在操持，還有一位叫作飛田的收總協助。嚴格說起來，義兄的小動作對他們組並沒有實際好處，甜頭反而是上面的人躺著白嘗。

　　搞不清楚哥哥的目的，通常按照三流劇本的脈絡，弟弟應該私下調查對方到底想乾嘛，被發現就推諉給接二連三相親失敗造成的挫折感。情侶之間，不安的情緒永遠是顆藉口萬靈丹。

　　但他是諸伏景光，生於向陽，長於暗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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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想警告他別去試探深愛的人，那只會折磨零和自己的感情；環境誘導他去狹持喜歡自己的人，在殺人不眨眼的義兄雷區來回蹦跳也是一種愛的確認。

　　於是，主人將保鑣引誘過來，直接當場馴狗。

　　「Zero，你最近怎麼了？」他決定先伸出試探。

　　難得碰到景光主動，零喘著氣正要解開皮帶，聽到這句話，手立刻放下來，改為撫摸情人的臉，指尖掃著潮紅。

　　「發現了嗎？」聰明人刻意跳過無用的裝傻，直接改以另一種方向的答案來誘出更多潛藏問題。

　　「是的。」跳進陷阱的少主回道：「Zero 你這樣做，對我們的好處是什麼？祖母發現後會很生氣的。」

　　零看向佯裝生氣的面容，輕笑著：「看來是我誤會了，Hiro比較希望相親的事可以成功？」

　　景光臉上快速閃過一絲羞赧，接著又重新恢復為慎重嚴肅的表情，拍掉作亂的爪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少主：「我很擔心你，這樣做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你所謂的問題是什麼？」

　　「我的問題是指——」景光馬上閉嘴，望著皮笑肉不笑的地下情人，突然之間領悟些什麼。

　　零再次靠近他，回去剛開始來到和室的狀態——激烈地互相親吻。稍微張開嘴，全部的空氣就被對方捲走，綿密又黏稠的纏繞席捲而來，「嘖嘖」的曖昧水聲震蕩於耳，吸得人暈頭轉向。

　　（哥哥好擅長接吻，究竟是跟誰學得呢？）

　　吸走他的神智後，零又把手伸向景光的制服，撫摸著內褲里的腫脹。光接吻就讓小主人硬得不得了，老手連番套弄，拇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捏著眼口，引起的劇烈快感讓剛成年的人差點在牆邊射出來。

　　「Z、Zero…唔嗯......哈啊...嗚嗚……」

　　「不是說了，要叫我什麼？」

　　「啊嗯嗯……哥、哥哥……」

　　「哈啊、摸這裡你會很舒服、對吧？」

　　「唔喔…啊啊啊啊——等、等—啊哥哥——」

　　被褪去一半褲子的景光攀著名義兄長的肩，賣力地吞著擴張的手指，眯著雙眼吃痛。難得零的動作粗魯一回，冰冰涼涼的潤滑液急著塞入穴口，迫不及待地倒流出來。

　　「停一下啊、我叫你停、哈啊…唔姆……」

　　被命令的野犬越發不聽話，揭開立領衫的扣子，舔拭著挺立的乳粒，以及順路向上的胸線，種滿一枚枚嫣紅色的印記。濕滑黏著細膩的肌膚，情慾流淌，潮熱肆意，少主人全身沾染著以下犯上的宣示。

　　隨著相親次數越來越頻繁，他護食的舉動越明目張膽。若非原先的家主躺在病房意識混濁，其他成員敢怒不敢言，不然早該有人發現兄弟倆私自好上。稍微猜到的幹部們更加膽寒——家主之位爭奪中，以為有的是仇，還能照著通俗的劇本理解；透露出情來，反而噁心地叫人頭皮發麻。從小到大，也不知是誰在豢養誰。

　　「啊哈、喔嗯…不要、不要玩那裡——」景光忍不住，一把推開假借發情逃避話題的人，迷離的神色打算漸漸拉回現實的聚焦，微喘的胸口曝露在冷白光的照映下，波蕩起伏。

　　被拒絕後，零乾脆在榻榻米上坐了下來，離矮桌幾公分的距離。搞得弟弟渾身是汗，禽獸的衣冠還是整整齊齊，面帶虛假的笑意。他已非幼時藏不住恨意的孩童，演戲是深刻在求生意志的本能反應。然而身為情人，他願意給的感情似乎也見不得光，愛用做得遠比說得多。

　　「那你想怎樣，去跟她告狀嗎？」

　　這道問句明擺著有恃無恐：現在的成員們都拿他沒辦法，唯一有辦法的人可能也不想對他怎麼樣。

　　「停下來。」景光喘著氣，從上俯視著零：「別給大家添麻煩。」

　　「是因為繼任的時間快到了，Hiro 才想起自己原來是誰嗎？」零諷刺地反問。

　　「我一直都清楚自己的責任。」年少的主人厲聲反駁：「反倒是Zero，現在不知道在幹嘛，這樣的行為太自私了。」

　　這下可好，著實惹到溫柔的人生氣，炸掉的毛可不是拍拍就能順好。於是狼子假意示弱，伸出雙手，哄著獵物乖乖鑽進懷裡。長到一米七左右的青少年還是像過去般抗拒不了，喜歡躲在兄長的體溫裡。

　　「哥哥，你真的還好嗎？」懷裡的弟弟悶聲詢問。

　　輕輕地拍著他的背，零閉上眼睛。

　　「我找到自己的家人了。」　

　　景光立刻抬頭，驚疑地望著他。複雜的表情短時間內揉合著欣喜、焦慮、擔憂，最後只剩下疑惑。哥哥從來不說毫無意義的話。結合現在的語境，零的血親若是沒有任何問題，根本說不過去。

　　「他們…」心思細膩的少年欲言又止：「不接受你嗎？」

　　「沒事。」零嗤笑一聲：「那群虛偽的混蛋歡迎的很，畢竟養個活人到大也不是容易的事。」

　　況且如今他還是個好用的活人，牽著許多條骯髒的人際網絡，引著幫派鬥來鬥去，源源不絕地提供他們政治博弈的籌碼——這是沒有向少主解釋的部份。

　　景光：「那Zero要去找他們嗎？你要離開這裡？」

　　弟弟問出自己最在意的小心思。

　　零將陰影蓋到情人的臉上——已然嘗過性事的少年開始想要掙脫，後來又無奈地順著地下男友的動作，過沒多久就被壓在茶几桌面，微微喘著氣，褲子被卷到膝蓋下面，淒慘地皺成一團。

　　「嗯唔...哈啊......會、會被看...咿啊啊——」

　　「那就讓他們看。」零沒有進去，名義哥哥靠著體位差，將景光整個人禁錮在懷裡，光用手指就讓弟弟腳趾蜷縮發顫：「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哥、哥哥......哈、哈啊......太過分了......我想射...啊啊…好想射...拜託快、快一點......」

　　舔著獵物後頸的狼捏著快感的主導權，從底部往上擠壓，連番套弄景光的柱身。後來他也解開自己的，兩處緊貼摩擦，冒著熱氣的根部相依偎，堅挺交叉碰撞，透明的汗液全滴在對方那處。終於，射出高潮後，兩人緊緊相依，有一下沒一下交換著吻。這是景光相當喜歡的親密互動，零通常為了安撫他，都會事後配合著親來親去。有時彼此唇舌交纏，若不小心引火焚身，就會不客氣地再來一次。

　　「我、我最喜歡...唔姆......哈、哈啊喜歡哥、哥哥......嗚嗯...還想要......」

　　「說我自私。」零的舌頭翻攪著甜蜜的口腔：「Hiro怎麼不覺得自己矯情呢？」

　　「啊啊、啊哈——」景光的意識糊成一團：「不、不可以破壞，祖母知道後會很難過的......哈嗯....」

　　「你跟我現在在幹這種事，她看到才會哭出來吧？」

　　「可是我好想要...零哥......好想要...哈啊...拜託啊哥哥...快進來...嗯唔......」

　　「還真是、貪心的小鬼......嗯...啊......」

　　火勢蔓延，體力旺盛的青年們又再次滾到一起，燒著彼此間的距離。滾燙的體溫交融，零想要把自己深深地埋在恆星里，快感帶著透明的靈魂飄離地球的表面。

　　「哈啊、好棒、我可以再進去一點嗎？」

　　「嗯啊…哼哈…這裡太、太深——啊啊啊啊——」

　　「看著我、嘴巴張開——慢慢來、吐氣——」

　　黏膩感同時在上下兩處流連忘返，一處出來換另外一處伸進去，交互刺激著。景光已經漸漸熟悉刺痛伴隨著舒服的感覺，微微酥麻引發出高潮的巔峰。到了後期，其實是年紀更小的情人喜歡纏著對象做愛，快樂讓人感受到被愛，而被愛也是一種逃離現實的方法。

　　激情過後，零摸著懷裡弟弟的發旋，烏黑的細絲柔順，好似被一片夜幕籠罩，浸潤著星星點點的浮光，流沔輾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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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也許像星星，也許是夢境，2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txbQzKiUm
　　也許是你人在這裡，緊緊擁抱溫暖與甜蜜。

　　「所以...哥哥要離開嗎…？」眼皮快睜不開前，景光又再問了一次。

　　然後他聽到一陣笑聲——成年後，降谷零第一次在這個場所笑得如此開懷，長久的枷鎖被暢快給斷開，魔鬼選擇把關著自己的玻璃瓶「啪嚓」一腳，乾脆俐落地踩碎。

　　「是我們。」　　

　　他對著唯一真正的家人許願：

　　「我們要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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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繼任儀式到來前，景光還是不太清楚零的意思，但他逐漸有了自己的想法。

　　聯合的住吉會最近發生大事：勢力日漸東擴的山口組與關東勢力爆發前所未有的地盤衝突，成員死傷慘重。詭異的結局卻是東京警視廳來收尾，特殊犯罪對策課的公安在恰到好處的時機登場（妙不可言地卡在雙方都嚴重耗損準備協商時），尾刀撿得一個大寫的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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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事件影響甚大：在新聞媒體的有意渲染下，支持立案暴力團體取締法的議員聲勢大漲，有望連任之後的選舉。這項法案早先窒礙難成的原因在於內容對人權的限制過廣：只要被發現入籍幫派，連在銀行簡單開戶都不行，其他措施都將導致黑道分子被法治社會嚴重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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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今將暴力團體完全消滅是不可能的：議會通過法案之前，唯一有效的是模仿修剪盆栽般把人抓過來又弄進去，一步步剪除黨羽。組織最重要的終究是底下成員，無論是靠什麼非法行為起家，沒有手下的犯罪首腦就收不攏資金，更遑論要成大器。這道理所有人都明白，包含諸伏景光在內。於是等到自己組里的手下也被卷進去，零表現得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表面還裝模作樣地尋仇未果），義弟總算嗅到風風雨雨背後的腥羶味。　　

　　「你怎麼讓福田爺爺進去了？」景光對著零吼著：「是Zero幹的吧？跟那些警察搞在一起！」

　　「他都七十多歲了，年紀這麼大還拿著槍不退休，殘忍的到底是誰？」

　　「Zero是不是以為祖母要不行了，不會對你怎樣，所以可以隨便胡來？！」

　　坐在和室桌旁的零放下茶杯，抬頭望向景光，那一眼，意味深長。

　　無聲的交流使得少主情緒更上頭：「你指的是我、是我不會對你怎樣，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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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勸你看開一點。」白眼狼勉強為背叛的行為上訴：「混黑的沒前途也是Hiro說得。事實上，根據其他組別財務的回報，每月的地盤保護費也是收得零零落落——平成前的輝煌已經結束了，看看最近通過的法律，現代人根本沒必要加入這裡賺錢，就算沒有組織牽線，那些藥頭照樣在網路社群賺得風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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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我並不完全贊同家族的行為。」景光垂頭，眸光染著一層黑霧：「但我也沒辦法放著大家不管。」

　　「我也不是不管。」零：「現在進去才是好事，Hiro以後就會知道了。」

　　「Zero的意思，是想要我完全相信你嗎？」

　　水平視角不同的兩人目光交會激蕩，隱約透著一絲較勁的意味。

　　平時相處，保鑣總演得低眉順目，猶如乖巧聽話的狗，蹲在主人能看到的視野範圍內；情事方面卻穩妥地顛倒相反，狼喜歡從後方咬住獵物，圈養在身下，一點一點地舔舐著肉味。

　　表白後，弟弟沈浸在逃離壓力的短暫歡愉，哥哥卻貪心地試圖索取平穩的未來，目標不同的兄弟倆，終於在此刻產生分歧。

　　「你相不相信，我都無所謂。」雙手一攤，這人明擺就是看景光拿他沒辦法。

　　「只靠著對Zero的感情，隨意做出影響那麼多人的判斷。」景光：「這麼不負責任的決定，我沒辦法。」

　　未來的家主抬頭，離開房間前，霧氣褪去，眼裡只剩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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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有我的決定，哥哥。」

　　儀式當天，組里已經提前辦完所有過戶程序，剩下的不過便是具有象徵意義的餐會。舊家主還是躺在醫院不省人事，於是景光身為代表，必須招待遠自本部過來祝賀的上級們。

　　僅存的家族幹部相當尷尬：老頑固的福田武鬥派因為卷進住吉會與山口組的紛爭，現正快樂的蹲大牢中；認定景光的年輕一代以安達為首，有資格講話的數量並不多；剩下最具力量的反而都站在零哥那一邊——飛田收總的中年勢力堅貞，家族資產多半在他手上營運。

　　穿著深藍色的羽織和服，諸伏景光坐在主桌首位，縱眼望去，觥籌交錯，所有人心懷鬼胎。

　　趁零尚未抵達現場（據說在準備神秘賀禮），安達遞給景光一道眼神示意，通過氣後，招呼現場用餐團建的眾人注意新任族長的重要發言。

　　「在重要的事情宣佈前，我想先感謝關東二十日會遠道而來的幹部，以及在場的各位兄弟們。組里的事務以往都是倚靠大家的幫助才能走到現在，在這裡身為家主，向各位說一聲辛苦了。」

　　順勢而起的掌聲和回應此起彼落，待到消退後，景光深吸一口氣，作出這輩子最瘋狂的決定。

　　「我們今天聚在一起，不單只是為了慶祝，而是為了面對現實。」他說：「這裡並不是安穩的庇護所，也不是養老的退路，這個家族已經走到盡頭，為了不讓百年的意志被未來的其他人踐踏，在這裡，身為代表，我要為一族的歷史作出負責任的收尾。」除了早已知曉景光計劃的安達一行人，這番發言引起底下成員們的議論紛紛，尤其是本部的上級，西口的眉頭皺起來，吩咐旁邊的保鑣提起精神，隨時注意現場的情況。

　　「我並不打算用道理說服各位，因為我們本來就活在道理不值一文的世界。」景光淡然地繼續發言：「解散組織這個選擇，並非出於軟弱，而是為了大家的未來著想，我將為了能預見的命運，先行背負這一項重要的決定。」

　　成員里有人試圖喊出異議，卻被安達突然一手摁在桌面，發出「哐當」的一聲。緊接在示威之後，家主提點道：「如果有人想要挑戰我的想法，請先準備好面對後果再來。」發言完畢，他再次用目光掃視眾人：安達那邊不用說，飛田卻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繼續安靜地喝茶；唯一有威脅的西口幹部判斷好情勢，直接向主桌的男人發出質疑。

　　「家主，你這個決定，會讓我們關東組織這裡很難辦啊。」他扣著桌，意有所指。

　　「這是個艱難的決定沒錯。」景光：「至於難不難辦，我想總長那裡人才輩出，或許有幹部願意接任這邊的資源繼續經營。我們只要還有家人存在，過去的榮光就會繼續傳承下去。」

　　聽懂這番打算給他私人好處的暗示，西口決定先把自主解散的消息暫時壓下來。然而陪在他身旁的另外一個小幹部倉持是武鬥派出身，知識水平不高又傲慢衝動，聽不懂家主的話中有話，直接一腳踢翻桌前的懷石料理。

　　「有沒有搞錯！」倉持：「你這小鬼剛上任就想叫大家滾，以為我們這裡是吃素——」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砰——」的巨響淹沒。　　

　　旅館外傳來一陣嚴重的燒焦和煙哨味，大家紛紛起身，安達動作迅速地一把扯開二樓和室的拉門，曝露出樓下停車場的火災畫面：來賓的高級轎車疑似爆炸，烈火熊熊焚燒車身，紅光映得周圍的招待們驚懼惶恐，放聲尖叫。在所有人潮往前滅火的方向里，只有一位逆著人流的影子，單手硬拖著另外一人，在地面拉出長長的一道紅痕，姿態觸目驚心。

　　「驚喜！」　　

　　將人猛扯到二樓的宴會廳，零直接把對方丟在中間的榻榻米，染出一片大面積的血圈：「我可是好不容易在港口那裡逮到這稻川會的叛徒，當老鼠偷吃不太行，卻很會逃啊。」

　　飛田吩咐旁邊的人上前把老鼠按住，將他硬生生抵在西口茂男的桌前。已經快脫落的牙齒噴到裝在醬菜的小碟子里，臉孔血肉模糊，身為人類，似乎只剩下呼吸的功能。倉持看到這番刺激的場面，更激動地大喊：「你這人是什麼意思！到底想幹嘛！」

　　慢悠悠甩了甩都是血漬的手，零走到景光身旁後退兩步的位置，陰陽怪氣地說：「你們難道不好奇那群神戶王八們為什麼會知道住吉連合會的交易時間嗎？就當是我們家送的禮物，不用謝了。」

　　西口臉色大變。　　

　　「角田那狗娘養的！」他憤怒地起身，踹了還不懂發生什麼事的倉持一腳，把叛徒拉起來，準備回去總部報告這個大消息：若是稻川會的勢力倒向山口組，那他們關東聯合會的麻煩就大了。離開前，他還不忘向景光頷首示意，意思是組織解散的事情他也會幫上一手。

　　「你手下的人，不簡單啊。」上級幹部意味深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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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鬧一場後，等到外賓都離開，只剩內部人員在場。零直接當著大家的面倒了景光桌上的清酒，一飲而盡。

　　「好了，我剛剛有錯過什麼嗎？」哥哥輕笑著問。

　　「沒有。」諸伏景光：「你來的正好。」

　　由叛徒所引起的紛爭越演越烈，黑道間你來我往的義氣相爭，導致死傷極其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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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輪到關東黑道大型械鬥的序幕展開，景光終於明白先把福田他們送進去牢里搞不好真是一件好事：沒什麼針對性的尋仇基本是見人就砍，而要在監獄把人弄死的成本過高，沒有特別仇恨意義的前提下，小家族的身影在血腥的洪流里被大組織的標竿給徹底遺忘。混亂的局面導致議會加速通過暴力團體的取締法案，議員們針對主動呈報的團體另外設有特別減輕刑責的條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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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家族真的順利解散了。

　　不可思議，雖然相當愧對臥病在床的祖母，但眼看著其他同業還在撕殺喊打，許多拿到「資遣」（景光想要這樣稱呼）老幹部們反而紛紛感謝他。畢竟一生奔波流離，人老了，想要的不過只是平穩地活著罷了。而年輕一代還有機會重新來過，安達他們接下飯店的經營權，打算重振老舊的溫泉商圈。

　　這當中不得不提的是收總的飛田先生，沒想到他竟然是一名公安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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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裡出現幹部級的叛徒本該要生氣：接到帳本後，景光發現飛田六男把經營的工作做得相當微妙，許多非法交易在他手下轉為擦邊的灰色地帶（難怪家裡總是沒什麼資金買裝備）。然而他在景光向當地警署提交解散儀式申請時，跳出來擔任保證方，一路轉介通關，還順勢清理不少麻煩的痕跡。聯想到他身為前輩，總是意外地對零相當恭敬（這兩人明顯年紀相差極大），景光不免懷疑義兄是不是有什麼隱瞞著自己的事情，而這些事情是不是跟他的原生家庭有關。

　　只是如今去追究的話，未免太過掃興了。　　

　　在飛田先生的幫助下，他已經不叫諸伏景光，現在是一名正在讀教育專業的大學生綠川弘。從學校歸來，他會先去醫院的私人病房探望祖母，之後再回去附近的公寓——那是他和義兄兩人同居的地方，景光把大部分資產轉讓後，只留下一部分的不動產，僅供簡單的生活使用。偶爾放長假時，他會跟已經在地方警署實習的高明哥在長野碰面，兩人在鄉下的餐館到處搜尋美味的義大利麵。

　　景光還是不太敢跟真哥哥坦白自己和零在交往，地下情人還沒轉正的原因，是由於兩人的關係相當複雜。零哥現在過著早出晚歸的作息：他向景光聲稱正在當偵探，化名為安室透，承接不少委託金額高昂的案件。這番說詞明顯編得相當敷衍，尤其時間久了，他跟飛田先生的碰面也不避諱景光在場，難道說實話會要這個男人的命嗎？

　　名義哥哥一向不老實，只會在床上勉強對弟弟顯露直白的慾望，其他時間能假裝就沒事。成為情侶後，零還是堅持要景光喊哥哥——某次住所剛好底層隔板在施工，兩人深夜的動作鬧到搬來的新鄰居跑來敲門抗議，開門的景光面對震驚的老阿姨也只能臉紅地一直道歉。他已經能想像在之後資源回收日的街坊聚會里，兩個人會被傳成好幾百種不倫的版本。　　

　　「今天教授跟全班說我的這份教案設計很有意思。Zero，畢業之後，我想去當私校當音樂老師…啊啊、不要再摸了，剛剛不是才做……」

　　「沒事，我有在聽，Hiro你繼續說。」

　　「哥哥是騙子，我昨天也在講一樣的事，你根本沒發現！」

　　「誒，應該是我沒聽清楚，那不然再來一遍？」

　　「已經夠了！明天早上我還有課......啊——你又沒在聽——哈啊、嗯姆.......」

　　窩在哥哥溫暖的懷裡，每晚跟對方分享大學里的日常瑣事。睡一覺起來後，又是一個新的明天到來，如此平淡的日子是以前想像不到的幸福。景光有時會偷偷想著：當年在東京灣潮濕陰鬱的碼頭，若不是那道陽炎太過燦爛，他還能有機會安穩入睡嗎？

　　後來弟弟實在忍不住，把這個假設跟零分享，回應他的是一份熟悉的擁抱。

　　「我不會去設想已經過去的如果。」哥哥說：「我只會許願，然後想辦法達成願望。」　

　　魔鬼是在朦朧的玻璃外頭才看清自己想要什麼，得到後，心甘情願鑽回新的瓶子里。

　　「那如果沒有實現呢？」

　　「會實現的。」零緊緊地抱住景光。

　　「因為我是對著星星許願。」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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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柯/零景]｜也許像星星（限制級/約稿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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