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埔林村的秋夜靜謐,月光透過窗櫺,灑在青磚老宅的書桌上,映出桌角泛黃的《志叔世界》原稿,墨跡在光影間隱隱浮動。窗外,榕樹的枝葉在微風中搖曳,沙沙聲與老宅木地板的吱吱聲交織,勾勒出一片孤寂。志叔回到林村已數日,埋首寫作,幾乎未曾離開書桌半步。他的身影佝僂,灰白短髮散亂,鼻樑上的老式圓框眼鏡滑至鼻尖,鏡片後的眼神疲憊卻執著。他提筆在筆記上飛速書寫,指尖下的字跡傾瀉而出,腦海中的武俠故事再也壓抑不住。幾日不眠不休,他終於完成了一篇萬字小說《志叔樂園》——那是他在九龍暗城經歷後的第一部作品,講述志叔以無敵之姿碾壓武林,刀劍所向,江湖無人能敵,承載著他對江湖的所有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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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叔放下筆,緩緩靠向椅背,脊骨因長時間伏案而發出輕微的咯吱聲。他揉了揉酸脹的肩膀,望著初稿,目光中帶著一絲期待與忐忑。稿紙上,故事精彩紛呈,志叔以絕世武功橫掃江湖,恩怨分明,刀光劍影間無人能擋,細膩筆觸勾勒出巷弄的血戰與俠客的孤傲。然而,他越看越覺得不對,心頭湧上一陣空虛。他低喃:「究竟欠缺了什麼?」手指撫過稿紙,紙面粗糙的觸感與墨香交織,卻無法填補內心的空洞。故事缺少靈魂,欠缺一種難以捉摸的神韻。他閉上眼,試圖尋找那份熟悉的創作激情,卻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疏離感,將他與這篇小說隔開。他翻閱稿紙,目光越久,心寒愈甚。這篇小說像是一篇完全陌生的作品,彷彿不是他親手寫下,而是從某個冰冷的虛空中借來的稿件。他的手顫抖了一下,稿紙從指間滑落,飄至地上,紙角被月光映得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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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叔的呼吸漸漸急促,心中的寒意刺痛他的內心,撕裂了他的理智。他猛地站起,椅子被撞得後退,撞上書架,幾本舊書滑落,揚起一陣灰塵,灰塵在月光下緩緩飄散。他怒吼一聲,雙目瞬間變紅,墨魂血絲從眼中滲出,順著眼角滑落,沿著手臂上的電路圖流向手背的「志」字刻印。刻印微光閃爍,猩紅光芒與墨魂血絲交織,映得他的手背蒼白如紙。志叔發狂地亂扔稿紙,手臂揮動間,紙頁散落滿地,撞上青磚牆,發出輕微的聲響,與榕樹的沙沙聲交織,迴盪在老宅狹小的空間。他嘶吼道:「這不是我的故事!這不是我的江湖!」書桌上的《志叔世界》原稿被風吹動,泛黃紙頁翻開,墨跡緩緩匯成一枚齒輪徽記,靜靜凝視著他的崩潰。老宅的木門被風吹得吱吱作響,月光灑在散落的稿紙上,映出一片蒼白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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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叔的嘶吼戛然而止,他低頭凝視散落的稿紙,雙手撐在書桌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墨魂血絲從手背刻印滲出,滴在稿紙上,暈開一片猩紅。他僵硬地站直,嘴角緩緩上揚,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隨即狂笑起來。笑聲在老宅中迴盪,帶著幾分癲狂與釋然,震得書架上的灰塵落下,飄散在月光中:「對!我要碾壓武林!讀者就是喜歡,主角開掛才是王道!哈哈哈!」他猛地握拳,手背的「志」字刻印微光再亮,猩紅光芒映得他的臉色愈發蒼白,眼中的紅光燃燒。志叔俯身撿起散落的稿紙,目光狂熱,枯瘦的手指緊握紙頁,指甲嵌入紙中,低喃道:「這就是我的新江湖……」月光下,齒輪徽記的墨跡擴散,籠罩在老宅的陰影中,靜靜吞噬著他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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