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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hp7

satining

May 19, 2025

7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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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曉得，這一日明明可以很近，幾乎近得指日可待的，偏偏她們怎麼走也走不到、怎麼等也等不到這樣一日的來臨？

到底為了甚麼，她們到底還是不能在一起？是因為香港的所謂的『思想開放』，還是只因為子琇不停在猶豫保留？

看著自己手指上纏著她的烏絲，就好像她們的命一樣，從那個雨夜相遇後，她們已經密不可分了。

她們一直都在互相追逐著，而她開始倦了這種妳猜我想的生活，她已經花盡所有耐性，心裡已經感受不到子琇的想法……

好像人在身邊，心思卻愈走愈遠，本來細微的感應，不曉得在幾時已經消失了。

「我──」

放不開手指上的髮，因為纏得太多、纏得太緊，「我不曉得我還可以待到這兒到幾時。」

到底是時間會腐蝕人心，還是在這段時間裡遇見太多事，多得讓人也變得麻目，變得沒有耐性，也只想得到最後答案，好讓這一切結束──如果答案讓人失望的話。

「我真的很累，不要把我丟在這個地方……要是真的不喜歡我，就不要對我施舍那該死的溫柔……這樣太過殘忍了。」

「姽嫿……」

這是一生的承諾，以前她已經錯許過一次，亦不想再錯過任何一個──在她還有能力去喜歡的這一刻。

而這次……不會再出錯嗎？子琇不敢開口質疑她的意思，不過在心裡已經植滿懷疑。

還會有完滿的一日？還會有把懷疑消弭的一日？還會有把她的所有放到姽嫿身上的一日？

她明白姽嫿所想要的是甚麼，偏偏她就是沒有信心可以給到她。

要她上刀山、下油鍋，她也在所不惜，還絕不反悔……然而，這次姽嫿要的是，她那顆已經被人毀壞掉的心。

「真的不能嗎？」

「我……」實在不相信自己，放不開把一切交給別人。

怕這一切像是斷線的風箏，失去控制的感覺好差，或者以前的許羽諾，會對這樣的失控感饒有興味，不過現在的關子琇，求的只是平穩。

心只有一顆而已，爛掉已經爛掉泰半，再爛多一點就會破，破了的心就補不回。

「我應該放妳離開嗎？」

也放棄對她這份愛──縱使只是不確認意思，不過……她再花不出時間製造誤會，也花不出時間把之前結下的死結解開。

一刀剪不斷，就下兩、三刀吧，她知道線總會有剪斷的一日，而纏在她們尾指的姻緣線，似乎沒有剪斷的一日──又或者只是她不想剪斷而已，子琇很想。

勇敢地對上她的目光，姽嫿又問了一遍，「回答我，我應該讓妳離開關家嗎？就當回一個普通人，忘掉我和關家、他和以前，好好的相夫教子。」

當回一個普通的女人，等候一個愛她、疼她、珍惜她的人──只不過那個會是男人，而不是她。

心在揪痛。

這樣的舉動和說話跟自殘實在沒甚麼分別，她會覺得痛也不足為奇，以後或者她就會習慣沒有子琇的日子。

早上沒有子琇叫她起來，她蹺班時沒有子琇來代班，她出走紅燈區時沒有女扮男裝的子琇把她捉回來，也沒有子琇讓她耍著玩、發脾氣、撒嬌。

不會再有許羽諾，也沒有關子琇，她會又換一個身份，消失在她眼前。

她們的結局……就只能夠這樣？

「妳甘心嗎？」

「我很想不甘心，很想相信妳其實是有一點點的喜歡我──就算是一點點也好，我也一定會高興個半死──就只是等妳親口來說，說妳喜歡我，讓我也等得有價值。」

姽嫿低頭說著，依然在把玩著她垂下的髮，等候著她的回應，也因為等不到她的回應，心裡那一丁點希望也開始消失。

「我……」

「為甚麼連要一個答案也那麼難？！」

子琇的領子被揪著，她們的目光對上了，她也看得清楚，現刻在姽嫿眼底裡頭的是甚麼。

是失望，也是絕望。

「為甚麼……？」

到現在她才明白，從來只有她一個人一頭熱，只有她一個人執著答案，原來『門當戶對』和『承諾』真的那麼重要，竟然重要到可以連真正喜歡的人也可以割捨。

她討厭整件事竟然沒轉彎的餘地，只可以跟著以往的歷史走，她們不能跳脫出已死的方框，關家繼承人只能夠孤獨終老，只因為她屬於整個關家，不是關子琇的。

她更討厭這項認知竟然是鐵一般的事實，而她的苦苦追求，現在全都白費了。

到底是誰說『世事無絕對』、『只怕有心人』？

「不……不為甚麼。」

姽嫿瞠大了眼，因為關子琇的答案，實在太過傷人、太過震撼──震撼到她已經分不了，子琇哪句出自是真心、哪句是違心。

不過，現在的她笑了，只是笑容裡甚麼都沒有，除了淒涼。

揪著子琇的領子的手緩緩鬆開，姽嫿的眼神不再凌厲，垂下頭，沒有再看著她。

「很好……即是，我不用再在乎妳了吧？」

話的末音剛下，她的螓首快速抬起，子琇來不及說任何話來反駁，唇就被封住。

「唔──」

她的唇是軟的，是熱的，也有帶著些許濕意，可是已經感受不到應該有的悸動，也感受不到這個吻有甚麼含意。

就似她們再也感受不到對方的想法一樣，只能靠著那一點點的體溫，才可以感受到對方的確還在身邊，像兩個溺水的人在水中依靠著彼此。

這次，姽嫿的手纏上她的頸項，以指梳著她的髮，纏上了，想要解開髮結的時候，跟她們現在的情況一樣，解不開來，也抽不了身。

由一切開始的時候，她們就注定纏上一生，沒有限期，沒有完結的一日──直至她們死掉。

輕啟唇，探出舌，粉色的軟舌沿著她們彼此的唇線一直探索著，就像她一直以來，都是打探著子琇的想法，而子琇也一直言左右而顧其他的迴避著。

一路上都在追逐著，一直都得不到答案，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她也會覺得倦，比如說是現在，她就倦了再去追尋答案。

她想要解放渴望──縱使事情發生之後，她會被子琇恨上一輩子，只要能夠把她綁在身邊，甚麼後果也不需要再顧及，甚麼關家繼承人也不需要在記掛著。

成就別人的一生幸福，卻賠上自己的一生。

鼻息間全是屬於她的體香，似迷香，把姽嫿迷惑著，只想到要……擁有。

這個想法跳進腦海，讓她停下了吻著的動作，發愣地看著子琇一臉紅潮，眼神迷惘。

「妳……還是離開關家吧，」放開了她的頸項，放開了她的烏髮，姽嫿雙手握拳，不再看著她，「我會請人再幫妳弄一個新的身份證……以後就忘掉現在，好好活下去吧。」

她見不得子琇被逼停留在自己身邊，縱使自己是多想把她留著，不過……她不能那麼自私把子琇要翱翔的翼折斷。

她想子琇笑著離開，就像從未出現在她生命中一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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