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時間凌晨四點三十分,平時這個時間窩已經睡著了,但是這一天我卻遲遲也睡不著。突然間,一個電話打來,上面顯示的是你的名字。我接通了,我小聲地喂了一聲,而電話傳來的卻是一個女生的聲音,我心突然有種失落。這個女生可能察覺到我的失落,便跟我解釋她只是陪你喝酒而已,然後你不斷吵著要見我,所以才會撥通了我的電話。我看了看時間,我很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父母還在睡,我最早也要六點多才能出門。」她笑著說:「沒關係。現在我先陪著他吧。」我嗯了一句,電話就掛斷了。時間滴答滴答地,我心裡想:到底是什麼事讓你夜不歸宿,到底是怎麼了才會讓你喝到爛醉,也到底是有多想見我才會嘴巴掛著我?距離六點還有一個小時多,我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很慢,第一次覺得等待是如此的煎熬,心裡焦急得很。時間終於來到了六點,我馬上起床刷牙洗臉,換好衣服出門。我來到了樓下,撥通了你的電話,才發現那個女孩和你已經在我的樓下了。那個女孩把你放下後,因為有事便先行離開了。我扶著你到了一家快餐廳裡面坐著,我給我們各自點了一個早餐,也許是你昨晚沒怎麼睡,也許是你喝了太多酒,所以一到了餐廳你便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我摸著你的頭,心疼地小聲說:「你怎麼這麼傻呀?有什麼不開心可以跟我說呀,幹嘛要喝酒呢?還要整晚不回家,你打給我也好呀,我也可以跟你聊聊電話,起碼你會好過一點。你卻偏偏選擇了一個傷身,我會心疼的方法來解決你的煩惱。」我看著你手上那條我送的手繩,我摸了摸你的手就牽著你的手也趴在桌子上看著你。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杯熱乎乎的奶茶,從冒煙燙手到冷卻不溫。當你醒過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我們的早餐也放涼了。你睜開眼看著眼前的早餐,再看看我,露出一個嚇了一跳表情。我捂著嘴笑了,你尷尬地摸著後頸笑了。我笑著問:「你醒了呀?睡得還夠嗎?」你輕笑嗯了一聲。你摸了摸那杯奶茶問:「我睡了多久了?怎麼早餐都涼了。」我說你睡了一個小時了。你說:「我睡了那麼久了!對不起,連早餐都涼了,我再給你買一個新的吧。」我抓住你的手,搖了搖頭。你也只好坐下,我們雖然吃著那個已經涼透的早餐,可是心裡卻是美滋滋的,依舊覺得那份早餐是暖的。吃完早餐後,我問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家?畢竟你昨晚一整晚沒睡,你也喝了酒。」你道出一句不用,你可以自己回家。我露出了那擔心的樣子看著你,你貌似心疼我這個樣子,便心軟答應我讓我送你回家。我走到他前面,回頭看著他做了一個鬼臉,他笑了一笑便追上了我。我們兩個肩並肩走著海濱公園,故意把腳步放慢,希望跟彼此渡過的時間可以多一點。這一路上,我們都聊一些很白癡、很幼稚的話題,那一刻我覺得跟你在一起的我情緒很單純,跟我在一起的你笑得很真誠。我不會去詢問你的傷疤,我也不會特意提起,因為我知道那是你心裡最脆弱的一面,是屬於你一個人的「禁區」。在你主動給我說起前,我也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察覺到。把你送到你家樓下後,我們也待了很久才分開,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一分開就會立馬覺得捨不得。真的跟你說了一聲再見後,我的手機響起了,而電話顯示的是你。我接通後,你說:「就這樣一直聊到你回家吧。」我笑著嗯了一聲。就這樣,你伴隨著我的聲音睡著了,我說了一句:晚安了,我的男孩。我就把電話一直掛機直到沒電為止。我想我睡不著的原因可能是因為你太想我,也可能是因為我就是在等待你的這一個電話,更有可能是因為你希望我陪你熬夜。但不管是哪一個,只要跟你有關的,即使不睡覺也可以精神滿滿的。
說到了這裡,貌似有件事並沒有再提起了,那就是回覆。其實在考試前,我就給你答案,只可惜你並沒有發現。快要考試前需要清理我們的儲物柜,我藉著這個機會,我把答案寫在了紙條上,並且放在了你的儲物柜。放了幾天,你都沒有發現,我感到了失落。本以為你會清理你的儲物柜時會看到,結果到最後你依然沒有發現。過了考試後,紙條依舊在你的儲物柜裡面,我便在你走後拿走那張紙條,我看著那張紙條,狠心地撕掉它,扔到了垃圾桶。本打算就這樣放棄了,畢竟我沒有足夠勇氣答應你,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可是經過初三暑假的約會後,我又決定了我高中一,你再開口問就答應你。想象永遠都是美好的,然而事實上往往都是截然相反的。
高中一成為了我們疏遠的轉折點,我們再不是肩並肩,而是背道而馳。我身邊的人事物都不再是初中三的好朋友,而是跟自己之前毫無關係的人同班。而你依舊還是跟熟悉的人在一起。我們之間的距離和差距在這一年出現了。
「開學典禮正式開始,請在座各位起立。奏校歌。」校歌奏起,我東張西望尋找著你的身影,我左看右看,終於看見了你。你在我旁邊那一行的左後方,你那嚴肅的樣子,突出的喉結,筆挺的校服,發現你又長高了。這個開學禮,我都偷偷往後看,看看你在幹什麼,每次轉過去要麼你在瞇一下,要麼你在跟別人聊天。看著這樣的你,心裡莫名地覺得很快樂,覺得你很可愛。開學禮完結後,我便去到你的班房找你。你班上的人看見我找你,馬上起哄,你摸摸脖子走了出來。你尷尬地問:「怎麼來找我了?」我拿著一袋東西,笑著說:「這個給你,之前欠你的禮物。」你掐了一下我的臉,說了一句謝謝便回到了班房。
幾天後,我小休的時候經過了你的班房,看見你趴在了桌子上,我走到你的桌子前蹲下。看著你那細長的睫毛,高挺的鼻子,金色幼細圓框的眼鏡,我好像更著迷你的樣子了。突然間,你縮了一下,我嚇到坐在了地上,我以為你察覺到我看著你,原來你只是換個姿勢罷了。我鬆了一口氣,我留下了一句話就回到了我的班房。又過了幾天,我看見你在走廊問你熟悉的朋友有沒有外套,我猜你應該是不見了外套,畢竟在我印象中你是個冒失鬼。我聽到了以後,我靈光一閃,我家裡好像有一件舊的外套,我心裡美滋滋的,決定明天拿回來學校給你。第二天,我在你還沒回到學校前,把我的外套和紙條放在了你的抽屜裡面,心裡想著:這樣你以後就可以穿上外套,不會覺得冷了。午休時,我偷偷去看看你在不在班房,發現你還在班房裡面趴在桌子上。你抱著我的外套睡著了,我悄悄地走到你身邊,我拿了一張椅子坐到你前面,趴在你旁邊的桌子看著你。看著你,我心裡想著:怎麼開學後你好像變了,變得冷淡了,不怎麼理我了,也變得經常一個人了。你什麼時候才會再一次提起喜歡我的事情呢?待了大概五分鐘左右,我決定我還是回到自己的班房好了。當我起身的時候,你一把拉住我的手說:「你要去哪?你不是過來陪我的嗎?」你那剛睡醒的樣子特別犯規,我毫無防備,也不知道什麼好,便又坐下了。你托著頭一直盯著我,而我被你看得很不好意思,一直迴避你的眼神,當下的時刻和空間只有我跟你,雖然很尷尬,但我很希望時間一直停留在當時。當我想開口問你最近怎麼了的時候,你開口說了一句「你就這樣陪著我吧,什麼都別說。」我只好把話吞回去,點頭答應。我趴在他隔壁的桌子,就這樣側臉看著閉眼的你。我們兩個的手碰到了一起,我們的距離那麼近,呼吸聲那麼清晰,但氣氛卻變得不一樣了。
那次以後,我和你的交集比以往更加的少,貌似你在躲著我。每次我倆在走廊遇到,你也會跟別人說上話,都從我身旁擦肩而過,當我是透明的。我心裡想著:明明前幾天還好好的,我還以為我們的關係變好了,但怎麼又打回原形呢?我疑惑了很久,我決定主動找你講清楚。我便寫下紙條放在你的桌子上,希望你放學可以給我一點時間。時間來到了放學,我的課下晚了,老師一說完再見我便立馬收拾好我的書包往你的教室衝了過去,結果你班上的人都說你已經走了,我只好失落地哦了一聲,慢慢從樓梯一級一級走下去,感覺每一步都很沉重。當我以為我晚了一步,以為你不給我一次機會,以為我們的關係變僵的時候,在學校門口你拉著我的書包問:「你要去哪?你不是有話跟我說嗎?」我回頭一看,是你。我激動地握著你的手,差點就要抱上了你,而你馬上制止了我的行為。我突然意識到,含羞把頭歪一邊,摸了摸後頸,尷尬地背向你說:「走吧,我們邊走邊說吧。」我吞吞吐吐地說:「你...你...怎麼最近...好像...都不怎麼理我呀?」你冷淡地說了句有嗎,我更加地確認你對我的態度不一樣了。我只能笑著說:「沒有啦,可能是我們升高中了,所以有距離感吧。」這一句話以後,我們兩個再也沒有說半句話,就這樣一路走著走著,走到了地鐵站。送你到地鐵站後,我看著你進閘口,搖搖手邊轉身離開。我走到一半,往左看發現有一輛車正往我這駛過來,我再一次面臨被車撞的情景。本以為這一次不能逃了,然而又是你出現了,把我拉入到你的懷裡。把我抱緊,你的頭靠著我的肩膀,我的衣角感覺到一滴又一滴的水。我什麼都沒說,就這樣站著撫摸著你的頭。大概幾分鐘後,你推開了我便轉身離開。而我伸出了那隻想抓緊你的手,卻又縮回了,我就站在原地直到你消失在人群中。我們的關係也從這一天開始出現了隔膜,我們再沒有再像過去一樣每天都聊天。我以為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了,我以為只要我們什麼都不說,我們的關係就會停留在那刻。但是我們終究走到了我們這段感情的盡頭。
那天過後,在班級裡面都傳著各式各樣的流言,全部都是關於我跟你和另外一個男生的事情。當時的我跟一個男生走得特別近,如同過去的我們一樣。那個男生和我一直保持著朋友的距離,可是高中嘛~多多少少的人還是會把一段單純的男女友情說成男女之間的愛情。一向不太管這些流言蜚語的我,卻因為你而改變了。當我知道這些造謠者後,我立馬回家用手機告訴了全世界,我跟任何人的關係都不需要別人來為我說明,更不需要你們插手。我還特意打一段文字告訴你,我不希望你因為這些假話而疏遠我,而離開我,我希望你能夠一直陪在我的身邊。發送了那條信息以後,我經歷了幾小時的煎熬,一直等待著你的回覆。終於你回覆我了,你只是回了一句簡單的「沒事」。我才知道,你貌似沒有以前那麼在意我了,你好像不喜歡我了。我忍住眼淚,強迫自己笑著,回了你一句「好的」。這一晚,我回想我們過去的一切,那些點點滴滴,那些美好畫面,那些對話,我哭到出不聲來,我抱著你送給我的鑰匙扣,上面寫著:「讓我們數著星星老去」。我想著:到底為什麼?你的一個普通的沒事,卻讓我那麼心碎,讓我如此地窒息。為什麼明明我們只是隔了一個班,但卻相似隔了一個銀河的距離?是不是你說的一切都是謊話?還是你真的在意了?結果,我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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