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開始轉涼、綠葉開始枯黃的日子,有很多事都改變了:
首先是校董會的變動,據說是來自荷魯曼的赤炎龍弗雷投資並加入校董會,成為擁有最高股權的成員,一下子壓過了海恩的股權成為董事長。因其出身的緣故,人們都認為荷魯曼要來介入這所多種族學校的事務。畢竟擁有能夠輕易壓過天翼族資產的,就只有彩晶龍王。因此這亦吸引另一個國家——位於西邊的德拉格帝國前來投資。
這下使學校成為了多個種族、國家政治角力的場所。
另一項是秋季陸運會,因為拉米亞們開始進入冬眠狀態,為了讓儘可能多的學生一同參與,運動會馬上定於中秋舉行,這會在蒼炎燈火祭之前舉行。
同學們都在食堂那裡討論要參與甚麼運動。跟一般單一種族的學校不同,因為有著不同種族,除了要申報年級外,亦要申報體重、種族等。好讓委員會進行安排。
同時亦因為之前亞爾森及疑似是菲莉婭親弟弟的少年前來鬧事,拉米亞們繼續纏住菲莉婭,想要問出相關事情。
「真沒想到有弟弟啊!所以他是同父異母還是同一個母親生的?看樣子似是出自同一個母胎哦!」其中一名拉米亞起哄道。
「對啊,對啊!那傢伙跟菲莉婭一樣同時擁有人類與魔人族的特徵,但是在菲莉婭昏迷後就被夕拖去教訓了一頓,最後好像被夕老師以養子身份收留並留在學校……其實夕老師跟你是甚麼關係?」瑪瑙湊近菲莉婭問道。
「可能是親戚吧?我對她沒有甚麼印象。」菲莉婭苦笑著,因為剛剛復甦的記憶中並沒有甚麼關於她的印象。是因為曉月年輕時就是自己一個住嗎?在漸漸復甦的記憶中,她常常被一隻狐狸跟著,同時好像從未見過她的家人。
「但是你老爹是甚麼人來?他到來讓魔人族們都為之震撼。你看,他們全都對你投以尊敬的目光呢!」瑪瑙又問。的確,環視整個食堂,一眾魔人族學生都對菲莉婭的身份竊竊私語,聽力較好的亦不難聽出他們在商量如何討好菲莉婭,因為她是那人的女兒。
「這個……」菲莉婭深呼吸後,再輕聲說:「他就是齊格飛啊……」
「咦?!?!」在座聽到亞爾森身份的女生都驚叫起來,他們都沒有想到這個身世成謎的混血兒的父親正是屠龍英雄齊格飛。
突然間,拉米亞們感到所有東西都連結起來——為甚麼菲莉婭能使用陽炎、為甚麼那個叫作亞爾森的男人會斷了一隻角,是因為當年山火事件被歹徒襲擊時打掉的吧?那麼綜合他現在的所作所為,以及他的話,大概至今仍未能追捕到兇手,並為妻子報仇吧?
「那麼你會幫他嗎?他是你老爹哦!」瑪瑙略顯擔心地問道。儘管從她對菲莉婭的認識看,她並不似是會跑去復仇,但是……終究有點擔心。
「就算是,我都不會讓她去!」艾丹不知何時站在幾人所在的位置附近加入話題。
「不但如此,那種丟下孩子十多年,突然出現就為了得到她協助去進行復仇的人渣父親我一定會把他抓起來痛打一頓!」艾丹摩拳擦掌地說道。平日總會放出火焰恫嚇艾丹的菲莉婭卻一臉平靜地看著他。光是這樣,拉米亞們已經了解菲莉婭的立場。
不過,艾丹沒想到自己一不小心踏進蟻獅陷阱罷了。
其中一名翠蛇種拉米亞已經展開攻勢。她環抱著艾丹的手臂問:「塞利維老師~你的手臂很健碩哦!你是怎麼保養的呢?」
「咦?不就是多鍛煉罷了!」艾丹認真回答,但當他望到菲莉婭那尷尬的樣子,他開始深感不妙。
「吶,老師你在陸運會當天擔任甚麼崗位啊?要不要為你準備便當?」
「老師,我那一條題目不會呢!」
各拉米亞就似逮到機會一樣朝著艾丹蜂擁而上,艾丹頓時拔腿就跑,一眾看上他的拉米亞隨即跟隨。很快食堂少了拉米亞,頓時耳根清靜。
在菲莉婭終於能夠安靜地享用慢煮雞胸伴水煮蛋沙律時,瑪瑙湊近菲莉婭身邊:「所以你跟塞利維老師是甚麼關係?」
「就跟弗萊迪一樣,是兒時認識的朋友啊,只是我對他沒有太大印象就是了。就算問弗萊迪,他亦只會擺出黑臉。似乎……他們兩個對上一次見面已經關係破裂了。」菲莉婭如實回答,然後低下頭。
老實說她對於艾丹印象不多,除了記得他是帶著自己到處玩的人之外,一切都忘了。她唯一肯定的是弗萊迪與艾丹之間關係變得惡劣,大概又是自己的緣故。
見菲莉婭又再露出那充滿陰霾的表情,瑪瑙頓時了解到菲莉婭又再鑽牛角尖了,於是特意抱住她:「這些不開心的事就先不管了!難得週末,就拜託你囉!讓我們即使不靠身材都能俘虜男生們吧!」
「其實我覺得除了廚藝,還有很多東西都可以嘗試吧?」
「對對,所以我已經約了黛西亞教我們拉米亞如何唱歌、帕拉芭去教我們畫畫,這樣就能改變人們眼中『拉米亞就是一群色魔』的印象吧?這個就是我們城裡出生的拉米亞們共同構思出來的『拉米亞形象改造大作戰』!」瑪瑙信心滿滿地說。讓菲莉婭不由得佩服瑪瑙的行動力真強。
「說起來……聽其他同鄉說,你當天好似突然被幽靈附身呢!除了能使用從未使用過的魔法屬性外,左眼亦看來就跟考試暴打獨眼龍的時候一樣!到底是發生了甚麼事?」瑪瑙又問,似乎她真的對菲莉婭感興趣。
當菲莉婭在思考該如何解釋才不會讓眼前朋友嚇倒,緋華又再次從後偷襲:「好似在談甚麼神奇話題呢~我能參一腳嗎?」
菲莉婭望著瑪瑙,她不斷打眼色表示不要讓緋華掌握太多,她可是會以此勒索他人,例如帕拉芭。
於是菲莉婭抬頭望向時鐘,發現時間已經是九時三十分,於是立即站起來辭別了。
在會議室,一眾老師已經恭候著菲莉婭的到來。自從在發現菲莉婭並非一般混血後,他們要求菲莉婭定時與老師們會面以方便監察。
這些她都能理解,因為世上普遍對蘇爾特爾的認知便是祂能夠把地上一切全都燒盡。儘管作為蘇爾特爾一部份的她對於這些過去印象不多,只有依稀印象。這大概是因為曉月與米利安對自己實施記憶封印的緣故吧?
但從之前差點被亞爾森身上的部份吞沒自我這一點看,她依然害怕自己會變成為復仇把世上一切燒盡的惡龍,她害怕自己會傷害在這說短不短的人生中所認識、珍視的朋友們。
不過他們想要知道的是別的事——校長代表發話:「克魯特,你記得上次考試差點打死巴風特一事嗎?」
菲莉婭點頭,但對問題的目的不明所以。
「早前對付亞爾森時,之前在你身上感覺到的極寒氣息變得明顯了,祂會不會跟上次差點打死巴風特的個體一樣而已。」見校長懷疑自己,幽靈又在菲莉婭耳邊大吼:「才不是我呢!正常情況下我根本無法掌管身體!」
似乎隨著時間推移,幽靈的存在感越發強烈,幽靈這番抱怨甚至讓菲莉婭感到一絲耳鳴而按頭。之後才把幽靈的話轉述給老師們。
「所以……除了我與幽靈外,還有幾多個?」菲莉婭反問,儘管之前從齊格那裡得知自己身上有著複數靈魂,但實際數量不確定。
只見在場的龍族老師們都瞇起雙眼盯著菲莉婭,讓她不禁畏縮起來——她記得曾幾何時自己被人這樣仔細打量過,這大概還是作為蘇爾特爾時候的事吧?或者是當時前來討伐的人們對於眼前頂著大肚腩的肥龍會為世上帶來災厄感到困惑而打量祂並相互討論吧?
不論時代如何變遷、自己變成怎麼樣,自己都不喜歡被人這樣看著,總覺得自己被整個脫光光看個精光的感覺——菲莉婭視線迴避老師們,並嘗試思考著夢中的曉月所說的話——從她當時的話看來,似乎她反復嘗試了無數次,但在這數十年的人生中有可能嗎?還有代價指的是甚麼?難道她一早知道自己會死在那裡嗎?既然如此為甚麼不告訴我?這樣我們可以幫忙想辦法啊!
就在菲莉婭思考、反復咀嚼曉月的話時,龍族老師們得出結論:「最明顯的還是你與幽靈,其他的大概有一、兩個吧?他們都太微弱了,就似沉睡了一樣。」
兩個……一個大概是原來的菲莉婭.克魯特吧?那麼剩下的呢?
「所以關於亞爾森的到訪,你有沒有頭緒?從那個與他同行的少年聽來,他似乎需要你。」輪到廣海問話。
關於這個問題,菲莉婭只想到一個可能:「他大概想要儘可能把蘇爾特爾回復完整吧?雖然我應該是可有可無的部份,但是對於最原來的蘇爾特爾來說,不論是我還是他身上的都只是一部份而已。而且即使他擁有蘇爾特爾的力量,卻無法感覺到他人的氣息,所以……應該是想充當追兇用的探測器吧?不過我已經忘掉了兇手們的氣息了,大概早在當時就已經燒清光吧?」
「你意思是他已經失去了復仇的大義嗎?」菲莉婭點頭回應巴風特的問題:「不過,那位置除了我們一家外,就應該只有當地的狼人部族與米利安知道。他作為擔保人讓我們得以在當地隱居,狼人們亦重視諾言,不會因為別人問起就透露住址,而且他們都不願意人類進入他們的森林……除了某個指定的人,但我忘了那是誰,我只能肯定那是曉月親自指定的,應該可以信任。」
「你意思是當年的事件是有人有意而為的嗎?」
「應該是,但是……亞爾森身上的那部份並不在意這些。」聽得出菲莉婭話中意思,老師們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蘇爾特爾打算燒毀這一切,所以亞爾森打算透過殺死真兇這一點來平息其怒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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