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雙生 - 第七十八章跟從黑影竊聽消息（2）

「姐姐你即將成親吧，這並非正緣，但我並不是說不能成，而是未來將會有你的正緣出現，我只是先和您說。」莫久慈如此說道，主打一個絕不扛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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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算到第二十三個人了，小罐子裡滿滿噹噹，但莫久慈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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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的人想算的不是姻緣就是健康，倘若完全沒問題的話，會想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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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出來，幾乎都不是好消息，莫久慈知道人想聽什麼，所以故意說得模糊不清，感覺好像說了東西，又好像什麼都沒說，跟那些江湖假道士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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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現自己從前錯看那些江湖假道士，他們是最聰明的人，莫久慈心想以後遇到一定要跟他們寒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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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楓看了很久，似乎放下戒心，轉身離開了。莫久慈心裡鬆了口氣，繼續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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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算等人走遠一點再追上去，他又算了兩個人，之後轉轉脖子，裝出疲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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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看著周圍高大的人群，莫名讓人覺得楚楚可憐：「各位哥哥姐姐，我累了，想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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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抱起小罐子，眨眨眼睛道：「謝謝你們，祝各位有美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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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眾道：「小朋友啊，之後再來幫我們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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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一切都是緣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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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將小罐子放進乾坤袖內，足底一點，輕而易舉的跳上樓房屋頂，平穩的在傾斜的屋頂上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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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眾看得出神，紛紛心想：他真是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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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悄悄跟著，刻意壓低氣息，保持一定的距離觀察司夜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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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只是單純來萍川出遊，不大可能穿成這樣。依莫久慈的記憶，司夜楓每次出遠門都是穿著司家校服，不會刻意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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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服代表著的不只是一位修士，還代表著是一位背後有著家族支持的修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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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世家子弟來說，家族是驕傲，並非恥辱，對家主來說更是，恨不得所有人知道他來自哪家，怎可能這樣遮得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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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雨山和赤陵打聽到情報，讓莫久慈對這兩個家族的人警戒心特別強，尤其是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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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楓走得從容不迫，腳步輕緩，慢慢的，他身邊的人越來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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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逐漸遠離大街。離大街越遠，莫久慈越能確定，那股陰氣確實來自於他，而且正在逐漸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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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很是不解，他很少見到有如此深執念的怨靈，更何況是好幾隻，但同時，他們又沒有傷害司夜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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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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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到了一條小巷內，司夜楓拉下帽子，與早已在巷弄等候多時的人寒暄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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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人一樣穿著一身黑衣，帽子並未拉下。莫久慈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臉，如果他在往下一點，說不定就能看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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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著，從袖裡拿出小刀，不斷擦拭刀上的髒污，直到他可以照出自己的臉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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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點模糊，但有總比沒有好。他拔下幾根頭髮綁在刀柄，將刀子緩緩垂降下去，靠著手裡的幾根髮絲控制刀面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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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子在他的操作下，很快轉到了正確位置，刀面映照出另一個人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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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瞇眼細瞧，同時，那個人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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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澄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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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馬上把刀收回來，壓低身子趴在屋頂，不敢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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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剛只是猜想，現在確定了，那個人是秦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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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主和司家主關係好是人盡皆知的事，有話大可在秦府或司府內談，需要到這種犄角旮旯內談的，定不是能給其他人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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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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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楓道：「我告訴他了，看他似乎很難相信啊，不過我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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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回來了吧？」司夜楓話鋒一轉，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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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呼吸一滯，瞪大眼睛盯著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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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岳理搖搖頭，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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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安靜了須臾，語氣帶著憂傷，道：「我挺對不起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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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楓嘲諷道：「為什麼？陰邪圍剿戰？你沒這麼大愛吧，你想想他殺了幾個人了。」他說著，喔了一聲，恍然大悟，「他是莫沉香的兒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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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自己娘親的名字，莫久慈緊咬牙關，不想放過任何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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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岳理道：「是我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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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得難過，就像是在懺悔。莫久慈拼了命壓住想上前對峙的衝動，繼續聽著他們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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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楓輕笑一聲，這聲笑可說是嘲諷感滿點，「那是她自己都問題，你放心上做什麼，你該不會對莫沉香有什麼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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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岳理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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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楓道：「莫沉香可不是個好女人，玩玩兒還行，別惦記了，她可是個拼死都要保護莫久慈的蠢蛋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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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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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猜想，還沒來得及自己推翻，秦岳理就給了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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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難道對他們母子沒點感情嗎？他是你兒子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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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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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楓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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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腦子一團亂，怎麼回事？為什麼他會和他恨透的人有血緣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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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是被司夜楓強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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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雨山司氏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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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楓靠在牆上大笑：「你會對路邊的野狗放感情嗎？我可沒認他這個兒子，我認不起，有阿螢一個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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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死者尊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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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免得他和他娘來索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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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胃裡感到一陣翻江倒海，他忙跳下屋頂往大街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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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噁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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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讓人無法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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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說莫沉香和路邊的野狗一樣，他怎麼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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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跪在一棵樹下瘋狂嘔吐，吐到胃裡沒有任何東西為止。他茫然的望著地面，眼裡盡是絕望，他真的不明白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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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他的身世，別人比他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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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他的命就像個能隨意擺弄的玩具一般被人玩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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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他的父親，是那種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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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命，應該由他作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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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衝擊太大，導致莫久慈走起路來有些不穩，他腳步虛浮，一步三晃，眼眶泛紅，眼神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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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不知道該信誰，該信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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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甩了他這麼多下巴掌，他都扛下來了，唯有這一下，他不想扛，但他不能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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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他恨透的人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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