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的軌跡 - 第四章

作為一個有教養的獸人，程戚並不會常常舔毛，但有時候還是架不住天性想舔一下，就好比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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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一邊彎下腰舔自己的肚子，一邊跟508扯淡：「我不喜歡釀酒，就喜歡搞機甲之類的。反正上面有兩個哥哥頂著，我爸媽也就放我自由。像你剛說如果丟了我的鈕扣要把齒輪給我，我可不會拿去熔飛鏢，太浪費了。在我眼裡就好比切一個人的腎炒腰花吃，我看著都心疼。但是我最近在試著把空間法術和機甲結合，希望能造出會改變大小的機械，所以……你能讓我把你拆開來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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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8看著程戚如狼似虎的眼神，嚇的收回機械臂嗷嗷大叫：「你是什麼品種的魔鬼！我不吹了，剩下的毛你自己舔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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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9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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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放下剛搓完的手臂，抬頭問向509：「隔壁是在做什麼？我好像聽到了508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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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9融回牆壁裡，過幾秒後浮出來道：「靳先生好耳力，508來這裡避難，說是您的朋友要拆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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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說完就隱約聽到程戚喊道：「等等，508你把我風筒留下！數到十之內如果不給我，我就拆了你的零件自己組一個去！！！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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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本事光著出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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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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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靠靠靠509幫幫我我不想被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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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9翻了個白眼，從青銅鼻孔裡噴出一股蒸氣：「風筒給他就是了，他不會真拆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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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我不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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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被這麼大的聲音吵得頭疼，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程戚想拆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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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9道：「靳先生，我跟它換一下，請您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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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抱著胳膊看好戲，聞言道：「好，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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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字剛下，509就鑽隔壁去了，剩下508跟靳聞笙單方面的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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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8慫道：「那個……客人，怎麼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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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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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內個，需要幫你搓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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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自己擦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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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8訕訕的縮回牆壁裡，好一會兒又探出張嘴巴，大著膽子說：「雖然您的朋友要拆了我，但是我想念他了。至少……至少我敢開他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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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瞇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好一會兒微微一笑：「你想要的話也可以開我的玩笑，我不會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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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8看到這個笑容，頓時不慫了：「哎對了，我跟你說一件事，……我之前見過他的哥哥，嗯，他哥住過的房間裡牆上有手銬……那種用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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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靳聞笙細細的搓著自己的尾巴：「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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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就是搞點情趣唄，懂得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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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不感興趣的從水裡站起來，開始用大號的毛巾擦自己耳朵裡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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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他說要拆了我。」508看他不想八卦，轉了個話題委委屈屈的道：「一隻癡迷機甲的雪豹，真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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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已經讓509跟你交換了嗎？我要休息，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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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吹乾身體後在自己的窩裏蜷起身體，感覺昏昏沉沉的想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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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先撤了。有需要直接喊508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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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從鼻子裏哼出一聲「嗯」權當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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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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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8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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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9——也就是狼頭道：「稍等，我跟508房匹配一下，不然我操作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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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感嘆道：「你這樣安靜斯文的好一些，不然508好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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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9微微皺眉：「您如果覺得他吵，可以跟老板說一下。因為我也覺得。對了，請問要怎麼稱呼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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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笑道：「直接叫我程戚就好。關於太吵不用到上報，真報了應該不會有好果子吃。你待會跟它講講就好，不聽就用我覺得吵這個理由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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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9一邊調試著各項數據一邊道：「知道了程戚。我校準好了，現在有什麼需求都可以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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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一下，六點半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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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509說完之後融進牆裡，正好碰到了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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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9道：「難得我們工作還能碰到一起，好好珍惜。你該感激508的客人心軟，沒有去因為你太吵去舉報你，不然我假期縮短，到時候你又要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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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8撇了撇嘴回道：「辛苦還不是你搞的？要不是我們是活機，現在都已經抱孫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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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9：「活機沒有那種器官，你想怎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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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8：「所以我們就是柏拉圖式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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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9：「我覺得我們不算是戀愛……算是彼此知道很深的夥伴吧，畢竟普通生靈也不像我們這般，能彼此知悉對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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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8：「話說靳雖然不是撲克臉什麼的，但我莫名覺得不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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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9：「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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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8：「對，程戚比較好相處，但感覺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我在他身上感覺到的威壓其實不下於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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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9伸出鼻子碰了碰508的額頭，輕聲道：「歇息吧，待會叫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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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後，靳聞笙和程戚一同出了旅館。天上的雪又開始細細密密的飄落，與房屋和燈火相映成一幅喧囂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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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往上坡走吧，待會回頭後輕鬆。」靳聞笙的的眼睛在繁華燈火的反射下熠熠生輝，而後摸出一顆糖丟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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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糖嗎？」程戚有些好奇，因為如果是因為愛吃糖而帶在身上，絕不會一天才吃個兩顆。但是如果不是糖，那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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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藥，本來每天吃一顆就行。不過症狀有些嚴重，我今天才又吃了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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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是治什麼的？」程戚聞了聞他的耳朵上的味腺，又看了看他的鼻頭，沒看出哪裡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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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看著他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治的貓毛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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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毛髮過敏你自己也有的話，你不會很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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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豹，停。」靳聞笙笑著作了個手勢，示意他不要往下問。「不是真的貓毛過敏，再往下問就是私人話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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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什麼病能生成私人話題？程戚不明白，不過還是乖乖的喔了一聲，系上袍子的繫帶後開始緩緩地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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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笑了笑，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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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的呂菁草席！通風涼快！絕不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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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角兔的毛皮——鹿角兔的毛皮——賣鹿角兔的毛皮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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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的夜市什麼攤子都有，賣吃喝的、衣物寢具、碗筷匙盤，還有各式各樣新奇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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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用火油燃燒驅動、會隨著時間流逝旋轉的夜燈，和可以在杯壁中養螢火的水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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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買了幾串烤串，正津津有味地啃著。順便在靳聞笙手裡也放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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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路走走逛逛，看到新奇的東西便停下來鑑賞一番，看到看起來好吃的食物都會買一份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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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兩人各插著一塊生肉，吃的滿口是血，看著對方花花的臉都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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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先生，我好飽啊。」程戚擦擦嘴巴，理了理鬍鬚道：「我們回去吧，明天我隨你啟程回雪松之森，狼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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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隨著月亮的升起越飄越大，兩人慢慢踱回「樹深見鹿」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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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後，靳聞笙把盔甲卸下來擦乾後並未著衣，舔乾了身上的雪水後就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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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在睡前刷了次牙，然後窩在毯子裡聽著水波聲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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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因為睡在水邊，他做了一個關於水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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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夢到自己的感官展的極其廣泛，但是意識又模模糊糊的不甚清楚。直到有人在他坐在他身邊，往他身上倒酒：「我們是最早誕生的生靈，但是你誕生的甚至比我早，你一定很寂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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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夢裡說話似乎很笨拙，他也不知道該自己是什麼樣子、什麼性別、抑或是該用什麼聲音。於是他用一塊石碑發了聲：「習慣了，你，給我，東西，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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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只聽瀑布岸邊上的一塊石碑發出了聲音，也不驚異，只耐心說道：「這叫做酒……你喜歡嗎。喜歡的話，要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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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道：「謝謝。你是，什麼？東西，我，想，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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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笑道：「那你又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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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回答：「河、石碑、瀑布，都是我。但，我是石碑，跟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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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又笑了：「河流的靈嗎？還是你是石頭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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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道：「準……準確來說，我是河，但是，我用石碑，跟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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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還帶酒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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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不要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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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怔了幾秒，失笑了：「那叫做失約，傻河。」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JyhssZkAz

作話：手滑一起發了，分開再發一次。作為補償等等更一個小番外。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0nlefwyuX

二次編輯：是校園番外，新開了一篇，不定時掉落（之後節日會有節日番外，去年萬聖節就想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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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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