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彩度的雨季 - ＜８＞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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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８＞

DZ

Dec 1, 2023

89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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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８＞蔓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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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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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蔓婷和她們互相打了聲招呼。

　　對於表情上的轉換，她是很有自信的，每晚對著鏡子練習五官上的細緻變化，讓她絲毫不擔心會露出任何破綻。但越是表現得自然，就越是不完美，在人際關係的相處下，這樣子邏輯真令人感到沮喪。

　　那些人一定知道她在轉角後頭躲了許久，也一定明白她聽見了大部分的對話。所以當一群女孩子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時，才會比她的鼻息聲還要安靜。

　　看來今天......不，最近幾天就還是翹課吧？她可不想在剛沸騰時承受那些炙熱的眼光，可不想到處去和人解釋自己沒有劈腿。

　　更沒有力氣去替阿樹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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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陽光已經開始落入夕陽的階段，天空中的雲被染上了橘紅，像橘子奶酪一樣。

　　今天大概是不會下雨了，但這時候的乾貨大街人潮卻依舊稀疏。

　　泰久一手晃著扇子，擺著一張哀怨的臉。他在思考，繼續這樣做下去，還真不曉得能夠撐多久？一個年輕人回來承接家業，卻無法利用年輕人的能力使之與時代接軌，闖出一條生路，這麼一想起來還真是覺得自己愧對祖宗們。

　　或許也真的該下定決心做點改變了吧？就像早上的阿樹一樣，雖然不曉得具體來說他要幹嘛？但總覺得是件轟轟烈烈的大事。

　　希望是朝正面的方向走，他以一個好麻吉的身分替他稍作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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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這時，一抬頭，店門口多了一個人。

　　一位本來應該要很亮眼的女孩，在這當下卻是狼狽不堪的模樣。

　　根本就像是在外流浪了一天又一晚。

　　「蔓婷？」

　　「噓......」她將食指靠上薄唇，往裡頭探了幾眼。「爸媽呢？」

　　「在樓上啊？妳怎麼會這時候回來？」然後他想起了阿樹說的話。「怎麼了啊？是不是阿樹對妳做了什麼？」

　　「阿樹哥？」她皺起了眉間，眼裡的渙散和疲憊被驚醒了一點。「他該不會有過來這吧？」

　　「早上的時候啊......」泰久指向桌面，蔓婷看見後，立刻就認出了那只相機皮套。「一來到這，什麼話都不說，直接就吃了我五盒杏仁凍。」

　　蔓婷小心翼翼地捧起皮套，彷彿身上有著像小狗一般的耳朵跟尾巴，沮喪地垂了下去。「那阿樹哥他有說什麼嗎？」

　　「唔......」泰久努力回想著剛才一閃即逝的經過。「說他跌倒了。」

　　「跌倒？」

　　他點了點頭。「我還想說他果然是我的好麻吉，看我一整天都沒有客人，特地來跟我買鏡頭。」

　　「怎麼可能啦！」

　　「對阿，所以他才說其實是來還這個的。」他用下巴指了指相機。「他道歉，說不小心弄壞掉了，大概是修不好了。我想說奇怪，幹嘛對不起？這本來就已經是他的了啊......然後，就打開來看。」泰久搔搔頭，示意蔓婷將皮套掀開。

　　那一剎那，蔓婷過於平靜地看著裡頭的一切。

　　不只是破裂這麼簡單，整台幾乎是已經碎了。

　　它是像拼圖一樣被散放在皮套裡的。

　　「『麻吉啊，你是從建國高架上跳下來才有辦法摔成這樣吧？』我就這樣問他，然後再問說。『所以你特地來我這就為了丟垃圾嗎？』結果他只回說『看開了，看開了。我不玩了啦。』然後他就問我說『那個......你妹呢？她回來了嗎？』我才想起來。對齁？你們昨天去外拍了齁？『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他欺負了妳，那我會打他。但他最後什麼也沒說，又像個喪屍一樣走回去了。」

　　「......天呀。」蔓婷將那箱破碎的塑膠殼捧在掌心，在阿樹坐過的那張凳子上垮了下來。

　　泰久忍不住追問。「你們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我分手了。」她只好誠實地解釋清楚。

　　「唔......這......」但這位哥哥並沒有保握機會好好地安慰妹妹，或替她出口氣。

　　蔓婷抬起臉來，無助地看向他。「昨天......阿樹哥被我前男友打了......這台相機也是被他弄壞的。」

　　「這太離譜了吧？」

　　「都是我不好。」他看向和御瑄借來的行李箱。「離畢業剩沒多久，本來我是要回來拿些東西，暫時住在御瑄那......總之我們鬧得很難看。」

　　「我陪妳去把東西拿回來啊？」握緊了拳頭。「哥哥我絕對能夠把他狠狠揍一頓的。」

　　但蔓婷只是搖搖頭。「那不重要了......現在是阿樹哥比較要緊。」她再次打開蓋子，把裡頭的碎片一一拿出來。「哥......怎麼辦？」

　　「妳慢慢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泰久走到蔓婷面前，溫柔地蹲了下來。

　　她忍了忍，鼻頭一紅，眼淚終於又落了下來。「我不會再強迫誰要繼續追尋夢想了......可是、可是這台相機，會變成這樣都是我害的......」

　　看著蔓婷慢慢哭得不能自己，泰久也只是不知所措地靜靜聽著。

　　「哥......這裡面的照片有辦法救得回來嗎？」她以食指在殘骸中撥了幾圈。

　　「記憶體應該是沒壞啦......」泰久站了起來，決定要先好好地努力這一場。「放心吧，哥哥我會想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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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夜裡，關上燈的房裡，蔓婷一人窩在床上，浸泡在筆電螢幕的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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