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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說愛我好不好

蘭璽

Jan 7, 2017

354

11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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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吹著口哨踏著輕鬆的腳步自公司大門走出來，商克輕浮地跟守衛打聲招呼。

　　回到家後才發現有東西遺忘在辦公室裡，他不得不回來一趟把東西帶回去，因此只隨便將車子放在一邊，現下他拿好，腦中也閃過一個影子。

　　一轉出門，商克便拿起遙控器解開對街停車格中的銀色轎車，然才看準時機要跨出一步往對面走去時，一個身影撲了過來。

　　「哇……」定睛一看，雙眼盛滿了驚訝，「妳怎麼會來？我正想找妳呢！」

　　勾起她的下巴，商克滿臉的笑意頓時凍結。

　　「妳哭了？為什麼？」他拭去她的淚水，輕聲地詢問。

　　也許這世上，只有商克會真心對她好。

　　她無聲搖頭，向前一步，將他緊緊地抱了個滿懷，靜靜地哭泣，「救救我……」

　　他聽得一頭霧水，「救妳什麼？難道妳家的那批廢物又對妳做了什麼？」很少看到她哭成這個樣子，是不是事情大條了？

　　她還是搖頭，哽咽地說不出任何一個字，滿腦子只有想著要怎麼報復陳喻喬。

　　「還是妳媽媽她……」不得不往最壞的地方想，除了她媽媽的事以外，應該也沒有什麼可以有這種效果了？

　　如果真是她母親出事，那就難辦了耶！商克心裡盤算著。

　　「我要毀了他們，我一定要報復他們，我無法原諒，救我……可是我不想這麼做……商克，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嗚咽著，她的手緊緊扯住他襯衫的領口。

　　如墜五里迷霧，他實在不懂殊泉斷斷續續講的話如何拼湊起來，「妳冷靜一點，別哭了，他們是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唉！別哭啊……商克最怕的就是她的眼淚，從小到大都是。

　　她茫然地抬起臉，毫無目的地回答，「他們……他們是……狗男女！」

　　商克無奈地拍拍她的頭，他曉得事情是出在陳喻喬身上了，一直以來，他都了解她暗戀陳喻喬的心，也都明白陳喻喬心裡面的人是蕭舞。

　　「他們怎麼了？被妳抓姦在床嗎？別哭了，妳哭得我心煩意亂啊！慢慢地說。」他把她拉到一邊的木雕座椅上，似乎打算聽她緩緩解釋。

　　她一五一十地完整說給商克聽。

　　專注在這件事上頭的他們，一直都沒有發覺到不遠處一台黑色賓士不停地閃著燈，坐在駕駛座上的人是陳喻喬。

　　他也自認為事情處理得不好，因此從她出了餐廳，便一直開車跟在她身後，許是想彌補些什麼。

　　於是在看到她撲向商克，哭著向商克訴苦時，可想而知他的臉色臭得嚇死人。

　　他想，才被他說了幾句重話的她，竟然可以在這麼短的時候找上別的男人訴說，陳喻喬深覺被耍了！

　　甚至感覺他的懊悔都是多餘的。

　　陳喻喬不知自己到底在氣些什麼，他只曉得他非常地不高興，尤其是看到洪殊泉緊緊抱著商克不放時，火瞬間燒大。

　　看了一下他們還在「互訴情衷」，陳喻喬怒氣沖沖地趨車離開現場，帶著滿腹的不悅，想必他今天是不用睡了。

　　而當他一走，她越說越激動，「你知道嗎？我不能原諒她結了婚還如此勾引喬，我無法接受！」

　　商克點點頭，他也是不認同的。

　　「我恨死了她的自私，她都有了疼愛她的老公，為什麼還這麼水性楊花不放過喬？我……我甚至在想，她也許知道我喜歡喬，故意要跟我搶的！」她氣紅了眼。

　　嘆了口氣，商克也不知如何安慰她，一個失去了自己暗戀的男人的女人，任誰都沒辦法馬上接受吧！

　　「我知道、我知道，妳不要這麼氣，以我的想法，既然他這麼容易就被勾引走了，那妳不要他也是剛好啊！」

　　誰能保證在一起之後就不會分開呢？蕭舞也許將要結束她的婚姻了，這樣做無可厚非。

　　聽了商克的說法，她停頓了一下，「我覺得很不公平，為什麼凡事都是以她為主？我也是個女人啊！我愛他難道他都看不出來嗎？

　　「我怨，她已經非常幸福了，為什麼還要來破壞我？也許沒有了她，我還有機會不是嗎？」她像是求證似的抓著商克詢問。

　　「咳咳，這點我不敢保證喔！感情是來自於感覺，以及平常相處的默契，妳不一定有機會！」商克乾咳了一聲，中肯地說。

　　她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說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讓他愛上我了是嗎？我真的有這麼差嗎？你是不是也愛上蕭舞？你說啊！」她無禮取鬧。

　　也許她心裡認同商克的說法，可是當他赤裸裸地說出事實，她面子掛不住，氣沖沖地怒道。

　　他猛烈地揮手，深知自己說錯話，趕緊解釋，「不是！不是！我才不會愛上蛇蠍狐狸精呢！妳不要冤枉我了！我只是……以一個中肯的想法回答妳的問題。」

　　看她一語不發，商克又接著說，「其實我知道妳對他的感情很深，可是感情是要兩廂情願的！就拿我來說好了，就算她沒有老公，我也不一定會愛上她呀！純粹是感覺問題。」

　　他又補充了一句，「妳知道妳現在有多醜嗎？」他無奈地表示。

　　而這句話狠狠震撼了她。

　　醜？她的手抖著撫上自己的臉頰，她變醜了嗎？

　　是不是因為這樣陳喻喬才不愛她？

　　商克伸手摟住了她，輕聲地說：

　　「我之前不是嫌小麗嫌得要死嗎？」小麗是商克公司的小妹。

　　「那時候我說她佔空間又礙觀瞻，還說她笑起來像被火車輾過一般，妳罵我嘴巴怎麼這麼賤，還說一個人的美不能光看外表，還要看她的內心。」

　　她把臉枕在商克的胸膛，聽他有力的心跳，以及感受他說話時產生的震動。

　　「妳說一個人如果心地善良，那麼她的外貌就會跟著漸漸美麗了起來；而一個美人，儘管她再美，如果心腸歹毒，外貌也會因為她的不善良而失去光輝。」

　　他磨擦她的後頸，「這些都是妳告訴我的，妳還記得嗎？」等她點頭後，他又繼續說：「妳剛剛說妳安排了那些陷阱，還說了那些誤導他們的話，我就覺得妳好醜喔！」

　　「妳的善良、溫婉到哪裡去了呢？為了一個心不在妳身上的男人，妳把自己搞成這副德性，妳的光輝正在悄悄消逝中，這樣的妳，陳喻喬怎麼會喜歡妳呢？他恨妳都來不及了！」

　　她瑟縮了下，他說的對啊！難怪陳喻喬的臉色會這麼差，態度會這麼惡劣，的確都是她不好。

　　「妳做了妳自己最唾棄的事。」他的話像一把劍，砍斷了綁在她身上的荊棘。

　　「那我該怎麼辦？」她心中所建立的一切都崩塌了，她找不回她自己，她需要一盞明燈。

　　商克呵呵笑道：

　　「傻瓜勒！還該怎麼辦？恢復原來的妳啊！脾氣好、包容力佳，凡事隨和、溫柔、愛笑、人見人愛的妳呀！」他細數她的優點。

　　她跟著微笑，「我真的有這麼多優點嗎？」

　　商克搖搖手指頭，「NO！NO！剛剛鬼吼鬼叫的妳根本沒有這些優點，還醜到我想這樣……」他嫌棄地皺了皺鼻子，做鬼臉給她看。

　　「哈哈！」她忍不住笑了出來，「那為何我爸爸、我家的傭人都不喜歡我呢？」

　　這問題似乎難倒了商克，他抓抓耳後想了一下，「可能……妳的光輝還很弱，不夠照亮他們照亮大地，所以他們那些住在深海底下，眼睛退化了的魚都看不到妳這盞燈。」

　　她笑呵呵的接受了他的說法，「真的是這樣就好了！」她在心中祈禱。

　　「謝謝你，今天如果沒有你，我可能就墜落到罪惡的深淵。」抱住自己，她不敢想像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她會傷害多少人，想到都覺得自己真的很糟糕。

　　商克也很高興她恢復了正常，他說：「妳不就是想救回妳自己才來找我的嗎？」

　　回想起她一來所說的「救救我」，商克真是有點心悸，深怕回應不了她的期望，他也會過意不去的。　　

　　「那妳現在想怎麼做？」他笑得有點賊。

　　思考他的問題，該怎麼做呢？「只能道歉，祈求他們原諒我了！雖然我無法接受蕭舞這樣的行為，可是我也實在不該這麼設計他們，唉！我真是鬼迷心竅了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他拉著她走過馬路往他的車靠近，「不對！不對！現在妳該做的事，就是跟我一起去吃飯，餵飽我的五臟廟，讓妳請客，當作是感謝我幫助妳吧！」他笑得這麼賊就是這個原因。

　　唉！她的無聲嘆息只有她知，她請客他出錢囉！最後一定會變成這樣的！

＠

　　「啪啪」兩聲，她藉以打醒自己，心理準備做好了，該說的話也複習過了，她現在已經是金剛不壞之身了，儘管他們怎麼說，她一定都不會受影響，也不會受到傷害的……

　　沉默了半晌，她又退縮了！

　　真的沒關係嗎？她的地雷在於母親，如果他們又口不擇言說到這部分，她要怎麼辦呢？

　　今天可不能被這個毀了啊！不然要想再提起勇氣道歉，是難上加難了！

　　那要怎麼做？帶耳塞？不行！這樣她連其他的聲音都聽不清楚；把耳朵摀住嗎？哎，這樣更加沒誠意。不行！不行！

　　還是劈哩啪啦地說完以後遁逃？寫信給他們？如果不肯原諒她，她會讓他們死得很難看！她的表情猙獰地握拳，啊！不對，這是恐嚇信！

　　打電話道歉？說完馬上就掛掉！唉呀呀，她實在沒辦法也沒有勇氣去看他們不屑她的嘴臉，依她的了解，蕭舞一定是怪罪在自己身上，然後柔弱地哭泣，她就成了殺人兇手！

　　耳邊傳來一陣兇手、兇手、兇手、兇手、兇手、兇手、兇手、兇手的呼喊，此刻她的四周似乎忽然暗了下來，只剩一盞電燈照亮她。

　　她跳了起來，雙眼瞪大，不是我、不是我！洪殊泉，正經一點！

　　怎麼可以被自己的想法打敗呢！

　　最好的辦法是，什麼都不要想，去做就對了！她不能辜負商克對她的信任以及她對他的承諾。

　　迅速背起了包包，今天穿得一身輕鬆的她，帶著一身沉重的心情，將要踏出房門，卻在身後一聲叫喚，她停了腳步。

　　「有事嗎？」一秒內收拾好她所有顯於外在的情緒反應，冷漠地問。

　　傭人的態度不像傭人，眼神看她有如在看蟑螂，但她雖盡收眼底，卻一點都沒有受傷或是發怒的感覺，唉！當真是習慣成自然啊！

　　「老爺有急事找妳，希望大小姐妳不要讓我們做下人的為難啊！」彎腰鞠躬，都只是表面上的尊敬，那言詞中的暗示卻明顯得不用看都明白。

　　她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是不是為難就看各人如何解讀，若惡意去思考，大小姐的確是在為難下人！但…世態炎涼啊！下人都陽奉陰違，簡直造反！」

　　邊說邊經過她的身邊，態度從容，微笑以對，「這下人有靠山哪！是拿到什麼好處嗎？」嘻笑著，一瞪，她的眼神著實讓她嚇了一跳，笑意不達眼底。

　　看她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心情真是舒暢啊！

　　大概是她的劣根性被發掘了，以前不曾反應過，現在一回應她們，她們反而沉默了，為什麼呢？有她爸頂著不是嗎？

　　老虎不發點威風，反而被當成了病貓。

　　沉默了這麼久，都怪自己壓抑了自己，早該拿出一點氣魄制住他們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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