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過程中的大起大落太過突然,到了讓人無法置信的地步,他嘗試向靳風弦投去探問的目光,但後者已經撇開視線,沒有再回應他的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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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曉宸的組別最終險勝一分,以第四名的成績勉強晉級。看著他和隊友們在後台歡呼擁抱,互相安慰的模樣,洛于輕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感,只有滿腹的疑惑。今天的一切感覺都不太對勁,有種詭異的不協調感,他卻說不上來到底哪裏出了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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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唯一得到的方向,就是拍攝結束之後要去找靳風弦談談。洛于輕一直惦記著這件事,然而當他回到休息室時,遇見的不是奇哥,而是禹曉宸和向景慕兩人湊在一起,臉色凝重,不知在討論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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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向景慕聽見開門聲便馬上收回了手,但洛于輕還是看見他原本似乎正抓住禹曉宸的手。洛于輕原本為打擾兩人感到不好意思,但轉念一想,這明明是他的休息室啊,於是光明磊落地走到房間後方的沙發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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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定之後,洛于輕翹起雙腿,才氣定神閒地開口,「你們在這裏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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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面面相覷,無聲地互相打眼神,似是在猶豫該不該回答。洛于輕還在納悶這兩人甚麼時候關係這麼要好,禹曉宸突然離座,朝他身旁直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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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輕,你陪我去待會的慶功派對好不好?」禹曉宸挽著他的手臂,眨著水靈大眼,一副可憐小狗的模樣向他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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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慶功派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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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個啊......靳總在他的別墅辦了個派對,製作人他們也會去,很多選手都說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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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于輕剎那間警鈴大作,抽回被纏住的手臂,「關我甚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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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陪我去,有個認識的人比較安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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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都知道不安心,那還幹嘛要去?」向景慕從旁打斷,從他滿載擔憂的深沉眼神看來,洛于輕肯定他跟自己有著同樣的想法。靳董的事蹟在圈內可謂有口皆碑,身邊情人一個換一個,每個都是圈內年輕俊美的omega,攀上這棵流行音樂界的參天巨木之後,從此走上平步青雲之路。多少默默無聞的新人整天在他身邊徘徊繞轉,只求伯樂一刻青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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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道多年的洛于輕多少聽說過圈內的種種軼事,也練就了一身躲避危險的本能反應。雖然在這行業裏各種飯局應酬必不可少,但他這些年來也為自己賺到了些許可以拒絕這種私人聚會的籌碼,畢竟他早就過了需要到處低聲下氣地乞求才能接到工作的階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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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于輕在,他不會讓我有危險的。」然而禹曉宸似乎完全沒有接受到兩人的擔心,清澈的褐色雙眸仍然直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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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于輕完全不理解他為甚麼看起來如此天真,甚至到了無知的程度,明明他應該是最能理解圈內險惡生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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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曉宸,你有這麼想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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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出口,洛于輕馬上意識到自己這句話有些欠缺思慮,禹曉宸怔怔地盯著他,表情瞬間停滯,像是被他話中的箭直刺心窩,這讓洛于輕不禁有些愧疚。旁邊的向景慕聞言亦臉色驚變,整個人從椅上跳起,大步上前拉開禹曉宸,「洛于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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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吵甚麼?」一把熟悉的聲音突如其來地插入對話,靳風弦倚在門旁,在這緊張的氣氛中冷眼旁觀。此刻他的出現對身陷窘迫的洛于輕而言宛如浮木,他無暇思考這人為甚麼會出現,又到底旁聽了多久,「禹曉宸問我晚點要不要去靳董那個派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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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鬧了。」靳風弦冷冷打斷,一如既往地省話且直切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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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卻徹底激怒了禹曉宸,連帶戳破了他方才的單純可人的表象,「你哪位啊?你以為你是我的誰?論得到你教我怎麼做?還是我以後怎麼樣你要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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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他對著靳風弦大吼,但洛于輕總感覺這些話是說給他聽的,他確實不是禹曉宸的誰,只是出於曾經的情誼,下意識地想要給他建議,就連向景慕也試圖上前緩頰,卻被禹曉宸一把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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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那個意思,」靳風弦始終沉靜地注視著他,不見半點被人痛罵的惱怒,臉上依舊面無表情,「我只是希望你能坐我的車去,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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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曉宸上下打量他幾眼,似是在確認他的話裏有幾分真心實意,「為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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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欣賞你剛才的表現,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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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曉宸思考了幾秒,「既然如此,那就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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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以一種洛于輕無法理解的方式達成了共識,他跟身旁的向景慕打了個眼色,對方擔憂地皺著眉,似乎也看不透事態為何如此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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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洛于輕坐在車廂後座,腦子裏只有一個問題——為甚麼我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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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他承認他從各個層面上都放不下心,不管是讓禹曉宸獨自去參加別墅派對,還是讓禹曉宸跟靳風弦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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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放著強烈的抑制香薰,清新的草木香氣充盈整個車廂,卻無法驅散空氣裏的窒悶難耐。他和禹曉宸一人望著一邊車窗,誰也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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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進攝影棚時還是大白天,離開的時候夜幕已經覆蓋整座城市,霓虹燈漫射的光芒淹過大街小巷,浸沒了匆忙其中的人浪,每次見到這幅景象,就讓洛于輕再次意識到自己進入這個如夢似幻的娛樂產業後,和真實世界有多麼疏離。他就那樣靜靜注視著,注視著車子每多駛過一個路口,行經的路人便減少幾個,路邊的街燈也稀落幾盞,他又再次脫離了現實,進入了一個充滿未知和虛幻的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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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緩緩駛離市中心,進入人煙疏落的市郊地段,他們沿著山坡一路爬升,一座燈火通明的雙層大宅從清靜的山林中逐漸現身。靳風弦驅車駛進氣派的鐵
大閘,前院裏早已停放了好幾輛來客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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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于輕一下車,夜間深山的冰冷空氣瞬間包裹住他,但他還是無法克制地往外走了幾步。從前院可以俯瞰山腳下的整座城市,街道如棋盤般縱橫交錯,樓房大廈小得像是積木玩具,彷彿兩根手指就可以捏起。他站著看了一陣子,直到靳風弦喚他才跟著兩人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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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厚重的木造大門,撲面而來的是震耳欲聾的強勁聲浪,節奏勁快的電子音樂響徹宅邸,五彩燈光頻閃,把整間屋子變成一座大型夜店。偌大的客廳裏到處都是人,有人站在廳堂中央,隨著音樂節拍扭腰舞動;也有人坐在長沙發上,伴著嫣然笑語舉杯縱飲,脂粉和酒香充斥了整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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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另一端通往露天泳池,池水被投影燈照射成炫目的紫紅色,在其中打鬧戲水的男男女女皆衣衫稀薄,彷彿他們的熱情可以點燃二月寒夜的冷風。在這片縱情起舞的氛圍中,每個人臉上的笑魘都各不相同,有的除了盡情享受不作他想,也有的趁著酒意向目標攀談,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和隔閡,就在這氣氛中逐漸被消融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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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的許多人洛于輕都認得,許多有名氣的明星藝人,還有業界知名的幕後人士都齊聚於此。當中也有不少《天狼星》的參賽者們,尤其是沒甚麼人脈資源的非alpha選手,都試著來尋求機會拓展關係。洛于輕在屋裏到處打招呼,跟他搭檔的主持人奇哥也在場,左右雙手摟著兩位年輕青澀的omega新人演員,他跟奇哥互敬一杯,便識相地離開不作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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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此本來就不是為了玩樂,在做完表面功夫後,他就給自己倒了杯香檳,找個沒人的角落靜靜獨酌。看著眼前眾人恣意狂歡的模樣,只讓他感到份外格格不入,好像他和這些人並不是同一物種,所以難以適應他們的行為模式,也無法同理他們的歡樂。好在感到不適應的並不只他一人,洛于輕坐下沒多久,就有個男孩拿著酒杯走到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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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輕哥,我可以待在這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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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于輕對他有點印象,他是團體賽中跟禹曉宸同組的成員之一,是個喜歡翻唱小眾作品的網絡歌手,藝名叫做Charl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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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男孩侷促不安的模樣,顯然是難以融入派對氛圍,洛于輕對這種人多少感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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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親近,於是爽快地接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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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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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一刻都沒有為主角(之一)差點淘汰哀悼,立刻趕到戰場的是——懸疑主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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