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歡節之王 - 第六節　來立下歃血之盟吧

　　蓋倫嘆氣，又對兄妹兩人開口：

　　「我不知道你們這幾年是怎麼躲過雨煙的通緝，大概是在日落島、日正灣這一帶沒人親眼看過陽華．格倫覺羅年輕時的長相吧？但是......」

　　他忽然憤怒起來：

　　「你們是笨蛋嗎？還有你！菊家的！你排行第幾？怎麼周圍沒有其他像樣的術士？」

　　「我是李八子。」八子已經自我介紹到心中再無悲喜，幾乎抵達絕對真實邊緣的境界。

　　「好吧。」

　　蓋倫與八子的對話就此中斷，再度把嚴厲的視線轉向月希：

　　「你沒有遮蔽自己的治者氣息，是想要被不知哪方的術士在某天莫名殺死嗎？你應該知道得準備其他術士吧？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5yC4ND0zL
　　你把妹妹跟李八子都帶入非常危險的境地，雖然一般術士不敢動菊家的人！」

　　「我知道......我不希望他們再繼續被我連累。」月希低下頭，但隨即又因內心的熱血動機開口：

　　「但我......還是想當治者！」

　　月希替自己辯駁：

　　「我一直有著夢想，希望能彌補過去動亂對百姓的影響，還有查明父王的過去與舊王都爆炸案！」

　　「即使賠上一生？」蓋倫問：

　　「你知道歷史上逐鹿之戰有時像上一屆一個月內快速結束，有的可能會打二十至三十年嗎？」

　　「我早有這個覺悟。」

　　「那你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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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其實一直不想讓星娜捲入危機，這幾天讓他對星娜感到好慚愧，好有罪惡感。

　　她除了過分瘦小，從來沒好好打扮過，整天跟著他擔心受怕，戰戰兢兢的努力生存，卻從未真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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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跟著哥哥。」星娜開口：「哥哥去哪我就去哪！」

　　「妳派不上用場，只會拖他後腿。」蓋倫冷漠回應。

　　「沒有的事！」月希開口：

　　「星娜一直待在我身邊我已經很滿足了，但是......星娜，我真的覺得不能再讓妳受威脅了！我們暫時分開，妳換個姓名再重新找個村落生活，好嗎？」

　　「不要！」星娜驚愕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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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蓋倫嘆氣，要兩人先去旁邊吵一架。

　　「為什麼總是要聽你的？」

　　星娜含淚雙手插腰：

　　「如果你真的要打逐鹿之戰，我會幫忙的，你以為只有你想保護我嗎？我也想保護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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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最基本的問題。」蓋倫插話：

　　「就算你有辦法召集幾百個術士當你的後盾，歃血之盟後成為知者的術士，還是能將直接強化到一瞬間摧毀他們，你得快點找個知者。」

　　「不好意思！」八子開口：

　　「蓋倫先生，您的圖騰『炎光滿太虚』實在很有名！老實說，你是當代東北艾洛卡家滅亡後僅存數一數二的高手吧？為什麼你不想參戰呢？」

　　「我沒興趣。」蓋倫面無表情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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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他們遇見的，就是當代最強的術士之一嗎？

　　月希想起剛才看見岩漿往天上衝的畫面還是充滿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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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蓋倫先生不參賽，但可以告訴我們日正灣這裡，有沒有您推薦，適合成為我們知者的術士呢？」星娜怯生生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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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蓋倫突然無奈的笑了：

　　「你們來得還真是時候，就跟你們介紹一下吧。

　　日正灣這裡就跟日落島一樣，西南軍也好，東南軍也好，勢力都暫時還沒伸到這一帶。

　　不過日正灣再往東的日升島蘊含大量能當作能源驅動用途的元素礦，這幾年越來越多有野心的術士、軍人想佔領這三座被稱為『太陽三島』的島嶼。

　　剛才那幫人口中說的陸浩波就是其中一個集團的首領術士，他近幾天召集了兩三百人到日正灣，搞得各村鎮碼頭秩序混亂。

　　更加混亂的是，雨煙．格倫覺羅，你們的西南軍元首叔叔，編了個『叛亂罪』給陸浩波，想趁滅了陸浩波的同時自己接管日正灣。

　　現在日正灣正好聚集了好幾百名術士跟各種勢力，有辦法的話就去挑吧；不過沒隱蔽住治者氣息的你，會像走入狼群的羊一樣，隨時被殺掉、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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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幫忙吧？」八子刻意地說：

　　「隱蔽氣息？這麼簡單的事！數一數二的強者怎麼可能辦不到？」

　　「少對我用激將法！」蓋倫說：

　　「我可沒辦法替你們隱藏一輩子！」

　　「請問你預估西南軍跟陸浩波的人馬什麼時候會打起來呢？」月希問。

　　「就這一兩天吧。」

　　「那請你幫我隱蔽住治者氣息幾個小時就好！拜託了！」月希彎腰對他鞠躬。

　　「幾個小時能做到什麼？」蓋倫厭世地說，一邊用一種白色的光罩住月希的右手。

　　「如果他們打起來，你覺得結果會如何？」月希問。

　　「兩敗俱傷。」

　　「會波及到無辜民眾嗎？」

　　「絕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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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你這麼強的人不出來阻止一下嗎？」八子有點不滿的問。

　　「阻止一次又怎樣？全境的情勢只會越來越亂，這可不是我一人能解決的事，我已經準備開酒迎接世界末日了！」

　　蓋倫的內心跟他炙熱的圖騰能力完全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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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阻止！」月希堅定地說。

　　光罩消失，蓋倫對他搖頭：

　　「放棄自己是故事主角的想法，會讓一切比較簡單。」

　　「但就算是魔王，也有自己的故事吧！」

　　月希回答，這讓蓋倫頓時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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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娜！八子！等我回來！謝謝蓋倫先生你的幫忙！我絕對會保護好日正灣——還有全域的和平！」

　　他打開蓋倫家的門，不在乎自己是故事的主角還是魔王，在大家的驚呼中跑向艱難又複雜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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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希記得有謠傳術士過度依靠元素能，所以近身格鬥能力不強，於是他撿了根放在廢棄物堆裡的木棍，四處搜尋落單的西南軍術士。

　　因為他們都穿上黑色的軍用長袍，很好辨認；一個看起來中年，似乎是負責打雜的胖西南軍人從一家店採買了東西出來，捧著一個大箱子，轉進一條巷子裡還哼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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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希已經溜到一旁心想：「只要打暈就好，希望不會留下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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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術士頭上突然受到重擊，一陣天旋地轉後倒在地上，箱子裡的東西撒落一地。

　　月希很佩服自己在這麼緊張的情況下還能笑出來，箱子裡全是色情雜誌與重口味書刊。

　　他披上對方特大號的黑袍，用上頭的遮帽罩住臉再努力壓低一些，重新整理了箱子，將色情雜誌書刊運回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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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尼，這邊！快點我等不及啦！在船上憋死啦！」

　　「剩不到二十四小時就要開戰，現在可是分秒必爭！不說了，我先拿一本發洩去！」

　　看來多尼很受男性術士歡迎，大家看到他都高興地挑選想要的新讀物；但多尼也很可憐，大家的目光可能從來都只注意他手上的新貨，沒人注意到他本人也是新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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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運氣真好。」月希噓出一口氣。

　　「買書的，你還在這邊鬼混？」

　　一個沒好氣的女生聲音傳來，是賽希莉亞。

　　月希努力改變聲線：「我得到團長那邊去，妳知道團長現在人在哪裡嗎？」

　　「漣漪鎮東南方的岬彎，我們預定的最前線。」她皺眉：「沒必要把這些東西送到前線吧？」

　　「不，妳不懂男人！儘管剩不到二十四小時，這些物資還是很重要。」

　　賽希莉亞嘆了口氣，幽幽的說：「我未婚夫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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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走了！」他趕緊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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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見人愛的多尼穿過漣漪鎮，看來多尼平時留在大家心中的就是個抱著大盒子「運貨」的角色。在每個男性術士友好的招呼與指示下，他不費吹灰之力的來到前線的指揮中心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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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送貨。」

　　負責守衛的女性術士翻了翻他的箱子皺起眉頭。

　　「這很重要，真的！」他說：

　　「基本上我們明天能不能成功勝利，就靠這些東西的精神支持了！」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說出口的話。

　　「真的嗎？」她困惑的依舊擋住月希去路：

　　「可是團長能看這些東西嗎？他要到三月才滿十八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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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未成年？媽的！」

　　這讓月希的心臟差點凍結，腦袋高速運轉後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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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我，那他就是這些貨的最大客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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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女術士嘆了口氣打開門讓他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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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來送貨的多尼。」他用箱子遮住自己的臉，進了二樓的某間大房間，伊利斯正背對著他，查看貼在牆上的大地圖。

　　「團長，你需要一點貨嗎？」

　　「什麼貨？別煩我！」伊利斯專心的看著接下來戰役會影響到的幾個區域，在地圖上畫著記號。

　　「色情雜誌！」

　　伊利斯停下手上的筆，抬頭看他：

　　「多尼，你昨天已經送我一大疊，我現在早就虛脫了，謝謝，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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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

　　多尼！你為什麼這麼急？

　　伊利斯緩緩走了過來，把月希身後門關上。

　　「多尼才不會給這些東西這麼實際的名稱，『色情雜誌』？，他都叫這些『國安密件』！」

　　他墊起腳，但高度還是沒辦法順利扯開月希的頭罩，最後他勉強跳起來扯下，嫌惡的問：

　　「你又來做什麼？」

　　「明天會是一場大戰對吧？如果歃血為盟的話，你應該瞬間就能解決陸浩波了，不是嗎？」

　　「我跟你歃血為盟有什麼好處？除了李八子，你手邊沒有其他術士支援了吧？贏面可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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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會有的。但我得先找到一個好知者。」月希的聲音變有禮了些：

　　「抱歉，我昨天說了你是雨煙的寵物什麼的......」

　　「我就是，喵。」他冷冷地回應。

　　「從今天開始不是！」

　　月希不知被心內的什麼東西驅使，跳到桌上說：「我會打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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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希從高處往下凝視著伊利斯：

　　「你想變強，直到能打倒他，還有他以外的其他人嗎？打贏整場逐鹿之戰！」

　　「你......為什麼那麼執著想參戰？」伊利斯顯然被他的氣勢嚇了一跳。

　　「我要替父王彌補這十年民不聊生的全境，並且平反世人所傳的關於他的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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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一他的那些罪都是真的呢？」
　　「那我一定更要好好替他贖罪，成為一個更好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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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間月希明白了，驅使他一路往前直到今天的，就是他那從小跟隨難民隊伍慢慢離王宮遠去，那些看似無法觸及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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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利斯也從下往上凝視著他，許久後才撇開眼光：

　　「我有條件，我不想再當誰的寵物了，所以別命令我，讓我保持自主行動！」

　　「沒問題。」

　　「你的目標真的是成為比你父親更好的王嗎？」

　　「是的。」月希下定決心。

　　「那你最好別忘了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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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召喚歃血盟約吧！」伊利斯說：「你可別讓我失望，不然我會讓你一輩子都活在痛苦裡！」

　　在伊利斯的指示之下，月希手上的「治」字再度發出光芒，一個古老陳舊的鼎出現在桌上。

　　月希用他的那把匕首在指頭上割出傷口，血滴在鼎上。

　　「還記得這把匕首嗎？」月希問：「謝謝你那個時候救了我！」

　　「真是孽緣。」伊利斯對他的道謝毫無反應；割出傷口，鼎上多了他的血。

　　鼎突然發出光芒罩住伊利斯全身，光快速聚集在他的右手背，上頭浮現了一個「知」字，最後所有光芒跟鼎都瞬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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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伊利斯開口：

　　「歡迎正式加入逐鹿之戰，月希．格倫覺羅。」兩人禮貌性握了一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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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 來立下歃血之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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