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道 - 82. 柳絮隨風擺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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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82. 柳絮隨風擺

爾魚我炸

Jul 28, 2018

698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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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再度對峙，與最初交手時一模一樣的起手式，宛如重播前緣，但這一次，柳花明的身法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他的身影如鬼魅般游走，快得幾乎不可視。那是「傾城」的真諦——一字記之曰「快」。快得令敵手來不及思考、來不及應對，快得讓人懷疑自己的眼睛是否還能捕捉真實。

荀文若沒有選擇再度使出那式「蜻蜓點水」。

不是因為遺忘，也不是因為輕敵，而是他知道，那一招，在此刻的柳花明面前，已無用武之地。

這一刻，他第一次，在柳花明身上感受到真正的壓力。那種壓力如同一隻無形之手緊握心肺，讓他有些難以呼吸。

那是一頭真正甦醒的獅子——沉睡已久，如今咆哮歸來。

荀文若瞳孔微縮。他察覺到了柳花明氣機的變化，這已不是先前那個縱然精巧卻尚未圓熟的高手，而是——踏入一個更高境界門檻的修者。

「半步莫名境……」荀文若心中暗道。

柳花明早已在巔峰境界停留多年，如今在高壓對戰之中被生生逼出一線契機，他踏入了一個過渡之域——臨門之境。

那是一種既未達又似已臨的詭譎狀態，是介於塵俗與道意之間的狹縫，是仰望星辰之人第一次碰觸星芒的瞬間。他雖尚未完全跨入莫名境，但這半步，已將他與凡塵眾生拉開了一道鴻溝。

柳花明眼神微凝，不知怎的，忽然抬頭望向遠處飛花峰的方向。他尋找著某人，卻未見熟悉的身影。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在此刻，心中會想起熊二的妹妹。

又或許，心有牽掛者，戰得更有血肉。

他又轉頭，看向正在閉目養神的風寧——那位正劍山的小師弟，看似無為，實則心火內煉，正在經歷人生最關鍵的轉折時刻。

「繁花。」

柳花明輕聲吐出一字，一式繁花隨即自傾城步法後爆發開來。腳下飄逸如流雲，身形點地無聲，袖影猶如萬花齊放，劍未出，勢已成。

而此刻，荀文若並未急於進逼，反而輕輕退後半步。那一瞬間，雙方角色彷彿調換，柳花明主動而荀文若守勢，戰局再次翻轉。

荀文若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周顯，二人心神微通。周顯微微一點頭，劍意自心隨手凝聚，他在心中默念著曾對陳默使出的那式「一劍」。

那是一道劍氣的極致凝縮。

劍氣劃地成痕，白光如弧，從地表疾馳而出，鋒芒直逼柳花明立身之所。這道劍氣之中，蘊含的不是單一的殺意，而是多重劍意交融的結晶——雄渾、潔淨、毫不妥協。

荀文若於空中踏劍而立，弟子劍穩穩托於足下。光明正大的斬擊之中，他嘗試引入自己誅心奪命的劍意，將那一劍納入己用。

那一刻，他劍如舟，載萬象而行。書生之劍，非止於銳利，更勝於包容。

改造一門功法，遠難於修習。何況「一劍」本身是風寧心念所凝，非外人可輕取。荀文若卻以無人企及的心力與意志，試圖借其勢，再造一劍。

「書生之道，不在於自創，而在於理萬法為己用。」

這是荀文若劍道的根本。

他不是劍宗，不是狂劍，也不是邪道。他是書生，是觀萬卷而成一家之劍的學者。他的劍，藏於書中，潛於心內，天下之劍，皆可納入己用。

柳花明見劍氣將至，卻忽然踏空躍退，滑步回到阿四身側。他雙手各取一繩，腳踝亦纏繞其中。將阿四扶正坐下後，身影再次消失於地面——傾城身法，快得讓人錯認為他從未動過。

四條繩索於其背後交織，如蛛網鋪天，化作一張簡樸卻蘊含玄意的大網。他欲借「困仙」之力，再限荀文若行動，為最終一擊鋪路。

然而，白光斬擊已臨。

此道劍氣之威，足可開山裂石。傳統劍氣一往無前，不擅轉向，但荀文若劍意已臻靈動，白弧忽然在空中消失不見，整道攻勢彷彿吞入深淵。

那深淵，不是空虛——而是荀文若手中的弟子劍。

劍氣全數匯入劍身，無聲無息。

書生劍意，如黑洞納萬象。

「困仙，天羅地網！」

柳花明低喝，聲震山林，氣勁驟起。

四條繩索如巨網張開，網中蘊含禁制與靈力，封鎖空間，彷彿將整個戰場囊括其中。而荀文若此刻的劍意，亦已成形。

「入木三分。」

簡單三字，卻如晨鐘暮鼓，震懾人心。那是對劍意的深刻體悟，是臨場之間的即興揮灑，卻蘊含大道之真。這一劍既重且深，劍身所至，萬法無存。

一劍既出，便是乾坤斷。

網與劍相交。

繩斷如絮，頃刻之間，十餘條靈繩化作塵埃，速度之快，目不能及。

一根、三根、十根……勢如破竹。

柳花明氣血翻湧，知元力不濟，勉力維持大網已是極限，更兼顧阿四靈器調動，耗力更巨。他自知此招已無法再發，若這一擊未擋，便是敗局。

「荀師兄……」

輕聲一呼，已帶無限情緒。

下一刻，弟子劍在荀文若掌中斷裂，整柄劍只剩劍柄，卻仍挺立如鋼。

荀文若左手輕撫斷劍，無悲無喜，緩步走向柳花明。此戰，勝負已分。

但柳花明心中仍有疑問未解——

「為何你對我，了若指掌？」

荀文若不語，只是輕拍其肩，神情複雜。

片刻，他跪坐於地，眼角兩行淚水靜靜滑落。

觀人於微。

他姓柳。

這個姓氏，在世家之中如雷貫耳。即便是偏遠小鎮的孩童，也知「柳家」成名絕學講求一字「快」，劍勢驟發如電光火石。

荀文若讀過無數劍法、典籍、譜錄，自然也讀過關於柳家的每一字。

這不是天命——是準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柳花明仰天大笑，笑中含淚。場內場外，無人不感動於此聲。

有笑者淚，有哭者嘆。飛花峰幾位師妹掩面而泣，玉靈峰眾人亦心生震撼。

這不僅是一場比試，更是一場修道者靈魂的昇華。

天地元氣驟動，似為這場大笑而震。柳花明的情緒，觸動了與他有相同困境的諸多弟子心境，數人瓶頸鬆動，靈識顫動——這場戰鬥，無異於一場道場。

「師兄。」

就在石不動剛要轉頭嗔笑「如春」鬧場之際，他忽然怔住。

那聲音，不是她的。

風寧，醒了。

他緩緩睜開眼，目光如炬，似有萬千星辰在其瞳孔中閃耀。

——他，亦破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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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2 1. 穿越重生

#9 8. 進山之路有雨

#10 9. 這裡只有一個規矩

#11 10. 有客自遠峰來

#12 11. 修練每遇多事秋

#13 12. 比試要在晚餐後

#14 13. 那個曾經在心中的名字

#15 14. 師弟真的有夠嚇人

#16 15. 盛會開始

#17 16. 這不是石頭是我的武器

#18 17. 鎖魂鎮脈龍落地

#19 18. 登徒子的妹妹

#20 19. 風從虎雲從龍

#21 20. 這還只是新人戰嗎？

#22 21. 正劍山弟子田寧

#23 22. 問道塔

#25 24. 第一層入世

#26 25. 勢如破竹

#27 26. 天上一日人間十年

#28 27. 藏功閣的小風波

#29 28. 道藏三千

#30 29. 不速之客

#31 30. 青雲榜上顯實力

#32 31. 鑄劍磨鋒

#33 32. 青蓮來人

#34 33. 使刀的劍客

#35 34. 回救青蓮

#36 35. 麻煩來了

#37 36. 命運使你我相遇

#38 37. 你不配

#39 38. 烏合之眾

#40 39. 一百零八比一

#42 41. 你我終須一戰

#43 42. 這也算作一劍

#44 43. 那一份堅持

#45 44. 殘軀之下綻放的花

#46 45. 二十年的局

#47 46. 二十年的劍

#48 47. 還有一個人

#50 49. 英雄重生

#51 50. 落幕需要的台階

#52 51. 平亂過後

#53 52. 萬仙來援

#54 53. 人間行(上)

#55 54. 人間行(中)

#56 55. 人間行(下)

#57 56. 塵滿面鬢如霜

#58 57. 怒髮衝冠

#59 59. 一切盡皆是命

#60 59. 虎牢兒

#61 60. 豹陰兒

#62 61. 大統領

#63 62. 拜見蝶王

#64 63. 七峰大比開始

#65 64. 萬神峰對上正劍山

#66 65. 不動如山

#67 66. 侵略如火

#68 67. 天邊來的一抹白

#69 68. 君王劍

#70 69. 白魚游

#71 70. 倚天屠龍

#72 71. 魚躍龍門

#73 72. 皇者甦醒

#74 73. 二弟與三哥

#75 74. 為什麼他是大哥

#76 75. 太上玉皇經

#77 76. 一指鬥青官

#78 77. 囚天五指

#79 78. 柳暗花明

#80 79. 兩強交鋒

#81 80. 百無一用是書生

#82 81. 書生奪命劍

#83 82. 柳絮隨風擺

#84 83. 連綿頭上飛花

#85 84. 飛上枝頭變鳳凰

#86 85. 無名神鼎

#87 86. 雨後的天晴

#88 87. 飛花峰的毒蛇

#89 88. 一息的功夫

#90 89. 兩派來客

#91 90. 準決賽

#92 91. 三哥的逆襲

#93 92. 書生與吃貨

#94 93. 智者千慮

#96 95. 熟悉的味道

#97 96. 靈寶出世

#99 98. 攪局者

#100 99. 世界從此不平靜

#101 100. 三派六家

#102 101. 回應

#103 102. 玉麒麟

#104 103. 潛龍棄天

#105 104. 藥堂偶遇

#106 105. 劍的方向

#107 106. 解兵解緣

#108 107. 越是動情越是傷人

#109 108. 南派亂起

#110 109. 若有來生

#111 110. 命運偉力

#112 111. 仙人現身

#113 112. 飛升之秘

#114 113. 海外仙島

#115 114. 凌虛歸來

#116 115. 棄天之路

#117 116. 雲家之龍

#118 117. 各方謀動

#119 118. 戰狼三百

#120 119. 拍賣會前夕

#121 120. 風雲匯聚

#122 121. 倚老賣老

#123 122. 三招你接不了

#124 123. 不知死活

#125 124. 拍賣會開幕

#126 125. 火藥味

#127 126. 霸王一刀

#128 127. 黑色小沙

#129 128. 一顆種子

#130 129. 生機之種

#131 130. 神丹之方

#132 131. 雲家大公子

#133 132. 兄弟之情

#134 133. 劍我真斬無情人

#135 134. 情之一道

#136 135. 萬里晴空

#137 136. 序幕開啟

#138 137. 這裡我才是主人

#139 138. 峰迴路轉

#140 139. 碧海大戰

#141 140. 不該之人

#142 141. 別碰它

#143 142. 一念之間

#144 143. 石壁背後

#145 144. 現身

#146 145. 這我要了

#147 146. 天威難測

#148 147. 破而後立

#149 148. 劍滅仙隕

#150 149. 萬象之力

#151 150. 聚魂草

#152 151. 龍泉寧家

#153 152. 便宜師父

#154 153. 身世

#155 154. 進退兩難

#156 155. 牽一髮而動全身

#157 156. 歡喜行走

#158 157. 兄弟聯手

#159 158. 意想不到的幫手

#160 159. 故人相遇

#161 160. 兄弟斷義

#162 161. 再入青蓮

#163 162. 魂草續命

#164 163. 醒來吧

#165 164. 紫氣凝繞

#166 165. 起程萬仙

#167 166. 山下

#168 167. 風雲起

#169 168. 上古十劍

#170 169. 浪費了

#171 170. 玉佛暗器

#172 171. 佛道相爭

#173 172. 雙劍齊下

#174 173. 夜談再悟

#175 174. 回山

#176 175. 南寧北燕

#177 176. 來自心裡的呼召

#178 177. 一切的開端

#179 178. 靈魂功滅七老怪

#180 179. 明白了

#181 180. 胸有成竹

#182 181. 上門

#183 182. 突如其來的一戰

#184 183. 劍斷鼎現

#185 184. 半炷香的感悟

#186 185. 人皇遺府

#187 186. 闖府

#188 187. 送你一場造化

#189 188. 遠古道屍

#190 189. 突如其來的任務

#191 190. 奪寶飛升

#192 191. 全新的世界

#193 192. 成為人質了

#194 193. 力量回歸

#195 194. 大典開始

#196 195. 夜鷹之力

#197 196. 象神淵源

#198 197. 草原叛徒

#199 198. 返祖血湖

#200 199. 前往守龍關

#201 200. 小喊包

#202 201. 初聞風驚雷

#203 202. 劍宗拜山

#204 203. 身份暴露

#205 204. 再會于半山

#206 205. 天劍門

#207 206. 你姐我叫風羽柔

#208 207. 兩大情聖

#209 208. 將赴鴻門

#210 209. 又見仙子

#211 210. 天劍巨門

#212 211. 還是太弱了

#213 212. 更進一步

#214 213. 世間從此不留人

#215 214. 我很高興

#216 215. 驚雷回憶(上)

#217 216. 驚雷回憶(中)

#218 217. 驚雷回憶(下)

#219 218. 一劍無塵

#220 219. 天劍劍靈

#221 220. 回歸驚聞

#222 221. 天意在北方

#223 222. 我即天道天道即我

#224 223. 天要下雨

#225 224. 道心種魔

#226 225. 一網打盡

#227 226. 劍柩裂痕

#228 227. 天帝遺息

#229 228. 佛門傾巢

#230 229. 護法修羅

#231 230. 佛道相爭(上)

#232 231. 佛道相爭(中)

#233 232. 佛道相爭(下)

#234 233. 天道所惡

#235 234. 背後一涼

#236 235. 太上長老

#237 236. 余家之龍

#238 237. 恩怨情仇

#239 238. 上古道宗

#240 239. 誰是黃雀

#241 240. 余青空的劍

#242 241. 失之交臂

#243 242. 聲東擊西

#244 243. 召集勇夫

#245 244. 萬仙山下

#246 245. 人道之力

#247 246. 風后八卦

#248 247. 排行第四

#249 248. 師出萬神

#250 249. 人道戰天

#251 250. 劍照心鏡

#252 251. 秘辛

#253 252. 心靈突破

#254 253. 真正的人皇璽

#255 254. 陳子赤誠

#256 255. 然後呢

#257 256. 行走紅塵

#258 257. 江湖人事

#259 258. 天威人前

#260 259. 沙龍秘聞

#261 260. 酒後說書

#262 261. 探明動向

#263 262. 伍老頭兒

#264 263. 官臨城下

#265 264. 惡人授首

#266 265. 神僧上路

#267 266. 漸見真相

#268 267. 也是因果

#269 268. 沙河刀現

#270 269. 沙河刀主人

#271 270. 幕後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