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輕輕 - 雙贏?

周雪明呼吸急促，臉色蒼白，牙齒喀噠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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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見李滄可怕的模樣，跟著急了起來，就幫周雪明說話了，「殿下，說不定是陳太醫誤診了，再找個太醫來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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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李滄有十足把握，陳太醫可是宮中最好的太醫之一，況且還有陳靜的證詞，而如果周雪明是清白的也不會有如此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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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但⋯⋯」周琬伶想替周雪明找理由，但李滄說的有理，而且她也親眼見過周雪明和李洋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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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斜眼睨著周雪明，「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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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哐噹跪在地上，和當年求若華貴妃的模樣如出一轍，「殿下，明兒是無辜的！肯定是那名太醫收了賄賂要陷害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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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小心地將周雪明扶起來，笑著道：「要是動了胎氣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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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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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李滄毫無溫度的表情，周雪明深知自己多說無益，李滄肯定知道她和李洋暗通款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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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被李滄按到茶桌邊坐下，眼神發散、神情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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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倒了杯茶，問了他早知道答案的問題：「你就坦白說——孩子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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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大難臨頭，反倒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緩緩地轉向李滄咧嘴露出邪笑發瘋似的大喊：「隨你處置！看是要殺了我，還是浸豬籠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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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周琬伶不可能呆坐看著周雪明被殺，她拉著李滄手臂道：「殿下先聽明兒娘娘的說法，沒準她是被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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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自願的！」周雪明瞪大眼連血絲都跑了出來，她以為自己死路一條像瘋子似的發笑著，「和李洋一起的一天，勝過你把我丟在繭樓兩年，你這個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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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不理會她的瘋癲，語氣依舊冷靜：「所以孩子是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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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周雪明拍桌起身，仰頭瞪著李滄：「我肚子裡的可是龍種，你就把我殺掉啊、有種就殺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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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怎麼就忘了能用孩子當護身符了，她可是懷上李洋難有的孩子，李滄要是殺了她等於殺掉皇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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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放聲大笑，「你就殺了我吧、殺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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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別說這種話刺激殿下，殿下不會做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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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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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捉住周雪明脖子上白色的毛皮圍巾，冷冽的眸光散發寒氣：「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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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只是被扯了下脖子並沒被勒住，卻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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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周琬伶把李滄的手拉開，扶周雪明坐回椅子上，畢竟她是孕婦得先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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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揮開周琬伶的手，「別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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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難得沒對周雪明對周琬伶的態度動怒，他讓周琬伶站到一邊，將方才倒好的茶端到周雪明面前，眸光依然可怕嘴角卻上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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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到周雪明旁道：「別激動，我怎麼可能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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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聽了半信半疑，睨著李滄端來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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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又道：「太子應該也和你說過他不孕，所以你肚子裡的很有可能是太子唯一的孩子，如果是男的就更不得了，這麼尊貴的生命，我怎麼可能說殺就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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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抬眼瞪著李滄，冷哼一聲，「你不殺我，難道替李洋養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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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繼續道：「我母妃曾說過要助你成太子妃，可你卻為了無聊的理由捨棄了，現在又來了次機會，該好好把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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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聽出李滄是要和她談判，以太子妃位置交換利益還不錯，她上下打量一遍李滄，道：「想必也是有條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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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李滄輕笑，「只要你答應，有身孕的事不會有別人知道，還可以風光的嫁過去，享受該有的權力、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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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即便報酬再好也沒直接答應，「條件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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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待會就去告訴太子和母后你有身孕的事、第二，假裝我什麼都不知道、第三，我們的交易必須保密。」李滄道，「很簡單吧？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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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以為李滄肯定是要她當上太子妃後的好處，這條件相對簡單到她不禁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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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見周雪明眼神透露出不信任，思索了會，決定說：「我就告訴妳，我要的是太子手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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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將手盤胸，「所以你要拿我去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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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李滄接續道：「放心，我要的東西不會影響你的太子妃位置，甚至你會過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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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蹙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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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看出周雪明的疑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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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覺得這項交易對你不利，之後也可以拒絕這場婚事，我保證不會把你懷孕的事說出去，只是你得繼續待在親王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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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說完，替自己倒了杯茶，舉杯對著周雪明，「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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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思量著，目前聽來沒什麼陷阱，且依她對李滄的個性了解，即便是面對敵人，他也不會出爾反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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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舉杯，「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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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明一口喝完茶，接著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間，一會兒時音進門向兩人行禮，將桌上的茶、糕點都收拾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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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時音出去後，周琬伶問道：「殿下早就知道明兒娘娘跟太子殿下的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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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坐在茶桌前神情自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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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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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十分清楚李滄討厭周雪明，所以就感情面來說，她和李洋暗通款曲當然不會在意，但這難道不關乎男人面子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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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難道覺得我會難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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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不是這樣的。」周琬伶連忙否認，就怕李滄又以為她希望他和周雪明在一起，趕緊道：「只是擔心殿下的名聲會被外人傳得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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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意。」李滄看著她，他才不在意別人怎麼說，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只有周琬伶的想法，他道：「只要琬伶知道我在做什麼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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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兒一直在想，您難道不擔心親王妃回來，會懷疑您和宛兒，甚至明兒娘娘的清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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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沒意識到自己擅自認為「親王妃」是會在意這種事的人，難得露出破綻，李滄不禁失笑，不過還是裝作不知道，他道：「不如到時我去找你，你幫我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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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有些慌張，「呃、到時候宛兒就不知道去哪了，殿下如果找得到，宛兒也是可以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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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麻煩了，宛兒娘娘。」李滄輕笑一聲打趣地道。他就是不想讓周琬伶誤會，所以那天和周雪明過夜時才特意讓她也一起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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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深知根本不會有那一天，對李滄的抱歉就湧上心頭，心虛地撇過頭，「殿下別這麼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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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笑嘻嘻地道：「沒事了，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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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周琬伶說完出了房門，身後跟著島符一路往院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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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裡邊裝飾的花草樹木早已換了綠裝，春風在陽光之下不再寒冷，只徐徐吹拂讓人舒暢，院子裡的梨花木也結了白色花苞再過幾天就要盛開，到時一定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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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梨花開了也代表三月快到了，她和李滄就要分道揚鑣，並且往後都不會再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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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想著想，胸口五味雜陳，一部分是覺得愧疚，一切開端都是她任性造成的，李滄對她越好罪惡感越重，儘管李滄執著她的原因不明，但那麼好一個人等於是被她害了，只能期望他能遇到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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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琬伶忽然心頭一陣緊，整個人都不舒服了起來，回到院子，她交待時音不用準備晚膳後，早早就躺到床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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