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 - 『是你嗎？』

「你好賀小姐，我是喬總的秘書瑪莉，喬總放假前吩咐我請你過來取第一期的版權費，你什麼時候方便呢？」

「喬總放假了？」

「對呀那天他突然請了一個月大假回英國，你不知道嗎？」

「啊….我不知道呢。噢，我今天下午可以到公司取。」

「好的我們等會兒見。」

往出版社的途中必定會經過一個小公園。今天天氣很好雖是一月天不過今天的太陽特別的温暖。

若楠剛走進公園就看見一個有腳疾的老人推著裝滿紙皮的手推車向出版社方向走。

若楠上前想幫忙老人，老人一看見若楠卻表現出驚訝的神情。

「婆婆我不是壞人，紙皮很重啊，我只想幫你把它推過去。」

「孽緣呀！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吧。」

「婆婆你是否誤會了什麼？」

「你都忘記了？你已忘記了我？」

婆婆默默的唸唸有詞 : 「原來只有我記得，只有我一個人在痛苦。」

若楠不解地問 : 「婆婆我們認識嗎？」

老人自顧自說 : 「你們見面了嗎？他還好嗎？不！只有我記得，只有我記得…..」

「婆婆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呢？」

老人突然捉住若楠的手說

「你有男朋友或者丈夫嗎？」

「都沒有啊。」

「還未遇上？等一等，等一等！」

老人眼定定的望著一個方向。

「是今天了，你今天會遇到他。」

「那個他呀婆婆？」

「你的男人！沒錯，是今天！」

「我每天都會碰到很多人，其實都不知道那個他是不是就在附近，而且我又怎樣知道誰是對的人呢？」

這個問題其實一直困擾了若楠很久，她到今天也不隨便談戀愛是因為她一直都覺得出現的那些人都不是對的那個，可是她又不知道怎去判斷誰是那個對的人。

「不要怕，婆婆問了也交換了，是今天，你遇上他的一剎那間你就一定知道就是他；他在你眼中是閃閃發光的，你會想一看再看直至閉上眼睛。」

「吓？」

「去吧，他出發了！」老人推開若楠叫她離開。

若楠十分不解唯有離開

「那麼再見了婆婆。」

「我們會再見的！我會幫你…..我會想辦法再去換，我們會再見。」

若楠感嘆這年代的老人問題真的是日益嚴重呢。

******************************

「賀小姐這是你的支票。」

「謝謝你瑪莉，我可以知道喬總為何回英國嗎？公司有業務在英國？」

「不是的，喬總今次是私人原因放假，不是出差而且很突然，我都被大老闆問了很多次，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呀！賀小姐，我知道你和喬總是好朋友；你可以幫我問問他嗎？我已用盡所有方法聯絡他不過他都沒有回覆我啊。」

「啊！那好吧，不過我不保證一定成功啊。」

「好的好的，麻煩你。」

離開出版社若楠立即給喬明傳訊息，可是他也沒有回覆。

若楠邊看著電話邊過馬路，前面有一輛車迎面而來，本來若楠是有足夠時間前進的；不過就在她想要快步上前時她看了一眼車子裡的司機；那是一個會閃閃發光的人，很耀眼很吸引，正當她想再看仔細的時候車剛好撞上了她，若楠聽到人的驚叫聲，煞車聲然後再看見那個閃閃發光的他……若楠的眼睛覺得很重很重，腿不能移動，然後她聽到的聲音漸漸的變遠變少…..漸漸的她什麼都不知道。

若楠醒了，她知道她在醫院，她感覺不到她的右腳，她正想看看時醫生已進來公式化地問：

「賀若楠，你知道你在那裡嗎？知道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在醫院，應該是因為交通意外。」

「好，除了右腳你是否覺得有其他地方不適？」

「沒有。」

「好，我會叫警察給你問話，並且你需要住院一段時間但是我們找不到你的家人，要我們幫你聯絡嗎？」

「我已沒有家人。就只有我一個。」

「那麼需要我們聯絡你的朋友嗎？病的時候更加需要朋友鼓勵啊。」

「我的幾個好朋友也剛好出了差……」

「啊！不要緊，我會吩咐護士多點留意你，若果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告訴我們除了洗澡，因為你的右腳骨裂了你這幾天都不能夠下床，我們要再觀察一下。」

「知道了。」

警察問完了話已然是晚上十一時了。

突然有人敲門

「可以進來的我還沒睡。」

進來的是那個會發光的他。

「對不起，是我不小心撞傷了你，你還好嗎？」

若楠只顧定定眼的望著那個發光男人，呆呆的不懂回答。

「我叫方諾賢，你的一切住院醫療支出我都會負責的，你看看這病房可好，若不滿意我可以幫你再換的，我只希望你早日康復。」

若楠回過神來才發現這是單人病房

「啊！我不需要住單人病房你不要浪費金錢吧，我住那裡都可以。」

「不不不，是我弄傷了你一定要給你好好的治療環境，而且我聽到他們說你已沒有了家人，朋友也剛巧出差了所以我會每天都來看你的；你不介意吧？」

「那也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這是我應該的，我們可以交換電話嗎？你行動不便如果你有什麼需要都可以要我帶給你的。不過由於我的工作時間不定，我可能會在不同時間來看你。」

若楠一直望著他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就像著了迷一樣，方諾賢說什麼她都不反對乖乖的點頭照辦。

第二天方諾賢午飯時候買了各式各樣好吃的到了醫院；剛好遇上若楠的止痛藥失效痛得她汗如雨下。

「你怎麼了？要叫醫生嗎？」

「不！我計算過了，止痛藥一天只可以吃三次，今天我已經吃了兩次，我會忍一忍留到睡前吃。」

「忍？我看你已經快忍不住了，而且由現在到晚上還有很長時間呢。」

「不怕，找些東西分散注意力就好，你有買東西給我吃？你有時間可陪我一起吃嗎？」

「可以，我們一起吃吧。」

方諾賢就這樣跟若楠由主菜吃到甜點和生果，天南地北的對話加上方諾賢又說了幾個笑話使若楠真的慢慢忘記了痛楚。

方諾賢是一個舞台劇表現者，由於大部份排練時間也不定所以他有時候會到很晚甚至若楠睡了才到醫院看她一眼。自從認識了若楠，方諾賢覺得他有一種必需對她要負責到底的感覺，但是這個感覺又不是源自於他令若楠受傷，就是要負責她人生的感覺。有時候方諾賢一想到此就會不禁的顫抖，然後他會安撫自己的說若楠沒有親人也沒什麼朋；就由他來做她的朋友吧。

這天若楠看到電視中女主角正在咖啡廳喝咖啡時才想起她已經有三天沒有去「森之咖啡店」了，為避免他担心，她傳訊息給程森再隨便找了籍口預告不會經常到咖啡店叫他不用担心。

沒事可做時看手機，看到之前給喬明發的訊息他有看過，只是已讀不回，若妮心想難道男與女除了情人真的不能做朋友嗎？喬明真的很幼稚啊，嘿！以後都不要理睬這個小氣鬼。

兩星期過去了，今天若楠終於可以出院了，本想告訴方諾賢，就在她拿起電話預備發訊息時看到來自他的訊息

〝不好意思啊若楠，這兩天比較忙應該不能到醫院陪你了。〞

若楠是有點失望的，不過她又會想；其實他已經很負責了，而且他也有自己的人生和工作總不能向著自己跑的，於是她回了他，叫他不用担心並謝謝他這幾星期的照顧。

若楠回家巳有數天了，回到家就是有一種自在放鬆的感覺。今晚她不想再只抺身了，她要好好的淋浴，可是醫生吩咐她不可以把右腳弄濕。於是她想到了一個方法就是先把身體横坐在浴缸中，雙腳放在缸邊，就這樣若楠享受了一個美好的浸浴；就在她預備要站起來時才發現她的右腳不能用力所以根本不能在這情況下起來。這時她興幸把電話放到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若楠在想，妮妮出了差，程森是個男的我這種情況也不好請他來幫忙！這時候只好叫米雪偷偷的來幫忙吧。

「米雪，你在那裡？為什麼那麼清靜的不似在咖啡店？」

「是的楠楠，今天我大感冒沒有上班，你找我有事？」

「啊沒什麼，我有朋友想問你可否教她做蛋糕；你不舒服我下次再問啦，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啊！」

「好的楠楠，你也很久沒有來吃飯了，有時間過去看看我哥吧！他很担心你呢。」

「好，我會找時間去的。」

掛了電話楠楠真的感到很無助就在此時來自方諾賢電話響起。

「若楠，你為何不告訴我你出了院？我今天到醫院才知道啊。」

「我知道你近來也很忙不想打擾你！加上你已對我夠好了，不用再因為我的傷要再負什麼責任了。」

「不是的若楠，你給我地址讓我來再看你一次我們再各不相欠好嗎？現在我看不到你我心裡很難受呢！」

「......」

「若楠？」

「方諾賢，其實我現在真的需要人幫忙......不過我的情況比較尷尬我不知道是否要你過來。」

「我一定要來，既然你要我幫忙我一定要來的，若楠你不要怕尷尬，你先告知我你的狀況我們再看看怎樣解決好嗎？」

「好吧！」

若楠把大概情況告訴了方諾賢

「好，若楠你附近有大毛巾嗎？」

「有啊！」

「那麼你先用大毛巾包裹好自己，其一是你現在很容易着涼；其二是一會我們見面也不會太尷尬。」

「好的，我會把地址和大門密碼給你你就可以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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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楠，我可以進來了嗎？」

「可以了，麻煩你咯。」

方諾賢慢慢的走進浴室，首先不好意思的望了若楠一眼然後再環顧了四周。

「我本想用背的方式把你帶出去因為這樣我們都沒有那麼尷尬，不過看來你的情況不可以用這個方法，現在唯一的方法是我直接抱你出去；我們都不要感到尷尬你先把手圈到我頸上好嗎？」

「嗯。」

方諾賢把若楠抱起直接送入房然後就立即回頭離開。

「我出去了，你趕快把衣服穿上以免着涼。」

「嗯。」

若楠穿好了衣服一出房門就見到方諾賢拿著吹風機在等她。

「快過來坐下，我幫你把頭髮弄乾。」

「啊！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吹。」

「你還是病人，還是我來吧！」

若楠也不好意思再推辭，默默地坐下讓他把頭髮吹乾。

「對了，我買了很多好吃的去醫院給你；現在把它都給你帶來了，看來你還沒吃吧？我們一起吃可好？」

「好的，謝謝你啊！其實我都差不多康復了，你真的不用担心我。

「差不多康復？如果今天我不來你可以怎樣？」

若楠聽出了方諾賢話中有一點點責備，有一點點憤怒，不過有更多的是關心。

「我都不知道會這樣的啊，我以後會小心點的，我保證！」

「若楠，我對你真的不能放下心啊！你讓我來照顧你直到你完全康復吧好嗎？」

「……」

「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我一有時間就會來看你，或者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隨時告訴我，就這樣好嗎？」

若楠想起今天的情況，假如不是方諾賢的話她真的不知道會怎樣。

「好吧，不過如果你很忙的話真的不用特別來看我的。」

「當然啦，我不會把自己當作看護啊。」

頭髮吹乾了後他們邊吃著方諾賢買來的食物邊說說笑笑。

「這個是什麼呀？石頭一樣的？」

「這是一樣潮州甜點，很好吃的你試試啦。」

若楠把反沙芋吃了一口

「嘩！很香甜啊。」

「是的，特別是這家的味道最好吃。」

若楠望著棹上的食物，感激的說

「其實你不用每次都買不同口味的食物給我的，我一點也不偏食啊。」

「你行動不便，又經常困在醫院和家中我怕你會悶所以想每次都想給你買些不同的食物解解悶氣嘛。」

「你經常來陪我已經不太覺得悶了，現在還要你為我四處張羅破費我真的會感到不好意思呢。」

「你不要這樣說嘛，我也是到那裡工作就隨便在附近買的，所以不要有這樣的想法好嗎？」

「好啦！謝謝你呀方諾賢。」

「哎呀不說這些了，想聽聽我今日綵排的趣事嗎？」

「想啊！快說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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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時已是深夜了，在夜深人靜的公路上開著車，今天方諾賢雖然覺得很疲倦不過和若楠說說笑吃吃飯後那些疲倦又好似消失了一樣，他享受他們的相處，開心的為她準備不同的食物，看見她開心地吃他就覺得一切都值得了。跟他之前的女朋友相比較若楠是他到現時為止可以最隨心地相處的一個女性，她不挑食，不怕胖，可以隨心的大口大口地吃，不會刻意裝可愛裝優雅，沒有濃妝艷抹，衣著簡單不需要名牌點綴，她就是這麼一個落落大方簡單自然的女人，方諾賢想可能就是因為這原因他總是想多點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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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幾天方諾賢都有到若楠家看若楠，不過昨天方諾賢只給她送了訊息說他今明兩天因為有工作都不能過來。若楠頓然的覺得有一種空虛感、有一點點的失落。她安慰自己說這只是一種習慣、是對方諾賢的倚賴。

昨晚方諾賢沒有來；若楠整個腦海都是他的影子，又會突然的想起他說的笑話，她覺得跟他在一起很開心很舒服。他是個大眼睛高個子的大男孩，就是一般的鄰家男孩，很親切很熟悉。

夜深了，本來若楠是應該休息的，不過她腦海裡湧現了靈感，於是就立即用電腦記錄下來。

電話突然響起，是方諾賢

「若楠你預備睡了嗎？我在樓下看見你還未關燈，我可以上來看你嗎？」

「你今天不是要工作嗎？現在才下班？你快回家休息吧。」

「可是我已經在你家樓下了，你不方便嗎？」

「我沒有不方便啦，你上來吧。」

若楠打開了門看到的是一個滿臉鬍子，一頭亂髪的方諾賢。

「你……怎麼啦？」

「我已經四十二小時沒有睡覺了，樣子有點嚇人吧？」

「所以我叫你回家呀！你真的不用每天都來看我的。」

「我兩天見不到你我担心你呢！而且我只有四個小時的空檔，所以都想來看一看你。」

「如果我睡了你如何是好呢？」

「如果我見你家裡已關了燈我會回公司，你不用担心我。」

「這樣吧，你見到我好好的，不如你在這裡休息一下到時間我再叫醒你可好？」

「好吧，楠楠我真的快不行了。」

諾賢差不多一跌進沙化就呼呼入睡了。反而若楠還是呆呆的站著，她正細味著方諾賢剛才對她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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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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