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皇子 - 第五章-無月之夜，王之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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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人類開始出門當攤販又過了一個月，本王作為貓也完全的成年了，這段時間本王每周大概有四天在家三天在秘里，除了履行王的職責外，也會讓──可以稱做鏟屎官──人類拍攝一些影片和照片上傳到網路，聽說本王和秘里的貓們比他賺的多。

「白皇子大人，您最近很開心呢。」

「哼，侯爵，本王的鏟屎官最近相當勤奮，因為領地中受發情期而擾的貓們都讓他帶去絕育，可以說是穩定了領地的一大事務。」

本王和──雖然人類幫他取了『馬克』這個名子但習慣上還是會以稱謂為準，畢竟有些貓的記性不怎麼好，要是以名互稱，在沒聞到氣味時有些貓會忘記對方是誰，例如眼前曾經被忘記過的這名貓──侯爵正在秘里附近散步，鏟屎官把一些貓薄荷種在這個位置，所以有許多貓們都會在這裡聚集。

「不過那位人類最近很忙呢。」

「嗯，他說要準備把隔壁的房子買下來，需要做些準備，雖然將貓們拍成影片上傳到網路比起賣攤車還賺錢，他還是常常帶著兩名會親近人的貓們出去賣鬆餅。」

雖然是這麼說，但最常跟著鏟屎官去賣鬆餅的其實是本王和侯爵，因為他總會買些牛肉和蝦蝦給去賣鬆餅的貓。

「今天他有去賣嗎？」

「不知道，本王出門時他還在睡覺，不然現在回家看看吧。」

懷斯和馬克兩隻貓一前一後的走在圍牆上，兩貓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例如馬克曾偷吃鬆餅上的奶油而拉肚子之類的──慢慢的往家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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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類是什麼來歷？』

『我、我們也做了很多調查，只知道『白色的傢伙』現在住在他那邊……』

在公園的某棵樹上，有一隻黑貓和灰貓正在談話著。

『哼，一群派不上用場的東西。』

『！……非、非常抱歉！我再去和大家一起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找線索？你花了整整兩個月都找不到那傢伙的領地，到底在那森林的哪個地方都完全找不到，你有什麼臉說你要去找線索！』

受到黑貓的怒吼，灰貓的身子越縮越小，這時有隻虎斑貓靠了過來。

『黑王大人！』

『幹嘛，本大爺的心情很差，你最好說點有用的東西，不然本大爺就咬死你。』

『是、是的！我們找到白皇子的領地！找到『秘里』了！』

『哼，終於找到了……！把所有戰士都叫來！』

黑貓喊著，從樹上跳下。

率領著灰貓和虎斑貓走進樹叢中。

『哼……本大爺要毀掉那片森林！然後──』

黑貓露出猙獰而兇猛的笑容，緊咬的牙發出摩擦聲。

這讓一旁的灰貓和虎斑貓感到有些恐懼。

『──這次絕對要殺掉白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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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家鬆餅攤販車，外型像是用露營休旅車改裝，裡面多了一個煎台，而且如同店名與商品貓咪鬆餅，車上、車外、老闆的旁邊總會有貓咪在圍繞，菜單上以奶油蜂蜜鬆餅為首，約五項鬆餅點心以及英式紅茶作為解膩茶一起販售，價格經濟實惠且有飽足感，這讓附近的大學生成為主要的顧客，最近還開始接到團購單了，可以說是出乎意料的受到歡迎。

尤其是在攤子和老闆一旁圍繞的貓咪讓女學生們紛紛前來，這不僅增添了區域攤商的買氣，也成為拍照打卡的好地點，這讓老闆決定以後就算貓咪咖啡廳順利開張，自己也會每周來擺個一兩天攤販，因為多虧了和貓咪一起來擺攤，社群的追蹤數直線上升，藉此拿到了不少錢。

「老闆！我要一份奶油蜂蜜口味，一份草莓鮮奶油口味。」

「現在要等十五分鐘喔！」

「好，我還要兩杯紅茶，少冰微糖。」

「收到，這是你的號碼牌，你的餐點做好後會叫號碼喔！」

「謝謝！」

老闆將吊牌鑰匙圈寫上數字，並在點餐單上標註數字與項目。在同時接客和做餐、收錢找零等多工運作下，他實現光靠自己就能管理一個攤子的神技。

這副模樣會導致在攤子周圍的貓偶爾會因老闆專心工作而對貓們不理不睬而開始搗蛋，當然這對顧客也是一大樂趣，畢竟老闆的肩膀和頭上各頂著一隻貓在煎鬆餅的模樣，以及老闆躺在椅子上休息時被貓坐在臉上差點窒息的模樣，都讓一旁的人覺得相當有趣。

「喵！」

「喵～」

「懷斯和馬克喔，雖然很想問你們為什麼在這，但如你們所見我現在正在忙，車子裡有不倒翁餵食器，如果餓了的話就自己去敲不倒翁吧。」

老闆對著因為在家找不到人而跑到公園的兩貓搭話，這讓眾人發現，他們平常的相處模式大概就是如此的輕鬆隨意。

「喵～」

被稱作馬克的暹羅貓從老闆腳邊鑽進車內，被稱作懷斯的安哥拉貓則是爬到老闆平時休息的躺椅上坐著。

「哇！他好可愛喔！」

「等一下！借我拍張照！」

「欸你看，他的眼睛顏色不一樣耶！」

「真的耶！好酷喔！」

然後懷斯馬上就被女學生們迅速圍繞。

「老闆，這隻白貓也是你養的嗎？」

「嗯，懷斯是我家的老大。客人45號！兩份巧克力鬆餅和冰紅茶的好囉！」

一對情侶付完錢後開始在一旁邊吃邊看著貓曬太陽。

「老闆也養太多隻貓了吧，你真的記得每隻貓的樣子和名子嗎？」

「我還需要時間來記，不過也只有很常來找我或著跟在懷斯旁邊的貓我才有幫牠們取名子。」

老闆一邊回答一邊熟練的煎著鬆餅，這讓很多客人都覺得他很厲害，一心多用的程度簡直到達非人類的地步，尤其是貓咪三不五時就會趁老闆正在忙時抓住老闆的腳或是跳到流理臺旁玩水，讓老闆變得更忙。

「是喔，老闆可以幫他們做名牌阿，這樣就不會叫錯名子了。」

「喔……對喔，我都忘記還有名牌了，如果牠們願意帶著的話，我就去做吧～客人46號！一份奶油蜂蜜鬆餅的好囉！」

「喵。」

懷斯大概對名牌的事不感興趣，從躺椅上站起並走進車內。

「跑進車子裡了。」

「老闆到底養了幾隻貓阿？」

「對阿，每次看到的貓都不太一樣。」

這段對話老闆陷入了沉默──當然煎著鬆餅的手沒有停下來──甚至開始沉思。

「我猜……大概有25到28隻左右吧，雖然會來找我玩的就有十隻左右，但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們在什麼時候會多出新成員，因為他們原本是一整群的野貓。」

「……原來如此。」

女學生看著正抓住老闆的褲管不放的橘貓，似乎理解了什麼。

「客人47號！三份草莓鮮奶油鬆餅和兩杯紅茶少冰一杯微冰的好囉！……啊好痛！你的爪子插到腳了，放手……別越抓越緊！算我拜託你了！」

老闆送出餐點後，無法受到關注的橘貓開始攀拔老闆。

「我是47號！」

「這邊總共225，收你250找你25，謝謝！」

老闆忍著痛找完零，惹得女學生們開心的笑了出來，而懷斯和馬克走了出來。

「喵。」

「懷斯！快救我！牠超重的啦！」

「喵！喵！」

橘貓聽見令貓不悅的詆毀發出抗議，這讓懷斯和馬克互看了一眼，無言的走向前。

「……我是說要把這隻胖貓扒下來……等等，別跳過來！」

接著老闆被三隻貓撲倒在地。

「好痛！……喂，那邊的橘貓，你以後就叫菲特了，是英文的胖，懂了嗎，你最好少吃一點好痛──！」

「喵！」

老闆話還沒說完就被菲特咬了。

「受不了……」

老闆把三隻貓抓起來放在地上，洗完手又開始做鬆餅。

直到太陽接近正上方的中午時刻，人們開始往一邊的麵攤與便當店聚集，老闆果斷收拾攤子。

「懷斯！我要回家，你們要搭便車嗎？」

「喵！」

懷斯肯定的回答，跑進車子內和馬克兩貓一起坐上了副駕駛座，而以菲特為首的其他貓們則是跳進後座。

「你們真怪，只有我在開車時願意乖乖聽話，如果你們平常可以多聽我在講什麼該有多好。」

見貓們都乖乖──沒有攻占駕駛座──的上車，老闆感觸良多的發動車子。

「都坐好了沒？」

「喵。」

「走囉。」

得到懷斯的回應，他踩下油門開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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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里的衛士，那是受到白皇子選拔，受眾貓推舉，並且在貓們中有相當地位與話語權的『王之騎士』，他們通常由白皇子以及侯爵親自率領，管理以秘里為中心的大片領土，當然邊境的戒備也是他們的工作。

『哼，那傢伙現在的衛士也不過這種程度嗎？』

黑王讓其他的貓抓住一名衛士，狠狠的折磨了他。

現在他親臨森林的邊緣來見這隻受到囚禁的衛士。

『……黑王！不……！你、你是！咕唔！』

黑王的手下痛毆了衛士讓牠發出疼痛悶哼。

『哈哈哈哈哈！你知道本大爺是誰嗎？哈哈哈哈哈！』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這傢伙！』

嘲弄的哄笑聲刺激著衛士，但黑王的手下總共有三隻正壓制著牠，而且其中一隻腳已經被咬的流出鮮血，不只是逃跑，就連行動都感到困難。

然而這樣還是無法阻止衛士，牠們可是樂園的守護者，是秘里之王的親信。

身體皮開肉綻──無視！

骨頭裂開全身都發出了悲鳴──不在乎！

只要反抗這條命絕對會被殺──那又如何！

衛士一爪就往黑王身上揮去。

迅速而猛烈，甚至甩飛了一旁壓制的貓。

『哼！哈哈哈哈哈！真可惜，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能抓傷本大爺了！』

『你少得意忘形了！白皇子大人一定會擊敗你，而且這次決不會手下留情！身為『原初的衛士』卻背叛了白皇子大人的傢伙……！我絕不會放過你！』

『……是白色混蛋背叛了本大爺才對。』

黑王冰冷的說著，開始深入森林。

『那個衛士是你們的了。』

在離開之前，黑王如此發話，讓他的爪牙們圍住了衛士。

而衛士也在剛才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只能慘遭黑王的爪牙蹂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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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斯，我下午都在家，有事要找我直接進我房間喔。」

『好。』

人類吃過午餐後進了房間開始打開電腦。

他把自己的房門上加裝了寵物門，讓本王有事要叫他時可以自己進門。

因為這傢伙戴起耳機後總會變得無視旁人，直到本王擋在螢幕前面或是去踩他的鍵盤他才會對本王有所反應。

『白皇子大人，接下來有何預定嗎？』

『嗯……沒有，本王打算在架子上睡個午覺梳個毛，就這樣懶散的度過這一天。』

『也對，反正如果真的有事，貓們會自己跑來通知我們。』

侯爵表示同意後和本王一樣叼著潔牙骨爬到貓爬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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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是種一天24小時中，大概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睡覺的動物，理所當然，懷斯和馬克以及剛才跟著上車回家的菲特都在客廳的貓架上睡覺，或著在那裡發呆吃零食。

而我正在自己的電腦前面做著影片的編輯。

因為顧問說可以靠著貓咪的影片來提高流量，所以最近我很常把懷斯和其他貓拍成短片，這些影片非常的賺錢，例如懷斯在舔肉泥，內容只有短短的一分鐘，利用高級麥克風收音後重複一個小時，竟然在一周之內高達十萬次觀看，光這個影片的收益就超過我賣鬆餅一個禮拜的價錢。

這其實讓我有點心理不平衡，懷斯竟然賺得比我還多，明明我才是人類……

算了，再想下去自卑感又要讓我憂鬱了。

目前手上正在製作的影片是我去教堂裡拍的。

鏡頭前有十五隻貓，而我將牠們很喜歡的零食拋出，牠們就會跳起來搶零食的影片，當然最後還有我餵食到一半被貓群撲倒的畫面，真慶幸當時是用腳架架著攝影機。不然攝影機就慘了。

不過在我的頻道中，這種貓對我搗蛋的影片常常都有很高的點閱率，尤其是我在賣鬆餅時身上有一堆貓的影片，似乎很多人都覺得很有趣。

當然作為被貓欺負的我來說這不是什麼好現象，但既然這能賺到的錢比想像中的還多很多，我就勉為其難的繼續做這個自損娛人的影片吧。

「喵！喵！」

「我沒空……不要採鍵盤！」

有一隻短毛貓很不識相的衝進房間還直接跳上鍵盤，我只好把他抱起來。

這隻貓雖然偶爾會看到，但我沒有幫他取名子。

「喵！」

「幹嘛？你肚子餓喔？」

「喵！喵～！」

「……你一直喵喵叫我也聽不懂啦，如果要找懷斯的話，他在樓下睡覺。」

「！」

「唔！……跑走了。」

看來是來找懷斯的，不過那副模樣看起來好像很緊急，不知道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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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皇子大人！白皇子大人！大事不好了！」

「等等，你一句話有三個大，誰聽得懂你在講什麼……冷靜一點，慢慢的說吧。」

「白皇子大人，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秘里被黑王的爪牙發現了！而且有衛士一直沒有回到秘里，說不定……！」

似乎是剛才的潔牙骨含有貓薄荷，讓懷斯有點恍神，不過在聽到眼前的短毛貓衛士如此喊叫，懷斯馬上讓被睡意以及貓薄荷雙重夾攻的大腦回過神，跳下了貓架。

「衛士和侯爵先跟著本王去秘里！菲特！你在家裡面待命，雖然那些貓應該沒辦法對人類怎麼樣，但要是家裡被侵入可就麻煩了，你做為秘里光榮的一名衛士，能夠守護好這個家嗎！」

「沒問題，吾之命為您所有！在下定誓死守護這個家！」

短毛貓衛士和馬克跟著懷斯走向門口，而菲特則是上樓去找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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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皇子懷斯領著兩隻貓迅速地趕往秘里。

「衛士，把你知道的情報都告訴本王吧。」

「我知道了，對方原本是我們領地附近的野貓，不過對方相當強壯，現在是佔領了公園那一區的貓王，因為他是全身黑色的貓，那身毛皮在夜晚可以說是所向披靡，所以又被叫做『黑王』或著『夜之王』，很擅長利用保護色埋伏敵人，在這之上體型壯碩就連正面對決也相當強悍的樣子，而且因為脾氣暴躁相當有攻擊性，讓很多貓們都出於恐懼而聽他的命令。」

短毛貓衛士嚴肅的說著，對於這全新的敵人感到些許恐懼。

不過這對於被冠予白皇子和侯爵的兩名貓中貴族而言，並非是需要感到恐懼的事，貓的鬥爭相當兇險，甚至很有可能喪命，但同樣對於統領廣大土地的貓王──無論是懷斯還是黑王──而言，守護自己的領地抵禦入侵者，以及擴大領土讓眾貓俯首稱臣，兩者──雖然懷斯絕育後對領土擴張的興致大幅下降──都是極其重要的，因為只要有新同伴加入資源就會被分配，有侵略者來襲資源就會被搶奪，若是因此害死群體中的幼貓甚至害死其他同伴，這可有損王之名。

這是白皇子對於被寄予王之期待與王之名的尊嚴，白皇子在鬥爭中永遠都是眾貓的先鋒，毫無畏懼且強悍無比，是個即便受傷流血也能夠擊垮敵人的王者。

當然這並不代表他會輕視敵人，畢竟被稱做貓王的存在肯定都是能夠擊潰敵人的王者，否則早就死於鬥爭中。

「侯爵，如果可以的話本王認為先下手為強也是個選擇。」

「白皇子大人，這等到秘里再表決吧，也必須要讓四散在各處的衛士們回來做準備才行，只要眾衛士與白皇子大人在，我想應該能夠贏下這場鬥爭。」

「嗯……好，而且也得讓衛士去蒐集更多敵人的情報，否則連對方的一些弱點都不知道，再說本王的衛士都是經過選拔的，竟然會栽在其他的貓身上……那個被叫做黑王的傢伙，說不定會讓秘里迎來前所未有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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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們終於抵達了秘里，有許多的貓已經回到了教堂前等待。

在祭壇前，有名只剩一口氣的秘里衛士正在等待著。

渾身是傷，血流如注。

牠身受重傷到恐怕不能用尚存一息來表達，這名衛士已經僅存一息了。

就算現在馬上帶牠趕往人類家，並讓醫生火速趕到，大概也已經來不及了。

「高貴的衛士啊，本王來晚了。」

「白皇子大人……您來了啊……很抱歉我輸給了……那個傢伙……」

渾身是傷的衛士非常懊惱，滿懷歉意的對著王低下頭。

但白皇子可不這麼認同，緊收著眉頭，讓就連睜開雙眼都會損耗生命的衛士感受自己的存在，輕輕的為這名奉獻了自己的一切乃至生命的衛士梳理毛皮，並細數刻於此身的傷痕。

太難堪了……簡直！……太難堪了！

因為人類的家待起來很舒服，所以本王最近待在秘里的時間減少了許多，疏忽了對領地的掌控。

要是身為王的白皇子有確實對邊界做管理，說不定就不會演變成這種事態。

「你是本王的臣民，是本王沒有守護好你……！這是本王的過錯，你並沒有失敗，衛士啊，告訴本王，你有何遺願吧！」

聽見白皇子的自責，衛士輕輕的搖了頭。

王啊，這不是您的錯，絕對不會是任何貓們的錯！

衛士半睜著的眼睛，即便充滿血絲也流露出不希望王致歉的意志。

「！……能得到……您這句話……我已經無憾了……但是，請您……！討伐黑王！……討伐背叛您的……『原初的衛士』……過去……牠被稱為『子爵』……向您效忠……卻背叛……誓約……甚至想……奪走……」

衛士漸漸地發不出聲音，就連呼吸也越來越薄弱。

「是嗎，本王聽到你的遺願了。放心吧，本王會連著你的份一起守護秘里，守護這片土地，所以無需掛心，你已經完美的達成自己的職責，剩下的交給本王就好。」

「……啊……謝謝……您──」

衛士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失去一名衛士，這件事實讓白皇子心痛至極。

為了回應衛士的忠誠，白皇子抬頭環視了所有的貓。

這也讓牠重新認知到……是的，這就是自然界，無論在這場鬥爭中是否懷有為了生存的其他想法與情感，鬥爭就是鬥爭，敵人不會手下留情，只要有機會，絕對會將自己給咬死。

畢竟為了生存下去，無論對方是誰都會痛下殺手，那怕對方同樣是貓也絕不會停手。

「眾貓們聽著，把所有的貓都叫回秘里，在夜晚到來前都安靜的養精蓄銳吧。」

見所有的貓們都低頭服從，白皇子跳上了祭壇，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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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王大人……貓們都已經準備好隨時攻向秘里了。」

「哼，知道了，你也就定位吧。」

黑王冷冷地說著，看向追隨自己的貓們。

眼前映入的是軍勢，眾多的貓已經形成數量暴力，化作貓的大軍。

作為統治者的黑王率軍前來，準備將這片森林會反抗的動物全部殺戮殆盡。

當然這些無辜的傢伙們會死都是因為你啊……白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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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啊！我們怎麼可以接納這些來路不明的貓──』

『子爵，本王可不是冷酷無比的獨裁者，既然受到追隨，受到請託，本王自有對應方式處理，不需要你多言。』

白皇子執意要收留生存受到威脅的流浪貓們，那些帶著只剩不到半條命的幼崽前來求助，不想放棄希望的笨貓。

明明只要丟掉就好，無法靠自己存活的貓，明明怎樣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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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你的冷酷對本王可是個毒藥呢。』

『白皇子大人……我實在無法苟同你留敵人一條命的決定！』

『哼！只要牠對本王有用，本王就會留下，而不需要的本王就會親自處決，難道還要你來教本王該如何生存，該如何管理貓們嗎？』

留下這群對王亮牙露爪的蠢貨到底有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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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你為什麼殺了那些俘虜？』

『……我只是在履行衛士的職責，排除王的敵人，僅此罷了。』

『本王打算用那些戰俘換取貓們的安身之地……你為什麼無視本王的命令！』

『這都是為了您好，白皇子大人！只要是敵人，我的黑爪就會撕裂他們喉嚨！』

『……！子爵………………你離開吧……』

白皇子背對著我。

離開？……誰？……我嗎？憑什麼身為子爵的我要被趕出來？

『白皇子大人！白皇子大人！我、我知道錯了！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殺死他們！』

『這句話是第幾次了呢？從以前到現在，你終究是個只懂得殺戮的野獸，是個只會撕咬敵人的兇獸……你還是離開吧！本王在此解除你身為子爵的權限，剔除你的稱呼！』

『王啊！請等一下！王啊！拜託您了！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您啊！』

白皇子回頭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我，但僅止於此，沒有任何挽留。

『……你已經自由了，你再也不是本王的衛士，不是背負領導貓們的子爵了，去個安靜的地方平撫你的憤怒，然後悠然的活著吧，別再捲入鬥爭了。』

接著白皇子再也沒有對我說過任何話。

無論我怎麼纏著王，王甚至就連看我一眼也不願意。

白皇子大人……王啊……！為什麼要拋棄我……！

您不是說過，只要有需要，就不會吝嗇提供自己的救助。

您不是說過，會讓跟隨自己的貓們抵達理想的樂園嗎？

隨著那兇猛的烈火將貓們集結再一起，踏上尋找樂園之旅。

卻唯獨將我在前往樂園的途中丟下……！

為什麼？為什麼！

明明我將一切都獻給了您，為什麼您不肯回答我！

為什麼要拋下我！為什麼要背叛我！

好痛苦……好痛苦！……為什麼您不告訴我！為什麼──

──不…………是因為……您不再需要我了嗎？

我為你流的血、打的仗、奪去的眾多生命，難道沒有任何價值，難道沒有資格追隨你嗎？

要我找個平靜的地方……？

那麼……這個憤怒又該如何平息？

告訴我啊！白皇子！

要是你不願告訴我的話……我就只有將你殺了這一條路！

只要殺了你，這個憤怒也會消失吧！

因為，都是你害的！是你背叛了我！是你拋棄了我！是你拒絕了我！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不願回應我的忠誠！你為什麼對著其他的衛士笑著！好忌妒！好忌妒！好恨啊！好恨啊！就只有我的忠誠你不屑一顧！就只有我沒資格前往樂園！我恨你白皇子！還有你的衛士也和你同罪！好恨！好恨！好恨好恨好恨啊──！！！

這深入身軀乃至骨髓的憎恨與憤怒，怎麼可能就此平息！

我恨你！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錯！

所以……恨你恨到想殺掉你也不能怪我吧！！

啊啊……！

無論如何。

這條命都是為了你而存在。

過去為你獻上的忠誠。

未來為你獻上的死亡。

都是為了你……所以你也為了我去死吧白皇子！

我絕對會輕手殺了你！！1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Gs19a1z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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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秘里的貓們迎來了靜默時刻，已經到了傍晚，隨著黃昏時刻，天空逐漸被奪去日輪的光芒，赤色被吞噬覆蓋成深紫、深藍以及漆黑的世界。

今天是無月之夜，連一點光都不會照入這片森林。

如同黑夜的魔咒般，這讓貓們感到難以言喻的壓力及恐懼。

不過這黃昏時刻也是貓做為生物的本能來說，即將迎來最為活躍的時刻，是心情即將抵達最為高漲前的命運分歧點。

白皇子當然不會放過這完美的時刻，從祭壇上站起身子向前，讓所有的貓都看向他。

「聽著，秘里以及這片森林乃是本王之庭院，聚集於本王──白皇子之名下的貓們啊！這片受到豐饒眷顧的土地現在正被外敵覬覦著！那是凶猛黑之王！是夜晚的獵殺者！他們渴望這片豐饒的森林，想將吾等趕出這片天選之樂土！他們甚至想將吾等屠殺殆盡以絕後患！他們會是慘忍而恐怖的侵略者吧！這場鬥爭肯定會造成傷亡！所以……膽怯的貓啊，去找人類並躲進他家裡吧，那裡有本王忠誠的衛士菲特正在那個地方守衛著！……不想受到掠奪，想憑己之意志對抗敵人的……勇敢的貓啊！本王在此徵招你們，與本王一起守護這片貓之樂土，化作光榮秘里的貓之衛士！奮勇殺敵！擊退入侵者吧！讓那些猙獰的野獸們瞧瞧秘里之王的厲害！讓他們知曉貓之衛士的強大！讓那群膽敢玷汙本王領土的愚蠢小輩踏上冥河之路吧！！」

所有的貓聽著白皇子的話語發出沸騰之音，那是戰意、是勇氣，是對於秘里之王的忠誠之音，是為了守護家園而燃起的願望之歌，是對於侵略者們的發出的怒吼咆嘯。

這是在兩大領地的生存競爭──對人類而言就是戰爭──中，最為重要的前哨站，無論哪個領地都會有戰士與軍人，但恐懼的戰士、沒有意志的戰士要如何執起武器？要如何面對噬血的敵人？唯有點燃這份意志的薪柴，燒卻一切恐懼，賦予意義並約定勝利的未來，如此才能與這黑夜的魔咒對抗，期盼著破曉終將到來。

而現在持有這把火焰的並非他人，正是王者。

正是這高高在上，有著鴛鴦眼的安哥拉貓。冠有白皇子之名的懷斯，秘里之王！

見著士氣高漲，白皇子堅定的眼神捕捉了所有的貓。

「本王過去曾向衛士們約定，絕不會濫殺無辜，決不會排擠弱小的幼崽，絕不會棄你們而去，在本王之名下眾貓們都能表達自己的意見，最終本王將帶領貓們前往樂園之地，這片秘里便是本王帶給你們的承諾，然而黑王……過去的子爵，他殺死了前來求助的弱小幼崽，殺死了無辜的俘虜，甚至懷疑其他衛士的忠誠還攻擊了同胞，所以本王剝奪了他的爵位並放逐了他，這是心軟的本王念在他過去的忠誠所下的決定，即便眾貓的決議希望奪去子爵的雙腳，本王卻相信他終有一天能找到平靜……這一切都是本王種下的因果，終究是本王的決定讓他的憤怒轉向了本王，甚至開始憎恨本王，所以……秘里的衛士們，若你們不希望與黑王戰鬥，本王請求你們能夠帶著無法戰鬥的貓們去往安全的地方──」

「白皇子大人！」

「這怎麼會是您的錯呢！」

「對啊！子爵背叛了誓約！將他驅逐來保護貓們，當初就是這麼決定的吧！」

這讓白皇子頓時語塞。

眾貓們相信白皇子，奉牠為王。

而白皇子回應期待，拯救眾貓。

這是貓們一直以來的關係，子爵──黑王打破了雙方的平衡，擅自的行動如同不相信白皇子的決定，濫殺無辜而破壞了誓約。

白皇子可不只一次阻止黑王的殺戮，一切都是黑王過於想得到白皇子的喜愛，甚至曾打算在鬥爭中害死侯爵，最終背叛了同胞也背叛了白皇子。

這絕非是白皇子的錯，王的職責是為了所有的追隨者而在，黑王已經危害到整體集團的運作，那麼排除他就是白皇子該做的事。

對於履行了王之職責的白皇子，貓們可不會讓他認為這是錯的。

要是黑王作為子爵繼續留下來，難保他利用子爵權力動用私刑──事實上他曾做過而遭到彈劾──而危害秘里的貓們。

「白皇子大人，您是我們的王！我們會支持您並且追隨您！」

「現在是時候獻上我們的忠誠了！」

「守護秘里本來就是衛士的職責！就算白皇子大人不說，我們也會反抗到底！」

「無論對方是誰，對於侵略者，無須手下留情！」

「他們是暴虐無道的殺戮者！是不配謁見王的野獸蠻族！」

「讓那群噬血的兇獸們知道，我們秘里絕不是好惹的對象！大家說是吧！」

衛士們乃至一般的貓們紛紛起身，他們追隨白皇子至今，即便偶有驚人之舉，但王從未背叛他們的期待，帶來豐饒無比的生活。

要回應白皇子所給予的恩惠，現在正是時候。

「為了報答王的恩情，我們將與您同生共死！」

最後，侯爵上前，他看著白皇子，眼裡的信賴絕對不可能動搖。

「白皇子大人，我是您的衛士，無論天涯海角乃至冥河彼岸，我都是您忠誠的衛士，所以請率領我們，帶領貓們奪下勝利，讓貓們與您一起守護這片樂園吧！」

白皇子經過短暫的沉默，接著他開了口。

「吾之同胞啊！跟隨本王吧！將生命交付於本王吧！本王乃是跨越紅蓮的秘里之王！絕對會將勝利之火獻給所有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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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無月之夜，沒有光明，彷彿希望被吞噬一般。

黑王率領著大軍正式的入侵白皇子的領地。

然後黑王長嘯一聲。

排山倒海的軍事亮牙露爪，要噬殺所有阻擋的動物。

熟睡的鳥兒被驚醒全都飛起。

蛇兔躲回了洞穴。

原本與白皇子兩邊對峙的犬類們遭到蹂躪撕爛。

君臨於這座森林中的狼犬們落荒而逃。

小動物們，快逃吧，樹洞中、地洞中、枝頭上，無論身在何處，死亡都會平等的到達，躲藏並沒有任何的幫助。

殘暴的黑夜之王就在你們身邊，味道已經暴露了你們的位置。

如迅捷的獵豹，如飢渴的猛虎。

只要被那閃爍於黑夜的黃金之瞳發現，下一刻就會被黑爪砍傷，瞬間就會被咬碎脖頸，那是絕對的獵者，毀掉這片森林毫不猶豫。

「哈哈！哼哈哈哈哈哈哈！！全都去死吧！！」

黑王殘忍的笑聲覆蓋動物們的悲鳴傳遍了整座森林。

他已然化作瘋狂的復仇之火，視生命猶如草芥，讓死亡蔓延至所有的角落。

當然，作為秩序代表的秘里衛士們不會坐等他毀掉森林。

「黑王！你瘋了嗎？」

「這已經破壞了平衡！無謂的獵殺是不被允許的！白皇子大人沒告訴過你嗎！」

「你以前可是子爵，看你墮落成什麼樣子！」

這讓黑王停止了哄笑。

「……那個叛徒的爪牙，少用那傢伙的規矩來拘束本大爺！」

黑王向前撲去揮出了爪子。

瞬間鮮血四濺，三名衛士中已有一名的身軀受到巨大的撕裂傷。

「……咕唔！」

「可惡！」

「你這混帳！」

因同伴受傷而憤怒上前的衛士們發出攻擊。

但黑王輕而易舉的閃開，甚至踢踹了他們。

強大、狡猾、而且非常的快。

普通的衛士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原本最初追隨白皇子的六名衛士，擁有爵位的原初衛士就是從王還是幼貓就一起陪伴成長，甚至栽培了王的「凌駕一切的盾與矛」，這六名衛士無論是誰都有成王的資格，卻將王之位給了年幼無比的白皇子。

而過去的子爵，現在的黑王，沒有道理會輸給一般的貓們。

以利爪和獠牙開闢白皇子前行之路的貓之貴族，本就是所有衛士望塵莫及的存在。

正面挑戰這些和怪物一樣強的貓們，根本是腦袋不正常的行為。

如閃電般的貓掌從死角擊中衛士們的頭部，讓他們暫時失去力氣。

「好弱！太弱了！白皇子的衛士簡直是場笑話！」

黑王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三名貓擊倒在地。

要是以前，這些傢伙根本沒有資格稱為衛士。

在黑王還是子爵的時代，衛士可是光亮出名號就足以令敵人逃跑，殺遍四方的利劍。

「哼，真失望。」

無視起身不得的三名衛士，黑王隨著貓們的氣味向森林深處邁進。

「白皇子……本大爺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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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皇子大人！先遣隊的衛士們被突破了！」

隨著衛士的傳令，白皇子擊倒了面前的黑王爪牙。

「知道了，你們繼續維持這條防衛線，絕不能讓那些傢伙越過雷池一步！本王會上前殺退敵軍！侯爵！衛士們！跟隨本王吧！」

「是！」

白皇子帶著侯爵和數名衛士突破重圍，破壞了敵陣。

每揮出利爪就有貓痛苦的倒下，每亮牙撕咬就有鮮血噴灑。

白皇子潔白的皮毛染上了血紅。

要是白皇子帶領貓們逃出並焚燒人類非法繁殖場的事蹟被稱作跨越紅蓮。

那麼將所有上前挑戰的黑王爪牙全部染上鮮血的這副景象就如同立於屍山的死獸。

這讓所有的黑王爪牙對白皇子產生了恐懼，眼前的存在可不是自己這種小貓能夠抗衡的傢伙，簡直就是個怪物！就跟那個黑王一樣！

只要露出爪子向前攻擊，就會立馬被反斬於地，綻放黑血之花。

「來吧！膽敢玷汙本王領土的愚蠢之徒！就由本王親自送你們前往彼岸！！」

無月之夜的白色身影如閃電般瓦解了貓之軍勢的進軍，面對這壓到性的數量，卻決不後退，不！白皇子和衛士甚至推回了戰線，即便是森林的混戰也能夠清楚發現，衛士們的身後並沒有敵軍。

貓之王親臨戰場，展現了無與倫比的力量。

「衛士們！讓這群烏合之眾滾出秘里滾出屬於吾等的森林，然後讓黑王付出殺害吾等同胞的代價！」

白皇子繼續向前。

子爵……黑王！本王對你的寬容就到這裡為止，接下來見到面就只剩廝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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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方由各自的王率領，黑王擊退衛士，白皇子殺退了貓之大軍。

混亂異常的場面中，幾乎就連貓們都快產生錯亂。

眼前的貓是敵軍還是友軍？

現在露出兇暴神情的這隻貓是同伴嗎？

即便貓的夜視能力優於許多物種，但在鮮血四濺又毫無光源的森林中，沒辦法認出眼前已被血液染成黑紅皮毛的傢伙到底是誰？

但秘里的衛士不同，眼睛無法分辨敵人，這沒關係，貓的嗅覺也相當強。

甚至在大多時候貓都是以嗅覺來記憶同伴的味道。

但空氣中的血味麻痺了鼻腔……

沒事的，快回想秘里的味道，回想王的氣味，尤其最近王身上的味道有些變化……

是人類家的味道……他家貓草旁放有芳香劑……而秘里的貓們身上當然有這個味道。

在人類家打滾，在人類家玩耍，在人類家吃零食，在人類家睡懶覺。

秘里的貓身上有人類的味道。

這是憎恨著秘里、憎恨著白皇子、憎恨著人類的，黑王爪牙絕不會有的氣味！

不會認錯，怎麼可能認錯！

那可是王喜歡的味道，認錯可就倒大楣了！

想到這，所有的衛士都笑了。

「衛士們！這是入境審查！讓這些沒有預約的入侵者滾出森林！」

侯爵玩笑似的說起最近常在人類家看電視時聽到的台詞。

而這也讓衛士們找到了目標，隨著長久的牽絆而聚集在一起，共同侍奉王的衛士們展開驚人的共鬥聯繫。

衛士向前撲上壓制一名貓，接著另一個衛士靠近並將牠擊暈。

侯爵的爪子砍倒一名敵軍卻被包圍，但白皇子轉身就踹飛了擋在眼前的貓。

「白皇子大人！」

「哼，他們可真多！這可是有史以來第一次遇見這麼多敵對的貓啊！」

兩貓互相掩護著，擊退了包圍他們的貓。

但一波接著一波，排山倒海的軍勢尚未停歇。

這讓衛士乃至有爵位的貓，甚至是侯爵和白皇子都感到有些疲乏。

有些衛士身上被黑王爪牙的爪子割破，被利牙咬的出血。

這些傷口乃是戰士的榮耀，是忠誠的證明。

但再有榮耀再有忠誠，終究會檔不住失血與疲乏。

「侯爵，如果不將黑王討伐的話，這個軍勢恐怕是不會停下了……」

侯爵理解似的點頭，但他其實也相當疲憊，大腦的運轉速度大幅下降。

「你願意跟隨本王深入敵陣，直取黑王嗎？」

「……！這條命乃是王的所有物，就由您的侯爵來開闢前行之路吧！」

「哼，別死了……跟上！」

語畢，白皇子領著侯爵衝進了貓之大軍裡，隨著衛士們的掩護以及兩貓的勇猛果敢快速向前。

緊接著，兩貓突破了重重包圍。

「很好……接下來就是找到子爵那傢伙……！」

數名貓突破了衛士的阻擋向白皇子和侯爵襲來。

白皇子千鈞一髮的閃開貓的撕咬，卻沒躲開爪擊。

前腳被割出撕裂傷，開始流出血液。

「白皇子大人！」

「本王沒事！把他們宰了！」

白皇子話還沒說完就已經撲向襲擊者們，瞬間放倒一名貓。

這讓侯爵即便擔心也跟著向前。

然而，一雙金眸正看著牠。

在漆黑無光的森林中，唯有黃金的眼瞳閃爍著。

撲面而來的殺氣與濃厚的血腥味，讓侯爵敲響了本能的警鐘。

眼前的存在是個恐懼的象徵，只要戰鬥就會被殺死，就連身負侯爵之名的自己都會被牠輕易的獵殺。

然而牠只是動也不動的等著侯爵和白皇子擊退眾貓。

但侯爵卻盯著那金眸動彈不得。

「侯爵！……侯爵！……馬克！回過神來！」

「啊……是、是的！白皇子大人……！」

白皇子將三名襲擊者全部殺退後，站到侯爵的一旁。

「白皇子，好久不見了。」

冰冷徹骨卻又飽含憎恨口吻，讓白皇子認出牠來。

「……黑王，看來你至始至終都只是個殺戮者。」

血液在爪間牙縫流著，就像才剛活生生的啃食了什麼東西一樣。

金黃雙瞳混濁的泛起血絲，那是已然墮落的復仇之鬼。

滿溢而出的死亡氣息就如黑夜的魔咒般吞噬森林。

「黑王，原初的衛士……本王不會再讓你為所欲為了。」

白皇子凜然的挺身向前，擋在侯爵前面。

這讓侯爵恐懼的內心受到緩解，卻也因此感到羞恥。

「我也會祝您一臂之力！」

侯爵向前踏出腳步，將勇氣輸送給四肢並露出爪子。

「哼哈哈哈……！哼哈哈哈哈哈哈哈！！白皇子！本大爺要殺掉你！殺掉衛士們！毀掉這座森林！……因為這都是你逼本大爺的！……本大爺沒能獲得你的樂園，所以就由本大爺來毀掉，去死！去死！去死！！你們通通給本大爺去死吧！！」

黑王已經發瘋了，那是完全無法溝通，只為了殺掉白皇子而存在的瘋狂化身。

牠發出不成聲的嘶吼，撲了上來。

迅猛的一擊抓傷了侯爵，撞飛了白皇子。

無論是體型、力量、速度，皆是黑王更勝一籌。

加上白皇子和侯爵從入夜後就沒有停止過戰鬥，完全沒有休息過。

但這並不構成退縮的理由。

有秘里的衛士被牠折磨至死，有忠誠的衛士被牠撕裂咬殺。

若不將這個怪物討伐，那還算什麼白皇子！還算什麼秘里之王！

白皇子翻身後瞬間撲上，和黑王互相對峙。

「馬克！你沒事吧！」

「別擔心我……白皇子大人……咕唔……！」

白皇子對著侯爵喊叫，卻只得到痛苦的回應。

黑王廢掉了侯爵一隻後腳，讓牠難以起身。

「白皇子，怎麼啦！沒有衛士就不敢和本大爺打架嗎？你還是當初那個白色小毛頭啊？弱小！心軟！王的身邊本來就不需要力量以外的一切！但你卻背叛了本大爺！明明是本大爺的力量為您開闢了成王之路！你卻沒有帶給本大爺平靜與樂園！你這個叛徒！去死吧啊啊啊啊！！」

黑王撲倒了白皇子，讓他露出脆弱的腹部。

眼看著黑王就要一口咬斷白皇子的脖頸。

「什！可惡！放開我！」

白皇子用兩隻後腳控制住黑王的身體，就像摔角技的姿勢一樣。

接著白皇子揮出了閃電般的貓拳三連擊！

一擊於腹部，一擊為前腳，一擊則在臉上。

「呃啊啊啊啊啊！！……可惡……！白皇子──！！」

黑王向一旁翻身掙脫了束縛又再次對白皇子揮出爪子。

這讓白皇子不及閃避，在側身留下一道爪痕，鮮血噴灑於地。

啊啊……！真痛啊！是嗎！衛士就是被這樣的傷痕狠狠的砍傷了好幾十次，卻還是拖著瀕死的身軀等本王回到秘里……！而子爵就是如此的恨我嗎！

但就算受到你的憎恨，本王也會完成王之職責！這就是身為秘里之王的本王無論如何都必須達成的事！

本王會討伐你！會將你對衛士刻下的傷痕奉還！

「白皇子！去死吧──！！」

黑王打算直接了結白皇子的命，斬下了利爪。

「──懷斯！」

侯爵絕不允許王繼續受傷，牠喊出友人的名子，無視漸血的後腳撲上前咬住了黑王的身體。

這剛好拖住了黑王，利爪以毫米之差掠過白皇子的要害。

「馬克！架住牠！」

「是！」

「混帳！放開本大爺……！」

黑王無論怎麼甩動身體，甚至揮拳攻擊都沒辦法擊退侯爵。

「黑王！到此為止了！」

白皇子助跑跳上樹幹後翻身飛出斬下利爪。

「白皇子！本大爺絕不──」

鮮紅血花噴出。

白皇子一爪就割斷黑王的喉嚨。

牠曾是向自己效忠……向自己獻上一切的衛士，是本王還只是幼貓時就教本王該如何與其他貓戰鬥的恩師……即便牠的瘋狂和殘暴會危害貓們，本王還是下手了……！

「……懷斯……白皇子大人，我們該回去告訴大家停戰了。」

「嗯，本王清楚，走吧。」

白皇子叼起了黑王的屍首，轉身向混亂的戰場走去。

啊啊……現在的本王也能夠舉起子爵了啊……

本王已經成為你們當初所說的『高貴的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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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戰場的中央，白皇子拖著黑王的屍首出現了。

白皇子即使遍體麟傷，渾身是血，卻依舊擺出高貴而凜然的姿態。

「所有的貓啊！聽著！黑王已經被討伐了！收起你們的爪子乖乖的投降吧！」

接著白皇子長嘯一聲，宣告鬥爭就此結束。

無論是秘里的貓們還是追隨黑王的貓們都讓出了路。

而白皇子沐浴在雙方的敬畏與恐懼之下昂首闊步，往秘里向前。

這是奪回秩序的白皇子的勝利，這也會就此確立白皇子在這座森林中的絕對霸權吧。

無論接下來會演變成什麼發展，森林的平衡都已經受到破壞。

幸虧衛士及時將白皇子喚回，否則讓黑王蹂躪這座森林一晚，大概就會演變成無法挽回的事態。

眾貓們見雙方都死傷慘重，無一不如此認為。

「貓之戰士們啊，念在你們是因為受黑王迫而進攻秘里，這次就饒你們的小命，滾出森林！從此再也不准接近本王的領地！！」

白皇子瞪視著黑王的爪牙們，讓他們紛紛逃離，雖然不知道他們會前往何處，就連是否會回到原本的公園都不知道，但白皇子已經不在乎這件事了。

牠看著衛士們，接受他們的目光。

「衛士們！凱旋了！跟著本王回秘里吧！」

「「「「「是！！」」」」」

貓們跟上了白皇子，往秘里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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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無月之夜，王之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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