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閱仙閣,姜墨宸將指環取出,刻畫上一道道銘文,藉由清燕石外殼當作媒介,吸收外界靈氣為己用,這樣一來即使上課甚至睡覺,只要戒指在手,它就會不斷吸收靈氣增進修為,唯一缺憾是它所吸收的只能千萬分之一的靈氣,一種時間換取的概念。但目前階段總好過沒有。
夢境中,閱仙閣向來鮮有人往,一階較深處,甚至堆積了厚厚的灰塵,姜墨宸在那佈上簡易法陣,開始修練。
這些簡易的法陣,是目前姜墨宸能做的,也是唯一不需要太多籌備,畢竟越是強大的法陣需要籌備的材料越多,現今財力與時間都不夠,不過九個法陣相互呼應,只要理解其中的性質與構造,同樣可以發揮出與高階法陣相當的效果。
借助法陣將四周稀薄的靈氣聚集,由戒指導入體內滋潤自身。
目前他有兩個難題,第一是自己究竟要修練哪個功法,第二是如何達到真人滿意的排序書籍。破譯古書不是難事,昨晚思索排序時他已經完工了。
經過一晚上思索卻沒有好的方法,姜墨宸決定先考慮自身功法。雖然災星亮了,就算隨便擇一功法大不了將其化解,可是化解同時也會把修為散去,重塑修為又相當麻煩。
夢境中測試出來,自己可說是一無是處的廢物,普通人聚靈力是一的話,天才最少要五,被認為曠世奇才是七,滿分十分不過只有聽說卻不曾出現過。肉體韌性也是如此。在夢境中,他不論聚靈力和肉體韌性都只有一點一罷了。
靈氣指天地之氣,化為人體之中的靈力,鍛鍊肉體與身心則是內息,也是武僧說的內力。也有人說靈力為外力,內外雙修至極致便是天人。
內息功法方面,姜墨宸選得並無懸念,天殞斷龍訣。此功法可大大增強修者的體魄,同時又能加快速度。只可惜這道內息是極陰之息,許多功法無法搭配。鎖學之人也鮮有大成。
外息方面,姜墨宸就頭疼了,由於內息關係他應該不能選擇陽性功法,可是九星又可化解。姜墨辰目前擔心的是那個害他出現災星的混蛋騙他,要是亂修煉可能斃體而亡。不過回想夢境一切,他又覺得必須冒險。
“滾雷訣、或者天衍神訣,這些似乎都不好.......”深思許久,腦海忽然憶起夢境那篇神訣”九轉聖訣”。
這篇神訣是他在大戰前斬獲的,可惜那時修為已經定型,沒有九星的凡夫,根本無法更改功法而不損經脈,又因為大戰將至,他不得不放棄,那時光是看那功法,姜墨宸便知,這是他所知所曉中最高深的功法,而且它的適性似乎正是混元一氣。
假如九星真的有用,那自己應該能修行這門外功才對。
姜墨宸打定主意,將九轉聖訣的口訣默默在心中唸道,雖然下定決心,卻依舊忐忑,畢竟無法知曉其後自己究竟會有怎樣際遇。
“萬物之始,意念之初,無中生有,若有似無。天道地訣,亦正一邪,焱燃盡,海吞枯,乾坤無門,陰陽倒轉......”
口訣在心泛起一道漣漪,一股強大力量衝擊姜墨宸,胸口彷彿被千斤之力壓著,一股無法言述的窒息感襲上心頭。
難道真的被誆了?姜墨宸暗暗苦叫,可是已經上了賊船,現在也無法下船了,他只能強運靈力,將胸口這窒息之壓,引入體內分散周身。
正當讓人窒息之力導入一點,彷彿察覺到力量流動,窒息之力瞬間衝入姜墨宸體內,口中一陣微甜,一抹鮮紅染上嘴角。
這力量如同脫韁野馬在他體內四處亂撞,五臟六腑都傷及分毫。
“該死......”姜墨宸悶哼了一聲,努力思索剛剛的口訣,腦中忽然一閃。陰陽倒轉,無中生有,正邪,不都是對立的?
所以應該是這麼回事!他再度調轉靈力想將那股窒息之力逼出體外,就在這股力量即將衝出體外之際,姜墨宸隨即反轉吸收,雖然窒息力蠻橫迅速,不過姜墨宸收放能力更高,每每力量要暴衝之際,姜墨宸便將它倒轉過來,如此反覆,力量在來回之間一點一滴的被他吸收,直到最後一絲的力量也融入體內,在意境中出現一道陰陽八卦,這似乎就是九轉聖決第一層的狀態。
一道真氣運轉全身,姜墨宸不解這聖決究竟多強大,竟然讓他身體感受如此扎實的靈力波動,不只如此就連身旁也出現如同互盾般的靈力氣場。
內息他選定的天殞斷龍決,算是一門高深的內功,可聖決才初成就能滋潤天殞斷龍決將他昇華了三重,內息最高不過九重,一口氣邁開三重,他實在不知目前肉體韌性增長多少。
想到此處姜墨宸相當興奮,他平心靜氣的修煉,可是即使有戒指,卻依然感覺周遭靈氣不斷排斥他,只有寥寥無幾的靈氣被他吸入體內。
方才修煉時還不是這樣,難道真是厄運?或者......
“無中生有,若有似無......假如這些是告知如何修煉這門功法......那前面兩句又是?”
“萬物之始,意念之初.....”這兩句如此相似,姜墨辰反覆咀嚼著。萬物的開始,應是幼時,可意念,不該是生物才有的嗎?
“萬物.....難道要以無我之境才能吸收天地之氣?”思定,將思緒放空,無我之境或許對他人而言相當困難,可是夢境中他早就會了。不下多久意念空空如也,彷彿化為一絲氣息,在天地間遊蕩。
過了一陣子姜墨宸就發現即便如此進入體內的靈氣依然稀薄。
他將意念回收回到自身,無我境界讓人忘卻一切,片刻時間竟花上三天,距離測試只剩四天,修為未有突破,就連藏書也未能整理。
“可惡,如果無法修煉,就是再強大的功法也沒有用!”姜墨宸有些惱怒,他可沒時間在這瞎耗著。如果真的不行不如用災星毀了這外功重練。可是心中又有不甘,明明是這麼深奧的功法,應該是自己哪裡理解錯誤。
一次次的嘗試,不管怎麼做,明明法陣中的靈氣已經滿溢出去了,進入體內的就是只有零星半點。
”我就不信無法修煉!”他強行催動法陣,同時運轉靈力,將一點一滴的靈氣逼入體內,就在他感覺能夠成功之際,體內靈力竟然反噬,像是頭兇猛的野獸把即將進入體內的靈氣撞了出去,這一撞撞得姜墨宸頭昏眼花。
他怎麼也想不到靈力彷彿有了自主意識一樣,這世界不只有生物才有意識嗎?
等......等等......
姜墨辰平心靜氣思考起來。
“萬物......意念......?”姜墨宸呢喃了許久,腦海似乎思索出什麼。
他再度盤腿而坐,定心靜氣,這次並未進入無我境界,反而突破更高的境界。
若是無我是將自身隱藏於萬物之外,那麼如今他便是眾我之境,天地萬物與之同行。
一道道真氣不停湧入體內,姜墨宸豁然開朗,果然如此。他本就認為聖訣不凡,沒想到竟如此不凡,除了自身強大,還隱藏如此深厚的道學。
“天地皆有靈,修仙者只希望它們釋放出靈氣滋潤自己,卻從沒想過它們所想要的是什麼。這聖訣,讓修者能與之溝通,甚至體會出它們的感受,吸收的更是萬物的精華。”
透過夢境姜墨宸已走過一生,本身的成就和修為都不是如今能夠比擬的,夢境中,先天不足的條件使他只能勉強進入地仙,不過對其餘輔助知識都涉及相當深,修為是提升最簡單的方法自然是修煉,但是說簡單也不簡單,有些人即使花上別人千倍時間與努力,也不過跨出一小步,天賦卓越者甚至運勢好者也許一炷香,一杯茶,一段奇緣,就能輕鬆超越。這便是世間不公平之處。
不過若要與其他相比,修煉又是最簡單單一的,畢竟不論是鑄造、練丹、銘文、咒文......這些技巧,並無法依靠天賦一鳴驚人,那需要長時間嘗試,並理解融會貫通之後才能運用自如。
夢中,他涉及大量輔助技能,正是想彌補自身的不足,這也間接影響了他本身慧根與道學。
然而九轉聖訣不論是修煉或是涵蓋的都並非單一修為,它所涵蓋的更廣,讓姜墨宸心之神往,他自認自己道學與理解力都高於常人許多,卻依舊要這麼長的時間才真正修得此功法,此訣究竟是如何強大之人所撰?
雖然心中有所疑惑,不過他並不在意,完全沉浸在這份驚奇的功法之中。
盤腿而坐,運行體內靈力,與外界靈氣相互呼應,感受萬物之聲,與天地並行,滋養四周,萬物也反饋於他。
能感受萬物的一生,喜怒哀樂......這是多麼奇妙的事情?
大千世界中一草一木,一滴露水都有著生命,源源不絕的生命。由於生長、言語、意念無法與人類相呼應,因此被忘卻,因而被忽略了。
“既然如此......”姜墨宸喜道。既然萬物皆生,何必排序?何須排列?不如將其活化,讓他們自己選擇要在哪一架定居不就好了?
思定,運行自身靈力,將周遭事物活化,透過聖訣溝通,一本本書遨遊於閣中,不斷迴旋迴旋,一一落定。
姜墨宸歛起氣息抬頭看去,感受一絲意念消失於虛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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