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陽灑在寬敞明亮的庭院,庭院中間是一盆泛著淡淡冷香的君子蘭,一雙潔白如凝脂的柔夷正輕柔的擦拭著葉片,這雙手的主人有著皎月般潔淨的雙眼,微翹的睫毛在陽光的照射下在臉上產生了淡淡的陰影,墨髮中唯一的飾品_白玉簪子似是有著液體在內緩緩流動,更顯得女子的氣質越發的素雅。
清脆的聲響破壞了寧靜的畫面,女子的手停了下來_君子蘭的堅韌葉脈斷了,她輕皺著眉_開始養蘭也已近十年,從未發生這種事,不知為何心裡隱隱地有些不安。
"小姐,該用膳了。"碧兒提醒著。
"爹爹娘親什麼時候回來?"柳云棠突然問道。
"府裡說明日申時便會到"碧兒回。
'明日申時…又延遲了兩個時辰了'柳云棠在心裡默念著。
回到柳云棠所居住的云樓後,碧兒布置著午膳,云棠則捧著書坐在竹編搖椅上看著,兩人都沒有意識到_危機正慢慢的靠近。
"叫柳云棠出來!"金媽媽帶著一群家奴指氣高昂的衝了進來。
"放肆,這是二小姐的閨房豈能有外男進入,金媽媽,我知道你是老夫人跟前的紅人,小姐平時給你面子,但不代表你可以得寸進尺!"碧兒擋在門口,雖然身形瘦弱,但死死的守住門,不讓任何人進去。
"亨,還以為自己還是京城中身分最尊貴的將軍府二小姐呢,走,媽媽帶你們進去看傳說中的第一美人。"金媽媽看了看身後已經蓄勢待發、迫不及待的家奴,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你…"碧兒氣得滿臉通紅,一雙柔若無骨的手輕放在她的肩,云棠腳尖一轉,從山水屏風後出現在眾人面前,雖然身處劣勢,但與生俱來的氣質並沒有讓她落了下風。
"呦~看來我們大美人還有點自知之明,碧兒,我也直說了吧,大美人再也不是二小姐了,二房老爺夫人遇難了,喔,還有柳云棠你那唯一的弟弟_失蹤了,而你,得了時疫送莊子養病了,一旬後,亡,簡單來說,將軍府二房已經不存在了!"金媽媽得意的看著翠兒的臉色漸白,只可惜…柳云棠的神色依舊如常,金媽媽嘖了一聲,但一想到他們主僕的下場,嘴角的笑意又更深了幾分。
"給你們半炷香的時間收拾,喔,對了,牛車在偏門。"金媽媽仔細的看著云棠的神色,希望從小只走過正門的云棠能露出憤慨或只是一絲的羞腦,但很可惜的,並沒有,金媽媽撇了嘴帶著家奴守在云樓外。
"搶了我們大小姐這麼久的風頭,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金媽媽看著云樓喃喃自語著
翠兒擦了擦淚,快速的在房內收拾著,云棠蹙眉著關上了門,掩蓋住門外赤裸裸的視線,回身拿出藏在枕下的瓶瓶罐罐_那是她自己調製的藥品,猶豫了一下,藏在寬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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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的風吹的偏門旁的榕樹簌簌作響,云棠望著那棵挺拔長青的榕樹,回想起兒時和弟弟一起玩耍的場景,景物依舊,望著榕樹的云棠似乎還能聽見弟弟的聲音,她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笑容。
"小姐。"翠兒輕喚著在牛車前走神的云棠,云棠回過神踏上了牛車,翠兒隨後也上了車,明明是上牛車,但云棠上車的姿態依然端莊。
"妹妹慢走。"大小姐柳云茹嘴角滑出笑容。
"多謝姐姐相送。"云棠淡淡地說,沒有理會柳云茹的諷刺。
牛車緩緩行駛,駛過將軍府的大門,駛過這個云棠生活了13年的地方,駛出代表著繁榮與地位的京城,駛向了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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