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睡夢中醒來,看見陽光正灑在庫洛洛的睡顏,那安心的模樣,就像是個孩子,此刻的他莫約二十歲,即使是我原本的年紀還是比他小,但是,他昨天向我撒嬌的樣子,實在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媽媽…
我枕著庫洛洛的手,正窩在他的懷裡,他身上依舊是那個淡淡的鼠尾草香,我緩緩的挪動身子,慢慢的抬起他的手,卻感覺到溫溫熱熱的東西湊到了耳邊
「睡完我就想跑嗎」他恢復往常狐魅的態度,並將我拉回床上
「請更正你那個曖昧不清的說詞…」
「怎麼曖昧了,這難道不是事實不是嗎?」
「…」把我昨天的同情給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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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分開前能欣賞到妳的睡顏,也算是不錯吧」
他的神情帶有些許感慨,昨晚的對話,想必也是經過他的深思熟慮後所下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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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回到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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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膝枕在我腿上的庫洛洛,還不太明白此刻到底是什麼狀況,我的腿因為今天在森林長途跋涉,早已酸的要命,明明床上就有那麼多顆枕頭,而他卻偏偏要躺在這裡…
「晝賢,我希望妳變得更強…不…應該是自私一點…」他的臉色凝重,感覺他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事關重大
「我今天看見妳…在我面前死了好幾次,每一次…每一次…都死的相當淒慘,慘的我…恨不得殺了那個無能的自己…」
「即使我很明白,眼前的畫面不是真實…但……要是未來有某個萬一…現在的我還是無法非常有自信的告訴自己,那些畫面不會發生…」
他緊握著拳,用相當平穩的口語掩飾著自己的不安
可是他身上的氣卻明顯的表現著憤恨、悲傷、無奈…透露著我,他句句屬實且內心非常的惶恐
「我會活下去的」我的臉色想必也非常難看
活下去,簡單的幾個字,對我來說就像是重擔一樣,腦袋能在一秒內閃過所有至親被殺害的場景,可我內心卻早已麻木不堪…
「妳真的想活下去嗎?」他坐起身,眼神裡的光,就像一吹就會熄滅的微弱火苗
「…我答應你,就會做到」我努力的擠出微笑,不忍心吹滅那株火苗,即使他是盜賊,即使他殺人不眨眼,但我確確實實的感受到了這個人開始有了感情,我不想去抹滅掉他的希望…
「旅團明天開始會各奔東西,大家似乎都因為這次事件,明白了自己的實力還相當不足,我也一樣…在變得更強以前,我想長時間內大概不會有活動」
他刻意不與我對視,明顯是在偽裝自己,刻意表現的很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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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打算先和妳分開,晝賢……等我有那個能力的時候,再來接妳…」
「在那之前…別死了…」
他緊緊的將我擁入懷中,很明顯做出這個決定,和他的情感背道而馳,而我明明能和他分開了,內心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我輕輕拍著他的背,無法忽視此刻這個人的故作堅強,也沒去戳破他,靜靜的聽著他吸著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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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難想像,自己的死會造成他這麼大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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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該拿他如何是好…明明知道這個人的存在會危害到多少人,此刻卻還是產生了想保護他的念頭,這是多麼自私的想法…我只能將一切推卸給女性的母愛氾濫…
「晝賢」
他眼裡閃過無數的情緒,我知道…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對世事毫無情感的庫洛洛·魯西魯
是我在他的身邊,讓他變得脆弱、敏感,我成為了他最大的弱點,讓他有了名為感情的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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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妳」
無法忽視他眼神裡的閃爍,原諒我連善意的謊言都說不出口,我現在能做到的就只有接受這個事實
「我知道,而且知道很久了…」
他笑了,或許是因為我不在逃避他的感情而感到開心,他捧著我的臉頰告訴我
「等我回來,我會讓妳說出不一樣的答案」
我無奈的笑了笑,起碼他恢復了精神是件好事,或許那種邪魅,令人猜不透的微笑,才是最適合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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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現在
分別時刻,他沒有回頭,我想如果回頭他一定會後悔吧…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閃過這個秋天以來相處的畫面,不管是和團員們的互動,還是庫洛洛的作弄,感覺時間,只會讓人把好的給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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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鼻子開始感到酸澀,仰頭看向天空
面對未來,我已經有了嶄新的目標…為了這個目標,我需要有壓倒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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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出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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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爾謎,我暫時不會回去了」電話的另一頭沒有做任何回答
「我找到了只有我才能完成的事情,所以,下次見面的時候,我會變得更強,別被我追上了…」
我沒有勇氣聽他的答覆,迅速的掛上電話,然後又撥給了另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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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金嗎?」
「妳打給我,還會有誰接起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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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的感覺湧上心頭,我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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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幫我把剩下該學習的傳授給我吧,我後悔了」
聽到電話另一頭爽朗的笑聲
想必他也是正在期待,往後的我會被訓練成什麼樣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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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強 X 分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