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妮莎．弗格森 Vanessa Ferguson - 【第八章】未來母親（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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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瑟芬倒在床上，眼睛卻未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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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的一幕一幕浮現在眼前，安東尼 · 希爾被退學，還有他在法庭上被死者家屬請的律師指控——他是一隻心甘情願的替罪羔羊，十五歲的約瑟芬嘗試很多方法想要彌補，甚至跟師長自首，但他只是笑著要她忘記，而且她的師長和母親盡全力掩蓋事實，她不能出差錯，她是諾瓦葉，她一旦出事，茱麗葉魔法學院與她的家族都會蒙上一層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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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尼也因為還未滿十八歲，加上她的母親幫忙找律師，所以他並沒有真的吃上官司，但要畢業的那年卻慘遭退學，為了讓約瑟芬安心，他幾番思考後，收下諾瓦葉家的支票，與其他女人結婚生子，過得還算優渥的生活，他仍與她維持朋友關係，書信往返，經過時間的逝去，彷彿這件事也雲淡風輕，兩人走上各自的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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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漸漸淡忘此事，但隨著收養奧黛麗的那天開始——這件事便永遠會突然在腦海裡襲來——她收養她時，她不但過瘦，皮膚蠟黃，容易貧血，還患有後天性氣喘，雙腳沒有什麼脂肪卻嚴重水腫，年紀輕輕，眼袋卻比賣肝的護士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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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約瑟芬牽著她離開孤兒院，邁向一輛高級黑色轎車時，她以一種不信任的態度抽開她的手，因為小奧黛麗不覺得自己可以那麼幸運，加上約瑟芬不笑時，有種讓人難以接近的氣質，她甚至覺得眼前美麗的貴婦可能會是壞女巫要烹煮她，所以才到孤兒院挑一個倒霉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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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奧黛麗常常生病，有一次約瑟芬在床上餵她喝熱湯，她不小心吐在床上還有約瑟芬的手，當她以為要被罵的時候，只見約瑟芬立即起身幫她擦嘴巴，緊張得問她是否燙到，她突然大哭：「我跟妳沒有任何關係，為什麼妳要對我這麼好？我該怎麼報答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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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純的小奧黛麗一五一十地告訴約瑟芬自己對她的第一印象——包括雖然漂亮但難相處，還有壞女巫要吃了她的想像——這讓她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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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食物時，我會一直喝水，想著曾經讀過的故事情節，驅趕腦袋裡肚子餓的念頭。」後來約瑟芬得知安東尼過世後，年幼的奧黛麗所吃過的苦，又看著她一天一天的長大，她內心愧疚感時不時會刺痛她，與其說愧疚感，更多的是擔心，或是心疼奧黛麗，她對奧黛麗的愛，與安東尼再也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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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瑟芬擔心萬一她鬆開秘密的繩索，奧黛麗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她，她知道她不會恨她，頂多一時無法接受，畢竟她父親的意外死亡，還有後來的種種都與自己無關，但她將她視如己出，一想到此，她就難以心安，她不想要以後與她有疙瘩，再者那也不是件光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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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敲門聲響起。「約瑟芬，是我，妳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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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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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黛麗還是推開門，約瑟芬抓著棉被抬頭道：「我不是說我睡了嗎？」「睡了就不會回答我了。」她抿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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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即將要睡了，妳可以出去了。」「我不要。」她賴皮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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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沒有卸妝就睡覺，對皮膚很不好耶！」「我半夜再起來洗澡，順便卸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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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覺得穿這套衣服不好睡嗎？妳應該換個睡衣的。」「妳不覺得妳管太多了嗎？妳應該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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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學我說話，起來啦！我幫妳卸妝。」「那妳要不要順便幫我洗澡？」「妳以為妳自己是小孩子啊？起來啦！」奧黛麗笑著強行把約瑟芬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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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她轉身抱著枕頭，說什麼也不肯離開。「妳這瘋子，放開我！」「妳才是瘋女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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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約瑟芬施咒把奧黛麗定在原地，兩人的魔法功力差了好幾年的功力，她嘗試解開咒語，仍舊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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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能對我施咒。」「為什麼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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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啦！」「除非妳答應我馬上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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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走』出去，快點啦！」她字正腔圓地強調「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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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手一揮，解除定身咒。「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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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跟妳晚安。」奧黛麗還是不離開，她跑去跟她擠在同一張床，緊緊擁抱她，就算約瑟芬要對她施定身咒，也是自找麻煩。「這樣妳就不能對我用定身咒，不然我就跟妳擠同一張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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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他媽（fucking）到底有什麼問題？」約瑟芬被她的反應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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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才有奇怪的（freaking）問題，竟然對我施咒。」奧黛麗將額頭靠在她的下巴。不說真正的髒話是她堅持的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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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惱下了眉頭，思念卻上心頭，約瑟芬沉默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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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們還在，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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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們還在，一定會覺得很好笑，而且他們也會跟我一樣。」「什麼跟妳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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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會像我愛妳一樣愛妳呀！」她像小孩子般，將她抱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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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真的，我發誓，我很愛妳。」「我是指他們，不是指妳。」「黑卡忒。」奧黛麗搖了搖頭，向她翻一個白眼，裝作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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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偶爾她會覺得她終究不是她的親生女兒，一想到這個事實，她就會覺得很遺憾，就像約瑟芬從以前要求她叫她名字，而不是媽媽，祭司他們也完全不知道她有養女，就像她不願意承認她的身分，有時候她又覺得自己要求太多，她原本只是沒有人要的孤兒，也許活不到成年，但這樣的想法又讓她更難過和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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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瑟芬突憶起奧黛麗小時候說過：「我永遠不嫁人，我要永遠待在妳身邊！」她露出笑意，但笑意是蜻蜓點過的水面，當蜻蜓飛遠了，水依舊平靜。「我想他們，好想他們⋯⋯」她抽著鼻子，哭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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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拍拍她的肩膀。「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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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瑟芬的懷抱曾是奧黛麗童年時的天空，如今她的懷抱是她可以卸下面具的後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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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琳的淚水不是行，而是一片一片片地掉，李奧納德伸開雙手抱住她。「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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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夜間看遍了所有她嚮往的母女關係，但都不是她的，諷刺的是她自己放棄，也傷害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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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下起細雨，夜空彷彿裂出幾條裂縫，那不是心疼她，是嘲笑她，朦朧的灰白冰晶結在窗外，也為伊芙琳心中結上一層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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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我們該去找朱迪（粉紅小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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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走出去時，卻赫然發現朱迪不見，沒有了牠，他們便回不了天堂。「噢黑卡忒！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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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在這裡等牠，牠應該只是躲雨。」「所以要等雨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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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應該？」李奧納德的聲音瞬間高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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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還能怎樣？」「喔不！喔不不不⋯⋯」他氣餒地靠著牆壁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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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各位讀者：為了簡潔劇情，所以我刪掉芙羅倫絲要告密米蘭達的事情了，如果有造成閱讀上的遺憾，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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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分享一件事，如果要進Line的讀者群組，都得回答一個問題：最喜歡哪位角色

昨天新進來的讀者多了約瑟芬的答案誒！看來是跟到現在的讀者🥺無論如何，先獻上我的致意～其他人的答案不是小糰子、奧黛麗、薩絲琪雅就是米蘭達，還有一位是亨利，我也覺得很讚！但其實我有時候私心喜歡約瑟芬的角色哈哈哈哈，可能有時她很任性，同時又是聰明的漂亮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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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未來母親（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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