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翼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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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既然伊芙只要看過一次就能復刻我的演奏的話，那麼這樣說不定就可以演奏一些有趣的玩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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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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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個身體的手太小了，有些音實在是按不到，但如果有四隻手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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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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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是非常簡單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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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兩隻手做不到，那麼就用四隻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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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來彈一遍吧，這次我只彈一個聲部，等等伊芙就照著這個彈吧。接下來請聆聽伊塔尼爾演出的，月光奏鳴曲第二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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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用著有些做作的語氣說著，一邊向著現場唯一的觀眾敬禮後伊塔尼爾才開始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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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只需要彈一個聲部，整體難度簡單了不少，本來按不到的和弦也能用兩手來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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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即使如此，該有的情感展現卻一點不少，第二樂章該有的高貴優雅並沒有因為只有單聲部而少了絲毫，反而正是因為只有一個聲部，伊塔尼爾才能更仔細地處理每一個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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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鐘過去，演奏結束後，伊塔尼爾先是自言自語了一會，隨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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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說來為什麼只有我演奏時會有燈光秀一樣的效果啊⋯⋯算了，這樣伊芙記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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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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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伊芙坐到伊塔尼爾右側身旁，伊塔尼爾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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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伊芙啊，那麼接下來我數兩聲，第三拍開始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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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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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開始啦，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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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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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在兩人按下琴鍵的同時，如同燈光秀一樣的現象再次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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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漪一般的光芒再次飛舞於琴身之上，但不同的是從兩人的指尖擴散開的光之漣漪卻沿著彼此的指尖攀上對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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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然，兩人也都注意到了此等異樣，但兩人卻像是提前說好了一樣，絲毫沒有要停止演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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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超出常理的事情已經發生的太多了嗎？⋯⋯不對，只是單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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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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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只不過是跟別人一起彈琴而已，甚至只是將原本一個人就能演奏的曲目分成兩人份，而不是什麼高難度的四手聯彈，這更不是什麼值得驕傲或是自滿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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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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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這麼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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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奏還在繼續，但是兩人的心思卻不在演奏本身，畢竟此刻的伊塔尼爾和伊芙正很有默契的時不時用眼角的餘光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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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塔⋯⋯在勉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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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這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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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用著洞悉一切的語氣道出了事實，而伊塔尼爾卻仍然無法坦率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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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一語之間，兩人也沒注意到自兩人指尖擴散出的光之漣漪貌似比開始還要耀眼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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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塔⋯⋯擔心⋯⋯伊芙⋯⋯所以⋯⋯假裝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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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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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塔尼爾的沈默此刻卻代表著無言的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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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不對的』⋯⋯伊塔⋯⋯在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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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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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伊芙念出伊塔尼爾曾說過的話時，伊塔尼爾身軀微微一抖，但這微小的抖動卻沒逃過伊芙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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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伊塔⋯⋯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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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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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伊芙⋯⋯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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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塔⋯⋯怎麼看⋯⋯伊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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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問法換作是其他場合，應該會是充滿粉紅色泡泡的心動時刻吧，但伊塔尼爾深知伊芙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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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委託的照顧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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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塔問過⋯⋯伊芙⋯⋯想要實現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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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會在能做到的範圍內盡可能達成伊芙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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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伊芙希望⋯⋯照顧伊芙的⋯⋯是真的伊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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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做真的伊塔尼爾！在伊芙面前的伊塔尼爾可是僅此一人絕無僅有的唯一正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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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應該是要說出這種玩笑話的，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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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來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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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伊芙跟伊塔⋯⋯伊塔覺得⋯⋯哪邊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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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出這句話的同時，演奏也正好到了尾聲，輕柔的和弦和伊芙的問題同時滲入伊塔尼爾的腦海，幾乎是反射性地說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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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是伊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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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連話都沒說完，就在伊塔尼爾說出伊芙的名字的瞬間，伊芙用兩隻手托著伊塔尼爾的臉頰轉向自己，並直勾勾的注視著伊塔尼爾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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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紅的瞳孔毫無笑意，深邃的像是能把伊塔尼爾的靈魂吸進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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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伊芙的語氣卻是那樣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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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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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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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不喜歡⋯⋯那種⋯⋯伊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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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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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開了嘴，但伊塔尼爾的疑問卻卡在喉嚨發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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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了伊塔尼爾的臉頰，伊芙再次將雙手置於鍵盤上，開始敲起了熟悉的三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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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方才已經彈過一次的月光交響曲第一樂章，然而此時的伊芙卻沒有像剛才一樣彈奏完整的版本，而是只彈了高音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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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坐在伊芙左側的伊塔尼爾卻沒有一起演奏，原曲的曲調就已經十分憂鬱了，但只有一個聲部的月光奏鳴曲第一樂章聽起來卻更顯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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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希望伊芙⋯⋯可以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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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伊芙⋯⋯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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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前世最通用的這種角色伊芙不喜歡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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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伊芙希望看到什麼樣的伊塔尼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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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說了⋯⋯想要⋯⋯真的伊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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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塔尼爾自己都沒注意到吧，自己的語調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失去了往常的那種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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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比起本來的我，只要伊芙說出伊芙最喜歡什麼樣的角色的話，我就可以演得更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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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塔⋯⋯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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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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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塔尼爾無法理解，真實的自己會剛好是伊芙最喜歡的角色簡直是天方夜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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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來講就算用樂觀的角度來想，任何人對真實的伊塔尼爾的好感度若以滿分100分為標準的話，頂多不過50分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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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說出自己喜歡的角色是怎麼樣的話，那麼透過一點演技來呈現伊芙更喜歡的角色的話不是皆大歡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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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不是什麼「為了別人而犧牲自己」等級的狗血劇情，這點演出也只是稍微努力就能做到的程度而已，大家應該都是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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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有拜託伊塔⋯⋯這麼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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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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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覺得⋯⋯這樣伊芙會⋯⋯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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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人類應該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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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不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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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不是這麼說的啊⋯⋯即使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喜歡自己，但什麼樣的行為、什麼樣的個性會招人更多人喜歡之類的事情，在前世已經學的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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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是⋯⋯喬存在的世界⋯⋯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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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麽說沒錯，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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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就不能⋯⋯一概而論⋯⋯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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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伊塔尼爾還沒說完的句子就被伊芙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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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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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塔⋯⋯是為了讓伊芙⋯⋯開心⋯⋯所以假裝⋯⋯但是既然⋯⋯伊芙不喜歡⋯⋯本末倒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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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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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著⋯⋯本末倒置的⋯⋯行爲。伊塔⋯⋯還是⋯⋯喬？⋯⋯害怕改變⋯⋯？⋯⋯還是⋯⋯自我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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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毫不帶情面的話語直擊伊塔尼爾的心靈，而在伊芙看不到的角度，伊塔尼爾的表情正扭曲著，像是羞恥又像是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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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伊芙說的是正論，以致伊塔尼爾完全無法反駁，只能沈默著迴避伊芙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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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塔尼爾在潛意識中也知道，自己之所以害怕改變自己在前世就形成的處世之道，是因為即使所在的世界已經不同，但比起從零開始重新學習，繼續沿用之前的處世之道更讓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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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即使失敗了，也能用「畢竟世界不一樣，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來為自己開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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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我滿足這點也沒說錯，明明和伊芙的期望互相矛盾，卻仍然用著「希望伊芙開心」的藉口來逃避伊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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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對著不敢直視伊芙的伊塔尼爾，伊芙直接伸出雙手並硬是將伊塔尼爾的臉轉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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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想跟伊塔變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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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突然說到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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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哪個⋯⋯伊塔⋯⋯伊芙都想⋯⋯跟伊塔⋯⋯好好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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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太近了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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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不會討厭⋯⋯伊塔⋯⋯伊塔⋯⋯相信伊芙⋯⋯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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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著臉的伊塔尼爾逃無可逃，只能看著那雙赤色的眼眸逐漸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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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在自我厭惡跟檢討狀態的伊塔尼爾被這麽一整，腦海裡的各種負面想法便被慌張盡數佔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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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也沒有持續多久，畢竟即使伊塔尼爾再怎麼逃避，最終還是得對上伊芙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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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雙不帶任何情緒的瞳孔好似有種魔力一樣，只要注視著就能撫平內心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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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這樣對視了不知多久，伊塔尼爾才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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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沒那麼喜歡古典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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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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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換伊芙露出了一副「怎麼突然說到這個話題了」的表情，不過伊芙只是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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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練古典樂的曲子只是為了耍帥而已，剛剛彈這首月光奏鳴曲也只是想給伊芙留下我很有氣質的印象而已。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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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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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塔尼爾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但表情卻像是如釋重負一樣，將兩手再次放上鍵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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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些人會覺得有點俗吧，但我真正喜歡的其實是這類型的曲子，讓我為這位世界上最可愛的女士獻上一曲『殘酷天使的行動綱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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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伊芙露齒一笑後，演奏由一道幾乎橫跨了整個鍵盤的浮誇滑音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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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又在用之前那種浮誇的語氣開玩笑，但在伊芙看來，那抹微笑卻比之前的都還要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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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和方才相比，現在的伊塔尼爾的演奏看起來只用自由兩字恐怕都不足以形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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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快時慢，時而又交錯著滑音跟爬音，即使是同一個和弦或段落，伊塔尼爾每次的演奏都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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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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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塔⋯⋯看起來⋯⋯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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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意之間，伊芙的嘴角也微微勾起了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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