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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啾 ~
清晨刺眼的陽光不請自來從窗外斜射了進來,硬板床上的少女突然帶著尖叫驚醒。瞪大著渾圓的雙眼,她驚恐地查看著四周,這裡是……她的小窩……?
恐懼、腥臭、燒焦味,這些依然歷歷在目。
都只是……一場……夢?
是呀,如果不是夢,她不可能還可以躺在這裡。
『死丫頭,妳還在做什麼!』
熟悉的叫罵聲不知為何令她覺得安穩,但是現在不是沉浸在夢中的時候,她連忙跳下床,隨意梳妝打理了一下後便匆匆忙忙開始了一天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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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好累啊 ~
頂著刺眼的陽光,我拖著沉重的身體爬上了山坡,走走停停多次,終於來到了頂端的廢棄小屋。
才剛推開房門就被迎面撞上男人給撞飛了出去--
「喂喂,凱末爾大叔啊,你沒事站在這裡做什麼啦?嗚嗚……好痛……」扶著疼痛不已的額頭,我寧願就這樣昏死過去。
「我還想問你你昨天晚上去哪了!」叉腰凶狠的擋在門口,他很顯然為此憤憤不平:「不是說好今天早上要出門的嗎!現在都中午了你才回來!」
「咦,是今天啊……我忘了。」好想吐……我忍著湧上來的噁心感,扶著一旁的樹幹站了起來。
「什麼叫你忘了!話說你昨晚幹啥去了?」
「也沒去哪,就睡在山腳下。」頭頂著樹幹,好想直接就這樣撞昏去。
「聽你在胡扯,弄得一身都是臭味、衣服還破爛不堪,你該不會其實是掉進水溝裡去了吧?」
「差不多啦 ~ 」我也懶得解釋了,就當是這麼一回事吧。「別激動,現在也還算是早上啦 ~ 要去哪?快點帶路吧,速戰速決,我好提早回來睡覺。」
「你起碼也換件衣服吧!不然對方不會讓你進門的!話說你手上捏得那搓白毛是什麼?」
「啊?你說這個啊?剛剛從野狗身上拔下來的,你要嗎?」
「……滾去換衣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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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證據都還沒找著,急著去找對方理論幹麻呀?不怕反被告誣告嗎?」十分不習慣的拉扯著這個國家的立領上衣,為什麼這麼熱的天還要穿得這麼厚重四處「趴趴走」啦。
「我只是想證明一件事!我相信她一定會承認的!」
「你又沒證據對方怎麼可能承認啦。」
馬車顛得我頭更痛了……話說這條路好熟悉啊。
「欸,凱末爾。」
「幹麻?」
「你之前在酒吧裡有提過,」漫不經心捲著從車廉垂下的毛球裝飾,「說會揪住那個啥騎士團的副團長的狐狸尾巴,是什麼事啊?」
「怎麼突然想到?」
「就好奇嘛 ~ 」
「雖然只是傳聞,」凱末爾起餒的駝著被,托起下巴望向窗外一成不變的風景:「聽說那傢伙經營著人口販子、走失未經認證的小孩奴隸,最近還聽說他在經營著詭異的血腥藝術表演,我是不曉得那到底是什麼啦,不過聽說很多人挺喜歡的。」
「……是嘛,那如果抓到了,那些奴隸小孩會怎麼樣?」
「還能怎麼辦?這個國家是允許奴隸交易的,反正奴隸就是奴隸,頂多能賣個好身價,如果遇到錯的人,說不定還有機會贖身。」
「……是嘛……我想你大概再也沒機會找到證據了,也不用和他繼續鬥了……」
「啥?你剛才說啥太小聲了我沒聽清楚?」
「沒,只是自言自語。」靠坐在馬車門邊,外頭迅速閃過的街景令我感到一股莫名的熟悉。
尤其下了馬車,更是對眼前正棟奢華的房子有丁兒印象,但,若不是我現在頭痛到腦袋無法正常運作,我根本沒有多餘的心力去記憶裡挖掘。
在兩名侍女的引導下我們來到了一座開滿了紅玫瑰和紫色薰衣草的花園,在更遙遠的那邊有一座白布細心遮蓋的小屋,裡面栽種的,更是五顏六色美麗的不知名花朵,但著一股濃烈的藥草香氣。刻有天龍凌雲、鳳凰雙飛的精美涼亭下等候的是……仙蒂瑞拉的後母……咦?仙蒂瑞拉的後母???
「等等,你不說要去瓦洛凡達的住宅嗎?」
「這裡就是。」
「咦咦?這裡不是那個叫啥……咦咦?!」對吼!仙蒂瑞拉姓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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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知怎的,整格房子戒備得個別森嚴,就連兩位姊姊也一反常態不胡鬧,而是乖乖待在自己的房間,像是在等待著什麼風波過去。
仙蒂瑞拉抱著陳堆剛洗完的衣服走到晒衣場,還沒開始晾衣服,大門的騷動倒是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由於她的所在位置無法看到大門那邊的情況,但從匆匆經過的仕女們的談話中可得知,似乎有什麼人要來拜訪,不像是大人物蒞臨時的準備,反而像是在堤防著什麼。
光是這樣揣測著就讓她如此坐立難安,好好奇,真的好好奇!
不過她也感到很意外,以前絕對不會對這些事情感到有興趣。
她左顧右盼,今天沒有人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躡手躡腳的,她偷偷離開了她的工作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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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我們的吵鬧聲,仙蒂瑞拉的後母轉過了身來,羽扇遮住了她半張臉,看不清她完整的表情,她先是冷酷地看了我一眼,才冷淡地看向凱末爾。
「又是你。」她目光透露出些許的不耐煩:「兩個多月前給你的教訓還不夠嗎?現在又打算再來逼我承認是我殺了我丈夫?」
「……原來你之前就做過了啊?」我無言地掃了凱末爾一眼,而他則回瞪我,要我閉嘴。
「明明就是妳殺的何來的逼妳承認!還陷害我家夫人!甚至還用夫人的女兒的命要脅我!」
「你沒有證據,你自己也很清楚吧,就算你到街頭到皇宮哭天搶地,也不會有人相信你多說詞,虧你在擔任執事前是一名辯護官。」
「是的,我沒有證據,但是有他在我才不怕你的侍衛!今天我就要把我好友的女兒帶走!!」
「喂,我可沒聽說這件事啊……原來你之前是律師啊,看不出來耶……」
眼看迅速從隱藏的位置跳出了的衛兵們朝我們逐漸包圍過來,喂喂喂,這跟當初說好的不一樣啊 ~ 當初只說要我陪他來壯壯膽而已啊!
「西爾,快點把他們都幹掉!」
「我說你為何可以這麼理所當然地指揮人啊。」
拔出那把生鏽的刀……喔,不對,我其實並沒有拔出來,而是連同劍鞘一同層我腰間抽出來而已。
嗯,是要直接丟下凱末爾逃跑呢、--雖然這樣很不道德啦--還是扳倒這裡所有的侍衛,帶著凱末爾逃走呢?好像前者比較容易做到耶。
正當我思考著如何應付眼前的難關,突然一聲熟悉的叫喚打破了僵局:
「媽媽?叔叔?……西爾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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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揉著雙眼,是叔叔!多年沒來看她的叔叔竟然來了!還有西爾君……想到昨晚的夢境,不禁讓她顫抖了一下,但那畢竟是夢嘛,西爾君的出現總是讓他分外感到心安和欣喜。
「仙蒂瑞拉!」叔叔不知為何熱淚盈眶,或許是多年未見,他得十分激動,完全不理會西爾君的叫喚便直接衝出了侍衛的包圍朝她直奔而去。
「仙蒂瑞拉叔叔我好想妳啊!終於可以和妳見上一面了!」
「我也很高興能見到叔叔!」
雖然心裡很高興,也很想回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但是抬頭一看見母媽媽冰冷的目光,讓仙蒂瑞拉的胃酸在胃裡嚴重的打滾著。
但媽媽沒有像之前一樣大吼著為何會為今早下的指令來到後花園,她只是冷冰冰的別過頭,揚起手要是侍衛們收回武器。
「這是……?」西爾君也將那把鏽蝕嚴重的刀重新綁回了腰間上,面露不解。
媽媽冷哼了一聲,收起羽扇:「今晚皇宮還有要進行舞會,我可沒時間和你們耗。就當作妳們一生唯一一次的小確興吧,想跟灰姑娘敘舊多久就多久,但是想帶走她?門兒都沒有。」
甩過那身衣袖,她頭也不回帶著仕女們回屋內,但環環包圍的侍衛卻沒有因此而離去。
今天的驚喜,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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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讓妳睡在這種地方真是太過分!好歹妳也是瓦洛凡達的侵女兒,這個家的財產有一半是妳的!竟然全部獨吞!那個該死的女人!」凱末爾一拳打上桌子,原本就搖搖欲墜的高腳桌頓時瓦解成一堆廢木。「仙蒂瑞拉對不起!!」
「沒關係啦,叔叔,那張桌子本來就快壞了。」仙蒂瑞拉從角落拉出了兩張椅子,讓我和凱末爾坐下,而她自己則在木板床邊坐了下來。
「叔叔,你對媽媽太苛刻了,當初沒有將我丟到街頭自生自滅已經算很好了。」
「我寧願她把妳丟在外面挨餓受凍好讓我把妳撿回家!而不是留妳在這裡看她的臉色生活!」又是憤怒的一拳,不過這次是打在自己的腿上。
「這也沒辦法,誰叫我是魔女的女兒,會遭受這樣的對待也是理所當然……」
「什麼!」這次凱末爾愕然:「誰說妳是魔女的女兒!那女人才是心狠手辣的毒婦!妳怎麼能被她輕易洗腦!是她殺了妳父親,還把這罪嫁禍到妳母親身上,為的就是要霸占這榮華富貴!」
「咦?叔叔,妳的意思是說媽媽才是殺人兇手?但是……」
「喂,你們兩個不要自說自話,好歹也先跟我把事情原委說清楚。」
終於忍無可忍,我出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你說仙蒂瑞拉是你家夫人的女兒,但是她卻說她其實是繼女,大房是現在這間屋子的女主人,而你說她是二房?你說是現任女主人設計使她父親必須得再娶,而她卻告訴過我,她親生母親忌妒父親愛上了別的女人憤而殺了他,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三年來仙蒂瑞拉肯定是被那個惡婆娘洗腦的!」
「我不曉得到底是怎麼樣,但是母親真得對於父親的行為感到十分生氣、不能諒解!」
「仙蒂瑞拉,妳現在是站在妳母親那邊還是那個惡婆娘那邊啊!」
相互把彼此知道的層面說了個明白,然而這似乎已經超乎了她所能接受的最大訊息量:
「不是的,叔叔我……嗚嗚,我不相信!」仙蒂瑞拉邊大聲嘶吼著邊開始流淚,崩潰得開始哼著之前在這裡哼過的搖籃曲,據說是她父親以前常唱給她聽的。
「全部都給我暫停!」
眼看即將往不明的方向發展而去,我大吼要他們倆都閉嘴。
凱末爾聞言正襟危坐;仙蒂瑞拉剎那間也收了聲。兩人噤若寒蟬,沒人敢再多說二話。
啊啊,雖然得到了暫時性的平靜,但我的頭還是好痛。
「既然你們倆都理不出一個統一的說法,那就算了。」揉著太陽穴,但這個方式似乎一點也不能緩解,「先在的重點是,凱末爾你缺少了足以定罪的證據,而對方也沒打算讓出仙蒂瑞拉。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要把仙蒂瑞拉帶離這個可怕的地方,讓她安全不受威脅!」仙蒂瑞拉在這個家的境遇他時有所聞,他不可能放任好友最摯愛的女兒在這麼危險的地方!
而那女人也過仙蒂瑞拉的命是她的,他在吵就提前了結她的性命!
「但我剛剛也提到了,對方不打算讓步。」他默默地直盯著我,我翻了個大白眼,回應:「我不可能一邊保護你們兩個一邊殺出重圍啊!而且強行帶她走一定會被安上『擄走良家婦女』的莫須有罪名,到時候被通緝的我們倆才真叫做『吃不完兜著走』!」
「那你說怎麼辦?」
為何問我啊,我是什麼都不知道就被帶來了耶。
「你說過會幫我完成此生最大的心願,再繼續放任下去,那女人一定會動手了仙蒂瑞拉!」
凱末爾口口聲聲聲稱後母一定會把仙蒂瑞拉殺掉?在這之前我就已經問過,但是凱末爾總是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不知以前他們的相處實際情況到底怎麼樣,竟可以讓他如此篤定就這樣已經存活十多年的仙蒂瑞拉總有一天會被殺掉?
嗯,先不管真相是怎樣,不過話又說回來,呃……其實我當初也沒真的答應啊,只是隨口說了等他好點再說,然而真的等他能走路之後就對此糾纏不清,啊啊,這個月來我到底都淌什麼渾水啊。
啊,蜘蛛!我一巴掌打爆攀附在桌角的節肢動物。
「……舞會。」
打爆蜘蛛的同時,我突然想起剛才女主人提到的字眼。
「舞會怎麼了嗎?」凱末爾不解。
「那個舞會是為了什麼舉辦的?」早知道就不要徒手打蜘蛛……我一邊彈掉手上的細碎殘骸,一邊轉頭看向仙蒂瑞拉,語氣盡量放柔和一些。
「聽姐姐們說,是為了慶祝王子十八歲誕辰所舉辦的連續兩晚的舞會。」仙蒂瑞拉顫抖著聲音回答著,看來剛剛太兇了。
「是嘛。」
雖然這個方法就某方面來說嚴重違反了道德倫理,但如果是為了擺脫目前狀的必要手段……也是沒辦法的……但前提是真得有所謂「性命的威脅」,這樣真得好嗎?仙蒂瑞拉的後母對凱末爾的威脅,究竟是認真的?還是口頭上的隨意應付?
「所以舞會怎麼了?」見我不再多說,凱末爾追問。
「……參加今晚的舞會,想辦法讓王子看上他,如果升為妃子,她若真打算下手,想必會因地位之別有所顧忌。」地位,一直以來是鬥爭中最重要的籌碼。
「可是要怎麼讓王子看上她?」
「那就得看她的運氣嘍 ~ 」基本上腦海裡已經浮出簡略的計畫,但我並非專攻心計,這整粗略想法全得看運氣去成就,不過……
「不過重點還得看仙蒂瑞拉願不願意去做啦 ~ 」
我和聽得不是很懂的凱末爾不約而同朝仙蒂瑞拉望去。
失去愛情求活路?還是繼續在這裡等死?二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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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時分,拉法薩王國王城大門卻依然敞開,車水馬龍,完全沒有日落歇息的打算。
今日是連續兩日王子18歲誕辰晚舞會的第二個夜晚,境內四處各地的貴族富豪,不但沒有減退,反而將女兒們打扮得更加花枝招展,駕著快馬前往宮殿大門,絲毫不敢怠慢;而一般老百姓也毫不退讓,盡可能掏出家產將女兒打扮得體面,前去參與,畢竟民間流傳著,這次的活動,表面上聲稱是慶祝王子18歲誕辰,但實際上是在暗中選妃,不但開放給平民百姓,就算是路邊的乞丐,兵衛也未阻止,這不禁讓人心中燃起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希望。
燈光絢爛,被打掃得光滑潔亮的地板上可看見自身清晰的倒影,如果穿的是短裙,可能連裙下風采都能清楚顯現,成為「紳士」們天堂。
舞池前方是樂團的坐席,各式各樣的樂器陳列,十分壯觀,如此龐大的組織儼然可以直接在現場開音樂會。
當指揮步上專屬於他的榮耀的指揮台,那磅礡的開場樂曲,揭開了今夜舞會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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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每位女子無一不打扮得光鮮亮麗、美艷動人,尤其是瓦洛凡達那對雙胞胎,簡直是落入凡間的仙女,即使容貌相同,卻在化妝師與設計師精湛的手藝下,展現出天壤之別的效果。
大姊捻捻,活潑艷麗,輕快的腳步穩穩跟上即使是專業舞者也容易打結的姊奏,不管是怎樣的旋律都難不倒她,整個舞池彷彿就是屬於她的伸展台!
妹妹沾沾雖然沒有姐姐那般靈巧,卻有著比任何人都還要優美的體態,言醒舉止、禮儀都恰到好處,完美得無可挑剔。
在這一黃一紫美艷的人間花朵身後,佇立著的,是上一世代的美女,即使歲月的毫不留情在她臉上刻畫出不少細小的痕跡,但依舊掩蓋不住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莊嚴和穩重,一股壓倒全場的氣勢來自成熟的美麗。她,是雙胞胎姊妹的生母,流淌著傳說中的奧里斯多的神祕血統。
皇后凝視眼前的風采,感到十分滿意,但是國王卻抱持著與之相反的想法,畢竟關於瓦洛凡達這個家族有許多不好的傳聞,像是瓦洛凡達的二房毒殺瓦洛凡達事件、大房虐待二房的女兒也眾所皆知,但最令人忌憚的,是二房將靈魂出賣給惡魔墮落為魔女之說,不過呢,奧里斯多這個家族說來也十分離奇,那是遠古時代便存在的古老血脈,由於他們的祖先對先地有著輝煌的貢獻--是開國功臣--於是當時分封了一塊地,使他們在此地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然而卻沒有記載分封之地位在何方,只有家徽記錄在名冊之內,然而也不曉得瓦洛凡達前當家是從哪與其家族結識,並早早指腹為婚,在女兒滿16歲時許配至瓦洛凡達,而當時她所持有的徽印也如不曾外流的圖冊一模一樣。
他,可沒打算讓這可疑的血脈混入王室高貴的血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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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國王與皇后正為王子的婚事暗自揣摩著時,身為當事者的王子本人卻一點也不在乎,甚至感到厭煩,女人什麼的都是衝著榮華富貴、名聲地位而來,何來真心?再美,都差不多,有何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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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夜漸漸深了,周旋與舞池許久卻未邀任何女子共舞,夫妻倆不禁為此心急如焚,難道真要公告延長誕辰會的時間嗎?
派人暗示,但王子卻假裝不懂,直說酒喝多了想出去外頭透透氣之類的推託之詞,於是便離席了。
畢竟,被當作碗裡的肥肉,一副虎視眈眈、恨不得撲向前把他剝個精光的貪婪模樣,誰還會有興致待到最後?
這大概是他這輩子最爛的慶生會了吧。
連百花爭妍都比舞會裡的饑渴嘴臉還要順眼。
喀嘞喀嘞--
清風自臉頰吹撫而過時,他注意到遠方有燈火在搖曳。
隨著噠噠馬蹄的接近,那掛著燈籠的馬車輪廓也愈來愈清晰。
這麼晚了竟然還有人如此鍥而不捨?
興致缺缺,但也沒事可做。維持同樣背倚欄杆的動作,他繼續旁觀。
一到定點,年輕且穿著詭異、十分不莊重的車夫矯健地跳了下來,矮小的他報上了車內小姐的身分,嗯?瓦洛凡達的么女?他還是首次見到。
少年單腳踩上小凳子,態度有點輕挑的迎接牽上來的纖纖玉手,走出來的女孩令衛兵掉下了下巴--
如果說,她的兩位姐姐是仙女下凡,那麼她便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神」降世!
金髮燦燦,單純用些許的毛髮做出簡易卻別出心裁的獨特蝴蝶展翅造型,這手法是他從未見過的!剩下的頭髮任由其披散肩頭,長達腰際,柔順得如傾瀉而下的黃金瀑布;一根古銅色的古典髮簪橫插,雖然樣式簡樸但搭配起來卻十分優雅!
雪白的晚禮服象徵著她的一塵不染,高領長袖,十分保守,但裙子卻不是尋常的蓬蓬裙,而是沒有任何裙架,直接貼著曼妙體態低垂,單薄兩層,竟然還在邊側開了高衩,在她行走的時候,隱隱約約可見那雙白腿,而褐色的長腿絲襪不知為何讓那小片雪白更引人遐想。
禮服上銀色亮片交織成的繡球花在月光下閃閃發亮;腰間上的白絲帶在背後綁出一個大大的立體蝴蝶結,像是雙巨大的翅膀。
明明與他人相比是一身儉樸的打扮,就連胭脂也塗抹的十分清淡,卻可以表現出相異她人的清麗脫俗,甚至勝過所有的艷麗。
她粉嫩的紅唇因不安而輕抿著,水汪汪的翠綠眼眸骨碌碌不安分的轉動。
「仙蒂瑞拉,不用擔心啦,放鬆去玩吧 ~ 」
少年宏亮卻可愛的嗓音如此安撫道。面對那信心十足的笑靨,仙蒂瑞拉也鬆懈了下來。
這副情景,王子立刻便發覺了不對勁,會到此地的女人都懷有相同的目光,但她的眼神並非如此,那是--
「十二點的時候我會再來接妳。」伸手想看錶,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戴錶,男孩搔了搔臉頰,接著露出「無所謂了」的神情。
「你要去哪?」仙蒂瑞拉又緊張了起來。
「突然想到有件事未辦妥。好啦好啦 ~ 」他毫不忌諱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定沒問題的!不會很奇怪,別緊張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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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輛駛入了黑暗,最終如入了夜色,失去依靠的仙蒂瑞拉握緊手中美麗的蕾絲扇,接著踩著不熟悉的玻璃跟鞋,雖然西爾君說已經考量過她是第一次穿這種鞋而選擇了跟最低且最粗的款式,但對她來說,依舊每一部搖搖欲墜。
輕盈的裙襬讓她很不習慣,大腿冷颼颼令她覺得很害羞,但是和西爾君穿著類似樣式的異國服裝……好奇特的感覺喔。
才爬到階梯一半之處,她已氣喘吁吁,邊小心翼翼遮掩邊踩著不習慣的高跟鞋走路真得很累人呢。
抬頭仰望這座華麗的宮殿,人山人海的影子透過毛玻璃如鬼魅飄盪,再看看另一邊,巨大的水晶吊燈搖搖欲墜,她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一直以來被當作瘟神的她,會被接受嗎?雖然西爾君說,現在的她絕對沒問題……
「小姐,您好,在下是這裡的接待人員,需要幫忙嗎?」
從身邊傳出的低沉男音,略帶一股吸引人的磁性。她轉頭眉頭不禁緊皺,不知何時原本孤零零的台階多了這名眉目清秀的斯文男子。
沒想到就連服務人員的穿著也是披金戴銀,無數寶石點綴,但是那湛藍的禮服,十分安心。
「不……不需要。」搖搖頭,拒絕了對方的好意,但當她發現對方面露了幾許驚訝,她開始反省沒有熟練叔叔才剛教的禮儀,因為就連樓梯底部的衛兵也再次張大了嘴。
「不然,讓在下護送您吧?您看起來似乎不太習慣這雙鞋子?走在階梯上可是很危險的喔。」
對方溫文儒雅的態度,一時讓人很難拒絕,她只好點了點頭。
就這樣兩人誰也不再說話開始爬階梯,氣氛尷尬到某一種極致!
總覺得該說些什麼緩和一下?仙蒂瑞拉懸想著,但她實在沒有太多與男性交流的經驗啊!大部分時間大家都恨不得避開她,畢竟她是罪人的女兒……雖然叔叔今天才告知了她不同版本,她不知是否該信還是不信,母親不是罪人自然開心,但是為一其實是叔叔誤會了……所謂知罪才能獲得救贖,萬一她死後去不了天堂、件不了母親怎麼辦!啊,不對,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西爾君也建議她不用想太多。
「那個……仙蒂瑞拉小姐……」
「咦……是、是的?」
「您看起來臉色很差,需不需要稍微休息片刻呢?」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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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隨接待人員的腳步,他們偏離了軌道,穿越用鐵絲架起的隧道,攀爬的常春藤翠意盎然,可以聞到前方傳來的香氣,當褰起宛儒門簾垂掛、充滿喜氣的紅色錦屏藤。
眼前是一片壯麗的蒜香藤花開,美麗、可愛又夢幻的粉紅,像瀑布一樣垂落,引人注目、心馳神往;而在蒜香藤花下,是絢爛的玫瑰齊放,一大叢一大叢,非常華麗!越過這片各色玫瑰花海,可以看見圍籬上點點鮮紅的蔦蘿纏繞攀緣,再過去便是常夏石竹與藍雪花的天下!
好美啊!
仙蒂瑞拉不禁將心中的讚嘆吶喊了出來,她不再顧忌拉起了裙擺在花叢間興奮地來回奔跑著,好多她沒看過的品種呀!想起在馬車上放在西爾君座位邊的花草圖鑑,如果有機會,想跟西爾君借來對照看看!
接待生似乎感染到她的率真的想法而愉快得笑出了聲來,他從來沒看過動作如此狂野的女孩,像個孩子似的。心血來潮,他領著女孩一一介紹每朵品種,從這裡香氣撲鼻的紅蟬花到底端的開得紅紅火火的勒杜鵑,他甚至告訴她,如果再找幾個月舉辦活動,這裡還能看見更美的紫藤美景,不知不覺中,他開始為她解說起這座花園的來歷。
「所以這些花和那些裝飾都是王子親自設計親自栽種的!」喉嚨再次發出驚嘆,好厲害呀!能讓植物生長得如此健康、欣欣向榮;花也開得如此美麗,想必王子一定是個極富耐心和善良的人!這些心裡話才剛脫出口,接待生先是歡喜,接著眼神又落寞了下來,娓娓說道:
「但對於這個國家來說,王子只需要專注於與國是相關的事務上就行了,像是外交、語文、禮儀,甚至連婚姻都必須與繼承高貴血統的女人一同繁衍下一代!」
毫無自由可言。這是他沒有說出口的真心話。
他又繼續說道,王子其實很想逃走,並竟王子上下兄弟姊妹繁多,他不見得就是繼承王位的那位,即變少了他一人也不會對王族有所影響,但是想到人民,造福與保衛人民是他的義務,他怎能逃走?也因此他感到矛盾而痛苦。
「真是辛苦呢。」仙蒂瑞拉表示同理,畢竟,她也是這麼成長過來,雖然真相似乎和她所知道的不太一樣。「但是也因此可見王子是個路責任的人呢,如果未來他有機會登上王位,這裡一定會成為幸福的國度。」
「你真這麼覺得?」服務生驚訝得瞪大了眼。
「是呀。」仙蒂瑞拉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
是個很奇特的女孩。服務生摸了摸胸口,覺得這裡好像被灌注了信心與勇氣,但除此之外似乎又被什麼東西給填充了。
突然想起這女孩來此地的目的,才剛燃起的火光似乎被澆熄的一點。他忍不住問起仙蒂瑞拉參加舞會的原因,卻得到了意外的答案:因為從來美有參加過舞會,或任何晚會和活動,再加上皇宮不是平常能進入的,所以一時好奇拜託了西爾君想辦法帶她來,雖然叔叔希望她能將注意力集中在這場舞會,並強逼著她學舞,但說真的,才半天而已,她能夠學會基本的轉圈圈且不會踩到對方就很了不起了!
他又問她對於王子的看法?仙蒂瑞拉更不客氣說,說實在她不是很有興趣,若不是受叔叔之託,其實她只想看看就走,新鮮新鮮一下,並不打算留太久,況且西爾君剛好有事要很晚才會來接她。
說道西爾君,仙蒂瑞拉總是表現得十分開心,這讓服務生看得有點不是滋味。
「西爾君?剛才載妳過來的那位車夫嗎?」
「嗯!但他其實不是車夫,是名……可能是名旅人吧?但別看他奇裝異服的,非常可疑,他其實是個很強很溫柔的人喔!總是在我需要幫忙的時候幫助我!」兩頰微微泛起紅運,服務生覺得身體裡好像有什麼地方突然變得空蕩蕩的,他看得出來,那是少女戀愛的眼神!……等等!不是滋味?!他反射性扶助胸口,這、這是??!!
「妳喜歡他?」鼓起勇氣,他決定確認一下。
「喜歡!」撫摸著玫瑰嬌嫩花瓣的手,仙蒂瑞拉回答得毫不猶豫。
或許他還有機會。服務生暗地裡默默盤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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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夜晚了,為了省點燈錢,一般的民眾早就配合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作息,早早入睡,修養體力以便明日繼續為生活掙錢,也因此這個時段要打聽些事情是非常困難的。
再度回到巴克斯,漫無目的在街巷中徘徊,好不容易終於在一名乞丐嘴裡尋得了我要的答案,依循對方的指示,我來到了目的地。
這裡已經是遠離市區的荒郊野外,雜草叢生,有些地方還留有曾經在此居住過的痕跡,不過看那破碎的屋瓦和藤蔓的攀附,那已經是久遠的事,據說這一帶時常有狼群出沒,居民不堪其擾,一一搬離,去尋覓更加安全的住所。
但是惟剩此家不願搬離。
即使眼前的磚屋老舊,但保持著相當乾淨,後院有一口井水和小菜園,如果忽略野生動物的不定時襲擊,這裡可說自給自足好不愜意。
窗戶的遮板早已卸了下來,我敲了敲門板,許久未得回應。
老人家一向淺眠……難道出門了嗎?在這種時候?
天邊一彎皎潔的新月,我佇立於門外良久,也是有另一種可能,對方避而不見。
「老爺爺啊,」如果不在,就當我是在自言自語吧,「我是專程來拜訪,想問你關於之前對我得勸戒,我不知道你為何不見我啦,但是我還是想說反正都一腳踏進去了,你就稍微為我解惑吧 ~ 」
喀--
那是椅子拖動的聲音,即使非常小聲,但在這片荒涼的死寂之中,格外響亮。
緊掩的門扉微微開啟,一張蒼老的臉出現在門縫。
「哇啊啊啊!!」赫然他放聲大叫,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叫嚇得跟著驚聲尖叫了起來:「哇喔喔喔!!老爺爺你幹麻啦!!??」
「蜘蛛!好大隻的蜘蛛!!」
沿著他比的方向往右後方看去,靠,樹上原來棲息了一支超大蜘蛛,身上的斑紋有如五官,乍看之下還以為是張人臉!
「蜘蛛!好大隻的蜘蛛!!」
老爺爺繼續驚恐的尖叫著,屋內的小孫子也被炒了醒來,開始像嬰兒般哭喊著。
「幹掉牠!」
喂喂,這裡的人似乎都很喜歡使喚陌生人呢!
拔出那把生鏽的刀,直直將蜘蛛的絲網砍破,進而引起了那隻斑斕的蜘蛛憤怒,牠蠕動了起來,似乎想往我撲過來,但是我不能躲,因為老爺爺就在我背後,而且看牠長毛的腿和鮮豔的色彩,難保不含劇毒。
瞬間,燃起了火光,當蜘蛛化為灰燼落在我腳邊成為塵埃,老爺爺和小孫子也停止了尖叫。
「進來。」
我迅速被拉了進去,門扉再度緊掩,桌面點燃的油燈成為了唯一的照明。
老爺爺趴在門板上,耳朵貼著木板警戒著,直到天邊傳來狼的仰天長嘯,他才鬆了一口氣。
「結果你終究還是被洪流所吞噬了。」
他凝視著我的目光,沒有感嘆也無哀愁,只有宛如飢腸轆轆的猛獸盯上獵物的銳利。而我的猜測開始有了個底。
「錢能還但情難還,我可不想欠別人太久的恩情,而我也討厭拐歪抹角。」
「直接切入正題吧,老爺爺,」油燈的光芒開始黯淡了下來--
「告訴我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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