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城當舖 - 第三章皮影戲（2）

「季爺ㄧㄧ新的一桶水噫...來啦ㄧㄧ」一個男生的聲音高喊，中間好像還破了一次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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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違，季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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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要把他說的多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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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殊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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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唰的一下，八支蠟燭又重新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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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違只見身旁余殊把眼角微微下垂的大眼睛笑成彎彎的，在昏黃的燭火燈光下瞄著他笑，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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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雖然這種形容很庸俗，但季違真的想不出其他形容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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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季爺你醒啦？」提水桶的男生吭吭哧哧的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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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違小弧度的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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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水桶的男生穿著草綠T恤和...墨綠色大褲衩，全身是綠，有點辣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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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小綠綠指著余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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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的。對了，那邊還少水，你再去倒一桶。」季違使喚的非常自然熟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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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綠綠摸摸鼻子，順道拖上余殊，「新來的別和這悶葫蘆乾坐著，就該多見見世面歷練歷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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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小綠綠享受了季違的眼刀一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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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余殊只有注意到有亮光的皮影戲台，畢竟旁邊都是暗的，根本看不清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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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殊被小綠綠拉著直走，竟是逐漸走出原先那片黑暗，四周慢慢出現些許隱約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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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景物愈發清晰，好像是中國式的四合院中間的庭院，抬頭甚至可以看到灰灰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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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這地兒鬧鬼，但詭城當舖是一座城，能看到天空也算是鬧鬼嗎？「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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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忘了你是新來的，」小綠綠一拍腦袋，「跟你說明一下，你在這兒看到什麼不合常理的東西都別太驚訝，全都是成精了的，」小綠綠指著天空，「這是在一棟樓裡沒錯，但就是能看到一些神奇的景物，對這個我已經逆來順受了。季爺有和你說這裡的規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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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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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座樓裡好像有很多房間，一間房間就稱為一個關卡，每間房間都有一個突破點，就是破解這一關的關鍵，跟打怪挺像的，但是是會真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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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綠綠的表情忽然嚴肅，似乎還帶著一絲難過，「雖然不知道總共到底有幾間房間，突破的關鍵行為是什麼，但只要活下來的，就有出去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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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余殊也大致瞭解何謂規則了。

小綠綠轉頭，將皺巴巴的褲衩拍平，「我叫宋離，季違是我表哥，不過他的脾氣不太好，平常我們都叫他季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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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好，我是余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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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離哈哈大笑，「你真可愛，正經八百的。快去裝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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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水的地方是一口水井，余殊將水桶綁了上去，轉動轆轤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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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井水是非常乾淨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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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後面的宋離催促，「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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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殊拎起桶中水面上漂浮的一小塊扁平狀物體，「這東西材質很像紙，但泡不爛。這口井是不是受過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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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離瞇著眼睛，接過那扁平物體，捏在指尖輕輕的捻了捻，「不確定。這東西先收著，沒準兒等一下會用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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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戲台邊，季違已經恢復了睡覺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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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此信奴心酸，夫君說話理不端，你離家到此三年整，高堂二老他為你眼望穿，尚怕你仕途失意尋短見，誰知你高官厚祿忘家園。荊州府荒旱餓死你的父，老婆婆難度日也懸樑赴陰間，我母子歷盡艱辛來到此，實指望夫妻重聚父子團圓，誰知你見面不說知心話，竟道我不該來此為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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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季爺挺厲害的，這都能睡著。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漂亮妹子喊冤那還不得趕緊解決了然後娶回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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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殊覺得這對表兄弟半斤八兩都是奇葩。一個是行為，一個是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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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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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台上的秦香蓮忽然高聲尖叫，啞著殘破漏風的嗓子斷斷續續，莫名的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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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宋離忍不住爆了粗口，操起水桶就要往蠟燭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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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違睜眼，快速爬起身制止宋離，然後扼住秦香蓮人偶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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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爺啊！他...他這是要...殺人..滅口，喪盡天......天良，大爺明察啊！”秦香蓮憋著一口氣頑強喊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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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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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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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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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香蓮還真是臨機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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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違抓起小人偶，拿近仔細一看，發現這個秦香蓮的喉嚨竟然是破了個洞，少了一塊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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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你竟欺...欺我們孤兒寡...母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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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殊猛然想起剛才打水桶面上的漂浮物，雖然小小的一塊，不過形狀倒是與人偶咽喉的破洞相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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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肘推推宋離，「那個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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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違手中的人偶詭異的瘋狂發笑，紙皮做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大，脫離季違的控制，喉嚨的洞也隨之增大，像是一張血盆大口，空靈的詭笑也從這裡發出來。巨大的紙皮身體向季違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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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宋離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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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身後余殊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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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違連忙閃躲，一面問，「你們剛才出去那麼久，有發現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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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離慘叫著逃竄，避開瘋狂撲人的人偶，自口袋拿出那一小塊皮，朝巨大秦香蓮喉嚨的大洞扔去，捂住耳朵，「噫...死馬當活馬醫了...我還不想死吶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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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臉上大笑的表情一僵，噤聲，身形瞬間縮回原來的巴掌大小，躺在季違的掌心一動不動，像是一只正常的皮影戲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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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違盯著人偶看，眉心微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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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余殊輕拍著驚魂未定的宋離，一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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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違揉了揉太陽穴，「原來這人偶還真是個破嗓子，難怪唱戲唱的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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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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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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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房間的規則不只這些，之後還會小部分慢慢說明細節(. ❛ 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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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皮影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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