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曾愛過的人，還好嗎？》 - 病態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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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病態

西斯

Sep 29, 2022

70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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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某天的下午。

我和他正在發生一埸激烈的爭吵。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為何要説給外人知道？」

我質問着他，雙眼同時瞪得比金魚眼還要大。

「這麼兇幹嘛了，我只是向摯友透露了一些，也沒想過他會隨便說出去的。」

他顯得有點焦急，但似乎還未意識到事件的嚴重性。

「你他媽的沒想過！難道你天真地相信那群損友之間會有秘密嗎？不然你以為他們平常拿什麼作茶餘飯後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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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語氣漸漸加重，自我防衛的本能也令我的語速加快，再說：「還有，什麼只透露一些？你要說就把全部事實說出來！別只說那些對你有利的，把自己包裝成無辜的受害者！」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想找個人傾訴，看看怎樣解決問題而已。」

他開始不斷撥弄着手指，語氣甚至比我激動。

「你好意思説？要解決問題你不直接找我，反而找個外人，讓他們添油加醋，還要在背後說三道四！解決了什麼？我只知道你製造更多問題了！」

聽到他以「解決問題」作為辯駁理由時，使我更安耐不住怒氣。

「好了，那我下次不說了，什麼都不說了！你……」

他說到一半，我忍不住要打斷他，說：「今次還他媽的未解決，說什麼下次？現在別人都誤會我，你要我以後怎樣面對他們！」

/

我和他被困在狹小的房間內，

二人各執一詞，互不相讓。

不知誰先開始在對方身上指手畫腳，

又漸漸由指手畫腳，變成肢體碰撞、拉扯。

我屏住呼吸，眉頭深鎖，雙拳緊握，

卻開始厭倦沒結果的爭論。

水深火熱的邊緣維持了數分鐘，尤如數天，

時間無意義地消磨，換來的只有更多不耐煩，

直至我忍不住說：「你根本就在浪費我時間！」

說罷，我便打算離開那侷促悶熱的房間。

「啊！不要走啊！」

他猛然一驚，如瘋了般似的。

迅即，我感受到一顆拳頭正朝着自己揮來，

同時正要推門而出的我在那刻停下了，

我刻意不閃避，讓拳擊中左臉。

「打我！」

我立即破口大罵。

同時，我的右腳往後踏了一步，

腰膊轉，拉弓，右拳已經蓄勢待發，

下秒，拳即往前衝，往死裏的衝。

他應聲倒地，我再騎到他身上，

以防他仍然有一絲會還擊的機會。

豈料，他卻在那個瞬間停下所有動作，

放棄了反抗，放棄了爭吵，放棄了掙扎。

房間內的空氣靜止，染上紅，太混濁，

曾有一刻以為他呼吸靜止，有所頓悟。

/

「怎麼了？」

我把聲量降低，但依然牢牢抓住他雙手，確保他動彈不得。

他沒有回應，卻慢慢把本來向下的眉頭往上移，呈內八字。

倏瞬，頭髪濕了，耳背濕了，耳窩濕了，眼角濕了。

「你是故意的吧。」

他努力把話吐出來。

「什麼？」

「你明知我情緒高漲時，根本無法保持理性。」

「有什麼關……」

這次是我說到一半，被他中途打斷：「我說，你根本故意讓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你不讓我擁有思考和反駁的空間，那麼，我自然無法在這場爭吵中取得優勢，然後你故意激動起來，使我的情緒也隨着升溫，直至我再無力應付一連串的問題時，你故意讓我打你！這樣，你才能順理成章教訓我！狠狠地教訓我！」

「你是他媽的在操縱我啊！」

他痛哭流涕，聲淚俱發。

眼看着身下的他放棄了僅餘的尊嚴，

我也默默把手和深鎖的眉頭鬆開，

再把身體從他身上移開。

我坐到他旁邊，說：「你還是不知錯。」

語畢，空氣褪色，再度靜止。

令人煩厭且漫長的爭吵終於告一段落。

那理應是一場普通的激烈的爭吵，

沒想到，這樣就把一段愛給殺死了。

情方中方睨，愛方生方死，

此情已下葬，唯死因不詳。

只是偶爾閒來無着之時，也會想想，

那個我曾愛過的人，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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