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曾愛過的人，還好嗎？》 - 殊途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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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殊途

西斯

Nov 5, 2022

90

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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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她的學業成績都很好，

無論小學、中學都名列前茅，

某次失手排名跌到第二，下次又變回第一。

升學對她來說，根本毫無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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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就不同了。求學時期，

我只在幼稚園拿過學業優異獎，

儘管就讀了有「名校」之稱的小學，

也只有小一那年，勉強說得上是成績不錯。

清楚記得當年考試，我每科至少獲九十五分以上，

全年總平均分有九十七。

聽起來還算不錯吧？結果我班名次第六，

級名次四十，全級共一百三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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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的分數由九十變成八十，

由合格變不合格，由十位數變個位數。

所以我和她的差距早就顯而易見，

其實我不太在意，但媽媽則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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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人家，又考第一了，還剛考到鋼琴八級，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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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媽媽這樣說，我都無言以對，

湧上心頭的全是自卑。

當年，她知道我心情低落，

寫了篇文章安慰我，內容早已忘掉，

依稀記得她提及過一句「努力，你總會找到金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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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學時期，我和她分道揚鑣，

她當然就升讀了另一所名校，

而我則進了平庸Band 2中學。

她繼續成績好，人緣好，際遇好，

我繼續成績差，人緣差，際遇差，

還在中四時被重讀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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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在一次聖誕派對重遇她，

大概是多年沒聯絡的關係，

再見時有種既熟悉又新鮮的錯覺。

那種錯覺來自從前，在媽媽的潛移默化下，

令我打從心底認為她各方面都比我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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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暑假，我有一份兼職需通宵工作，

令生活日夜顛倒，也很少和她見面。

她說我大可以過得輕鬆一點，

不明白為何偏要選擇慢性自殺。

錢這東西，幫人補習也可賺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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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邀請她幫我弟弟補習英文，

弟弟説姐姐樣子就漂亮，

說出來的話卻一句都聽不懂。

她說不明白我弟弟為何不明白，

然而，我當時真的不明白，

為何她那般優秀的人，就沒有一點同理心。

我更不明白，為何她的生活圈會如此狹小，

只有同學、教會、學生會，

而煩惱來源，只有紙上的數字和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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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金礦，早就在她面前，

裏面的黃金足夠養活她一輩子，

只要肯動手掘礦，前路定必暢通無阻。

漸漸，她開始對金礦產生依賴，不願離開，

即使人生剩下這個金礦，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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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多少人窮盡一生想要找到金礦，

踏上根本不知道有沒有金礦的道路，

尋尋覓覓，最後空手而回？

然而，在無數次空手而回的過程中，

被迫屈服，被迫妥協，被迫成長的過程中，

我開始明白自己大概是永遠不會找到金礦，

可能我要找的從來不是金礦，

不再把它視為終點，使我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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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同年同月出生，今年已過二十。

現時，她已在大學打滾兩年，

我還在大專浮沉。不同的是，

我再沒有認為自己的價值及不上她，

但我仍然欣賞她那一份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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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偶爾閒來無着之時，也會想想，

那個我曾愛過的人，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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