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者，屹立於大地 - 【昔日幻夢篇】與死人重逢 - (1)

【昔日幻夢篇】與死人重逢 - (1)

Dec 28,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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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分鐘

你提著重如鉛球的腳步在草地走來走去，在草叢前拾回岡原留給你的黑色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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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盤坐，盯著手槍，和岡原相處的片段浮現在腦海。他不會起死回生，但他跟你說過的話，你永遠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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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見愛你的人回去有錯嗎？這不是你的選擇嗎？沒有人拿槍指著你的頭逼你回去，你自願回去見他們，又何來喪失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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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渴望和平安樂。在當下，心卻被捲進無底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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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聯絡過歷素，她不回應。惟有在附近一帶搜索，奢望那人會不慎留下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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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了一整個下午，連一根頭髮也找不著。到你回過神，你已走出森林，來到元頂之湖岸邊的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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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以紫紅色示人，猶如在宣示風暴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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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開勤奮工作的碼頭工人、像浪般前前後後移動的人潮和閒人，你躲到人煙稀少的沙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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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湖水，左右兩邊的海岸線似彎月般一直延伸，沒有盡頭，更和地平線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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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湖不是海，你卻看不見湖的對面。碼頭在右邊，忽然從地平線跳出的船隻有秩序地靠岸，清楚可見的船隻則在不知不覺間被地平線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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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個小點從左邊更遠處的碼頭進進出出，讓你想起從高樓大廈俯瞰的街道。一輛輛車穿過公路，有些會回來，有些不會，跟人生的過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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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孤獨地坐在沙上，對著湖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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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做甚麼？利華特尼爾會做甚麼？杜萊拿斯哈會做甚麼？你想要甚麼？沒有人陪伴，你就會淪為廢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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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改變，但沒有方向。歷素又不聽電話，你名乎其實地被孤立。沙卡美有明確目標，不用其他人在身邊也能向目標進發，而你的目標往往與他人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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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才能拯救自己？怎樣才能罵醒無藥可救、可憐又可悲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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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妥現況，卻又不行動，那你到底想怎樣？利華特尼爾，追求和平的你，為何在混亂裏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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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視而不見，窗外的龍捲風就不會捲走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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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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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賞著美景的你對湖微笑，欺騙自己已不再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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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刻，一把從後方飛來的小刀刺穿你胸膛。你低頭看刀刃，血嘩啦嘩啦地從傷口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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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舉頭，又有小刀從在湖上方正面朝你眉目飛去，快得叫風劃過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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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撲向左邊躲過，狼狽地爬起，拔出插在胸上的刀。血在沙上留下足印，你邊用魔法治療傷口邊沿著岸邊奔跑，東張西望試圖找出偷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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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說人，附近連一隻螃蟹都沒有。小刀從何處，被何種方式發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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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召喚出步槍，隨即就有三把小刀從前方飛來。你以滑剷避過，又有四把分別從左右飛來。你用左手撐著地面，妄想利用反作用力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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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陷入沙裏，你愈用力它就陷得愈深，何來足夠反利用力給你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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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打正著，你靠此舉煞停，於是馬上起來向前方跳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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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起步不久，便各有小刀從前方和後方飛來。你先前鬆懈沒有察覺到，如今已重拾對風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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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往左跑躲過，決定不再留在沙灘，往森林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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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擊你的人明顯不想被你逃掉，你前方出現一百把浮在空中，位於不同高度，全都指向你的小刀。你走一步它們都會跟你動，有些對著頭，有些對著四肢，有些對著軀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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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扔刀的人，刀又怎會飛過來？你對著刀陣喊道：「出來！是正人君子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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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是被傷感弄成白痴才會這樣叫。能不露面就殺人，你還會露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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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把小刀響應你的呼喚，齊心飛向你。你和它們隔了十米左右距離，如果它們針對你原本的位置攻擊，那麼你只需要向左或右跑開就能閃過。可是它們和剛才的小刀有別，會改變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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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踏出一步，看到它們依舊會刺中你而發現到這點，在它們擊中你前全力向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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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想用瞬間移動逃走，卻生不了氣。不止如此，你運用魔力奔跑的速度還慢了許多。在沙卡美被抓走前，你用一秒就能擺脫追兵。而現在，你的跑速只比平常快了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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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步槍化為粒子，拔出黑色手槍擊落小刀。光束擊中小刀，小刀理應會被蒸發，但如今只是像撞到硬物般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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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素。為何歷素不幫你？你需要她，沒有她，你甚麼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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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你上、前、後、左和右方都被密密麻麻的小刀封堵，乍看之下有好幾千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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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停下腳步，原本在追趕你的刀們加入包圍網，像參觀動物園的人般盯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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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無可避免。至於死於別人刀下，就只能怪自己太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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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肉強食是自然法則，在哪個世界也適用。你只想在最後問多遍：你會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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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死，但你會死嗎？你帶人逃離深淵，卻要被深淵吞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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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真無情。沒有人會等你哭完才再向前走，世界局勢也無視人遭受的痛苦時刻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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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死前才後悔就太遲。如果每個人仰天長嘯就能立刻變強，世上還會有弱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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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叫不會給你新的變身道具，只會給你虛假的安慰。真正的安慰不會要求你好過，而是要你滿意於現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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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滿意就動身吧。反正都要死了，你有權垂死掙扎。像小丑般跳來跳去，然後獻頭顱給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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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強的人才能活下去。不是最強的你，可以在最後逗強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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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雙膝跪地，控制體內的魔力粒子不停震動，心想要穿過包圍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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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千把刀不約而同地飛向你，時間彷彿被切割成無限個小段，而你能感受到每個小段裏世界有何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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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團相撞在一起，以瞬間移動逃出的你傾聽著後方金屬碰撞聲，放下手槍，雙手合十靜看前方的人拿小刀衝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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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反抗嗎？你來到世上難道是為了獻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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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向別人伸出援手，是為了給別人看見你英勇的面具嗎？真正的你是弱者嗎？如果你是弱者，又為何能在別人面前表現得像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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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弱者。你是弱者也好，你也不會承認自己是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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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身形矮小，身披和紫紅色天空很相襯的桃紅披風，穿著褐色長褲和褐靴，反手握刀，來勢洶洶，不像你滿腦都是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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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拔出黑色手槍，單手握槍向她開了一槍，她用小刀彈開光束，繼續奔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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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莽夫，不會做不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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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使體內的魔力震動，瞬移到她身後，用槍指著她的後腦問：「妳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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