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貓鳴泣之時偽書：第十九年的夏天 - 雪崩前的一瞬

四周漆黑的房間中，唯獨那紅色的床特別顯眼。那個人坐在床上，對我呼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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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阿朵....貝阿朵莉切......你終於回來我的身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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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我和魔女貝阿朵莉切達成交易後，我的頭開始隱隱作痛。貝阿朵會突然出現，借用我的身體，但我沒有作為貝阿朵相關的記憶。有時早上起來，頭疼得要命。我看鏡子裡的自己，根本分不清我是右代宮夏妃，還是貝阿朵莉切，只剩下害怕、不安，還有徬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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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不知怎的，最近藏臼對我的態度改變了，比起初結婚時溫柔許多。但無緣無故的溫柔卻令我更加恐懼，像自己幹了什麼壞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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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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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一碰我的手臂，一股嘔心莫名湧起，使我下意識地甩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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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今天我累了......」我有意無意地迴避他的眼神，像對待陌生人一樣。雖然對他感到抱歉，但我頭疼得要死，確實沒有那個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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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丈夫突然親了我的臉頰，從後抱住我。「...為了討好我，卻勉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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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因聽見他的抱歉而感到開心，但我卻有點恍惚。「....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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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臉害羞，欲言又止：「…..昨晚，你很努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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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昨晚我一早在自己的房間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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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不明白.....」我一時三刻反應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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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愣一愣，還以為我在開玩笑，於是毫不介意地笑道：「哈哈，你別裝了。明明都是夫妻，還怕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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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開始不安份地在我的腰間遊走。「果然，比起你平時純情無趣的偽裝，我更喜歡昨晚的你.....夏妃，可以再來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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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湊近我的耳朵，像惡魔一樣，下一秒便會把我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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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腳尖傳來一股毛骨悚然的違和感，令我頓時感到渾身無力。但出於恐懼，我還是奮力地從他懷裡掙扎出來，生怯怯地盯著眼前這個陌生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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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說什麼！？昨晚......」嘎————想不起來！只有我愈思考，頭痛愈烈！就像斷了一段的錄像帶一般，記憶無法錄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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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你令我很興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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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究竟在說什麼？好想吐！昨晚他對我做了些什麼？為什麼我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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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詫異地看著我。「夏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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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碰我！」我按耐不住胃裡的翻騰，立刻衝出房門，跑至最近的洗手間，吐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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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冰冷的清水啪啦啪啦地洗了把臉，使勁地倒著氣，嘗試讓自己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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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一切都只是惡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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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你不喜歡藏臼對你的溫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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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一抬頭，鏡子裡的貝阿朵莉切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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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被嚇得嘴巴合不上來，一動不動，只能驚慌失措地盯著邪惡的魔女，唇邊僅僅能擠出她的名字。「貝阿朵...莉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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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肉慾！只有肉體結合了才算數哦！」魔女從鏡子裡冒出來，手指輕輕地抬起我的下巴，極其戲謔地玩弄我。「藏臼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跡，妾身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哦！男人果然像蒼蠅一樣，就喜歡散發著雌性臭味的女人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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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淫邪放蕩的笑聲翻江倒海，侵蝕我的理智。太陽穴傳來一陣如同電擊般疼痛，一閃一閃......魔女借了我的身體，和我的丈夫結合，多麼令人反胃的畫面在我腦海中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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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了！！！」我發瘋似的，徒手把鏡子被砸個粉碎，可地上一塊塊的碎片仍然照出貝阿朵無數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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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感恩的傢伙！是妾身致力替你改善夫妻關係哦！不然你以為孩子是送子鳥掉下來給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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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擺脫不了妾身的！！妾身就是汝啊！！無限的魔女，貝阿朵莉切啊啊啊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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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影寄生在我身上，滲透在我的血液裡。可我只要把血液流乾，你就不會如願以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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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阿朵莉切啊啊啊啊啊！！！」我徒手拿起玻璃碎片，對準手腕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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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一滴一滴掉落地上，綻放出一朵朵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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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死。熊澤他們及時發現，阻止了我的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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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被白色的繃帶纏繞，可我卻沒有感受到一點痛楚，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而幸運地，我自殺未遂一事，也被傭人們借我身體不適為由掩飾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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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連死的資格也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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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過了一兩個月，我的精神越來越差。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被告知自己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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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著平坦的肚皮，不禁懷疑裏面的是誰的孩子。不，不要去想！我拼了命抑壓所有幻想，嘗試把貝阿朵莉切的模樣從我的腦海裡抹去，直到孩子出生。當我以為自己能鬆一口氣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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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那金色的頭髮，都像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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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阿朵莉切！」大廳內，樓座妹妹興高采烈地分享她最近的所見所聞：「森林的魔女住在島上一個名為九羽鳥庵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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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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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妃姐姐，只有你一個人會相信我！繪羽姐和留弗夫哥哥都說我在撒謊！」她可憐兮兮地拉著我的手，委屈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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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阿朵莉切是存在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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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骨再次堆砌，連同血肉，構建出那個魔女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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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了，汝擺脫不了妾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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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不肯放過我！？我偷偷跑到森林裡，尋找樓座所言的貝阿朵莉切。我想，如果她真的是確實存在，就讓我們來個了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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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座沒有說謊。映入眼簾的正是一座陌生的宅邸，卻又如此熟悉，像是我上輩子來過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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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又開始隱隱作痛，呼吸也變得難受起來。心臟急速的跳動聲如同倒數時，催促我的腳步，因為貝阿朵莉切就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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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之間，我一步一步穿過花園，走向九羽鳥庵的大門，在大門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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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懸在空中，不敢敲門。恐懼一點點地蔓延，全身發抖，彷彿感受不到任何東西。我好怕.....萬一她真的出現，會徹底把我吞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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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揣一下裙子的口袋，為了保護自己的開信刀仍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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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逃！夏妃，這是只屬於你的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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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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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每一秒都異常漫長。門後沒有人回應，反倒讓我舒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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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什麼貝阿朵莉切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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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啊？」正當我打算離開的時候，屋子裡傳來腳步聲。「是樓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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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恐地回過頭，發現門打開了，而那個人就站在那裡。金色的頭髮和厚重的禮服裙，和肖像畫別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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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眼前的人沒有藍色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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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是.....？」「你是.......?」我和她四目相投，不約而同地說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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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阿朵莉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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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中的開信刀意外地掉了出來。她撇了一眼，一臉驚恐，好像意識到我是為何而來的，瞬間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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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什麼要躲開我呢？她是因為犯了錯才要躲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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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追上前，拿著刀，跟從她的腳步跑到屋子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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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她就是一直引誘我犯錯的魔女，貝阿朵莉切！我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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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把她殺了，我就再也不會活在貝阿朵莉切的夢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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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跑到走廊的盡頭，對她而言正是死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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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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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同死神一般，一步一步走近，只見弱小的魔女絕望地跪在地上，不停地道歉以求我的原諒。面對把我的人生弄得亂七八糟的傢伙，我居然產生了一絲憐憫。而開信刀悄悄從我的手裡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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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她趁我分神的一瞬站起來，以雙手把我狠狠地推倒。時間凝住了，那一刻，我有一種被人推下懸崖一般的幻視，只是這一次背後不是刺穿我胸膛的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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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吧！貝阿朵莉切！」狡猾的她拾起我掉落的開信刀，刀尖下正正是我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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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我會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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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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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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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這樣，我的記憶再一次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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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一切都只是惡夢罷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眼睛再次睜開，慶幸自己所見的是天花板的白色。這是能令人平靜下來的顏色，說明我從夢境中回到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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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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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我感覺到自己的臉濕漉漉的，便用手擦了擦，指尖卻傳來一股溫熱，以及令人反胃的血腥味。我仔細一看，雙手居然沾滿刺眼的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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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坐起來，卻發現她已經倒在血泊中，沒有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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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內心驚恐地吶喊著，但喉嚨卻發不了一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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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是我幹的吧？我不敢承認眼前的淒慘的景象，只得一點點往後挪著注鉛一般的身體，直到我碰上了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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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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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彷如從萬呎高空墮下，強大的失重感足以取了我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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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一看，源次就這樣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毫無表情的俯瞰著幹了壞事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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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我沒有殺人！這是....這是魔女幹的！」我像瘋了一樣，拼命地為自己開脫。但磕磕巴巴的解釋，任誰人都不能相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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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發一語。但我還是存有一點希望，希望他能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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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次，告許我......那只是幻想，對吧？」我好怕，手上的鮮血怎麼也抹不掉，反倒越抹越清晰，像是血液都從我發抖發冷的身體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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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使勁兒地抓住他的腳，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口中不停唸著：「這不是我幹的....這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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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阿朵莉切！你在嗎？」樓座的叫喊響徹花園。她就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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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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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次一聽，立刻從後封住我的嘴，在我耳邊輕輕說道：「請你不要發出任何動靜，我會擺平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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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時間不知他所說的「擺平」是什麼意思，於是衝口而出，道：「不要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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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次有點愕然。接著，他便熟練地從後門出去，繞到前門，親手阻止樓座打開貓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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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嗎偏偏是這個時候！求求你，樓座，不要進來！我心裡默念著，祈禱無辜的樓座不會發現我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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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年幼的樓座斷然不會猜想到，她心心念念的貝阿朵莉切已死在九羽鳥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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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折磨我的耐性。然後我再也沒有聽到屋外傳來樓座的聲音，直到源次再次打開大門，我懸空的心才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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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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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次冷靜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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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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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交給我來處理吧，請你別把這件事情告許任何人。」源次跪下來，從袋子裡拿出手帕，仔細地替我擦走臉上的血跡。他在安慰我，儘管這只不過是謊話，但我的呼吸也慢慢平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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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思考了。終於，我倒在源次的懷裡，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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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回到熟悉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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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來啦？」藏臼溫柔地摸著我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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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我抓住他的手，懇求他告許我這一切都只不過是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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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發高燒了。想必是最近照顧理御很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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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御…...這是怎麼一回事了。作為母親，我居然我下意識把自己誕下孩子一事都當成惡夢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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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源次發現暈倒的你，他一個人抱著你回到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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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次？這不是夢嗎？一想到這裡，我不禁瑟瑟發抖。一剎那，我看見手上冒出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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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一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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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吧。看你還在抖，我去叫南條醫生再看看你吧。」藏臼一臉擔心。正當他打算離開時，我立刻扯住他的衣袖，哀求他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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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走！」魔女的鬼魂依舊掐著我的脖子。我怕，只要我被拋下獨自一人，就會被殺害貝阿朵莉切的即視感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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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我會一直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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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臼的胸膛好溫暖，足以容納我所有的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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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一直叫喚我的名字嗎？」只要他告許我，我不是貝阿朵莉切，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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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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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臼奮力呼喊妻子的名字，嘗試把她的靈魂喚醒。「快點醒來啊！！夏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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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夏妃一晃神間奪回了身體的主導權。「我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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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中的夏妃穿著貝阿朵莉切的禮服，要不是藏臼的叫喚，想必自己又會被魔女奪走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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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貝阿朵莉切！你是貝阿朵莉切！」金藏用盡全身的力氣抱住夏妃，不讓她在指尖間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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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爸！請你放開我！」夏妃拼命地反抗。雖然金藏已經垂垂老矣，但垂死之人的執念卻令人震驚。她彷如在蜘蛛網上掙扎的蝴蝶，逃不過魔物在她的身上注射毒液，溶解內臟後再吸吮細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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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是夏妃！」蜘蛛的八條腿像觸手一般難纏，蝴蝶即便捨棄翅膀，也無法掙脫出來。「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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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藏徹底失去了理智，他壓在夏妃的身上，從口中流出來的唾液滴落在她的鎖骨之上，再滑落至胸部。然後，他在舔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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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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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臼眼睜睜地看著父親在妻子的身體上施虐，卻無能為力。源次正重重坐在藏臼的身上，任憑藏臼如何掙扎發力，也無法掙脫命運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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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難看的一幕呢....」源次自顧自地說著。「她只要接受貝阿朵莉切的靈魂，便不會感受到任何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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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魂的魔法終歸是失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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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甘心。明明我已經在花茶裏下了足夠份量的致幻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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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妃不知道，金藏送給理御的花茶裏，本來就下了藥，而理御轉贈給夏妃的同時，也親手將母親推落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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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夏妃堅強的意志沒有讓源次和金藏如願以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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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源次一不做二不休，為了使藏臼放棄夏妃，決定把二人一同拉下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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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湊近藏臼的耳邊，如同惡魔一般的耳語：「藏臼少爺。理御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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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次！不要說！」夏妃絕望地尖聲呼叫，因為她本就知道這是壓垮自己和丈夫的最後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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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藏和夏妃的親生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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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雪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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