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神者》 - 天降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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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天降

淺刃

Aug 17, 2022

361

11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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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亞克拿起酒杯向瓦倫丁致意後大口大口。

咕嚕咕嚕——哈——

「嗝——三個月前，我正在教國伊塔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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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落於大陸西北方廣大平原，北邊是白雪靄靄的米諾山脈，伊塔斯教國擁有眺望浮空島最佳位置，就連首都方位都是向著神的居所建造。天氣好的時候用肉眼就能看見純白的空裔建築。

每年的秋季，浮空島上的依蕾娜宮殿琉璃穹頂，在九月一日的朝陽映照下會散出璀璨光芒。整個大陸只有教國才能見證這一道神聖光芒。

這一日被教國訂為重要的朝聖日『聖光節』，大量的朝聖者，信奉大地之神的國家均會派遣使者前來參與盛會，當然嗅到商機的大陸各商隊們也不會放過這樣的年度大會。

雷亞克當然也不例外，以尼姆王國為據點的他載著滿滿貨品來到教國。車隊停於彌撒廣場旁商店街口，現場僱傭的勞力們正從馬車上卸下貨品。

首都所有建物都是潔淨的純白塗裝，街道小巷乾淨沒有一處髒亂，位於首都中央氣派莊嚴的教皇宮殿前用著整齊劃一大小一致的精緻石磚舖設，可容納上萬人的廣場兩側間隔一致擺著依蕾娜女神身披羽衣的雕像。

天色尚昏暗，東方地平線剛染上琉璃色，彌撒廣場上早已擠滿前來朝聖的各地信徒。

「唔——天氣真好啊，看來今年的光芒肯定一樣耀眼，好兆頭好兆頭——夥計麻煩你們啦！」

「嗨呦——交給我們！」

雷亞克跳下馬車後伸了一個懶腰，連日舟車趕路要不是他身上的脂肪夠多，骨頭肯定要散架。在跟副手與勞力打過招呼後，獨自前往了彌撒廣場，準備見證一年一度的聖光。

「太陽出來了！開始了開始了！」

「哦吼——？」

地平線剛探出一點鵝黃光點，位於大陸中央的尼姆王國首都，那建於高地的高聳尼姆城也從黑暗中現身。但眾人的目光全聚在尼姆王國之上，那飄在空中的神之居所撒蕾耶。

雷亞克用著他短短肉肉的手指在眼前擺出望遠鏡的手勢，瞇著雙眼看向天空。左邊看似貴族家庭的朝聖者以奴隸的肩膀作為支點擺著一組高倍率的高級望遠鏡，令旁人投以羨慕眼光。「哦——看到了、看到了，真不虧花了我大把黃金訂做！清楚的很！哇琉璃穹頂！」

「是極東和國的技術啊——真是令人羡慕，要是有船總有一天也要去見識見識。」雷亞克經商的日子大多在大陸打轉，這輩子的願望大概就是前往隔著海峽的和之國購入大量商品回來販售了。

唔哇———

在周遭的驚歎聲下，雷亞克才意識到聖光開始了，急忙擺回手勢望向浮空島。

「哦哦——真是不得了——」

寶石般的七彩光芒從浮空島顯現，令還是昏暗的教國天空出現極光。隨著太陽的升起，極光的顏色與型態不斷變化。眾人持續發出驚嘆聲響。

直到朝陽照亮教國天空，極光才漸漸消退。

哞嗡嗡————

隨著號角聲響徹雲霄，一年一度的聖光節熱鬧開始。眾人轉向教皇宮殿，準備恭迎教皇聆聽宣告，這是一年一度國運與大陸狀況之布達。

歡呼聲四起，在號角聲結束後，教皇緩緩走出宮殿陽臺，朝著廣場人們揮手。教皇穿著一襲白色絲綢長袍，頸上掛著模仿女神羽衣的紅色法掛袍，戴著高高的金邊祭司帽。

年邁的慈祥面容以及他表裡如一的行事作風，深受眾人推崇愛戴。

「神的子民們——又是一年一度的聖光節，今年也在大地之神的庇佑下平安度過，今朝莊嚴美麗的聖光為我們帶來充滿希望的神諭。各位神的子民們，讓我們映照在慈祥的大地之神恩惠下，一同邁向和平與繁榮，期望世間……什、什麼？啊！」

教皇忽然手指著眾人背後，一臉驚恐往後退了幾步差點跌倒，在身旁侍從的攙扶下穩定身子。

一道強光以空島為中心向著四周閃出，稍縱即逝，卻強勁的能讓人稍微失明。

接著空島為中心發出一道強勁的衝擊波，將周遭的雲朵直接吹散。

「啊！啊啊！你們看！尼姆城！尼姆城啊……」

驚叫聲四起，在眾目睽睽下空島底下的尼姆王城，隨著剛剛的震盪開始崩落倒塌，震耳巨響隨著衝擊波來到了教國，頓時天搖地動！廣場上沒有一人可以站穩腳步。

如轟天雷般的巨響持續傳來，搖晃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在搖晃停止後廣場上人們互相攙扶，沒人注意到可怕的事情正在發生。

雷亞克起身後望向空島，眼前畫面卻讓他震驚到聲音卡在喉頭，只能張著嘴不斷嘗試喊出「空！——空！——」，身旁人們注意到雷亞克那震驚神情也紛紛轉頭看向空島。

「浮空島……正在……崩壞？」

啊啊…… 啊啊啊……

大地之神啊請憐憫我們——

請原諒我們的罪——

審判日啊——審判日來臨了啊！！！

哀嚎聲頓時響片整個廣場，大量信徒跪地懺悔，不敢置信的人們傻站。

雷亞克想起尼姆王國年邁的母親，但當下自己能做些甚麼？要是能瞬間移動當下又該做些甚麼？

「古老的上神啊……請寬恕我們的罪，請引導我們前往初始之源。母親大人……」

哐磅——

「唔哇啊——空島！看！空島啊！」

「神啊！！！嗚嗚嗚——」

崩壞的聲響再次傳來，浮空島再次散出光芒，大量的光之碎片彷彿煙火般從空島四散。接著從空島周遭體積較小的島嶼開始掉落。

大陸遭受巨岩衝擊，大量沙塵揚起，撞擊地面的巨響才隨之而來。

在光芒消失後空島本體炸裂開始崩落，飛出的巨大碎石四散如隕石般撞擊地面。

「母親！啊……啊啊！嗚啊啊……王國……尼姆王國啊——」雷亞克跪地哀嚎几乎要到了暈厥的程度。

由空島本體碎裂的數十巨石開始朝著尼姆王國掉落，漫天粉塵如沙塵暴般朝著四周擴散，彌撒廣場上的人們開始向著反向逃難，頓時現場推擠、踩踏、滿是痛苦哀嚎聲。

如風暴般沙塵以極快速度席捲而來，整個大陸無一處沒有受到波及。

教國伊塔斯籠罩在黃土沙塵下伸手不見五指。

「✡風啊——吹起吧——」

「✡水啊——凝聚吧——」

教皇身邊的聖殿騎士們開始朝著天空施放魔法，原本已經不見陽光，在沙塵下頓時更加昏暗。

「啊……下雨了？」雷亞克全身佈滿黃土跪在地上仰天發呆，雨水擊中他滿是淚水的臉龐，雨勢逐漸增大洗去他滿臉黃土。他微微閉眼腦中還是一片混亂「…………」

——接下來，該何去何從？我該怎麼辦……

風漸漸吹散沙塵，雨水也令空氣慢慢恢復乾淨，地面滿是泥黃積水，純白的建築物也洗去一身黃土。

魔法範圍勉強維持在教國國內，雲層外還是瀰漫塵埃完全無法看清外邊現況。

✡

「咕嚕咕魯咕嚕——小兄弟，就在這時候啊，雲層開了一個洞！」雷亞克喝了一大口的酒後接著說著，一旁的瓦倫丁聽的仔細連眼睛都忘了眨看著雷亞克紅通通的臉頰說著「雲層，開了一個洞？」

「姆嗯——開了一個大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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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淋雨的雷亞克緊閉的雙眼，透過眼皮感覺到有光線傳來，微微睜開雙眼，因為光線太過刺眼下意識用手擋在眼前「天空……洞？」他透過指縫望著，天上厚厚雲層竟開了一個大洞，陽光從洞口照入形成了一條光柱照向彌撒廣場。

原躲入宮殿的教皇也被天空的異象吸引，不顧侍從阻攔打開房門走出陽臺。

「神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是……什麼？」雷亞克看見了什麼東西，急忙朝著地面尋找「望遠鏡！剛剛的望遠鏡呢！」在搜索了一陣子後看見那組被人踢的老遠，筒身稍微受損的望遠鏡「哦喔！好重——」拼了老命舉起望遠鏡看向雲層大洞。

「是人？是一個人！」雷亞克放下手中望遠鏡，接著朝著教皇宮殿大喊「是人啊！空中有人啊！」

教皇及聖殿騎士們見雷亞克的大聲吶喊全看向天空，從雲層光柱中緩緩降下。一身純白長袍，身上的透明羽衣正繞著肩膀處飄動，一名擁有褐色長髮的少女。

教皇見狀朝著身旁騎士大喊「快！都給我過去！」接著指示侍從攙扶自己準備前往廣場。

雷亞克站在光柱之下，緊盯少女。他伸出雙手準備抱住，少女輕盈的落在他雙臂之間，雷亞克感受不到任何重量。微微施力接觸到少女後背時，女孩又稍微飄起了一點「怎麼回事……？她在飄浮嗎……？」

突然少女肩上羽衣如失去力量般垂落，女孩重重落在雷亞克雙臂上，嚇得他雙腳穩態呈現馬步姿態，好不容易穩定身體，接著撐起雙臂令少女沒有掉落的危險。

周圍開始聚集人潮，紛紛前來查看。

「讓開！讓開！」是聖殿騎士們，他們將人潮趕往兩側讓出了一條路，教皇正讓人攙扶快步的走向雷亞克。

「這形象……宛如大地之神依蕾娜……嗚嗚……我等竟然有此榮焉能見到神……」教皇如見到神聖般雙膝跪地朝著雷亞克膜拜，兩旁的聖殿騎士皆跟著單膝跪地低著頭。

——神？我手中的少女……是神？

雷亞克聽到教皇的話語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手中雙眼緊閉的少女，少女不過十六歲左右，手無縛雞之力，體態瘦弱。

「嗚……嗚唔……瓦……」

——醒了！

少女眉頭微微緊皺，發出輕聲悶鳴嘴裡唸唸有詞。

！！

突然，少女從雷亞克手中驚醒，雙眼睜得老大激動望向浮空島的方位。眾人跟著看向同方位，但因為沙塵的關係什麼也看不到。

少女接著撕心裂肺的放聲哭喊「嗚哇啊啊————」空中大洞漸漸閉合，光柱縮小接著消失，失去陽光的廣場再次陷入昏暗。伴隨少女痛徹心扉的哭喊，彌撒廣場漸漸充滿哭聲，無一不受此悲傷氣氛影響，連同雷亞克臉上都佈滿淚水。

✡

「母親……咕嚕咕魯咕嚕……哈——接著啊，那個少女哭到暈過去了，聖殿騎士過來接手將她抱走。」

「…………後來呢」

「後來啊……失去故鄉的我待在教國好一陣子，那位少女似乎忘記了所有東西，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但是她卻能操弄精靈魔法……教皇將她視為神明般照顧著。但是論教皇也不敢給她賜名，所以她一直都沒有名字。」

「依蕾娜……」瓦倫丁雙眼微閉小聲地說著。

「嗯？接著過了一個月，那個女孩向聖殿騎士團提出了申請，目的是調查天堂隕落！而她在試煉輕鬆打敗了聖殿騎士，教皇也無法阻止。所以特別讓她成立了一支隊伍，哈——真是不得了的女孩。」

「…………還有嗎？」

「最近她好像來到這附近呢！好像解決了提拉爾村的妖異群呢！因為沒有名字大家都叫他隊長，不過那村子的人們太害怕了，遲遲都不敢回去。」

「謝謝你……」

瓦倫丁向著雷亞克致意後失神般的離開吧台，朝著門口走去。潔菈背對著他冷冷地開口「不能去，瓦倫丁。」

「但是！但是依蕾娜她！」

「不可以去，瓦倫丁，現在你不能去……」

潔菈轉向瓦倫丁說著「如果你想讓她平安，你現在一定不能靠近她……」

「妳到底……還有什麼瞞著我……」

潔菈沒有回答瓦倫丁的問題，轉回吧台看向店主亞姆。

「亞姆」

「嘿？」

「樓上的客房還留著吧？」

「有的啦，畢竟爺爺的朋友們三不五時會出現。」

「亞姆，房間就借我們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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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映塵（員外）

《弒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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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6 番外— 璃娜之花

#7 過去（上）

#8 過去（下）

#10 真相（上）

#11 真相（下）

#12 番外—妳是第一位，也是最後一位。（1）

#17 番外-妳是第一位，也是最後一位（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