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自起 - 第三十一話：片面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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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比賽結束！這場印奎對守正，星痕與星痕之間的對決。最終的獲勝者是──守──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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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主持人正式宣布著比賽結果，台上的觀眾頃刻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歡呼聲，整座鬥技場一時之間歡聲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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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耳欲聾的噪音在守正的耳膜上不停跳動，興奮、驚呼與不解等各式情緒摻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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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這些聲音並非全是喝采，有的甚至還發出了質疑，但這場戰鬥都讓眾人不禁躁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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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是對戰鬥方面一竅不通的外行人，只看比賽的過程也能大致猜出戰況優劣，相關經驗者甚至對戰中期就預料到了比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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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誰又能想到一名聲名在外的戰士村戰士，竟會跪倒在默默無聞的選手面前，還是以如此戲劇性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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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正神色微妙地望著台上的觀眾，好似有什麼複雜的情緒在他心頭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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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地，一道魅影般的薄紫裹挾著一抹銀白闖入了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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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彷彿看透了守正內心的掙扎，那個他再熟悉不過的惡魔正使著壞笑朝他挖苦道：「如何？靠自己不情願方式打敗實力懸殊的對手，想必十分高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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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高興才怪。」一見到希蘿，守正立馬露出厭惡的模樣，他可沒忘了催生出這場面的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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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小鬼就是小鬼。虧你前幾回還信誓旦旦的說了那些話，結果連自己的立場都還沒搞清楚啊。」希蘿用手指了指倒在一旁的印奎，示意守正看看他不敢直面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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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正回首望去，一名身形壯碩的青年就這麼靜靜躺在他面前，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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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同把匕首的藥劑被嫌犯的血稀釋不少，但守正實際上根本就不清楚，那時藥店老闆所說的致死量到底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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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不定被拖走的現行犯已經中毒死了呢？下一個就輪到印奎了嗎？明明只是來參加類似選拔的活動，像這種真正具有實力、前途一片光明的人，本不該遇到這種危險的——就因為他個人的私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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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你踏上的路啊，守正。」惡魔的低語又一次從耳邊響起，像是在惡意強調他和這一切都脫不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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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守正緊咬牙根，手裡的劍柄窸窣傳出皮革和掌心之間的摩擦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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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先前嘴上的誓言不同，眼前的首位受害者使他確切地感受到，這些行為所帶來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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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算明白了又能怎麼樣？他早已躍入那無邊無盡的深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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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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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是當初，還是現在——都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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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夠啦夠啦，你事後要捲縮在哪個陰暗的角落都隨你便，快去準備下一場比賽吧。」希蘿一臉不耐煩地催促著咬牙切齒，卻又別無選擇的守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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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一聽立馬怒視著希蘿，險些失控地在大庭廣眾之下一吐這些年的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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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仔細想想，要是在現場被希蘿激得破口大罵的話——不要說待在場上繼續比賽了，被人們當作精神失常的病人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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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此，守正在沉寂了幾秒後，無奈地嘆息道：「是啊......儘管差強人意，還是得把它『演』完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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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立寒官在呼應幾名士兵處理傷者後朝守正走來，他臉上依舊是頂著那副一成不變的一號表情，但湛藍的雙瞳卻盯得守正莫名壓迫，迫使守正戴上從容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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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在比賽判定是你贏了，但先別高興得太早。選手的症狀和不久前中了麻醉的侵入者基本吻合，再加上先前行刺陛下的舉止，你可是確實犯了弒君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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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立寒官說得內容帶有幾分激進，但他的語氣卻始終如水面般平靜，「即使不擇手段地贏了這場比賽，若是成了被收押的罪犯，又有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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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然，立寒官會這麼問就表示自己對守正的手段有所察覺，但真正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與印奎之間的勝負，真的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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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守正真被當場判刑，那麼比賽的結果自然無法算數，與他不擇手段也要達成的目的大相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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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夠縱觀全場，甚至在比賽前就開始計畫佈局的男人，會沒料到這一步嗎？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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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種看似自相矛盾的疑點，要不是立寒官早已看出陛下之所以會被攻擊，不過是守正為了引出「網牆」而使得手段。恐怕他也會把對方視為入侵者，不由分說地將其逮捕歸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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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的這份質疑——也讓某位見機行事者嗅到一絲可趁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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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正拉開微微上揚的嘴角，自顧自地對眼前的裁判低聲呢喃。細碎的嘀咕聲淹沒在鋪天蓋地的歡呼中，卻令對方的眉尾有了一絲顫動，並下意識瞄向場邊的綺羅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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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要選在這個時候和我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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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一名罪犯的一面之詞，又有多少的可信度呢？」言畢，守正的眼角餘光恰好捕捉到一排排士兵正從場外通道魚貫而入，方向明顯是衝著他來的，「這麼快就發現了？有點意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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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許亂動！把手舉到頭上！嫌疑犯守正，你以行刺未遂的罪名被逮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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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守正愜意地高舉雙手，很乾脆的讓那些迎面而來的士兵過來壓制自己。視線卻始終注視著前方，像是在等待某人的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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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立寒官將手指按在素色的鏡框上，遲疑了好一會才將眼鏡緩緩推上道：「確實，要是局面發展到這個地步，那麼牽扯到的範圍將不止於這座鬥技場。但陛下身旁的親衛隊會不會也這麼想，就不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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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守正露出令人不寒而慄的笑容，彷彿這些疑慮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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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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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為什麼又有守衛跑進來了？」正當觀眾還沉浸在賽後的氛圍時，一句不知何處的質疑發出，將眾人的焦點都挪到場內的士兵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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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人們開始交頭接耳、紛紛議論起這熟悉的場景，立寒官仍向主持人打了個手勢，要她安撫好現場躁動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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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則指示幾名士兵緊急將印奎送往醫護室，再領著被押送的守正到國王和兩位總隊長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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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確定守正選手和那兩個想刺殺我的人是一夥的嗎？銀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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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確定。」銀狐在回應完國王後，拿著鞘上還纏有幾圈繃帶的匕首，走到國王和被押送的守正之間，「因為他在這場比賽中所使用的暗器，與當時侵入者對您所投出的是同一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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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一出，在場幾人無不對這番結論感到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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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獨一旁的白豪搔了搔腦袋，不假思索地問道：「你在說什麼啊銀狐？那東西不是在逮到現行犯的時候就被收起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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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阿，我原本也是這麼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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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說得這麼斬釘截鐵，那就表示你在嫌犯那裡發現了什麼吧。」說罷，國王將一旁的手杖杵到了身前，「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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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您所言，陛下。」銀狐在收到訊息的同時朝國王行了禮，「收押嫌犯的小隊之所以有求於屬下，是因為他們發現嫌犯所持有的『作案工具』，與呈報上的數量不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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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鑒於貴族大道上發生的事件，和兩名鬥技場的侵入者有所關聯。隊員們合理懷疑『作案工具』的遺失，並非單純地『下落不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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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正因為如此，屬下才有機會從『它』身上察覺事情的真相。」言畢，銀狐將手中滿是傷痕、刀身橙黃的匕首抽離出鞘，展現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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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讓刀身上的劃痕更加顯眼，銀狐刻意在陽光下傾斜匕首，使其折射出一道道難以忽視的「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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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些附著在匕首上的橙黃色液體，隨著鋒刃邊線緩緩凝聚至刀尖，落到下方的刀鞘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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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耶卡國王在提出疑惑的同時，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銀狐手裡的匕首，似乎對那些劃痕頗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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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其中一道橫跨了整面刀身的「光線」，像是要在這把武器留下難以抹滅地疤痕般，讓他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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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當時作為『嫌犯工具』而上繳的暗器。陛下，身為對戰鬥如此癡迷，甚至到要待在場上觀戰的陛下來說，想必能看出這其中的端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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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確實，雖然我對當時投來的匕首印象不是很深刻，但這與其說是用來投擲的暗器，更像是被人『粗暴』地當護身劍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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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話音剛落，那道「光線」就在國王眼底閃過守正和侵入者對戰時的場景，「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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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我手上這把滿是傷痕的匕首，正是押送嫌犯的小隊在四處搜索，下落不明的那把武器；也是我確信這名選手和他們是一夥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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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畢，一名士兵照著銀狐先前的指示，將印奎身上的匕首一同陳列在國王面前。經由液體的浸泡，兩者在刀身上的損傷更是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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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使計畫繼續進行，他將同夥手上的武器和帶有毒藥的匕首偷偷調換，並緊緊纏上固定刀具用的繃帶。表面上是為了不讓毒藥濫觴無辜，實則是為了不讓人輕易窺探內部，以防計畫過早敗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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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國王一邊拍手，一邊驚嘆著守正運籌帷幄的細膩心思，「怪不得銀狐在那時會撲了個空，因為你察覺自己也有可能會被一併檢查，所以才採用這種的方式來避嫌是吧？守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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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問的一方在士兵的壓制下不言不語，彷彿在靜候著某種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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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實，能夠預想到這一步屬實不易。只可惜我所設置的『網牆』不僅能反射來犯的投擲物，還能在觸發之餘即時回饋到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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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們認為少了一名護衛就有機可趁的話，那可真是天真到令人憐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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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狐嘲諷似地對守正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隨即轉頭向國王請願，「陛下，既然人、事、物證皆已到齊，還請下令發落犯人的罪刑，剩下的交給屬下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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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聽完部下的報告後，耶卡國王一手抵著下巴，顯得有些躊躇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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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會這麼猶豫倒不是不想給守正定罪，而是對方在上一場的表現太過戲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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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王原本還挺期待守正在面對凱家的千金時，還能變出什麼花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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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這兩人還在大庭廣眾下結下了梁子，更是為比賽增添了不少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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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貴為一國之主，倘若在部下與子民面前供出私慾著實不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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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有什麼合理的動機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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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國王苦思冥想，內心掙扎之際。一直在一旁觀察局勢的立寒官向前行禮，為當事人辯護道：「陛下，恕在下冒昧地為參賽者的權益申明，在下認為守正選手在鬥技場上的表現並無懲處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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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介入的第三方，令在場的「星痕」紛紛露出意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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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對方反駁了什麼荒誕的內容，立寒官為了一名嫌疑犯「挺身而出」這件事更讓他們感到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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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這名選手行刺未遂的舉動是無罪的？真是提出了有趣的觀念呢——『五星』事職務，立寒官閣下。」儘管第三人的出現令銀狐遲疑了一會，他仍順著對方的話反諷並藉機施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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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差矣，銀狐總隊長。」豈料，立寒官在階級的打壓下非但沒就此打住，反倒進一步將錯誤指正，「並不是選手行刺陛下的舉動無罪，而是守正在賽場上的表現與行刺毫無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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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畢，現場頓時一片沉寂，只剩下身後觀眾們的聲聲嘈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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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那我倒想聽聽這毫無瓜葛的根據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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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回事？為什麼立寒官會突然為了嫌疑犯護航到這種程度，不就是一介無名小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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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在下就從參賽者最有爭議的舉動開始吧。」立寒官徐徐推上眼鏡，有條不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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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必各位都相當清楚，鬥技場最基本的規定是『不惡意蹂躪對戰選手』、『不涉越鬥技場』和『不得妨礙裁判』這三項；只要不違反上述三項規定，場上的一切皆是選手大展拳腳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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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說，陛下為了能更近距離欣賞選手們的英姿，因而涉身進到場內觀戰；那麼，會在參賽者之間被戰鬥波及自然無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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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肆！」銀狐強硬地打斷對方辯論，激烈的情緒自周遭擴張至整座鬥技場，沒收了任何對國王的質疑，「你是在暗指陛下遭人遇刺是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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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立寒官朝國王單膝下跪，以示敬意，「在下僅重申選手在鬥技場上本應行使的權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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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會真以為僅憑賽場上的規定就能左右嫌犯的判決和罪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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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規定就是規定，新兵鬥技場歷屆以來都是百姓們公認、受『王國』認可的活動，尤其是上述三項基本規定至始至終沒更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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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裁判的身份來看，守正仍未失去選手資格，只要他還是一名選手，便能繼續參賽。同時，保障選手的參賽權，也是在下的職責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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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是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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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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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國護衛隊總隊長和鬥技場的裁判兼負責人，在陛下面前你一言、我一句地對峙著；即使無意牽連，兩人對峙時的壓迫感仍傳到眾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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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再這麼爭執下去也不是辦法。」眼見事態漸入膠著，國王果斷出聲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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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寒官，你雖為凱家的隨從出身，但在軍中可是出了名的中立和忠誠。朕也是器重你如此特質，才任命你為鬥技場總負責人一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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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你在賽事的規則上言之有理，可朕乃一國之君，倘若嫌犯的處置無法令眾人信服，朕將備受百姓與部下們質疑。立寒官——你還有什麼要向其他人補充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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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是在下輕率了，十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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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國王的眼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地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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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行刺國王的嫌犯以這種方式被帶過的話——在後世也只會被冠上昏君的臭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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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想看到守正和凱家的千金對戰，至少要有一份不得不把嫌犯放回賽場的理由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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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怎麼可能會有這麼方便的藉口呢，看來是沒機會看到這兩人一分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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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無奈地一邊嘆氣，一邊將視線從立寒官挪到守正身上問道：「作為此案的當事人，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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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正在聽到關鍵字後終於有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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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起頭，目光停留在國王身後的一票觀眾上，嘴角勾勒出一如既往地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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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其說是早已預料——倒不如說是終於等到了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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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守正緩緩張開因沉默而沾在一起的雙唇，逐漸隆起的胸膛使嘴邊不斷地發出吸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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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揚起因過度吸氣而僵直的身子，對著觀眾席上的人們喊出打從一開始就準備好的台詞：1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wa6nuRRX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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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話：片面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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