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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海普諾斯

久留

Aug 27, 2022

103

4 分鐘

　　「究竟發生甚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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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我，處身在一個只會在泛黃的殘舊照片上才會見到的八十年代火車站，沿著火車軌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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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排斥反應！」同行的老友－也就是將我拖下水的始作俑者，作了個不知道在糊弄我還是甚麼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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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種科學用字我不懂好不好？！」低頭避過射來的一槍，我和那位混蛋老友拔足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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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在哪？被誰－或者，該說是甚麼－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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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這應該由幾日前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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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許多人一樣，我是個中學生，在一間沒甚麼名氣的普通學校就讀。成績普通、運動普通，愛好也很普通，下課後就打打球，或者打電玩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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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平凡的我，偏偏要遇上那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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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亮，別被他的名字騙了，這傢伙可算不上中國人。單是驟眼看去，已經知道他那稜角分明的帥樣不是黃種人會有的輪廓。聽本人說，他有十六分之一的猶太人血統，繼承自他老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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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誤會，我沒歧視他的意思。天下一家親，四海之內皆兄弟，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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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命的是，這個洋相帥哥的曾祖父是佛洛伊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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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你沒聽錯，就是西格蒙特‧佛洛依德，搞精神分析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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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十六分之一的猶太人，那傢伙雖然聰明得跟甚麼似的，還是屈就了在這家學校，帶挈我這個凡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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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麝自然香，蓋也蓋不了。好些懶蟲想來佔便宜，借個功課抄抄之類的，馬屁拍得又響又臭，都被他巧妙的應付過去，既保住大家顏面，也不讓他們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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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像我這種想韜光的傢伙外，這個姓歐陽的還招來了一些「同類」。其中一個叫富二代的，讀書還好但性格惡劣，朋友沒幾個，想在他背上捅幾刀的人倒是不少。該說是物以類聚還是器量很大哩？姓歐陽的想都不想就答應跟他組隊溫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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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物以類聚，我都不知道是我吃錯了藥還是他腦神經短路，我跟這個姓歐陽的居然聊得開。那個富二代跟他還算是一樣讀書好，但我哩？我跟他有甚麼共通點？我可沒有十六分之一的異國血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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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樣也好，故事就由這個怪異的三人組某天的溫習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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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臉難看得跟甚麼似的。」瞟瞟那苦瓜似的臭臉，我隨口的揶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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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你管？」不用望也知道，富二代這刻的嘴臉好看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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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來不像沒事。」姓歐陽的插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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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實說，鬼都知道他有事，要不然腳抖得那麼響幹嘛？再者，他雙臂交叉胸前，身子屈縮，分明是保護自己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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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想偷窺他心理狀況，而是被那個姓歐陽的長期灌輸，讓我一眼就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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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媽失眠了很久，快不行了。」舔舔嘴唇，富二代顯得有點沮喪的和盤托出：「換過幾個精神科醫生也沒用，只能用強力安眠藥來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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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是甚麼事嗎？」姓歐陽的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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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幾個醫生的說辭都不一致，都不知道他們怎搞到執照的。」富二代晦氣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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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令堂是怎樣說的？」托托眼鏡，姓歐陽的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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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姓歐陽的，富二代再看看我，看來在猶豫該不該說。是我錯覺還是甚麼的，我覺得這傢伙看我的眼神特別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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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躊躇半晌，富二代才語帶遲疑的說道：「她…每晚都做夢，來來去去都是那幾個夢，每次都會半夜驚醒，再也睡不著……偶爾能睡回去，最後也一定會再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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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夢……」姓歐陽的擺出深思的樣子，但他眼裡閃過的神采沒逃過我的法眼。不消多說，這傢伙來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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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啊，都幾星期了。」富二代愁眉深鎖的道：「別說上班，現在她連好好造個飯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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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託，你們可是富家耶，上班甚麼的只是用來打發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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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今晚上去看看她可以嗎？」堵住我這張想出言調侃的嘴，姓歐陽的搶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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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講不知道，這個姓歐陽的雖然厲害，但家裡還是沒甚麼錢的。可能是覺得姓歐陽的有甚麼利用價值，富二代就施捨些小恩小惠給他，讓愛好下廚的富媽順道多造一份午飯給他，也讓現在姓歐陽的提出上門探訪有個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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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瞄瞄姓歐陽的，富二代想了一會，才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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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待會我們去買菜吧。」姓歐陽的看著我，道：「我們這裡有個很出色的廚師，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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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蛋，就只會挑這種時間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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