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丞旭家的客廳裡,萬子華、夏成霖及李若薇正聚在一起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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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週學校舉行畢業典禮,幾人早先就商量畢業之後出去玩,當時顧丞旭也點頭答應,誰知後來在群組中他都沒出聲參與討論,只留下一句「你們去就好,抱歉。」就沒下聞了,三人有點擔心,於是約好今天過來看看究竟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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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姨,還是不知道他究竟是遇到什麼事嗎?」夏成霖開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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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姨搖搖頭一臉擔憂:「不知道,他把自己關在房裡什麼也沒說,我哭著吵他,他只說他沒事,就是需要一個人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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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玥呢?這幾天有過來嗎?」夏成霖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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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薇聽到夏成霖這麼問,有點訝異於他對那個叫阿玥的稱呼,彷彿和她很熟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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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阿玥在他把自己關房裡之前有來過,沒意外的話通常這兩天會過來。」梅姨解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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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我去找她來勸勸阿旭?」萬子華掙扎很久,還是忍不住提出這個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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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成霖挑起眉問:「你知道怎麼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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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子華聽他問「怎麼找」而不是「在哪裡」,就知道他大概也已經知道阿玥的來歷,便隱諱地說:「曾經走過一次,應該記得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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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薇沒想到他們都和那個女生有來往,不是很開心地說:「阿旭連我們都不見,她來又有什麼用?何況,都這麼多天了她也沒來關心過,可見她根本不在乎阿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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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阿玥她不是這樣的人。」梅姨替她解釋著,又對萬子華說:「不然就辛苦你跑一趟,看能不能找得到阿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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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辛苦,我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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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房間裡漆黑一片,只有被拉上的窗簾後面隱隱透出一絲光線。顧丞旭坐在書桌前,頭後仰著靠在椅背上,正思索著自己該如何面對現今的狀況,相較於前幾天的紛亂,如今他反而內心一片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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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丞旭的媽媽蕭凝喻過世前將財產辦理信託,並委託顧氏集團的律師單位協助處理。由於顧丞旭已滿十八歲,部份財產委託內容需做調整,也因此律師和他約了時間要向他做說明及辦理簽認,所以畢業典禮結束那天,他直接就去了顧氏集團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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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後他猶豫一會兒,還是決定去他父親的辦公室打聲招呼,由於已經是下班時間,所以他剛走出電梯就聽到他父親及爺爺的說話聲。腳踩著柔軟的地毯往辦公室方向走,還未走到門口就聽到他爺爺質問的聲音,腳步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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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已經十八歲了,再幾年就大學畢業,你有和他討論將來的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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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我還沒想好要怎麼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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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好?你們當初做決定時就該先想好,就算沒有,這麼多年你都幹啥去了?有沒有查到他生父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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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只約好給他個名份,我哪知道他媽媽會這麼早走。我們當年問她,她絕口不提孩子的父親是誰,前陣子有再派人去查還是沒查到,所以我和心菱猜……大概是出了意外被人欺負後有了身孕,所以她才不願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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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原本就不贊同,但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也不想過多介入,然後你呢,既然掛名是你的孩子,你也不聞不問,也幸好人沒長歪,不然你怎麼跟人家媽媽交待。」顧正祺忍不住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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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菱想償還恩情才求了我,我原先也是不答應的。後來他媽媽走了,我想說家裡有老陳他們在照顧,應該沒問題,何況當時也沒說需要我擔起父親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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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罷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嘆了口氣後:「我已經為顧氏忙活一輩子了,如今交你手裡了,你得想好要怎麼做好將來的安排。我年紀大了,也提點不了你幾年,你要記住,凡事想在前頭,但要隨時因應情勢做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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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丞旭沒有聽完他們的對話就離開,一個人在街上晃盪許多,腦中一直回放著方才他們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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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長久以來的疑問總算被證實,難怪他的「父親」和「爺爺」對他並不怎麼在意,自己先前還恨他的「父親」,實在太可笑,自己有什麼資格去恨,人家根本不是他真的父親,僅僅只是掛名給他一個身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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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路上匆忙路過的行人,每個人似乎都有著自己的方向,而他,又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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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一聲,打斷了思緒。顧丞旭略為起身拉開一點窗簾,果然又看到先前那隻鳥。牠總是差不多的時間就會飛來這裡休息,整理過羽毛後又飛走,想必也是有牠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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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己究竟是該離開,還是假裝不知道實情繼續待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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祕境裡,萬子華三步併做兩步快走著,出了另一邊的山洞就看到程玥在整理菜圃:「阿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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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萬子華程玥一臉意外:「你怎麼來了?」往他身後看並沒有其他人:「只有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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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妳跟我去一趟阿旭家,他有點狀況,我們邊走邊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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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玥一聽立刻放下手邊的事和萬子華走回祕境,當看到只有一台滑板車時,轉頭對萬子華說:「你走路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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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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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阿旭有買了滑板車放在那一邊的,現在這樣要怎麼『邊走邊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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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子華牙一咬:「那我就邊跑邉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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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到客廳時,萬子華累到說不出話來,直撲向沙發一動也不動地躺著喘息。程玥和客廳的幾人打過招呼後就要往二樓去,誰知李若薇動作更快的擋在她面前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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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旭又沒說要見妳,妳急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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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玥挑眉看著她,她想這個人應該就是李若薇,還沒來得及開口,夏成霖就出聲了:「若薇,妳這是幹什麼?趕快讓阿玥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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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阿旭說他想一個人靜靜,誰都不能輕易去騷擾他。」李若薇堅決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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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姨見狀有些焦急,程玥便安撫她:「沒事,就勞煩梅姨您去幫我跟他說一聲,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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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玥都這麼說了,梅姨也就不想和李家小姐有衝突,只好轉身上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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