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股異樣的冰涼冷風緩緩掠過身邊,風裡夾雜著地下層獨有的濕潤感,但頭上密封的窗戶令人不禁懷疑起風的來處,起雞皮疙瘩。壁報版海報上的圖片明明都是普通的照片或剪貼畫,但也許是氛圍影響,或是影子的勾勒,有一刻我錯以為它們是活著的,要從海報跳出來襲擊我們。
沒事的,我感知不到異樣的魔力氣息,既沒有時空魔法必備的『永恆』,也沒有異於自然的光和暗系氣息。眼見與身上傳來的感覺,都只是心理作用而已,不能被輕易迷惑。
我不停地對自己說,以守住理性思考。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走完長廊的一半,一切平安,沒有異樣。
靈異故事到底是否空穴來風,很快就能得知──
「嘭嘭!」
就在這時,身後不遠處傳來猛烈的敲打聲。
「唔!」突然其來的聲響,嚇得薇月差點叫出聲,但她在就要叫出聲時緊緊抿著嘴角,硬生生把聲音吞了下去。
插圖 繪師:羊尾柑香茶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tlIekeCT4
「『嘭嘭』、『嘭嘭』!」
同樣的聲音再次傳出,這次能夠清楚聽出是儲物櫃門的敲打聲。薇月完全不敢往後看,她緊緊抱著恒的手臂,害怕得縮成一團。
難道是傳說裡的那個鬼魂作崇?
我用唇語問薇月有否感覺到甚麼,她戰戰兢兢地搖頭,普艾絲亞也用眼神表示沒有,與我感知的結果一樣。我回頭一看,一個半開的儲物櫃門頃刻映入眼簾,就在這時,一道微風從身後吹過,儲物櫃門猛烈地晃動,熟悉的敲打聲再一次在長廊迴響。
原來只是風吹過沒關好的儲物櫃門,傳出聲響而已。我放鬆地輕呼一口氣,快步走上前把儲物櫃門關好,但不忘在關門時用筆劃下監察的魔法記號,以防萬一。
與薇月等人會合,以笑容安慰薇月後,我們便繼續走下去。一路上我感覺到有視線在黑暗中看著我們,但不論四處張望,又或暗中用感知,都找不到正確方位。直到走完整條長廊,拐角上樓梯回到地面後都沒有遇上靈異故事裡的人影,才終於鬆一口氣。
「看來『時光隧道』的靈異故事不是真的呢,」把薇月扶到一旁休息後,恒帶點慶幸地笑著說。
「剛才我完全感覺不到『永恆』的魔力,就算退一百步假設光和暗系的魔力可以混合出『永恆』,以現場的魔力量推算,根本不足以混合出能夠打開平行時空的『永恆』,所以應該只是學生之間的虛構故事而已。」我說,並望向普艾絲亞,她同意地點頭。
「但會否因為我們不是在子時穿過走廊,才甚麼事都沒有發生?」恒問。
「剛才那個儲物櫃已經算是『有事發生』吧,看,莎麗娜都嚇成這樣了。」說完,我往薇月看了一眼。
「我沒事的,只是沒料到有突如其來的聲響而已。」薇月抬頭向我看來,呼吸似是順暢了一點。
「接下來我們還要到兩個地方去查探,你真的沒問題?」我盯著她問。
「可以的,」她用拐杖撐起身子,走到我們前面,看著前方,堅決地說:「我們走吧。」
平時溫文爾雅,有點膽小,但一旦有決定要做的事,便會堅持到最後,哪怕遇到任何苦難都不怕,這就是薇月呢。想起兩年前那個主動向我求救的少女,此刻站在黑暗面前毫不畏懼,我和恒、普艾絲亞三人相視一笑,一起上前,與她一起繼續夜間的探靈。
接下來的大半小時,我們走訪了莊月明樓和鈕魯詩橋。
莊月明樓是城中某富豪以早年離世的元配名字命名的大樓。在靈異故事裡,大樓相傳是富豪為了困住元配靈魂而建成的。從高空往下看,大樓就如一副棺材,裡面的扶手電梯只有往上而沒有向下的方向,洗手間入口前有幾級階梯,這些設計都是故意的,為的就是讓行動不便、需要用輪椅走動的元配沒有離開的方法。
至於連接著鈕魯詩樓和大學圖書館的鈕魯詩橋,相傳某年夏天,一名女學生因成績不好,從鈕魯詩橋一躍而下,但跳下時頭顱卡在天橋上,結果身首異處,只能在天橋上找到血跡,卻找不到人頭。自此,每當有人於午夜在天橋下的中山廣場向上看時,都會看到一個女生的頭顱懸掛在橋上。有另一個類似的版本也提及到女生因學業輕生,但原因是因為畢業試不合格而向教授乞求分數,但教授卻不肯更改決定,女生在絕望之下決定輕生,可是跳下時頭顱卡在橋上向上開的窗戶,因此血濺四周。清潔工人試圖將橋上的血跡擦走卻不成功,便唯有為天橋的牆壁漆上橙紅色,以遮蔽血跡。
走遍兩個地方,我們都無法找到跟異於自然力量相關的蛛絲馬跡。莊月明樓裡確實瀰漫著有一道比平常濃烈的暗系氣息,也有鬼魂住在裡面,但它們都只是普通的遊魂野鬼,跟靈異故事裡的主角無關,魔力也不足以影響相隔幾分鐘步程的荷花池。至於鈕魯詩橋,因應恒的要求,我用魔法掃瞄了天橋的牆壁,沒有在油漆下發現類似血跡的魔力殘留,更不要說橋下有沒有以頭顱為外表現身的鬼魂了。
在大學走了一圈,結果沒找到甚麼有用的收穫,令我有點氣餒。終於到達荷花池時,我的雙腿已經累得不得了,精神力也跌到只剩一半,坐在池塘附近的木椅上,覺得整個人疲累得快要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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