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松接到公安局電話時,張璡剛好將汽車駛出了停車場,便唯有叫小松先落車再快步折返,自己在前面找地方掉頭,重新將汽車停好後再在戶政服務廳與她會合。
到張璡趕回戶政服務廳時,見小松已跟剛才的女警官在其中一個窗口談話,張璡湊前過去,小松即回頭對他說:「警官叫我們去請律師。」
張璡心中一凛,卻聽見面前的女警官解釋說:「剛才領導剛好有在辦公室,他看過了你的信件,便立即作出了指示。說你的外甥女要辦戶籍與身份證的話,原則上便首先要她母親來到公安局做筆錄,要她親口在我們面前承認這女兒是她親生的。
「但現在她母親張燕既然尚有三年才能釋放出來,那就唯有要你們花點錢,請個律師進監獄去見張燕,並為她做一份材料,要她清楚交代當年誕下女兒的情況。之後你們將材料交回到這裡,我們就會將文件當作是張燕親身陳述的口供。」
張璡隨即發問:「妳說的這份材料需要什麼內容?剛才妳說要張燕交代當年她誕下女兒的情況,即是你們需要知道什麼情況?」
女警官面有難色:「具體的細節我也不肯定,畢竟這種事情我們還是頭一次踫上。但張燕起碼要說明自己身份;講清楚自己是在何年何月何日在什麼地方生下女兒;也要聲明自己沒有與女兒的生父結婚,亦已斷絕與對方聯絡,至今無法尋人等等。更要聲明她沒有為女兒辦過被別人領養的手續...... 唔...... 也順道聲明她遺失了身份證吧。」
「就這幾個問題?」張璡問道。
「暫時我能想到的就是這些,張燕能清楚回答這幾個問題便應該足夠了。」女警官回答說。
張璡心裡琢磨,這位警官竟然隻字不提有關那本肇慶戶口簿的事,也沒要求張燕對它作出解釋。如此他估計桂城方面也都明白事情複雜,牽連甚廣,也就唯有避重就輕,能搞好小松的戶籍才是第一要務。
然而張璡自忖從未咨詢過律師,只從電影與電視劇得知律師也有分不同專業領域,便又向女警官詢問:「但我們應該找那一種律師呢?」
女警官對此似乎也沒什麼概念,聳了聳肩:「律師就是律師,總之只要他有個合格有效的律師證就成。」
張璡心想現階段在公安局能問到的就應該只有這些了,便隨即謝過女警官幫忙,才與小松一起再次離開戶政服務大廳。二人登上汽車,往桂城醫院的路上開去,這時候張璡開心地對小松說:「現在事情終於有些眉目了,我們一起出來走了這幾趟,每次都有些新進展,其實還算順利啊!」
小松欣然點頭同意,卻又問舅父:「但早前鄉下裡的阿姨舅父們不是說過,我與媽媽都要做親子鑑定來確定關係嗎?為什麼現在公安局對此卻絲毫沒有提起過?」
張璡沒有直接回答:「總之公安局叫我們做什麼便做什麼,見步行步就可以了。」頓了一頓,張璡才對外甥女說:「但如今妳要學懂,每當別人對妳說某件事情辦不到,但那件事情又對妳特別重要時,你便無論如何都要自己試一次,當真失敗,當真沒辦法堅持下去時才好認輸,不要老相信別人的說法。我現在的拳擊教練有一句口頭禪,說世上沒有做不到的事,只有你想不想去做的事。
「我教練的意思是,只要有足夠決心,便一定能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他當時是要鞭策我們努力練習,準備將要舉行的拳擊比賽,但他說的道理可以用到很多日常生活問題上。要記著,想不想去做是驅動自己奮鬥的源動力,但同時也是純粹個人的渴望,世上有些東西對你很重要,卻對別人無關痛癢,所以大家的心態就會有落差,這是世情如此,沒所謂對錯,也不必抱怨。只要從今以後,對自己覺得重要的東西,都記得要親身嘗試過,到當真無路可走時才好認輸。」
說著話,張璡將車子開到接近桂城醫院,這間醫院位於佛山老城區,張璡正擔心停車位有限,卻發現醫院附近是一個新開張的大型商場,商場外有一個還算是空曠的停車區。如此張璡便將車子停泊在商場外,再帶著小松一起往桂城醫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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