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的法律學院 - 傳說中的女王蜂

天目教官神情凝重地看著虛擬會議的螢幕，巧蜜的臉占了半個螢幕，另外半個螢幕是一份密密麻麻的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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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十幾年沒有出現過女王蜂。妳如何確定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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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引誘她接受記憶同步，發現她就是文雅當年差點要墮胎的女兒。」巧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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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目教官臉色大變。

「妳引誘她接受記憶同步?」

「不行嗎?你們不是想知道她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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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如何確定她就是文雅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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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蜜露出詭異的笑。

「我比對了她出生的時間，加上她養父做的一個文雅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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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目教官突然臉色蒼白。

「文雅的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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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年前發生的事，像快轉的畫面閃過天目教官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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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蜜繼續說：「十幾年前，文雅被發現是女王蜂之後，就被迫跟不同的人配對，以產出優質的完美數據人種，甚至為了增加產出完美數據人種的效率，一發現雪騎有心臟病後，就強迫文雅墮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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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目教官已經沒有認真在聽。

「最後為了增加產能，甚至還強迫文雅取卵，交給AI子宮孕育……」巧蜜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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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消息是，她的心理素質很健全，也沒有被對方陣營吸收。即使遇到一些讓她痛苦的事，她也能找到化解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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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天目教官終於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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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事?例如什麼?」天目教官問。

「例如她不能跟北辰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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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真的是女王蜂，沒道理她不能跟北辰配對……」天目教官自言自語。

「但恐怕配對的不只是北辰……」巧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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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雅當年就是因為這樣自殺……」

天目教官露出痛苦的表情，陷入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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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目教官突然嚴肅地說：「我沒有授權妳讓她記憶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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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自願的。」巧蜜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天目教官無語地看著螢幕。

「把這份報告銷毀，不用寄給我了。」

「銷毀?這是你能做的決定嗎?」巧蜜說。

「妳什麼意思?」

「我的報告已經放在區塊鍊上，有密碼的人都讀得到。」

「妳知不知道自己已經越了界?」天目教官一說完，就憤怒地關起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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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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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也不知道為什麼天目教官突然找他去看基地的養蜂園。

「蜜蜂是一種很值得研究的動物。一個蜜蜂群體可能有幾萬隻蜜蜂，但只會有一隻女王蜂，跟好幾隻雄蜂交配，一天可產2000多顆卵，」天目教官一邊說著，一邊拿起蜂王台。

北辰看著密密麻麻的蜜蜂，其中有二隻特別大隻的蜜蜂正在互相廝殺。

「一個群體只能有一隻女王蜂存活，」天目教官很有深意地說。

「那其他的呢?」北辰問。

「她們必須死，就跟交配後的雄蜂一樣。」天目教官說。

北辰吸了一口氣，這個殘酷的配對擂台。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天目教官問。

「怎麼會不記得?那時候你還是一個軍官，我只有五歲。」

「你很勇敢。我趕到小木屋的時候，你看著死狀淒慘的文雅，卻沒有一滴眼淚。一般的小孩，應該早就嚇得手足無措。」

北辰回想起那個畫面。

「還好你幫忙，不然我不知道要怎麼完成文雅交待的事。」

「她也太天真，竟然交待一個小孩製造她被虐死的新聞，還要傳回台灣。」

「那……你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在小木屋?」

「其實我一直在跟蹤你。」

「原來。」北辰終於解惑。

「知道你一直在照顧文雅，我就放心了，」天目教官說。

這句話聽著哪裡怪怪的，但北辰不敢讀教官的心。

「但難為你，當了這麼多年的啞巴，我覺得很愧疚。」

「我當啞巴是我自己的事，為什麼這樣會讓你覺得愧疚?」

天目教官愣了一下。「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能早點趕到，說不定你就不會看到那一幕，也不會變成啞巴。」

「讓我震撼的，並不是她的死狀。」

「那是什麼?」

「是她的母愛，還有奔向自由的決心。」

天目教官點點頭，感慨地說：「完美數據人種原則上是一夫一妻制，只有女王蜂例外。也許，女王蜂之所以是女王蜂，就是因為她異於常人的決心。」

「女王蜂?」

「她就是傳說中的女王蜂。」天目教官說。

雖然不知道女王蜂是什麼，但北辰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你應該也知道雪騎就是文雅的女兒，當初才會跟西流在我面前演了一齣戲，想讓雪騎逃離被配對的命運，對吧?」天目教官說。

北辰心一沉。

「所有蜜蜂都要有為女王蜂犧牲的決心。你願意當一隻為她犧牲的雄蜂嗎?」

北辰抬頭，不解地看著教官。

「雪騎跟她媽媽一樣，也是傳說中的女王蜂。」

「女王蜂?」

「你有沒想過，為什麼文雅可以懷雪騎，卻還是要被取卵?」

北辰仔細一想，自己以前竟忽略了這個細節。

「因為女王蜂的基因特優，為了增加製造完美數據人種的產能，除了懷孕之外，還取卵交給AI子宮孕育。」

「所以不管雪騎子宮有沒有問題，都會被強迫取卵?」北辰焦急地問。

「不只是這樣，她會被強迫與不只一個完美數據人種配對，以增加基因的多樣性。」天目教官說。

「強迫?」北辰無法想像這種事情會發生。

「我會讓雪騎退役，從此以後不要讓她到基地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天目教官說。

「退役?」

「唯一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你跟我……」天目教官一說完，就露出憂心的表情。

「其實還有另外一個人，」天目教官說。

「是誰?」

「記得，不要跟巧蜜說任何關於雪騎的事。」天目教官說。

北辰想了一下巧蜜是誰。「那個心理諮商師?」

天目教官點點頭。

「那配對AI會知道嗎?」

「除非她進入任何會被配對AI蒐集數據的地方，否則配對AI不會知道。」

北辰聽到，鬆了一口氣。「謝謝教官!」

「先不要謝我。這也代表，你永遠不可能正式跟她配對，你必須放手，讓她回到不完美數據人種的世界……」

北辰看著天目教官。

「如果我背著配對AI跟她配對，會發生什麼事?」

天目教官看著北辰，還有他眼裡為愛自焚的決心。

「你身上的晶片會透露配對數據傳回去給配對AI，她的數據會被曝露。別忘了，她身上也有一個晶片。」

聽到這裡，北辰像掉進馬里亞納溝又被沉船壓著，完全無法浮上水面呼吸。

「這件事發生過嗎?」北辰問。

「哪件事?」

「有人違反配對AI的決定?」

天目教官沒有回答，只是悵然地轉身，留下絕望的北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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