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的欠片者 - 第十四章嚴而不厲

第十四章嚴而不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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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識淵博的劍客可以更自由地選擇他的技巧，因為無論他發現自己處於什麼姿態架式，他都能夠通過他對距離、強、弱劍身、破綻和防禦的知識來最大限度地發揮自己的能力。』丹麥王國御用劍術教師:來自義大利的薩爾瓦多．法布里斯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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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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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我捏著的紅色淺透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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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透光，月色透穿時能看到它直直的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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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其放回無名指上。驅動瑪納讓他重新黏回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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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光拍拍我的肩膀，拿著水瓶給我。我坐在地上將其一口喝去大半，並用剩下的水沖掉身上因為血而沾黏的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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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二十次癒合以及打鬥，我的身軀都因為瑪納充沛而感受不到疲憊，身體也容易自動癒合跟化解疲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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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我連分解乳酸的餘力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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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思考過我可能會突然因為瑪納不足而癒合不了，最後死去。但是殺滅儀式時收歸所有的存量實在太多，就算是現在的我還是離死亡有點遠，特別是琉璃光都特地製造出難癒合的傷口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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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難得的休息時間。因為我太常使用瑪納而瑪納失能，什麼都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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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考著幾天前我還是在煩惱人生的高二生，而現在我要煩惱的是如何不被扁到不用自己的血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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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會為了傷口恐懼，痛苦，膽怯，但隨著一次一次的受傷，我癒合的越來越快了，就算是粉碎性骨折也只要十五分鐘內，皮肉傷可以讓其快速黏合，神經被切斷或是燒斷都可以再度長出，肢體離身也只要時間就可以黏回，所需要癒合的能量也能更精巧更少的實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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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擔心的只有瑪納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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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沒有”人”生了。我接受了這個事實。我是個怪物。

瑪納失能開始回復，我脫離耳鳴也脫離了自我的安寧。

都這麼久了我們還是傷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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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光的力氣非比常人，肌肉密度跟外觀有很大的差距，所以就算不用瑪納也可以對我們用瑪納稍微保護的區塊造成可觀傷害，此外各類技巧、無論打擊或是降伏，立技或地面都可以是臻其完美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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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有多餘的動作，洗鍊而簡潔，對戰鬥的思維也是深密謹慎卻不會考慮過多而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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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想挖他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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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了，我想跟他一直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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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共鳴的缺點，就是他的思想真的可以影響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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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對於這種被痛毆感到很累，但他確實驅動我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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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再一次，再一次一定能。』我們的思維越來越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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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開始還不習慣我的臂展與步伐，隨著時間我們用經驗溝通出適應的步伐與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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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彼此享受著戰鬥，我依賴他的技巧，他依賴我這個超出人類範疇的耐力與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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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我像是我天生自帶、或是早已學會似的用他的戰鬥技巧應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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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能像是會用死者之書一般跟我一起學會瑪納的運行與流動，還有乙太之風的蓄積，我們從慢到會在蓄積的時間裡被打斷，到能用以太簡易防禦瑪納來不及流動的受擊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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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思維因為學到新的事物而分裂，然後分別試驗，留下不同經驗，綜合全部體驗，最後統整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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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的步伐不一，到對自己的所有動作格外檢視，彷彿我看著自己的影片糾正動作，他看著他的影片糾正他自己的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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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靈魂共鳴，所以我們不用溝通。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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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抱著烈酒冰淇淋空桶睡死的琦莉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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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法想像琉璃光的強大，完全無法想得到，我開始本能的恐懼琦莉琦。使用死者之書的感應只是跟著我使用瑪納的次數越來越靈敏，琦莉琦卻依然像是個死物一樣，反射不出任何活著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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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如琉璃光在一開始跟我介紹的，琦莉琦那驚人到不可思議的強大，直到現在我越發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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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尊重力量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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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重人格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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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光提著袋子走來，看來剛剛在我獨自離神時他去旁邊拿了些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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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袋子打開，裡面是一些運動訓練用的現代擊劍道具，他示意我拿起一把，我隨意拿起一把靠近我的細劍。我感受到內心的不協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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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困惑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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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底是什麼矮人工藝?太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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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訝異手機你跟我訝異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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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共鳴並不會讓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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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拗口的，的確，我只知道這是擊劍用的細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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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劍?你叫這條銀絲為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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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挺近代的，以刺擊為主。感受到他努力找尋我腦中的資料。電影上的西洋劍，轉轉圈圈的亂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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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了，手上短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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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求助的看著琉璃光。

琉璃光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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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這個要怎麼──我們不懂這個要怎麼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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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刺我看看。」琉璃光指指胸口，我用力一刺，這把如絲的運動用細劍不意外就這樣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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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好了。」琉璃光笑著，接過我手上的練習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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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笑容我害怕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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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一刺，但這次軟劍上纏帶著乙太，直直精準插入我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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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疼著無言輕輕搖頭看著他，我伸手握在劍上一邊後仰拔出。手還被乙太燙出一條細長的水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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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懂他為什麼刺胃部了，痛就算了，還不留什麼血，也不會瞬間致命，卻是最難處理的部分，胃液燒灼著體內與體外的身軀，還不能單純用瑪納快速再生胃部，不然也會同時快速再生流乾的胃液，只能從傷口跟灼傷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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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邊慢慢再生一邊聽我說，這個技巧是非常困難，但是對於善於近身交戰的你是絕對必學的。」他將劍插入地面，乙太之風也入地消散，劍身回復軟綿倒向他的手，他接過拔起，從袋中掏出一塊絨布，擦拭劍上面的油酸血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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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方式稱之為乙太綁定，能將乙太暫時綁定於物品上使其帶著乙太的特性，如果這東西是軟的那麼他就會相對是硬的，如果是鈍的那麼相對就是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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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把劍又銳又堅，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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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稱之為綁定，是因為需要持續精密操作、消耗乙太之風讓乙太之風覆於上面，此外，一旦這樣操作，除非離手，否則在周圍乙太耗盡之前都會持續在上面，同是會伴隨著高熱或是極寒，所以要特別小心別讓綁定時的乙太之風碰觸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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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到自己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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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太之風是光與力量的載體，是”相對”的概念力量。而我們這些使用者不過是乙太的導體，讓乙太流向使用者希望的地方或是應用出強大的力量與能量。所以一旦不小心綁定到自己身上，就要有在消耗完周圍全部乙太之前，被冷死或是燒死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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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比起用軟樹枝然後強化它來當光劍，我還不如一開始就拿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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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話的確有道理，但是如同火器的使用一樣，你總會有火器失能需要白刃的時候，同理也會有白刃失能需要肉搏的時候。最後一點，其實世界上是有東西可以讓乙太附著在上面又不改變其性質的。你總有一天也會遇見，或是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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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是不是他那把藏在身體裡的翠綠樹枝。「我比較想要火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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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間我們帶你去選一些。另外火器並非萬能的，至少對於熟練瑪納使用者來說火器的傷害實在太好修復或是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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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能理解，我集中瑪納的一拳威力足以碎石，集中一點的話我想那就跟子彈差不多，但琉璃光依然可以不費力的無傷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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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怕子彈嗎?掃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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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身處黃昏世界、是手槍或是衝鋒槍那種口徑的話，動能是完全不足穿透我的皮膚，一些中口徑的突擊步槍，包含最常見的5.56或是5.45只要知道射擊方向就不會痛，中大口徑例如7.62的也打不穿，但那時就會痛了，如果被防禦預測外的方向擊中就會穿透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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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一臉癡呆的疑惑。他又接著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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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最常在電影上看見的步槍類型都沒辦法射痛我更別提穿透，但是你在電影中普遍見到的固定式機槍跟拉一發打一發那種狙擊步槍的對我來說都有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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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講得連我這個槍械白癡都能大概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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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串數字我完全不懂就是，但我玩過遊戲大概能懂一些?」我想起高一在軍訓課打過靶，我只覺得很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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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間必須讓你練習一下槍枝訓練。還有槍枝跟人一樣不能以貌輕視，因為槍枝只是子彈的發射器，子彈的威力跟口徑、速度才是真正殺傷力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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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戰場上華麗的劍所造成的傷口不會比一把邦迪水手的短矛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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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剛剛說，身處黃昏世界?如果再另外一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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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你如果說新世界的話倒是不成問題。」琉璃光將劍擦乾後交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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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你們說新世界有神?神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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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怎麼定義”神”囉?不過廣義的話的確是”神”沒錯呢。」琉璃光從袋子裡面拿出一個畫著複雜圓圈與細線的地墊，看起來就像會在電影裡面看到的魔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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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地墊攤開鋪平在地上，地墊看起來有一個人躺上去那麼大，上面盡是圓圈於線的交錯，其中中心有個明顯磨損的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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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沒有眾神並不是該不該懼怕火器的原因，只差在手上能用的資源有多少而已，再來就是新世界並不流行火器，但這也不是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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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光最後從袋子裡拿起了一把練習劍，輕舉筆直，纏著乙太。微笑著指著我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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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永遠只是武器，無須懼怕或是恐懼；唯有所有者的來意，才要警慎並心存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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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探，回答我，現在的你會害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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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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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這是劍嗎?還是，是因為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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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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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今天是杜巴特先生或是你的朋友亞倫拿著真劍對你這樣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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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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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慢慢思考，別急著回答，思考是一種好事。」他將劍從插在地上，乙太風然消散。

他踩在地墊的邊緣，招手要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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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狐疑地也走上去，但踩上去什麼也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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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這樣，踩在邊緣。」他將左腳踏在一角上，穩貼著一邊的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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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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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很好。手伸直，不是那手，對，那手，伸直，把劍指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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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照做，但並沒有想像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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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魔法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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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光愣了一下，他嚴肅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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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魔法陣能極快的讓你學會刺劍的劍術，但代價是──踩上去的人會沒辦法脫離禿頭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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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你認真?什麼時候會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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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年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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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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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後，這個是陣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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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三年後我就會禿頭了，但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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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全禿還是?」如果是全光頭那還算是可接受，只要稍稍打理並練壯一點就能模仿動作片影星例如馮先生或是石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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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中海那種，畢竟教我這個魔法的人很喜歡地中海文化，她本身也是希臘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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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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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反正我不介意，有鬍子就好。

你．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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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在我、在我站上去之前給我選擇的自由嗎?」但想想，琉璃光俐落的不給人思考時間，包含我被戳瞎眼睛、像卡車撞擊般被痛扁數小時、人生第二次體驗利物穿刺──還有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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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玩笑的，別太認真。」他露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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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在有瑪納跟乙太的世界觀裡開這種玩笑很不道德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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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嶄開陽光的笑容。「抱歉抱歉，看到你有點抑鬱想說開個玩笑輕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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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誰被連續扁到不省人事無數次又在一周內經歷過瀕死體驗跟多次大出血以及器官功能永久喪失的恐懼不有點抑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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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覺得我真的有點瘋了才能讓事情只是有點抑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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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沒有，瘋的是我，你要謝謝我。

啊，你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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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呢，並不是魔法陣，這個稱之為”圓”，一種基於數學的刺劍的技術技巧。」他拔起剛剛插著的練習劍，指向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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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圓上面符合著人體比例與長度、角度，而最重要的是這個圓能教導你練習怎麼掌握距離與步伐。來，舉起你的劍，你的護手會剛好碰到我的劍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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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放下你的劍，會剛好在中心的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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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舉起練習劍，劍柄護手剛好碰在他的劍尖，放下時也在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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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上的比例並非完全符合，這通用上的課本只是足夠接近。因為身高、臂長、步伐距離的不一致會導致每個人的圓都不一致。你要練習的，就是在線與點上踩出你的步伐，並且掌握出距離與劍術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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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的本質是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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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完全正確，劍技跟所有武術一樣，都是智慧的科技，所以都會進步、都會轉變，有時的確會有舊有的劍技比新的好，但是那都是時代、地點與功能的差異。而你的劍技的確該更新了，還有搏擊也是。」

琉璃光輕輕踏了一步，劍尖便碰到我的胸口，他退了步，繼續說著。

「劍的本質你總有一天會有全新的看法，無須著急，我不是那種會告訴你答案的老師，也不是會跟你說你該做什麼、什麼是正確的教育者──因為自己追尋到的知識才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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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上有著標點與步伐建議的距離，照著踩，然後低頭看著底下的線，領會你必須刺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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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他一刺，卻被他後舉的劍先行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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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失敗中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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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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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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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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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注意角度，把思考變成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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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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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動作變成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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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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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記憶變成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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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刺，又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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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一句一回合的一動作，慢慢變成你來我往，最後我們在月色下沒有言語的刺著。直到月光正明時琦莉琦終於從酒酣中醒來，將我們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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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莉琦表示明天再去獵殺鹿群，因為她對烈酒冰淇淋很滿意，所以想再吃一桶當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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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我就吃了晚餐，簡單了洗淨身體，一倒在客廳的長板沙發上就抗不住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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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受到有誰在幫我蓋棉被，然後感受到殺意，我懶得在心中喚起書本浪費不多的瑪納，我睜開眼，是琉璃光在幫我蓋棉被。他脫下雅黑西裝套裝，換穿著希臘式連衣裙，但殺意並非來自琉璃光的，琉璃光也看向樓梯，我側翻半起身看向殺意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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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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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的殺意很快消失了，轉成一種茫然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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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昏死的時候…….你們剛剛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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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光拍拍我的肩膀，點頭眼神示意我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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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剛剛在互相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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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表情從困惑──轉成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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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喔。」她的微笑變成露齒的瞇眼笑容。她步下樓梯比了個讚，便走向冰箱翻找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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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不是，我總感覺被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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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琉璃光。「你這樣講很容易讓人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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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光聳聳肩。「反正問題有解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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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商人的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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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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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嚴而不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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